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小姐我是伺候不起了,沒辦法,說什麼都不聽,我只好叫她去掃園子了。”許倩攤攤手,“你來了,她就交給你啦。”

“哎喲喂,你可真有辦法,竟然叫她掃園子,你不怕她把園子拆了。”林坤趕緊過去,笑道,“逸芸,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還能有誰,你個大騙子。”程逸芸把掃帚往林坤懷裡一扔。

“騙子?我哪裡騙你了?”

“說好了早上喊我起床,結果你人呢!?”

“原來是這個啊,我是見你還在睡覺,沒忍心驚擾了你的美夢。”

“說的比唱的好聽。”

“唉,行了,別嘟噥著嘴了,難看死啦。”

當夜,寧兔子在禹陵小住一夜。

禹陵安居世外,遠離都市的喧囂,其實從地理位置上講,禹陵所在的會稽山脈位於越城二環,正兒八經的市區地段,但是,身處其中,一里一外,卻猶如兩個世界。夜,展示著它的單純與靈巧身姿。田野中一片寂靜,只有一陣陣無休止的單調的蟬鳴與不遠處的禿樹下各種昆蟲在纏綿歌唱。月夜皎潔,照射在這林蔭小道上更令人心旌搖蕩與生氣。

蛐蛐也跟著輕唱起了一首小夜曲,池邊荷葉上的小蛙便也加入到了這小小的樂隊來。樹上的麻雀似乎很害羞,偶爾嘰喳叫上幾聲又立刻停住了。外面的二環線上,空無一人,已聽不見汽車雜亂的喇叭聲,發動機聲,只有幾棵高大的梧桐仍如往常一樣,立在路邊與馬路竊竊私語。池邊,幾棵垂柳 輕輕地拂過水麵,蕩起一道道波紋,一切聲音停止了,月光還是那麼柔和。

次日一早,佛姐帶來了姒長髮老伯配置好的紅無常丹藥,佛姐依照他老人家親自教授的方法輔以數十味草藥煎成的湯藥讓林坤服用,據說此藥方連姒瑋琪也不會,看來姒長髮是真心要將畢生功力教授給佛姐。

然而,事與願違,林坤服用彈藥之後,毒性得解,便要準備動身重返金陵,而佛姐勢必要與林坤同行,這一旦離去,恐怕就要好些時日,師徒倆剛剛相認,就要分離,是在令人不捨。

姒瑋琪將此行所需注意的事情詳細交代了一遍,其實,她的情報比寧兔子還要靈通,林坤覺得她不說,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姒瑋琪交待他只需找到發條山即可,不必進入古堡,林坤當時不解其話中意思,只是答應了,卻沒有多想,卻沒料到,竟成了日後的遺憾。

姒瑋琪與許倩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們不便與林坤一道返回南京,臨行前,姒瑋琪還告知林坤肖亞清的研究已經有了成果,到了南京之後,速與之碰面,後續事宜,許倩會隨之跟進,完成這件事情之後,便可自行前往發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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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坤領受任務,寧兔子特地去拜訪了禹陵的元老,畢竟禮數不能疏怠,等他回來,林坤也差不多收拾完備了。佛姐,臨行前又去看了姒長髮,向其此行,受蒙之禮,僅次於父子之情,姒長傳送其一枚上古金印,據說這是當年木客家族的引信,此印一出,萬苗臣服。

打點完畢,已經是十點左右,程逸芸一個人無所事事又覺得不耐煩了,催著林坤快些出發,無奈,林坤也急了起來,等全員到齊之後,便驅車出發,走滬寧高速,重返金陵而去。

滬寧高速是全國矚目的工程,於九六年全線通車。中山門位於滬寧高速連接線上,成為南京“客從東來”的門臉,通車後市政府在城門外修建了中山門廣場。

中山門的前身是明宮城東面的朝陽門,劉伯溫選的址。中山門北接中山陵風景區,南臨月牙湖花園,山、水、城、林融為一體。《水龍經》雲“夫石為山之骨,土為山之肉,水為山之血脈,草木為山之皮毛,皆血脈之貫通也。穴雖在山,禍福在水”,這一帶是難覓的風水寶地——合襟水。

《堪與漫興》曰:“合襟水者,穴前界脈,上分下合之水。如胸前衣襟之叫合,故名。臨頭合腳地方真,上下由來真氣凝,上枕毯簷端且下,合襟下對自分明。”

中山門廣場恰好位於合襟水的蟹眼上,風水之佳可謂天造地設。但物極必反,寶地也能變成凶地。合襟水罡氣太盛,中山門是交通要地,過往司機中如有人八字水弱,經過城門處容易突然眩暈,有發生車禍的危險。

寧兔子知道這個事情,一時興起,便向林坤討教,“你知不知,這中山門的合襟水最後是怎麼化解的嗎?”

“據說是當時有人向市長進言,說是應在中山門廣場中心立一青銅辟邪雕塑。辟邪是鎮墓神獸,化煞消戾,最能融度陰陽二氣,正好剋制合襟水的罡氣。”

“是啊,那個人在市長辦公室裡,兩人密談一個多小時,終於說服市長。但對外界,市裡的說法是,在廣場上安放一個最能代表南京歷史文化的雕塑——辟邪,讓人從滬寧高速下來時,一看到這只辟邪,就知道南京到了!你說有去不有趣?”

“此事莫非是夏江干的?”

“那倒不是,金陵臥虎藏龍,只要不是日本人幹的,那都是好事!”

這只高大精美的青銅辟邪經過一年多時間製作,在九八年“登基”,造型上模仿南朝蕭恢墓前的辟邪石雕,古樸雄渾,遒勁昂揚,氣勢莊重不凡。南京人對辟邪有特殊的喜好,大到巨幅雲錦、玉石雕刻,小到煙盒、電視臺臺標、公交IC卡上,南京城處處有辟邪的身影,幾乎形成了“辟邪文化”,有人說就是因為辟邪鎮守著南京東大門,是護城重器。

“這青銅辟邪要是真有用,當初老蔣早就這麼做了,金陵王氣雖重,但中國古代的王都多在北方,自南往北統一中國的只有明朝和民國,然而,朱棣奪了朱允文的寶座,就匆匆定都北京了,南京這座昔日的王城,可想而知。”

“是啊,南京的王氣實在太盛。但這麼一座繁華的都城,拆也拆不得,遷也遷不走,只好想辦法破了這裡的王氣。”寧兔子說道,“自古以來,歷代統治者對南京動的心思著實不少,西漢漢武帝覺得南京“黃旗紫蓋,見於鬥、牛之間,江東有天子氣,以子葬可鎮之”,後來,他真把昌邑哀王劉髆葬在南京,說是為了永鎮王氣,還在墓裡放了件寶物。”

“漢武帝連自己的兒子都殺,這小小的昌邑哀王劉髆更不足掛齒了。”

“但漢武帝的苦心也白費了,三國孫權在武昌稱帝後,不久即遷都南京。再後,司馬睿來到南京,隨行術士發現,東郊的蔣山上常有紫雲出現,這是江東“猶有帝王氣”。正好當時有“五馬遊席江,一馬化為龍”的傳言,公元 317年,司馬睿在南京稱帝,開創了在南京建都時間最長的朝代,東晉。”

公元267年,道士報告城東北郊出現了一股“王氣”,起於甘寧墓。甘寧是東吳開國功臣,他的墓不能挖,吳王孫皓如坐針氈,於是道士獻出招術:在墓後挖一條深溝將王氣洩掉。此溝要挖得筆直,通向江邊,不能改向,不能彎曲。孫皓這一挖給南京留下了一條水道:直瀆河。《三國志》載“吳將甘寧墓地此,或言墓有王氣,孫皓惡之,乃鑿其後為直瀆”。

再後來,隋文帝楊堅滅掉南陳後,擔心東南“天子氣”再起,決定大破南京風水,策略是“平蕩耕墾”:將城內地面上所有建築拆毀,推成平地,開墾成田,供農民栽菜耕種。《隋書》載“及陳亡,建康為墟”。堂堂一國都城,竟然成了萬畝菜地,千古罕見。接著,楊堅廢“建康”一名,恢復了秦始皇所鍾愛的“秣陵”。

“說來說去,無論千古一帝還是亡國後主,都是只為了自己的皇帝寶座,南京的風水屢遭破壞,連金聖嘆也不由感嘆,真是‘金陵王氣肯終埋,辛苦經營水一涯。試問孫吳開直瀆,何如嬴政鑿秦淮。’啊。”林坤喟嘆道。

“好了,我倆也別在這兒坐而論道了,姒小姐不是交待你事情做嗎?你是先去悅來茶樓還是直接去紫金山找肖亞清?”寧兔子問道。

“先去茶樓吧,問候一下鍾叔,然後咱們在分頭行動。”林坤說道,“我離開這幾天,日本人在南京的活動怎麼樣?”

“倒是安靜了許多,但我懷疑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我也是這麼覺得。”林坤點頭同意,“北野正雄雖然死了,但是橫田株式會社的人卻沒有死心,這些邪魔外道,不知道心裡憋著什麼壞水?”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們一定也在找發條山,我們這一次務必趕在他們之前找到。”

“是啊。”林坤把視線延伸到窗外,“我現在隱隱有種感覺,螭龍紋甲骨、九鼎、還有方山,所有的秘密就要在此刻匯聚了!”

“但願是福不是禍。”寧兔子點了根菸,也獨自望著窗外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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