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湖州南街改造拓寬,黃文金舊宅在列。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建築堵王府議事廳,被完整無缺地搬移到博物館內封存保留。

一位世居湖州的邱姓老先生,曾擔任過博物館館長。老人曾透露過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上世紀60年代中期他任職期間,收到過上海一素不相識的老人來信,信中披露說老人爺爺在孩提時代,某天夜裡偶然目睹了太平軍在湖州城東的孔廟前空地上掩埋一箱箱的東西。

信中所提之孔廟,早在解放後便已改建成一所小學,而此後老人的來信也在“文、革”中神秘遺失。改革開放以後,小學大規模擴建,原孔廟的老建築全部被拆除,地基挖得極深,卻沒發現寶藏的蛛絲馬跡。儘管沒發現太平天國的藏寶,但是邱老堅信當年老人的來信絕不是空穴來風,當年的孔廟舊址周圍還有許多老房子,地下從沒開挖過,其中的秘密可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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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之音是區別於人聲的獨特聲音,靈、煞、鬼都可以發出這種聲音,它不依靠與人的聲帶震動,而是透過意念傳輸到人的意識之中,因此林坤他們感覺好像立體聲一樣。

但是怨靈肉身已滅,它唯一可以存在於世的途徑必須藉助外物,雖然靈可以化形,但是林坤堅信眼前這個身影,應該是一個完整的肉身。

“姑娘,這麼說你是一直在等我們嘍?”

“契約人,我知道,你遲早會來的。在這深湖之下,我已經等了一百多年了......”這聲音幽幽渺渺,林坤先是怔了怔,隨即釋然地笑了笑,“今天是不是要大結局了?”

冉冉輕輕地推了一下林坤,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覺得這個小姐姐好像沒什麼惡意嗎?你沒聽她說她等了我們一百多年了嗎?”

“呵呵......”

倏忽,那紅衣女屍突然站了起來,一聲冷笑,場上的氛圍驟然陰森起來,陰風大作,整個石室瀰漫著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懼。

“臭小子,你也太放肆了。”

“等等等等,你怎麼這麼容易衝動啊?有什麼話大家好好說,我不就開了個玩笑嘛。”林坤故作傻笑道,“你也算是生活了百來年的人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別這麼古板嘛。”

“住口!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立刻撕了你!”

“好啊!”林坤忽然聲音一沉,左腳向後撤了一步,說道:“我倒正想領教一下,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莫測高深的本事!”

冉冉也沒有料到,事情一下子陡轉直下。都說江湖之上,凡事都可能瞬息萬變,然而林坤這種處變不驚的表現的確令人欽佩。冉冉看著林坤的眼睛,那種無畏之中還透出隱隱的殺氣目光,也給了她十足的震懾。

她把手慢慢地摸到背後,從腰上取下別著的九節鞭。然後,慢慢地往岸邊靠近。說是岸,其實根本算不上,水面在洞穴四壁處露出一連串小小的石頭,上面比較平整,但每一個都不盡相同,大小各異。

這種造型在公園裡比較多見,常被用作是池塘中的過道。但是,在這裡出現這樣的造型的水岸,在林坤看來是不合常理的。

“冉冉,小心點,這些石頭肯定不對勁。”林坤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咱們總不能一直泡在水裡吧。”冉冉為難道,“這裡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林坤也跟著她漸漸靠近了那些石頭,雙手在上面一撐,便從水中上來。林坤環顧了一週,發現這些石塊分佈在巖壁四周,基本上圍成一個圈,但是在朝向紅衣女屍方向的那一頭卻有一個比較大的缺口。

這個石室大概呈橢圓形,在這水下洞穴裡已經無法透過肉眼辨識方位,林坤又掏出了他隨身攜帶的袖珍小羅盤,令他意外的是,羅盤上的磁針正飛速的旋轉,出現這一情況,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這裡有個強磁場!”

“哈哈哈,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收起你這套小把戲吧......”幽靈之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無情地嘲笑著面色凝重的林坤。

“怎麼會這樣?這麼強的磁場怎麼可能僅僅在這裡出現感染,外面為何沒有異常?”林坤心裡嘀咕起來。冉冉問他接下來怎麼辦,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看著眼前這條水上的奇怪石頭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想道:“她能夠改變磁場?這麼說她既然不是靈,那就只有可能是鬼!可是......鬼又怎麼會有肉身?”林坤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

林坤的眼睛稍稍眯了一下,像烏雲中劈裂的窄窄的一道縫隙,卻閃著灼灼的光芒,目光深邃,有些逼人。以致於冉冉在叫了他幾聲之後,都不敢在打攪他,深怕打亂了他的思緒。

“你不是鬼!也不是靈!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林坤突然抬起頭,厲聲詰問道。

“小鬼,難道你的祖先沒有告訴你嗎?”紅衣女屍陰森地一笑。

林坤聞言,除了幾許驚訝之外,還有著難以言說的興奮,心忖:“林坤啊林坤,你真是太傻了。你一心只想著解開浮屍院的秘密,卻偏偏忘了你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從和田玉手鐲與陳飛雪,到破廟集與冉雲,殭屍墓與福平以及莊家堡與花九娘,這一樁樁一件件此時此刻在他腦海中飛快地翻過,最後,他想起來一個人——毗山慈雲寺,雲印。雲印曾告訴過他一件事,當年湖州破城之事,與一個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雖然,林坤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會把整件事情串連在一起,但似乎冥冥之中,有著一種指引,逼著他往這方面思考。

“你不說,那就我來說。”林坤淡淡道,“在我來到這個城市,這個學校的幾個月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在常人看來是難以相信的。但是,好在我有一幫跟著我出生入死的朋友,他們與我一起見證了這段歷史。”

“你問我我的祖先有沒有告訴我這些,事實上,他們告訴我的情況真的少得可憐。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在考驗我,直到不久前,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奇奇怪怪的小和尚,是他告訴我,曾經也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少年來到這裡,不是因為我們無法解開這個秘密,而是因為那個時候,秘密才剛剛開始。”

“哦?”她冷冷地哂笑了一下,“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臭和尚還是不肯放過我。”

“毗山地宮、浮屍秘聞、亂葬鬼府、湖底鮫人還有你——紅衣女屍,這些事情看上去各自獨立,但其實都應該是相互交織的,就拿離我們最近的事情來說吧,你的鄰居,三尾鮫人,我想你應該比我更熟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紅衣女屍背上垂下的幾乎及地的長髮,輕輕地擺動了一下,水面的倒影看上去如一條黑色的綢緞,在一片豔麗的紅色中襯托得無比奪目。她淡淡道:“如果不是你解開了龜息吐納的長生秘密,那幾隻水鬼或許還會再多彌留幾日,當然,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見面了。”

“在你搗毀鮫人洞穴,殺死鮫人的那一刻,那個隱伏在秘密身後的那個劫奪者便已經暴露了,你為了促使鮫人因危險的迫近而選擇將秘密轉手,不斷地派人進入鮫人洞穴,我想那些死在洞裡的人,應該都是你從浮屍院裡抓來的吧?”

冉冉一聽,詫異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被殭屍殺死的學生都是被她......”

“除了這個解釋,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林坤搖搖頭,說道:“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可能出自於你的鄰居的手筆,本質上鮫人也很貪婪,不過,它們最終還是葬送在了你手裡。”

“不得不承認,小鬼,你很聰明。”紅衣女屍幽幽地聲音在石室裡飄蕩,聽上去怪滲人的。林坤笑道:“過獎了,我說了這麼多,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林坤的話音剛落,突然,他倆感到腳下一空。腳下的石頭,竟然沉降下去,轉眼便沒進了水裡。冉冉腳下一個沒有站穩,身子一歪,便要倒進水裡。林坤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沒曾想,腳下的石頭有突然往上升了上來,這使得他重心難以把握,險些也掉了下去。

“媽的,你他娘的搞什麼鬼啊,要說就說,有沒有逼你。”林坤罵道,一手扶著巖壁,一手將冉冉拉了回來,兩個人站在石頭上面已經控制不住平衡,只能背倚著巖壁,才算勉強站住。

“我說你有意思嗎,搞這個機關?”

“你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林坤和冉冉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我沒聽錯吧?”

“好像是叫你過去。”冉冉點點頭,有些擔心,“這東西怪的很,要不你就別過去了。”冉冉指著前面起伏不定的石塊,問道,“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意思?”

“管她呢?”林坤不以為意地笑道,“我看她是在下面呆久了,太無聊了,弄了這麼些古里古怪的機關,今天權當給她開心解悶了。”

說完,林坤輕輕一躍,跳到前面那塊石頭上。果不其然,腳下的石頭立即沉了下去,林坤不得不再次急急躍起,可是前面離他最近的那塊石頭也在兩米開外,人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急急躍起,很難一下子蹦躂兩米來遠。

“臥槽。”林坤心裡暗自後悔,罵道:“完了,今天要出洋相了!”

隨著,“嘣”的一聲落水聲響起,一個巨大的水花濺起來。冉冉用手遮了遮眼,差點笑出聲來,“林坤,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林坤一臉懊喪地從水裡爬起來,自嘲道:“都說了,今天權當給她解悶了。怎麼樣?好笑吧?”

林坤順著石塊,逐漸接近了水面中心的石嶼。當他剛剛踏上石嶼的時候,紅衣女屍慢慢轉過了身來。長髮之下,掩藏著一張白得恐怖的臉,即便是沒有一絲血色,也該有肌理的特徵,可是她的臉就像是潔白的陶瓷一樣,純白到沒有雜質。

就在林坤看到她的那張臉的剎那,他不由得大驚失色。整個身子明顯地感覺到晃動了一下,這說明一定是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陳飛雪?”林坤詫異道。

“哼哼。”紅衣女屍冷笑一聲,說道:“我不是陳飛雪,我是她的孿生姐姐,陳飛月。”

“陳飛月?”林坤的驚訝不亞於男人懷孕,他看著眼前這張與陳飛雪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在聽到這個陌生有熟悉的名字的時候,腦子就跟短路了一樣,“你不是......”

“飛雪一定已經告訴過你,在破廟集我們被冉雲設計騙進死穴,麾下姐妹盡數淪為了他的試驗品,而我們倆也含恨而死,附鐲成靈。”

“不錯。”

“可是,她沒有告訴你,我們倆本來一體同生,但到後來,還是沒能逃過生生分離的命運,冉雲將我從玉鐲之中抽離,以御靈成鬼之法,將我煉化成一縷遊魂。”

“御靈成鬼?”林坤喃喃自語,他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卻沒有想出個所以然,“這究竟是什麼方術,冉雲是怎麼做到的?”

“招魂!”陳雪月淡淡地說出兩個字,林坤的臉色也和她一樣,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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