等到三人吃完這一餐的時候,時間已經快要到兩點了。

陳悠和蘇小南都要返回學校去,幫著她們那個班級佈置明天的場地,於是陳霄就將她們倆送到了學校的門口。

“小悠。”

臨別時,陳霄又不放心地對自己的妹妹告誡了一句:

“假如你晚上突然醒了,一定要記住,先不要動不要亂看,而且無論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應,等徹底看清楚了情況以後再做行動。”

“知道啦。”

陳悠拉長了音調答道:

“老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愛瞎操心,之前你不是這樣的啊。”

“你就當我是瞎操心吧。”

陳霄叉腰道。

他告別了自己的妹妹和蘇小南,然後乘上了軌道車,回到了他父母目前住著的那個家裡面。

等到父母都下班了以後,他把那個應用也傳給了自己的父母一份,又順帶在這裡蹭了頓晚飯,然後才坐車回到了第三拘留區。

剛一乘坐著電梯,回到自己所居住著的十六樓,陳霄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門口等著的劉明傑。

“陳兄弟,原來你在這兒。”

看到陳霄以後,劉明傑也趕緊迎了上來:

“你後來到哪兒去了?我睡醒過來以後四處都沒有看到你,我還以為昨晚上你……”

“我出去了一趟。”

陳霄答道:

“劉先生,你在這裡等著我,是找我有事?”

“是這樣。”

劉明傑對他展示了一下手上提著的塑料袋,說道:

“那些送餐送藥劑的人來了,給你也留了一份,讓我順帶交給你。”

“謝了。”

陳霄從他的手裡接過了袋子,開啟來看了看,然後取走了藥劑,並對他說道:

“不過飯我就不要了,我在市區吃過了。”

“留著當夜宵也好啊……等等,你剛剛去市區了?”

劉明傑說到一半反應了過來,有些驚愕地看著陳霄:

“你白天還能出去的?”

“是啊。”

陳霄對劉明傑說道:

“我又不是犯人,我只是碰巧住在這裡面的守法公民罷了,為什麼我不能出去?”

劉明傑無語凝噎了好久,等他重新組織好語言以後,陳霄已經用手環解鎖了自己的房門,準備進去了,見狀,他趕緊問道:

“你為什麼會來這種鬼地方住?”

陳霄停住動作,回頭一望,問道:

“那你為什麼會被送到這種鬼地方來?”

劉明傑愣了一下,然後訕訕道:

“我那不是一時腦子糊塗,沒有轉過彎來嘛。”

“那你就當我也是腦子糊塗好了。”

陳霄對劉明傑說道:

“要進來坐坐嗎?”

看陳霄這一副不想明說的樣子,劉明傑也不好再追問了,他想了想,然後對陳霄道:

“坐坐就不用了,不過那個……陳老弟,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可以嗎?”

陳霄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從市區裡帶些什麼東西回來吧?”

劉明傑很驚喜地問道:“可以嗎?”

“做夢吧你。”

陳霄指著他的鼻子說道: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啊,你現在可是在坐牢,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我要是幫你帶了東西進來,我也會被政府的人問責的好不好?”

“不行嗎?”

劉明傑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他長嘆了口氣,然後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看著陳霄道:

“那陳老弟,你能不能幫我帶點東西出去,就一封信,拜託了。”

“你如果想寄信的話,可以去跟那些來送餐的人說啊。”

陳霄道:

“這第三拘留區的犯人每個月不都有寄兩封信的配額嗎?”

“這……”劉明傑看上去欲言又止,但他最後還是老實說道:“那個來送餐的人我見過,就是當時把我押送到這地方來的警察,我之前不是不懂事嗎,就罵了他一下。”

“罵他怎麼了。”陳霄道:“你昨天不也罵了我,我也沒整死你啊。”

“那是你大度,而且,我罵你的可比罵他的輕多了。”

劉明傑的視線左右逡巡:

“我昨天罵了他一堆髒話,什麼難聽的都說過了。你現在要讓我去求他,他怕不是會整我。”

“那你想太多了。”

陳霄搖頭道:

“人家在這裡幹多久了,什麼人沒見過,人家一公務員至於和你這未遂犯一般見識嗎?”

“就算他不和我一般見識,我也不好意思去求他了啊。”

劉明傑無奈道:

“剛剛他過來送餐的時候,我都是躲著不敢看他的。”

陳霄想了一下,然後道:

“行吧,不過你得自己去打申請報告,而且今天已經出不去了,只能改天。”

“改天就行,改天就行。”

聽到陳霄的話以後,劉明傑大喜過望,連忙道:

“反正我也還沒有寫好信,我也得想一下,該在信裡面給她說些什麼。”

“好了好了,快回天台上去睡覺吧。”

陳霄擺手道:

“馬上就要到七點了,你再不回去睡,怕不是今晚又要被那幫傢伙們折磨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你也早點休息。”

劉明傑轉過身去,走了兩步以後,又回頭喊道:

“陳老弟,謝謝,謝謝啊,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砰。

送走了劉明傑這個麻煩以後,陳霄搖了搖頭,然後關上了自己家的防盜門。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後把昨晚上掛在次臥門口那幅油畫給反著掛在了門上面,防止待會兒到了晚上,自己一不小心觸發了這幅畫的規則。

等到了晚上七點,那些怪異之物們開始蠢動的時候,陳霄又走進次臥,順手把這幅畫給翻了過來,用正面對著外面的客廳。

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裡的四個可怖人形一下子就把它們的腦袋轉向了不同的方向,不再窺視著陳霄。

說起來,這幅畫的確好用,只可惜陳霄沒法把它帶的太遠。

如果有人抱著它超過五分鐘的話,也會觸發這幅畫的另外一個獵殺規則,同樣死於非命。

當時陳霄也是險之又險地把它從十三樓給拾回了家,在趕時間的過程中,還險些被十三樓的怪異給盯上。

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次臥的房門後,陳霄按照慣例記完了今天的日記,接著便帶著些許愜意地躺在了次臥的單人床上面,然後從自己的衣領裡面取出來了那個裝著結晶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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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香囊解開,取出了裡面的結晶,哪怕是經歷了一輪白天,這枚結晶依然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變化,它表面依舊散發著涼意,裡面也還是如同裝著一片星河一樣,散發著眩惑的光芒。

帶著些許的期待,陳霄將它再次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上,然後關上了次臥的燈,閉上了雙眼。

他本以為今天晚上,自己可以再度進入到那如同噩夢一樣的覺醒前兆之中,並且藉此來渡過漫漫的長夜,但就在他躺下以後沒多久,他的手環卻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陳霄噌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抬眼看向了自己的手環。

他的手環自動彈出了一道投影來,上面顯示著的發出警報聲的那個應用,正是他今天白天才傳給了陳悠和父母的那個睡眠監測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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