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苟家琣的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冷笑一聲,似乎是在嘲諷林坤現在才明白過來為時已晚。

“你太可怕了!”林坤不禁吸口涼氣,“而我——實在太幼稚了!”

“你們中國人有一句俗話,叫做當局者迷,你太想要知曉古堡裡的秘密了,因而你忽略了隱藏在你身後的威脅,於是當北野正雄出現的時候,你會自然而然地將他視為最大的對手,而他的死,就可以讓你放鬆警惕。”

林坤瞧著苟家琣如今這副得意忘形的嘴臉,倍感厭惡,卻又無力斥責,現在的處境是他和果胖子的兩條小命就捏在苟家琣的手裡,隨時隨地會沒命。

“你是勝利者,你有資格這麼說。”

“林坤,你不必沮喪,至少你現在還活著,能夠站在這裡與我對話,作為對手,這是你我之間最值得珍惜的時刻。”苟家琣重重地講。

“珍惜?我看未必吧,你不過是那我們當棋子,是因為我倆現在這條命在你手裡還有點價值,你要麼想拿我倆自保,要麼就還打著什麼鬼主意。”

“這是肯定的。”苟家琣絲毫沒有掩飾,“你剛剛的那番推測其實已經很到位了,只是你還沒有考慮到兩點,等我告訴了你這兩點,我的計劃也就差不多完工了,那你也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林坤眉一沉,看向苟家琣,“洗耳恭聽!”

“你還有這心思?”果胖子盯著林坤,感覺實在莫名其妙,死到臨頭了林坤還如此淡然,這令果胖子難以捉摸。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就跟沒頭蒼蠅一樣,在籠中胡亂爬飛,一切都受別人掌控。若是死路一條,怎麼說也得思明白點對吧。”

林坤籲口氣,苦笑一聲,說道:“就算明知前途是絕路咱也不能丟了氣節,胖子,記住,這是民族大義!”

果胖子也明白這點,但這些話被林坤講明,心頭還是重重一沉,激動之餘,他見林坤眼神一個飄忽,想到了林坤對他所說靜待救援的話,他霎時明白,不再多言。

“你說我精心佈局這麼久,怎麼早不跟玩不跟偏偏這個時候跟來了?”苟家琣問道。

“說實話,我沒有想通。”林坤回答的很乾脆,苟家琣見林坤還沒有理出頭緒,頗為得意,他正要炫耀自己的深謀遠略,林坤突然開口,“但——”

苟家琣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但是什麼?”

“直覺告訴我,你們此番急切地跟來,說明你們一定是坐不住了,有道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猜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是你們顧忌的,或者你們的陰謀可能有敗露的風險,所以你們這才鋌而走險的對不對?”

“如果非要我給你下一個死亡判決書的話,那你一定是聰明死的。”苟家琣言不由衷地說道,他的內心難掩失落,儘管他現在處於上風,但林坤的話卻把他內心的不安披露地徹徹底底。

“聰明確實會害死人。”林坤笑道,“只不過我還沒到那種程度。”

“是嗎,那我就更好奇了,你究竟到了那一步了呢?我倒是很想聽你說一說,是什麼迫使我鋌而走險?”

林坤努力回憶腦海中有關苟家琣和肖亞清的卻又被自己忽略過的內容,其中關於螭龍紋甲骨、寶鼎以及發條山的訊息並不在少數,但當時的重重線索都是對他尋找古堡有利的。這種安排現在看來無非是苟家琣和肖亞清在利用林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無論如何,在精湛的演技也會有破綻。

“那破綻是什麼呢?”林坤思索道,在苟家琣的所有計劃裡,他始終若即若離,肖亞清的角色很重要,但依舊是置身事外的人,那是誰會把矛頭對準他們呢?

林坤最先想到的是姒瑋琪。

她是唯一能夠洞悉一切的人,這種信心一則是出於對姒瑋琪的瞭解和敬佩,二則是出於線索的考慮,“方山!對,一定是這樣,我記得我當時得到苟家琣的情報,他親口告訴我,有關發條山的古籍資料是琪姐提供的,可實際上這裡幾個月前就有日本人來過附近的蹤跡,這個時間差足以說明任何問題。”

以苟家琣的性格,一定能想到姒瑋琪送給他情報也是在試探他,很可能是姒瑋琪察覺到了苟家琣的一些蛛絲馬跡,或者是因為姒瑋琪一開始就對肖亞清存有戒心。

“我想你之所以鋌而走險應該跟一個人脫不開關係吧?”林坤故意神神秘秘地說道。

“哦?誰來聽聽。”

“明人不說暗話,是琪姐吧?!”這句話必須在整個氣氛上造勢點睛。

林坤分析給了苟家琣一計重創,他陰陽怪氣地說:“真聰明。”

“北野正雄只不過是你派來打消我們警惕的疑兵,而你在實施了這一步的同時緊鑼密鼓地就進行了你的陰謀,那些在發條山外圍的屍體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你說的沒錯,我當時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原本想派一支精銳的小分隊找到古堡,帶走秘密,萬事大吉,可是沒曾想古堡守衛如此森嚴,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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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豈不是幫了你的大忙,必然是因為你拍出去的人走漏了訊息,你沒辦法瞞天過海了才故意借琪姐的試探,把發條山的線索告訴了我們吧?”

苟家琣兩眼瞪著林坤,搖了搖頭,說道:“你太不謙虛。”

“過獎。”

“本來就是一個冒險的計劃,失敗了也就失敗了,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帝國勇士在中國的這片土地上生活太久了,已經退化了,有兩個敗類僥倖逃了出來,自作主張逃到了新加坡,還被你們的人發現了行蹤。”苟家琣惱怒道,“你說的沒錯,姒瑋琪的確是在試探我,但卻並非是因為這件事,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我於是就順水推舟給了你一次機會。”

“既然這樣,張晶晶的這一隊人怎麼在這裡,是自己進來的嗎?”林坤說。

“演戲演全套,疑兵罷了。”苟家琣笑道,“正是因為你說的時間差,我總得找一隊人來頂包吧。”

林坤靜靜聽他講,一言不發。

“那你究竟想幹什麼?”

“先不管那麼多,你前面說的這些基本上都被你說中了,但有一點你說錯了。”苟家琣不緊不慢地講。

“哦?”

“那就是北野正雄,他確實只是一個疑兵,但他卻不是替身,你一定想不到,我和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話音一落,林坤頓時驚訝萬分。

“你——”

“我的真名叫柳生一郎,北野正雄的真名叫做柳生次郎。”

“咳咳咳”林坤不自覺地咳嗽起來,因為這話實在過於出乎意料。

“很驚訝嗎?”

“柳生雲子是你什麼人?”林坤說。

“她是我的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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