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冉冉默唸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想起來了,這是寧波天一閣的建築格局,你說的有道理,自古藏書樓大多以此格局而建,你真是太聰明了!”

“謝謝誇獎,不足道,不足道哉!”

沿著中間的道路直走大約三四分鍾,便已經來到盡頭。盡頭與一座小石橋相連,從橋上往下看,還可以看到一條小溪川流而過。

“這應該也不是真的溪水,流水而無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算了,別沒事找事,先去藏經閣要緊。”

過了小橋便可看到一座很大的宅院出現在面前,外面高牆兀立,很是氣派。

“想必這就是藏經閣了。”

往院牆裡望去,只見一座高閣聳峙其中,藏經閣是硬山頂重樓式,面闊、進深各有六間,前後有長廊相互溝通。樓前有一個池塘,想必在此引水入池,一方面蓄水以防火,另一方面也可稍加美觀。繞池假山疊砌,花草蔥鬱,使整個的樓閣及其周圍有種江南私家園林的風貌。

“什麼叫別有洞天,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是啊。”

藏經閣樓上一大間,樓下成六間,取法天一地六之意。閣前疊山理水,以“福、祿、壽”作總體造型,用山石堆成九獅一象。風物清麗,格調高雅,別具江南庭院式園林特色。

林坤在庭院之中駐足良久,忍不住往那池塘水裡一摸,那水在皮膚上感覺柔滑的很,但是皮膚卻感覺不到溼潤,“太奇怪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三人走到藏經閣門前,卻被一塊巨石攔住,那巨石長得是一團雲的模樣,上面天然而成一些紋理與雲層頗為神似。正中央刻著一行怪文。

“這什麼意思,拿塊石頭擋在前面,難不成不想讓我們過去?”冶江道。

“自古有皇陵也好、書院也罷,門前大多都有下馬石,這塊石頭攔在路中間怕是多半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它像一片雲,估計其中應該還有另一層意思。”

“可是,即便是下馬石,也該能夠容人透過才對,這塊石頭把路擋得是嚴絲合縫,難不成是要讓我們從底下鑽過去不成?”

林坤思忖一番,也不知其中深意,他無意之間在那石頭上輕輕一碰,那石頭卻如棉花一般陷了下去,林坤大驚道:“這石頭難不成是棉花做的?”

冉冉也試了一下,兩人輕輕往上一託,那石頭竟然毫不費力地舉了起來。冶江看了驚訝不已,“古代這偽裝術也太逼真了,這真的是棉花嗎?”

林坤搖搖頭,“不是。”

冉冉試著用指尖往裡一戳,雖然能夠輕鬆陷下去,但是表面卻十分緻密,不能弄破。

“不管這麼多了,進去再說!”

冶江一馬當先,把大門一推,便走了進去。藏經閣的大門似乎與某種機關聯動,只要大門開啟,裡面的燈火便自動點亮,在沒有通電的年代裡這的確堪稱奇觀。

房間裡立即燈火通明,五行生剋中水克火在設計上獨具匠心,把藏經閣建成磚木結構六開間的二層樓房,樓下六間,樓上合而為一。下層供閱覽讀書和收藏石刻用,上層按經、史、子、集分類列櫃藏書。

冶江正好奇地在裡面東張西望,在書架之間穿梭,“哎,老大,你們快來看啊,這裡的書可真多,全都是古籍!”

“廢話,不是古籍還能是什麼?”林坤回了一句,但是冶江卻突然沒了聲音。林坤正納悶,又喊了一聲,“冶江。”還是不聽回應。

林坤立刻緊張起來,忙向著他最後所在的地方找去,待他來到一個書架前面,也驚呆了。只見兩個長長的影子正好落在林坤的腳尖上,他抬頭看去一個身披僧服的老和尚站在冶江的身後,冶江像嚇破了膽一樣,惶恐地與他四目相對,手裡的一本古籍應聲落地。

“啊!”冶江突然叫出了聲,再定睛看來,那分明是一個殭屍老和尚。

殭屍老和尚突然舉起雙手,橫向一掃,直直地往冶江的脖子掃去。林坤急得恨不得飛過去,大喊一身,“還不快跑!”

冶江這才驚醒過來,撒腿就跑,林坤乘著這個間隙,隨手掏出一根桃木籤,那根桃木籤細如繡花針,林坤剛要往下刺進他的皮膚,竟然折成兩截。

林坤自己也驚出一身冷汗,一擊不成,場上情勢便陡轉急下,老殭屍一記橫掃,逼得林坤險象迭生。

“他媽的,這老和尚什麼時候變成殭屍了?”

林坤雖然奮力閃躲,但老殭屍就是追著他不放,“這殭屍老和尚還真不賴,看你一把老骨頭,還蹦躂得這麼歡快。”

這時候,冉冉一鞭子從殭屍老和尚身後打來,只一鞭就將他打得皮開肉綻。林坤總算緩過一口氣,乘次機會左手劍指穩穩地往他喉嚨口一頂,那老殭屍立即便停止了動彈,兩眼呆滯地看著前方。

林坤繼而抬腿在他肚子上就是一腳,他的嘴巴突然一張,一口綠色的霧氣從裡面散出來。

“他死了?”

“殭屍本來就是死的,我把他的屍氣打散,肌體自化。”

“冶江!”林坤喊了一聲,“出來吧,沒事了。”

冶江哆哆嗦嗦地從角落裡出來,心有餘悸地張望了一眼,“他......死了?”

“死了,放心吧。”

“謝天謝地,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瞧你這德性,沒有我你是不是就打算等死了?”

“老大,你能別取笑我了嗎,我從小就膽小。”

“行了,不跟你開完下來了。”林坤指了指一旁的一個樓梯,“上樓看看。”

說來也是奇怪,那部樓梯顯得很是破舊,從樓梯口往上望去,上下兩層截然不同,一層光鮮亮麗,二層破敗不堪,上面張滿了蜘蛛網,而且上面也沒有通聯的燈火機關,黑漆漆一片。

林坤也不自覺地沉下了臉色,稍稍有些緊張。林坤拍了拍冶江的肩膀,“來,你先上。”

“啊?我啊?”

“廢什麼話,趕緊。”

冶江無奈只好壯著膽子,躡手躡腳地爬上通往二層的樓梯。林坤這麼做倒不是有意刁難冶江,主要還是為了鍛鍊也將的勇氣,這將來他常常和自己行動,免不了經歷更加危險的事情。

木梯看樣子承受不住三個人的重量,林坤讓冉冉跟在冶江後面,自己在下面為他們打著燈光。他們每一腳下去,都可以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生怕下一腳後斷裂,因此每一步都繃緊了肌肉。

“冶江,小心點。”快要到達樓頂的時候冉冉提醒了冶江一句,他倆才剛剛踩上上面的樓板,林坤在下面便眯起了眼睛,樓板間的縫隙裡佈滿了灰塵,一腳下去,縫隙便擴張開來,裡面的灰塵正好落在了林坤的頭上。

“林坤,你也趕緊上來吧。”冉冉在上面喚道。

上面一層像是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盡顯破敗之相,窗戶和門因為腐朽變形,七零八落,也不知道這地宮裡哪裡來的風,不斷地從縫隙裡吹進來。冉冉剛剛試圖點燃油燈,卻被風一下子吹滅了。

晃動的燭火把整個樓襯托得陰氣森森。

“林坤,你不覺得這裡有點瘮人嗎?”

“意料之中的事,樓下好端端的有一個殭屍老和尚,這上面有什麼東西估計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坤舉著手電筒,掃視了一週,並沒有發現什麼古怪。整個樓層空空蕩蕩,即便是書架上也是如此,除了幾本破書被丟棄在上面,基本上沒有什麼東西。

“這兒髒兮兮的,應該沒什麼線索吧?”

“也不盡然,你們想想看,妙法和尚說藏經閣裡有秘密,那這個秘密是什麼?會是經書嗎?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難道是樓下那只殭屍?”

“哎,這倒不是沒有可能,首先這老和尚怎麼會變成殭屍的?變成殭屍之後又怎麼會在這個藏經閣裡?這些難道不需要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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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咱們怎麼查?你去問他他也回答不了你啊。”

“當然用不著他來回答!”林坤笑道,“剛剛上樓的時候我還在想妙法說的這個秘密跟藏經閣有何關聯,咱們在回到起點,我們為什麼來這兒?”

“因為毗山失火啊!”冶江脫口而出。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有些話林坤不好當著冶江的面講,他看了看冉冉,彼此心照不宣,“我曾經是說過,這場火來的蹊蹺,偏偏燒到了大殿就不燒了,在大殿裡就遇到了禁婆,然後我們才找到的地宮,從妙法口中得知這裡還埋藏著一個秘密。”

“那是不是就說那個禁婆很可能也是為了這個秘密而來!”

“不是禁婆,禁婆本身沒有這種意識。”林坤頓了頓,“應該說是那個神秘人。”

“巫?”

林坤點點頭,“或許吧。”

“事情在這裡像是已經回到了原點,但是此時此刻,我卻猶豫了。”

“怎麼了?”冉冉不解地問道,“聽你的意思,應該是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才對啊。”

“不對,我總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牽著鼻子在走。”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這兒還有誰?”

“是啊,這也是我頭疼的地方,可能是我想錯了。”林坤嘆了口氣道,“咱們還是找找吧,說不定有意外的發現呢?”

他們翻箱倒櫃地翻了很久,幾乎把所有的書櫃都翻遍了。林坤看著晃動的燭火,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哪裡來的風啊?”

林坤朝窗戶走去,用手電在床沿上照了照,他的手電筒光線在上面一閃過,就聽到“喳喳”的一聲,一個灰不溜秋的影子從牆腳閃了過去。

林坤也確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一看,只見一隻花貓伏在窗欞上,見林坤走近便一溜煙地跑沒影了。這個時候,冉冉突然有了發現,“林坤,你快過來看。”

“這是一本太平天國傳記《天國遺錄》,上面記載了一件有毗山的事。”冉冉用手電照著一本泛黃的古籍,點著上面的文字念道:“女妖出毗山,四方道士莫能降之,南來一禪師,以妙法化之,封印於毗山之下。”

林坤想了一會兒,笑道:“歷朝歷代這種無中生有的故事不少,大多都是誇張虛構,但是也並非全然無稽之談,結合剛剛妙法講的那個故事,好像這裡記載的也不像是空穴來風?”

“你是說那個方士賭棋的事?”

“可能他說的比較隱晦,道家伏妖不成,最後以佛家出手得勝,差不多就是一場博弈。”

“那你覺得,這個封印於毗山之下的女妖是不是就是我們要找的線索?”

“現在看來估計**不離十。”

“如果這個女妖的故事有一半是真的,那我們就得沿著這個線索找下去,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林坤說道,“再看看這書上還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正說話間,好像旁邊的書櫃上躍上什麼東西,沉悶的一聲輕響,聽聲音那物體的質量應該不重,步伐輕盈。林坤回首看去,只見剛才那只花貓正跳在書櫃上,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視著他們。

林坤很快放鬆了警惕,“原來是它啊,剛剛還在窗戶上,怎麼一下子就跳到書櫃上了。”

“是啊,大驚小怪,又嚇我一跳。”冶江抱怨道。

兩人正懈怠地議論著什麼,那花貓長大了嘴巴,目光頓時恐怖了起來,發出一聲側耳的尖叫。冉冉隱約感到不妙,右手輕輕地朝腰上的九節鞭摸去,雙眼緊盯著它。

她輕輕地叫了林坤一聲,提醒道,“這只貓有問題。”

林坤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一隻貓有什麼問題。”但他剛剛轉頭與那貓再次交匯的時候,也不得不為剛剛的大意追悔,“我去它怎麼一下子便這麼恐怖。”

那只貓全身的毛髮都豎立起來,眼角吊起,目露兇光,正相視之間,那貓已經發出一聲尖叫,一剎那,整個屋子都緊張起來。

“這應該是只怪吧?”冉冉問道。

“說不準,可能還真是,這東西我也只是聽奶孃說起過,今天算是頭一遭遇到。”

“聽普陀的寧大娘說起過,這怪與一般野獸無異,只因體內煞氣累積,變得兇惡異常。”

“普陀的寧大娘?”林坤遲疑了一會兒,感覺這個名字很耳熟,然後又點了點頭,“那該是老一輩的契約人了吧,現在應該早就洗手不幹了。”

那貓霎時已經裂開了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發出一聲威嚇,前爪慢慢地抬起,已經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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