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天還微微亮,太陽剛冒出地平線,天邊佈滿了燦爛的朝霞,蒼茫的戈壁灘像黃色的大海,太陽照在上面,萬點光亮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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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太陽越升越高,照射著這沙海上無聲的波浪。剎那間,沙漠上升騰起一片灰濛濛的沙霧。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單調的黃色,等到了七八點鐘,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曬得沙子直冒煙。

林坤感覺室內熱得燙人,吊扇根本不起作用,實在待不住,走到庭院裡納涼。維吾爾族的民居一般是土木結構。一開始的時候主要以粗木或沙石作基,四壁留門不開窗,通風很糟糕,現在則大多開壁窗,掛上壁毯,廳室佈置顯得整潔樸雅,室內佈置由實用、美觀漸趨華麗。

妲蒂的丈夫原先在鎮上經營著一家旅店,家境不錯,室中央置著一張長桌,傢俱及陳設也多為上品,門窗上掛著落地式垂簾。維吾爾族人喜歡在庭院中種植花卉、果樹和葡萄,整個環境顯得雅靜、清新。房門口兩側砌土臺,上鋪氈毯,用以夏天乘涼、睡覺。

林坤找了好久,也沒有看到妲蒂,心裡還在納悶:“大早上的妲蒂去哪兒了?”

“妲蒂?”林坤看到妲蒂在庭中的花圃下面,彎著腰,用力地打水。

沙漠中缺水,即使在綠洲中水也是無比珍貴的,為了儲水和方便取用,庭院的一角有一個蓄水池,埋入地下,上面有一個活塞式抽水機。妲蒂不斷地上下抬壓槓桿,水流嘩嘩地從龍頭裡出來,妲蒂將汲上來的水撞進水缸裡,又舀了一臉盆,小心翼翼地澆在花圃上,每一滴水都不敢浪費,水在這裡是多麼寶貴,但妲蒂卻依舊願意將這寶貴的水獻給這滿滿一庭院的草木。她額頭上滿是汗水,衣襟微微敞開,這是勞動婦女最美的畫面。

妲蒂看著葡萄架上的葡萄,笑得無比的甜美,胸前沉甸甸的峰巒正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她正要彎下腰,將水缸抬回室內。

此時,林坤意亂情迷,對於眼前的這個少婦,自己本能地失陷在了愛河中,湍急的流水一下子讓自己的理智潰壩決堤。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悄悄的,想要從後面抱住她,給她個驚喜。

“啊!”林坤摟住妲蒂纖細的腰肢的剎那,妲蒂驚惶地喊了出來,“討厭啊,嚇我一跳!”

“呵呵,驚不驚喜?”

“驚喜你個頭啊,你想嚇死我啊。”

林坤和妲蒂幾乎完全貼到了一起,聞著妲蒂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看著她粉嫩白皙的小脖子,林坤感覺自己有些失守。

妲蒂艱難地把頭擰了過來,巴掌大小的臉上可憐兮兮又憤憤地看著林坤,好像是在提醒他別亂來。不過,林坤現在完全不會去理會妲蒂的警告,他就這樣摟著她,對著她傻笑。她堅毅挺直的鼻樑,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點男性才有的英氣,柔軟的櫻唇,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寶石紅,隨時細潤的彷彿看一眼就能讓人沉醉似的。

“你還要抱多久啊?”妲蒂的臉上掛著紅暈。

“一輩子。”

“呸。”妲蒂衝他呸了一聲,罵道:“臭流氓。”

“我臭流氓?那你是什麼啊?啊......”林坤朝妲蒂的胳肢窩上一撓,妲蒂立刻全身都癢了起來,四下扭動著身體,想要拜託林坤。

“放開我,討厭。”

陽光從濃密的葡萄藤葉的間隙中穿透下來,強烈卻又浪漫,揮灑在他們的臉上,汗水從妲蒂的額頭上滑落下來,她用手去擦掉的時候,陽光正照得她睜不開眼睛。而後,一陣難得的風從庭院外吹了進來,輕輕的搖動著葡萄藤,院外一聲清脆的鳥鳴從柳梢上傳來。

“妲蒂......”林坤深情地看著妲蒂的眼睛。

林坤的心,在情迷少婦,歆享微風中,從悄然流瀉的日光裡走向寧靜。

妲蒂在林坤充滿愛意的眼神中,讀到了他內心的渴求,她是過來人,明白這狂熱的追求背後是林坤對她的熱愛,他希望走進自己的內心,像葡萄藤蔓一樣緊緊地與葡萄架纏綿在一起。

“可以放開我了嗎?”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慢慢離開彼此的身體,妲蒂和林坤謹慎地保持距離,生怕林坤依舊不肯罷休。

“妲蒂,你是給我下來毒藥嗎?為什麼我一見到你就意亂情迷呢?”

“好土。”妲蒂佯羞,轉身就要離去。

“妲蒂!”

“幹嘛?”妲蒂回過頭來看他。

“你休息吧,我來幫你搬。”林坤終於平靜下來,彎下腰,嘗試著搬起滿滿的水缸。

他剛一用力,就發現還沒好利索的身體,全身無力,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臥槽,這麼重啊?以前都是你自己抬的?”林坤試了好幾次,水缸都紋絲不動。

“是啊。”妲蒂笑道,“你還沒痊癒,還是我來吧。”

林坤詫異地回過頭來看著妲蒂,“那你也太辛苦了。”

“不辛苦。”妲蒂幸福地笑了笑,又羞澀的躲過了林坤的眼神。

“來來來,我們一起抬,以後這種事就由我來幹吧,咱們一起過著你挑水來我澆園般神仙眷侶的生活。”

“美得你。”妲蒂白了他一眼,兩人合力將水缸抬到了廊下。

站在廊下,看著庭院裡的這片綠意,看來很漂亮,林坤看著身邊妲蒂對她付出辛勞後收穫回報的笑容時,真希望時光永遠可以停留在這一刻。

中午用過午餐,林坤正躺在吊扇下休息。手裡揣著一塊已經停止行走的腕錶,這塊表實在沙塵暴中損壞的,但對於他來說卻意義非凡,像是他與妲蒂命中註定在此相遇的時間節點,值得永遠珍藏。

這時候妲蒂突然走了進來,一看林坤在發呆,說道:“林坤,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是不是在想你那幾個相好啊?”

妲蒂端了一盆吊死幹杏進來,吊死幹杏俗稱小金果。林坤連忙將手裡的表一藏,看到桌子上擺的小金果,便岔開了話題,說道:“唉,這不是小金果嗎,我一直以為是新疆特產,只有在是天山北麓特克斯河谷和伊犁河谷才有,沒想到在這兒也能吃到。”

吊死幹因其熟後不落,成熟於樹上的鮮杏受夏季炎熱氣候的蒸騰,受乾燥季風的吹拂,慢慢於樹上自然風乾而得名。此杏風味獨特,純美甘甜,杏核極薄,輕嗑即食,香甜無比。

“嗯,這野杏子在村子外面的林子裡就有,很甜的。”妲蒂說著就拿起一顆送到林坤的嘴裡,親暱無間。

林坤感到受寵若驚,這還是他傷愈之後妲蒂第一次這麼主動,心裡一樂:“看來妲蒂已經接受我了。”

“你看那邊,就在那兒。”妲蒂趴在窗沿上,指了指外面,遠望之處,成片的杏子風乾於樹,隨風搖曳,樹影沉甸,蔚為奇觀。

“嗯,真甜。”林坤含在嘴裡,甜在心間。

“對了,你現在傷也差不多好了,我有一件事跟你說。”妲蒂轉過頭,看著林坤說道。

“巧了,我也有一件事跟你說。”

“那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我怕你下逐客令趕我走,不過我告訴你,我不會走的。”林坤笑著說。

“哼哼,你現在就甭想走了,我當初讓你走你不走,現在可沒這個機會了,我告訴我可不是這麼好招惹的,你自己惹得我,天底下可沒這麼便宜的事兒!”妲蒂眉梢一挑,笑道:“我是要跟你說,我打算要回鎮上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必須啊,你走了,我呆這兒幹嘛?”

“這段時間為了照顧你,一直沒回鎮上,也不知道旅店的生意怎麼樣了?”

“唉,放心吧,黃不了,等回到了鎮上,這不還有我幫你嘛。”

妲蒂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返回,還有——”

“嗯?”

“沒工錢。”

“嘿,都是自己人,給什麼工錢啊。”說著,林坤就從身後拿出了手錶,拉起妲蒂的手,笑道:“這塊表送個你,雖然它不走了,但表上停留的時刻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我希望你能幫我永遠守護著它。”

妲蒂佯裝不悅,說道:“有你這麼小氣的嗎,竟然送一隻壞了的表給我。”

“哈哈,以後再買更好的禮物給你。”

“好吧,我就先替你收了吧,你收拾一下,我們過一會兒就出發。”

“這麼急?”

“現在走,晚飯前還能到鎮上,不然就只能明天走了。”

妲蒂長年往返在小鎮和村子,這樣日月兼程的時候有很多。他們開車從村子出來,沿著小河的方向一路行駛,林坤第一次與那幾座山丘打了一個照面,由於風沙晝夜不停息,還有一些古代建築遺蹟能偶爾暴露出來。

沙丘腳下有一片青翠的蕉林子,長滿了高大的旅人蕉,它們的莖幹裡貯藏著有可以拯救生命的乳白色液體,就像母親的乳汁。

車子拐過沙丘就上了通往鎮子的沙漠公路,沿途沒有什麼樹木,只有偶爾遇見的高大的仙人掌,頂端開出或黃或紅的花朵,為荒涼的沙漠帶來一絲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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