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人馬已經備妥,由於此次行動不宜聲張,還是輕車簡從,所以佛姐和程逸芸都沒有帶手下。幾人一番寒暄就已時至傍晚,這時就聽果胖子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眾人鬨堂大笑。

果胖子油嘴滑舌地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你們丫的談事情就知道動嘴皮子,一點規矩都沒有,胖爺我的肚子都提意見了,坤兒啊你就別擱這兒廢話了,趕緊帶上錢,咱們開吃去,你做東啊!”

林坤哪敢不從,尋思著自己反正是給姒瑋琪辦事,到時候這開銷全都找她報銷,“我在北京人生地不熟,這麼著胖子地方你定,我做東!”

“嘚嘞!我告訴你們一地兒啊,這地方可是有點名堂,什麼星級酒店啊,米其林輪胎啊,這種地方在大北京多了去了,去了也沒意思還一嘴橡膠味。我說的那個地方啊,是一個前清御廚開,替慈禧老佛爺燒過才,我胖爺那是慕名已久。”

“我說胖子你這是蒙我呢,給老佛爺燒過菜的廚子現在還能在世?”

“就是啊,要是還有命活著的再能顛勺可不是妖怪了嗎?”刀子奚落道。

“嗨,你們就知道跟我貧嘴,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林坤心想這果胖子雖然嘴上沒把門,但是嘴巴還是挺刁的,即便宮廷御廚是個噱頭,但估計菜色應該不會差。那個店面名不轉經傳,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意見三層老北京樓閣,地段還很僻靜。一般做生意的人不會把店面開在這種地方,但一進去才知道,這個地方吃飯還得提前預訂,裡面座無虛席,而且一看就知道這些客人不是一般人。

“哎呀,這地方可真有意思。”刀子詫異道,“竟然這麼多人!”

“你們看看啊,要不胖爺我怎麼會推薦你們來這兒呢!”果胖子得意道,“一會兒這店老板來上菜,咱們還可以跟他打聽點道上的訊息,沒準能幫咱們找到那夥人。”

“你的意思是說,這店老板是道上的人?”林坤詫異道。

“可不是嘛,你看看這裡做的,哪個不是道上的,黑道白道,通吃!”

林坤聽著果胖子的介紹,心想這家店能經營成這樣,背後確實有過人之處。果胖子說的津津有味,只見程逸芸和寧兔子兩個人都不動聲色,林坤疑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卻見一旁的程逸芸秀眉微蹙地看著林坤,眼神中有些隱憂,她悄悄地拉了拉林坤的衣袖,說道:“果胖子雖然說的沒錯,但是我還得提醒你,這家店可是家十足的黑店,專門黑吃黑,你可得小心著點,弄不好就落入別人的圈套了。”

寧兔子倒是不慌不忙,笑道:“黑店不假,不過熊瞎子估計不敢拿我們怎麼樣,來都來了,先吃飯再說!”

隨即果胖子點下幾十分大菜,山珍海味,算是湊齊了。他早就餓得肚皮直叫,看到一桌子大菜十分滿意,笑眯眯地嘬著茅臺,咧嘴笑道:“各位,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飯桌上咱們就別這麼客氣了,來來來,咱們先幹一個。”

林坤看在眼裡,心裡忍不住想笑,但是看看旁邊的程逸芸自從進到店裡,始終一言部分,神情有些緊張,不禁問道:“怎麼了,老寧不是說了嗎,沒什麼事,來來來吃飯吃飯。”

佛姐見林坤主動為程逸芸夾菜,立即心氣湧了上來,還沒等林坤把菜夾到程逸芸的碗裡,一雙筷子凌厲地一擋,竟將林坤的筷子夾住,狠狠地盯了林坤一眼,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慢著,既然是家黑店,我想咱們還是保險一點的好,我來替你嚐嚐!”

佛姐與程逸芸眼神一觸,林坤就知道接下來肯定收不住場,於是趕緊討饒,“不不不,佛姐,你別急,我覺得這個湯不錯,我給你盛一碗?”

刀子和果胖子見狀,相視一笑,“林坤,我見你命犯桃花,可得悠著點啊!”

就在此時,門外一聲輕喝,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是誰這麼大膽,敢說我這裡是黑店!”

果胖子循聲看去,只見房門忽然被推開,走進一個穿著長衫的男人,那人聲音中氣十足,走路生風,“這位姑娘你敢說出這樣的話,可敢負得了這個責嗎?”

“笑話!”佛姐瞅了他一眼,冷笑道:“佛姐我一口唾沫一個釘,怎麼你還想動手?”

誰知,那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絲毫不讓,冷冷地看著佛姐,一隻手已經慢慢向身後摸去。林坤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心想:“媽的,這要真是一家黑店搞不好人家有傢伙,他這是要掏槍啊?!”

林坤趕緊上去勸架,“別別別,別急著動手,我們也是隨口這麼一說。”

“好一個隨口一說!”

沒想到那人還是不依不饒,林坤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心忖:“敢開黑店的,都是亡命之徒,估計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了。”

也不知道林坤心裡怎麼想的,“他媽的,還真是給你臉了!”說著,便一下拉開拉鍊,脫下外套,狠狠地往地上一扔,“你他娘的敢動老子一個試試?!”

席上的人見林坤這個架勢,紛紛站了起來,刀子更是一言不合就要給林坤出頭,“咋地,還真以為我們是好惹的啊。”

那人掃視了席上眾人,依舊面不改色,甚至有些輕蔑地笑了笑,接著他把視線重新轉移到林坤身上,低頭看了看林坤丟在地上的衣服,“小子,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敢來這兒撒野。”

但是,他話剛一說完,突然眉頭一皺,又奇怪地低頭看了一眼,詫異道:“這是——虎賁牙?!”

林坤也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藏在衣服裡的虎賁牙掉了出來。

“幹啥啊,是又怎麼樣?!”

“幾位——”那人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知是摸金髮丘,搬山卸嶺中的哪一門?”

“呵呵,除了摸金的,其他的都在這裡坐著呢!”刀子冷笑道。

“哦?”那人也是一個寒噤,“真是沒想到,發丘搬山卸嶺竟然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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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地,你還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啊?”突然,寧兔子坐在輪椅上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倒是誰這麼不開眼,原來是小熊瞎子啊。”

“你——”那人聞聲看去,只見寧兔子淡定地喝著酒夾著菜,氣定神閒,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你是寧老闆?”

“還算你有點眼力見,趕緊把你家老頭子叫來,我有事找他!”

小熊瞎子不敢怠慢,轉身就去請熊瞎子,這個熊瞎子倒不是瞎子,也不姓熊,只是早年間在東北倒鬥被熊瞎子抓破了臉,卻大難不死,於是人送外號熊瞎子。

熊瞎子倒是為人親和,寒暄了幾句之後,寧兔子便切入了正題,“熊瞎子,我給你打聽個事,你知不知道陰蝕古鏡?”

“陰蝕古鏡?”熊瞎子愣了愣,顯然有些驚訝,“寧老闆,這陰蝕古鏡可是摸金門的不傳秘器,我也只是聽說,未曾親見啊。”

“你這酒樓可是個通神的地方,什麼樣的訊息你得不到,還跟我賣關子?”

“寧老闆,你看這是何出此言?”

“廢話我也不跟你說了,就連我都已經聽到了一些動靜,你這還會沒有訊息?前些日子,打西邊過來幾個摸金校尉,這陰蝕古鏡個明朝年間的禹陵族譜重見天日,你難道會不知道?”

“嗨!”熊瞎子嘆了一口氣,“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瞞著了。實話講,這件事我確實也只知道一點皮毛,而且事關重大,閉口不說只為明哲保身。不過,你們都是道上的人,說了也無妨。”

“自從朱元璋盜發地仙墓之後,那夥摸金校尉遁跡江湖數百年,幾乎無人得知他們的下落,當年之事更是無從探知,而這背後掩藏的秘密,就是傳說中的不老金丹。”

林坤點了點頭,心想:“這熊瞎子說的倒是和許倩所說基本一致,看來著實不簡單啊。”

說著,林坤從衣服裡取出精心包裹的古鏡,放在桌上,小心開啟,問道:“前輩,你可知這是什麼?”

熊瞎子轉頭一看,詫異道:“陰蝕古鏡?!”

林坤抬頭看見熊瞎子雙眼閃爍,眼神中藏著一絲微妙的神色,雖是稍縱即逝,卻逃不過他的眼睛。熊瞎子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這古鏡竟然在你們手上。”

“前輩似乎對這古鏡頗有研究?”林坤試探道。

“確實。”熊瞎子只好點頭承認,“關於地仙墓的傳聞,一直縈繞在我心頭幾十年,當年流寇入黔,數萬之眾也沒也沒找到這個地仙墓,我費盡心血收集了許多資料,可以斷定這個墓絕非子虛烏有。但是,要想找到地仙墓,就得先找到陰蝕古鏡,可惜始終無緣得到啊。”

陰蝕古鏡乃是摸金門獨門秘器,相傳乃是上古冶煉之法所鑄,取離岸之火粹煉,將陰蝕之氣附著於古鏡的表面,使得銅鏡陰氣極重,可以照到地下隱藏的陰地。

“但此鏡流落世間,不知經歷多少劫難,已然損傷嚴重,上面的陰蝕之氣僅如遊絲,大概過不了太久,就會徹底失去功效。”

“真的假的?”林坤詫異道,“那還能補救嗎?”

“你們來看。”熊瞎子翻過鏡面,只見那古鏡上面銅鏽斑斕,在白色的熒光等下竟然緩緩冒著一絲絲綠色的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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