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瑋琪與林坤敏銳地意識到臨邛道士就在幕後注視著鬼域中的一切,所有的場景、機關以及所有的牛鬼蛇神都是他的牽線木偶。

“琪姐,臨邛道士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你,你有沒有想過萬一?”

“這場爭鬥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就已經註定,我們誰也改變不了,最好的結局不過是他們隱匿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而我們始終找不到他們,他們最終生老病死,而我們也免起刀兵,相安無事。”

“可是這種情況多嗎?”

“不多。”姒瑋琪搖了搖頭,“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每一代臨邛道士都極其頑強,不管命運給了他們如何的不幸,始終沒有放棄。”

“難道為的僅僅就是一個永生嗎?”

“那是一扇門,一里一外是兩個世界,他們真正想要改變的,是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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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坤覺得匪夷所思,搖了搖頭,“改變世界?他們是在痴人說夢吧?”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想要打破這個世界的願望,它汙穢不堪、物慾橫流,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它欺貧凌弱、弱肉強食......”姒瑋琪說道,“而這種念頭,你,和我,以及所有人,都有!”

林坤點了點頭,“可那也不能成為毀滅一種秩序、一種世界的理由。”

“可是,如果不去毀滅這個世界,新的世界又從何談起。馬克思說過一個: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產關系,在它的物質存在條件在舊社會的胎胞裡成熟以前絕不會出現。但是,整個社會又本身是在不斷發展的,它有著屬於自己的進化過程,因此,妄圖社會自我革新那是不可能的。”

“兩個絕不會?”林坤訝異道,“琪姐,沒想到連這個你也懂!”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姒瑋琪似笑非笑地說道,“走吧,該來的總會來。”

兩人走進屋內,而在這個時候,姒瑋琪發出一陣噓聲:“噓。”

“怎麼了?”

林坤還沒有反應過來,姒瑋琪忽然一把推開他,自己隨即也迅速向後撤了幾步,這個時候就看到一團黑氣從房梁上以極快的速度壓了下來,而且這團黑氣看上去像是極其沉重一般,彷彿把周圍的空氣都擠壓了一樣。

“小心!”姒瑋琪一邊後退,一邊提醒林坤。

這魖十分地狡詐,見沒能得手,便隱藏了身形。林坤知道魖的身形,世人都不能見到。且魖能亂人心神,能顯能隱,它若是想要隱藏身形便會散開陰氣,那就飄忽於四周空氣之中讓人無所探知。

林坤猶豫了一陣,見識了魖的厲害,不敢掉以輕心,“好傢伙,這東西還真的來無影去無蹤,防不勝防啊。”

“以後小點心。”姒瑋琪責備道,不想卻流露著關心的神色。

“嘿嘿。”林坤知足地笑了。

“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讓那魖無法隱身?”林坤心裡嘀咕道。

這個時候,就看到姒瑋琪從腰間取下一隻荷包,之前林坤在徐倩身上也看到過這種荷包,她從裡面拿出幾張黃紙,摺疊成一盞紙燈。

“琪姐,你這是做什麼?是要做引魂燈嗎?”林坤不解道。

“紙燈裡如果裝普通油料確實可以做引魂燈,但是,如果用的是屍油,那便是顯魂燈。”

“顯魂燈?”林坤愈加好奇,“能讓魖顯形嗎?”

“屍油燃燒會釋放出極陰之氣,陰氣會依附在魂魄之上,魂魄便會顯現出身形來,這便是顯魂燈的作用。但是,這一招對付魖卻未必奏效。”

“那你這是幹嘛?”

姒瑋琪也不多說,將顯魂燈一燃,藍色的火苗跳動著,火苗之上冒一股陰冷的氣息,整個房間的景象在火苗的照映下晃動起來,四周頓時升起一股陰森恐怖的感覺。

只見藍色火苗之上冒出的陰氣並沒有很快散開,而是往一個方向緩緩飄蕩而去,而那飄蕩的方向卻不停地變化著,向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所牽引著,在屋內裡飄來蕩去不停地轉動著方位。

“琪姐,莫非......”

姒瑋琪不動聲色,搖了搖頭,“別急,那不過是魖知曉了這種手段,不想顯現身形故而不停地逃竄,可它卻不逃往別處,只在屋內亂竄,那說明它有恃無恐。”

“有恃無恐?臨邛道士?”林坤心裡打量道。

倆人靜靜站立,觀望著那股陰氣的走向,果不其然不一會時間那股陰氣慢慢地在燈盞前彙集,一道身形也漸漸顯現出來,那是一道身披紅綢的女子背影,只見她低垂著頭盯著那燈盞,良久轉身環顧屋內一圈,竟呵呵地笑出聲來:“呵呵,又是神鬼契約人,你們還真是麻煩,果然有些手段咧!”

“你就是魖?!”林坤質問道。

那紅衣女子一陣獰笑,與一種極度誇張的形態扭轉著軀體,仰起一張蒼白僵硬得近乎板結的面龐,眼框空洞幽深,“小子,你以為用這點手段真的可以逼我出來嗎,我只是好奇是誰來了?”

“是嗎?”林坤也不甘示弱,“那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我不認識她,但是我猜——應該是禹陵來的吧?”

“算你有點眼力!”

不想那魖卻陰笑一下,十指屈成爪狀,指甲長而尖,攜帶著一陣陰濁之氣,揮舞著寬大的袖袍,“來的正好,我正好報十幾年前的舊賬!”

林坤自然知道她意指為誰,冷笑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林坤話音剛落,那魖紅影一扇,化成一道黑氣,在屋內裡四處衝撞,在空氣中發出沉悶的聲響,似乎是想要把他們生生撕裂的架勢。

那魖鬼轉了幾個方位後,猛然扭身衝到倆人面前來,張嘴嘶叫一聲,一爪揮出。

林坤雖然有所準備,但是當真正見到她那尖銳的指尖划向自己面門,不禁背脊上還是滲出冷汗,身子一顫,隨即一矮脖子,避其鋒芒。

那魖一爪揮來,姒瑋琪從容閃避,禁戒閃出金色弧刃,逼退了她的利爪,利爪被擋住,那魖也覺察到姒瑋琪的強大氣場,又發出一陣陣震懾人心的嘶叫,不停地揮舞著雙手,近乎瘋狂地揮擊著。

林坤看魖在那裡發狂,見其已然對姒瑋琪心生忌憚,才定了定神,望了一眼,“看你還狂不狂?”

林坤緩緩邁步,把身子探前一些,仔細端詳,發覺那魖雖然面目猙獰瘮人,但無論她如何狂舞,都不敢貿然向姒瑋琪進攻,隨即轉頭望著姒瑋琪,笑道:“琪姐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手段厲害得緊咧!”

“臭小子,少廢話!”

就在這個時候,林坤一時大意,只瞬間,那魖便轉而攻擊林坤。林坤身受重傷,防禦幾乎如同虛設,那魖一把便抓住了林坤的手臂,林坤大驚,心裡一慌,整個人像是遭受了重擊,“啊”的叫了一聲。

林坤想要用力縮回手臂,可無奈全身沒有力氣,手臂被魖牢牢抓住,縮不回來,加之本就身體有恙,兩腿頓時一軟,半癱半靠。那魖一擊得手,頓時露出猙獰的面目,顯露出欣喜的狂態。

“嘿嘿嘿,嘿嘿嘿。”她狂喜地嘶嚎一聲,隨即伸手一抓,便罩著那手臂抓了下去。

魖的笑聲,在墓室之中迴盪震人心神。

林坤驚恐地瞪起雙目望著自己的手臂,只見那魖不住地揮舞著利爪,朝著自己的手臂攻擊,一陣陣刺骨的陰風劃過手臂。

姒瑋琪振喝一聲,顯得十分惱怒,禁戒瞬間閃現熾焰,直接一下劈開了魖瘋狂攻擊林坤的勢頭。那魖正張開漆黑的大口,照著林坤手臂咬了過來,幸虧姒瑋琪及時出手,使得林坤躲過一劫。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魖旋即一閃身,整個憑空消失,姒瑋琪救下林坤,將其護住,問道:“你沒事嗎?”

林坤甩手臂,“沒事,不過要是粽子的話,算是廢了。”

姒瑋琪緊張地觀察這四周,兩人十分默契,背靠著背,在保持警戒。忽然,兩人同時聽到腳下“咔嚓”一聲,林坤大駭,雙目瞬間瞪住,“糟糕,踩中機關了!”

姒瑋琪趕緊叫他別動,可她還未及檢視,忽然從樑上猛地落下一道寒光,兩人各自一驚,無奈之下只好閃退。只見那寒影從他倆的面前貼著劃過,一下子落在地上,地面霎時崩裂開來。

林坤跳了起來,一刀剛過,一刀又至,林坤看著側面也划過來一刀,立即仰面後仰,待他剛要站起,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兩把寒刀橫截二來,林坤忽然感覺就像把手伸入了寒冷的冰水之中一樣,除了刺骨的寒意再沒有其他感覺能夠形容。

可是手上什麼東西器械也沒有,此時已經不容他準備,雙眼一閉,在那下方的刀截來之時,躍身而起,用徒手拍擊上方刀的側面,這是危急關頭最穩妥的處置方式,但極其危險,且難度頗高。

隨著他驚險的落地,姒瑋琪終於送了口氣。

林坤更是一臉悽苦,被嚇得不輕,暗罵道:“草你老母!”退了兩步之後,低頭查探自己好不容易縮回的手臂,發覺沒有異樣才舒了口氣。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表情不自覺地驟然凝聚起來,隨即表現的無比錯愕。

“琪姐......”他有氣無力地叫了姒瑋琪一聲,整個人僵在那裡。

“怎麼了?”

林坤緩緩地伸出手,似乎還無法接受所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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