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氣沒關?”龔娜娜詫異地重複了一遍,但隨即明白這麼荒唐的理由根本不可能被自己裝上,於是,立馬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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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給我站住!”龔娜娜在後面緊跟不捨。

林坤一邊尋找著程逸芸,一邊想著脫身之計。沒過多久,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在尋找自己的程逸芸,他招了招手,然後一把將她拉住,往人群中擠進去,“快,把鑰匙給我。”

“給!”

林坤拿著鑰匙,心想再把鑰匙放到龔娜娜的包裡已經不可能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摔倒,然後乘機將鑰匙扔到地上,造成是不小心掉出的假象。這樣一來,就是一石二鳥,他們也可以順利甩掉她。

想到這兒,林坤說幹就幹,他瞅見一個服務員端著酒瓶從一邊走了過來,林坤故意一個踉蹌不小心撞到她身上,就在他跟服務員道歉的時候,龔娜娜追了上來,林坤瞅準機會,把服務員輕輕地往她身上一推,服務員連同酒瓶一同倒在了地上,撒了龔娜娜一身,而另一旁蟄伏待機的程逸芸也順勢將鑰匙丟在了龔娜娜的皮包旁。

就當龔娜娜還在為服務員潑灑了自己一身而發火的時候,林坤和程逸芸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坤帶著程逸芸走出餐廳,長舒一口氣,“幹得漂亮,要是你再晚來一步,我可就要被那個八婆吃了。”

“她敢!”程逸芸一臉得意地笑道,“她要是敢吃你一口,我就把她的舌頭砍下來。”

“哎喲,那你可得說話算話啊,我的臉上可都是她的口水!”林坤開著玩笑。

“額,噁心死了。”程逸芸嫌棄地把他推開,“你趕緊去洗澡,晚上不許上床睡。”

“啊,那我睡哪兒!?”

“睡地板!”

林坤本以為程逸芸只是跟自己開玩笑,但是一路上見她都是愁眉不展的,似乎藏著心事,回到家就躲進了房間裡,反鎖著門。林坤不管怎麼敲門,她就是不開門。

“逸芸,怎麼了?快開門啊,我都洗完澡了!”

“別鬧了,我睡地板還不成嗎?”

林坤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程逸芸自從失憶以來,就變得沒心沒肺的,根本藏不住心事,這是怎麼了?竟然一個人躲在房間裡。”

林坤正準備去找備用鑰匙開門,此時門卻開啟了,程逸芸低著頭站在門裡,一臉傷心,臉上還掛著一串淚珠。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還哭上了!?”林坤更加狐疑起來,“快快快,別哭了,告訴我怎麼了?”

“啊嗯。”說著,程逸芸一把將林坤把住,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嗚咽道:“林坤,我要回去了,家裡人說要我馬上回北京去,可是我不想回去,我不要離開你!”

林坤心頭咯噔了一下,但隨即稍稍安心了一下,“還好沒出什麼事兒,嚇死我了!”

“林坤,你抱緊我。”程逸芸哭著要求道。

“好吧。”林坤輕輕地摟住她,勸道:“好了,沒事兒啊,又不是生死離別,哭什麼哭啊?不就是會趟家嗎?就當是回孃家嘛,高興還來不及呢。”

“才沒有!”程逸芸抹了一把眼淚,“他們說的事情我一概都不記得了,我除了記得你,誰也不認識,我不想回去......”

說著,程逸芸有些委屈地撅起來嘴巴,“見不到你我會傷心的,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可你畢竟是發丘門的大小姐,沒了你發丘門怎麼辦?程家怎麼辦?沒錯,你是失憶了,但是程家還在,發丘門還在,這些都需要你去管理。”林坤輕輕撫摸著程逸芸的後背,勸慰道:“從前的你,心裡總是裝著很多事,外表冷冰冰的,不像你現在,霸道而又不講理,藏不住情緒,那個程逸芸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心裡話表露出來,只會默默承受,獨自擔負。”

林坤嘆了一口氣,“我很抱歉,沒辦法給你分擔你身上的責任,但是你不要有壓力,因為我說始終都在你身邊,是你永遠的後盾。”

此時,窗外開始下起了雨,纏纏綿綿的雨花飛舞,細雨濛濛裡,令人不免泛起的美好記憶。聽說程逸芸要走,林坤的在心海里也是波瀾起伏。

雨,淅淅瀝瀝地飄灑下來,伴著些許寒涼。屋子裡的人,心情也很隨之變得傷感起來。

雨掉在屋面上“嘀塔嘀嗒”,就像奏著打擊樂,噼裡啪啦的雨聲,卻彷彿世界都安靜了。林坤深情地摟著程逸芸,說道:“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你看看,這詩歌裡的意境彷彿就是在說我們倆現在的情形。”

程逸芸擦掉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林坤......”

“好了,別哭了,你想說什麼我都明白。”

“你說我走了,你就只有一個人了,以後出去辦事你就沒有幫手了,還有那個王老板,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在你身邊他肯定更加憋不了好屁。”

林坤沒想到,失憶後沒心沒肺的程逸芸竟然現在心裡裝的全是對自己的擔心,心裡一陣溫暖和感動,無以言表。

“你就放心吧,王老板那頭蒜我還是有辦法治得住他的,倒是你自己,欺負不了我可出找其他人撒氣,自己照顧自己,算了,我差點忘了,你是堂堂大小姐,根本不缺人照顧。”

“我缺,就缺你。”程逸芸說著眼睛又婆娑起來,忍不住一把撲到林坤懷裡,委屈地哭了起來。

密密的雨線朦朧了昏黃的燈火,從窗外看去,兩個影子緊緊地依偎在一起,與這雨夜一樣孤寂。

林坤坐在程逸芸的面前,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著眼前這位楚楚動人的美人,尤其是當程逸芸淚眼婆娑的時候,越發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愛。

林坤為程逸芸倒了一杯茶,坐在她身邊,沉默一陣,說道:“放心吧,我沒事,我會時常給你打電話的。”

“真的?”程逸芸那美麗烏黑的大眼睛中閃過絲絲憂愁,她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也不好,睡覺的時候要是你不在,我就睡不著。”

說到這裡,程逸芸的臉上湧現出了強烈的哀傷,林坤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窗外,雨依舊下得不停,似乎是在以一場大雨告別漫長的動機。林坤咽了咽口水,笑著問道:“這我可就愛莫能助了,要不你抱著娃娃睡?”

“才不要,我要你!”突然,程逸芸美目流轉地望著林坤,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幹嘛?!”

“你猜!?”程逸芸深情地望了林坤一眼,笑著回答道:“我要好好抱抱你呀,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見到你,當然要抓緊機會啊。”

程逸芸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林坤感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無窮的誘惑力,雖然不是在勾引,但她那哀怨的眼神以及端莊美豔的小臉,還是情不自禁地讓林坤一陣心蕩,他只得低著頭,不再去看程逸芸,沉吟一下,他便轉移話題問道:“你什麼時候走?機票訂了嗎?”

“你幹嘛?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啊?”程逸芸撒嬌道。

“我這不是看著呢嘛!”

“你好好看著我嘛!”程逸芸一把扶住林坤的臉頰,一雙柔情似水的美目懇求地望著林坤。林坤看著程逸芸那哀怨期盼的眼神,他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不是......你想幹嘛?”

“你說呢!?”程逸芸眉毛一挑,“提前把下個禮拜的公糧交了,免得你到處去拈花惹草!”

“不不,咱好好說說話好不好?”但是,程逸芸伸出潔白的手,擺了一下,笑了起來,“你難道就不想嗎?要是我走了,你怎麼辦?”

“這你就別擔心了。”林坤正想要逃脫程逸芸的懷抱,卻被她一把撲住,咯咯地笑道,“還想逃?”

林坤既興奮又羞澀,看著程逸芸含情默默地望著自己,似乎她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便沒有在推辭,順遂了程逸芸的心。

交織著雨夜的寒意,纏綿在愛意濃厚的季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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