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會長倒吸著冷氣,他的面部肌肉因疼痛而不斷抽搐著,整隻左手也微微握起,似乎是想要緩解一些疼痛。

“好了,你接住了。”笑臉面具裡發出了嘲弄般的笑聲,“那麼現在,問吧,你想要知道些什麼?”

“現在的位置,這裡究竟是哪裡?”會長一邊看著笑臉拿著另一個縫合傷口的護具走來,一邊迅速詢問道。

“我們現在在十三區,C區。”笑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下一次,如果你能贏的話,我會告訴你具體的位置。”

“C區……”會長聞言,重複著這句話,他並沒有因這個位置過於寬泛而產生情緒起伏。

畢竟這一個問題算是笑臉贈送給他的,而交換的籌碼就是他的右手。

想到這裡,他又再次皺起了眉頭。

有了這個大致的範圍,警署也就能更輕鬆地開展搜查工作了。

或許,或許能夠找到他的位置救下他呢?

但是笑臉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他一個回合……

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笑臉不再用剛剛的方式進行飛刀?

難道是因為笑臉看出他已經隱隱猜到了答案?

一時間,諸多問題湧現上會長的心頭,而他心中也莫名多了一絲煩躁的心緒。

總感覺從這個遊戲開始,他就一直被面前這個傢伙壓制著,笑臉彷彿能夠讀懂他的心思一般,總是能夠先他一步做出改變。

這讓一向自詡智者的他感到很是束手束腳。

明明……

本來有機會快速贏下來這場遊戲的。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給予你一個權利,你可以選擇和一個人通話。”笑臉接著說道,他將一個公用的通訊裝置開啟,放在了會長的面前,而後,他又說出了令會長感到詫異的話語,“不限時長。”

這通訊裝置的模樣和前世的電話機有幾分相像,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進行匿名通話。

“好。”會長則是任由笑臉將他受傷的右手綁在了轉盤之上,然後又將他的左手鬆開。

會長的左手在通訊裝置上迅速按動著,不多時,他便向著自己的督導組組長打去了電話。

這種時候,他最信任的就是這個傢伙,因為他很清楚,那個督導組組長就是他養的一條狗,若是他倒了,狗也會就此餓死。

所以這種情況下,反而是那個傢伙更能夠信任。

“現在,立馬帶上所有能夠動用的人來找我,”會長在接通電話的一瞬間就快速向著對面發號施令,“我在C區,快!”

語罷,他又思考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我應該在某棟樓的上層,之前有感受到超重現象,說明這棟樓是有電梯的,而且電梯上升了大概40秒……”

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一連串的資料。

一般1層以下的電梯速度是1.5m/s,1層到的是1.75m/s,到是.0m/s。

而他的估算大概會有一定誤差,但誤差並不會太大,也就是說他所在的樓層在18層到4層左右。

“大概在18層到4層左右,你可以安排人手借用直升機搜查。”會長的目光飛快地掃視過整個房間,“這個房間沒有窗戶,而且是毛坯房,你可以重點搜尋。”

“是。”電話那一頭的督導組組長在聽見了這一番指令之後也是迅速會意,開始集結人手搜查。

事實上,督導組組長在之前就已經安排人去找了,但是那只是大海撈針,現在會長的聲音也一下子讓他找到了主心骨。

而此時一旁面具下的姜述也是微微點著頭。

果然,這座孤城最大的特色就是身居高位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傻子。

即便是被輕鬆綁架到這裡來的會長,在面對這等生死危急時也能爆發出這般的智慧。

不過也對,會長僅僅是缺乏應對各種超出常理的能力的措施而已,如若不然,這次行動也不會如此容易。

姜述隨著會長的目光一起環顧著這個房間。

不得不說這個會長的確有幾把刷子,他已經不動聲色地在暗中注意到不少線索,甚至還能瞧出一些飛刀魔術的端倪來。

只不過,他到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電梯是方躍畫出來的,所以上升的速度和平常的電梯並不相同,他們所在的樓層也就不是會長預估的樓層,而是頂層0層。

其次,會長認為這是毛坯房,但實際上這是廢墟裡被毀壞過的大樓粗略裝修形成的。

站在會長的角度,他自然會這麼想,畢竟他也想不到廢墟裡的房子居然還能有電梯執行。

看起來一通分析猛如虎,實際上已經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了。

而姜述自然是沒有提醒會長的義務,他做這一切僅僅是為了干擾會長的視線,讓他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通訊器上,從而一定程度上忽略轉盤本身的秘密。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錯誤引導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了。

若是會長被沒有被綁在轉盤上,那再來十次會長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秘密,但現在……

距離這個轉盤太近,反而真的有可能能夠發現。

飛刀魔術的原理實際上很簡單,就像是所有的魔術原理一樣,它們都很簡單,難的是對原理的包裝。

這個魔術在前世表演得還是很廣泛的,魔術師向著轉盤上綁著的美女丟出飛刀,每一刀都能驚險地落在美女的身邊,未能傷害她分毫。

飛刀的驚險加上美女的豔色,雙重刺激之下這樣的魔術是很容易帶動舞臺氣氛的。

飛刀丟出,落入轉盤上。

這實際上可以分成兩個動作,而這個魔術的核心原理也正是在這裡。

魔術師並沒有真的丟出那柄飛刀,他做了一個假動作,然後成功將飛刀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隨後,轉盤背面事先準備好的飛刀會在機關運作下瞬間穿過轉盤來到正面,形成一個扎入轉盤的假象。

此前姜述就做過不少實驗,飛刀穿過轉盤的同時會有輕微的震動產生,這種震動可以誤導會長對飛刀的感覺,讓他分不出到底是從正面扎過來還是從背面穿透過來的。

只不過若是時刻對轉盤本身保持關注,或許還是能夠觀察到些許跡象。

而且,在轉盤背後的機關是依次執行的,也就是說每把飛刀出現的位置是按照順序來的,當時的會長也似乎是察覺到了這樣的順序,他對自己的左邊進行了預判。

這個預判是對的,但是姜述在第四刀果斷改變了策略,他不能讓會長看出來,所以看起來像是給會長放水。

實際上卻是徹底毀掉了會長贏的可能性。

第五刀依舊會出現在會長的左邊,那個位置在會長左肩側裡一點。

若是會長依然動用右手,那個位置是能夠勉強看清的,但他現在右手受傷,只能用左手。

在左手抬起準備的時候,他的左邊肩膀也就擋住了部分視野,此時此刻的會長是無法看見的。

最後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雖然會長仍然對自己的未來抱有十足的希望,但是他在此刻就已經輸了,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可以了嗎,遊戲該繼續了。”姜述看向會長,此時他的眸子裡已經只剩下冷淡,他並不準備將遊戲繼續下去,下一輪就是他的最後一回合了。

“繼續,繼續。”會長吩咐完自己的督導組組長,轉頭看向姜述。

此時的他心裡滿是求生欲,在這種思想之下,他只覺得自己距離逃離這個地方是越來越近了。

“下一刀,就是我的最後一個回合了。”而這個時候,姜述卻突然這麼說了一句,會長的臉色頓時驚變。

“什麼……什麼意思?”會長沒有想到笑臉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就像是再一次預判了他一般。

明明他只差一點就能贏了……

“最後一個回合的意思自然就是最後一回合。”而笑臉也是嘆了一口氣,他的語氣似乎是對這個遊戲感到無聊了,“畢竟,我也只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了。”

“……”會長咬著牙。

縱然心中是百般不願,但他也只有接受。

畢竟,遊戲是對方制定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了,他必須要相信自己的判斷,那柄飛刀……

不是從笑臉的手上射出來的。

那麼,它會出現在哪裡?

會長的腦袋向左看看,然後又向右看看,很快,他就確定了一個方向。

左邊。

他還是選擇左邊,因為剛剛在左邊的時候笑臉換了一種方式投擲飛刀。

會長始終相信,這場魔術的每一個步驟都是有著深意的,這個笑臉看起來隨性而為,卻總是能夠早一步反制他。

所以自己的左邊,肯定有問題。

於是會長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同時看向左邊。

“來吧。”

“啪——”

幾乎是他話音響起的同時,轉盤上便傳來的震顫,而飛刀扎入轉盤的聲響也就此傳來。

會長愣愣地看向那個方向。

在舉起自己的左手之後,他才望見了那柄飛刀。

剛剛的話,他抬手的動作使得左肩擋住了那個位置的轉盤。

他輸了。

“不,你賴皮,這樣的話我根本看不見,我看不見的!”會長的嘴裡不斷地冒出話語來,他終於變得慌張起來了。

“你自己想要往那個方向看,這怪得了誰?”而笑臉也是笑呵呵道,他的言語之中滿是戲謔。

“不對,你一直在誤導我,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公平。”會長彷彿後知後覺,他紅著眼睛看著笑臉,彷彿是一個賭輸了全部的賭徒,“你耍賴!”

“哦?”笑臉則是調笑著,“公平?你在和我說公平?那麼你覺得你獲得的一切,這些真的公平嗎?”

他接著說道:“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便是……你的月工資是多少?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月工資才能讓你坐擁幾十億的個人資產。”

“……”會長頓時不說話了,不用笑臉提醒他也知道,僅憑賽格斯集團的月工資,他肯定是沒有那麼多錢的。

說到底,這些錢都是利用到了職權。

或是操控股票市場,或是洗錢,又或者是其他的牟利手段。

“當你開始談論公平的時候,我只想笑。”笑臉從懷中掏出一柄飛刀,他慢悠悠地走到了休斯的身邊,然後將其拉起來。

他站在休斯的身後,然後將這柄飛刀塞到了休斯的手裡。

“很好,現在,殺了他。”笑臉的話語裡帶著些許的蠱惑意味,“他就是殺了你至交好友的人,他就是使你如此不幸的源泉,現在,你可以殺了他。”

他明白,這才是裂隙更喜歡看到的結局。

復仇者必須要親自揹負起仇恨,躲在外人的背後,任由其他人幫自己報仇……

這算什麼?

加里的話語他也感覺很有意思。

殺死會長的,只能是你的殺意。

“不,休斯,休斯!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好過的,你這是在殺人!”會長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驚恐的神色,過往那副鎮靜的模樣在此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即便是被抓到這裡他也沒有如此失態過。

“如果你不殺了他,我就殺了你。”笑臉則是笑嘻嘻地取出另外一把飛刀,輕輕地搭在了休斯的脖子上,“我可以提醒你,在這種情況下,你殺了會長並不犯法。”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是我……”休斯則是艱難地避開脖子邊上的刀鋒,他勉強看向身後的笑臉,“你們做了這麼多……你們殺了他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是我?”

“因為這是你一個人的仇恨。”笑臉在他的耳邊說著,“把殺人的責任交給外人來承擔,你不覺得這樣……”

“很不負責嗎?”

“我……”休斯並沒有回答,只是垂下了眼睛。

他完全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偏偏要他來殺人?

在這麼多人面前殺死會長……

那麼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他的身體居然不由自主地****,那柄刀也落在了笑臉的腳邊。

“我……我不要……”低若蚊吟的聲音從休斯的口中傳出來,他只是一直搖著頭不斷地拒絕著。

而姜述望著他這副模樣,也是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

他同樣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休斯被欺侮至這般境地,居然仍舊沒有反抗的勇氣。

猛然間,他想到了自己和紅克洛的談話。

當時,他在問紅克洛,為什麼黑克洛要建立“野火”,這種組織短時間內幫不上忙。

紅克洛……

是怎麼說的?

“孤城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獸性。”

“‘野火’,是他留給你的下一件武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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