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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尉提劍剛要往上衝,邵卿塵猛然把他抓了回來:“阿謹,你要幹什麼去?”

遲尉一臉茫然的護在邵卿塵身前,問道:“師父,你說怎麼辦?”

邵卿塵道:“還能怎麼辦?跑啊!”實力懸殊太大,這根本不可能打得贏好嘛?於是邵卿塵二話不說,拉著遲尉的手便朝來時的方向跑去。好在那燭九陰和姑獲鳥似乎並沒有要追過來的意思,他倆不知道跑了多久,才終於看到點兒亮光。不對,不僅僅是亮光,彷彿還有許多人?

兩人走近那亮光一看,的確有很多人,多數是老人,也有年輕人和孩子。天光雖然昏暗,卻也不是剛剛那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了。邵卿塵下意識的覺得這次副本闖的有點兒大,怎麼忽然冒出那麼多人來?遲尉皺了皺眉,指著不遠處道:“師父,您看那裡!”

邵卿塵看了過去,只見那是一方小橋,並不大。一名身形佝僂的老人手裡端著一碗湯,橋前排著長隊的人從她面前經過,都會接過那碗湯喝一口。也有人不願意喝,或徘徊不前,或躊躇猶豫。有的則直接被兩名身強力壯的漢子架住,猛然將湯灌進了嘴裡。

看了這場景後,邵卿塵瞬間變得不淡定了,他吞吞吐吐的道:“這……怎麼可能?我們……竟然來到陰曹地府了嗎?”

遲尉問道:“什麼?這裡是陰間嗎?”

邵卿塵道:“傳說人死之後下陰界,會經過奈何橋,奈何橋上有一名喚孟婆的老人。孟婆會向所有準備往生的人兜售孟婆湯,只有喝了孟婆湯,才能轉世做人。忘記前程愛與恨,來生便如一張白紙一般重頭開始。這裡明明是妒歡陵,怎麼忽然變成了陰界?”

生人世界為陽,死人世界為陰。萬物負陰而抱陽,形有陰陽之分,靈亦有陰陽之分。人死後魂魄歸陰,這個地方便被稱之為陰界。

邵卿塵遠遠望著周圍的情景,彷彿置身於一個全息虛擬世界一般。遠處是那影影綽綽的黃泉路,鬼差押著亡靈緩慢的在路上前行著。間或幾隻厲鬼,會被鎖於囚車之中。與黃泉路平行而流淌著一條黑沉沉的河流,那便是忘川。忘川之上有一橋,名喚奈何。

忘川兩畔,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烈烈盛放,迎著陰風招展,成為這陰界唯一的生靈,也是這忘川的標誌性景點。美如杜鵑泣血,豔如血花凝絹。彼岸花開,花葉永不見。是分離,更是訣別。寓意今生不見來世,來世不見今生。

鬼門關,黃泉路,彼岸花,忘川河,奈何橋,望鄉臺,孟婆湯,三生石,斷腸草……

邵卿塵閉上眼睛,忽覺悲從中來,他睜開眼睛後,拉了拉遲尉,道:“阿謹,走吧!這種地方,看多了影響心情。”

遲尉卻彷彿沒有被影響一般,他打量著烈烈盛放的彼岸花道:“師父,沒想到陰界竟然很漂亮,這些是什麼花?”

邵卿塵答道:“這是曼珠沙華,也叫彼岸花。花開葉落,是一種不詳的花。只有在陰間黃泉路,忘川河才有。是送別死人的,活人見不到。”

遲尉滿面驚訝,道:“那我們是不是死了?”

邵卿塵伸手在遲尉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遲尉疼得噝了一聲,道:“師父,掐我幹什麼?”

邵卿塵道:“疼不疼?”

遲尉答:“疼……”

邵卿塵道:“那就是還活著,死人是感覺不到疼的。”

遲尉點頭,道:“那我們怎麼會跑到陰界來?”

邵卿塵搖了搖頭:“為師也不知道啊!為師也不是萬能的啊!可是我覺得這個陰界有點奇怪,有點懷疑……”

遲尉道:“師父是懷疑什麼?”

邵卿塵道:“我也只是推測,吶,你想啊!以前的人類只生活在一個地球上,所以司生老病死的只有一個陰曹地府。如今人類已經遍佈星系,難道司生死的還是這個破舊不堪的陰曹地府嗎?上百億的人口,它管得過來嗎?”

遲尉想了想,道:“也許各個星球有各個星球的陰界也不一定?”

邵卿塵沉吟道:“你這個說法,也未償不成立。算了,我們在這兒胡亂猜測也沒什麼用。反正已經來了,不如就混進去看看吧?”

遲尉道:“師父打算怎麼混進去?如果走奈何橋,就要喝下孟婆湯。”遲尉語氣有些撒嬌的道:“師父,我不想忘了你。”

邵卿塵無語道:“誰讓你喝孟婆湯了,我們去忘川看看,能不能在那邊混進去。”

隨著邵卿塵的視線,邵卿塵朝忘川河道上望去。只見那黑沉沉的河道上飄著一頁頁孤舟,掌舵的多數是無頭鬼,他們老馬識途一般載著過往的客人。那些客人大多衣著體面,並不走奈何橋,也不喝孟婆湯。邵卿塵挑了挑眉,道:“看來不論是陰界還是陽間都流行這一套,走吧,咱們去問問VIP通道得花多少錢。”

遲尉:……

兩人繞過排隊走向奈何的眾陰魂,朝忘川的遠處走去。眼看著離奈何橋越來越遠,眼前的彼岸花越來越茂盛。陰冷刺骨的陰風吹過,彼岸飄飄灑灑落了滿地,伴著忘川黑沉沉的濃霧,顯然有種病態的悽切唯美。

不遠處影影綽綽間,一個廢舊荒涼的渡口出現在了兩人面前。渡口上沒有人,顯然VIP通道不如普通通道火爆,價碼應該也不會低。邵卿塵和遲尉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渡口,朝前打量著。沒有人,連個鬼影都不見。

邵卿塵不知道在哪兒忽然冒出來的獵奇想法,他忽然氣沉丹田大吼了一聲:“喂~~有船嗎~~~”

遲尉:……

就在遲尉以為他師父蛇經病體質又犯了的時候,沉黑的河道上,飄渺的濃霧裡,忽然傳來一陣陣似有若無的歌聲。那聲音粗啞難聽,彷彿被什麼東西把音軌從中間一劈為二。而且邵卿塵可以肯定,劈開音軌的那把刀肯定不是一把利刃,因為這聲音劈的很不勻稱,有點像用手指甲摩擦黑板的聲音,聽了讓人忍不住從頭發絲麻到腳跟。

“嘗遊幻鏡裡,情也纏,人也綿。奈何橋上顧影憐,河上橋,橋上怨,情絲太亂理不完。理不完,孤影慼慼,遠眺寒煙,槳聲影動淙淙怨。殘景惹得眉上添。眉上添,左肩傷,右肩念,忘川河裡漏船行,孤船艙裡誰憐見……”

遲尉抬頭問道:“師父,這是唱的什麼?”

邵卿塵答道:“痴男怨女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念。”邵卿塵朝著那歌聲喊道:“船家,搭不搭客?”

漿聲越來越近,歌聲卻停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婆婆搖著漿朝他們走了過來。遲尉問道:“師父,這個老婆婆怎麼跟剛剛那個孟婆長的一模一樣?”

邵卿塵搖了搖頭,道:“她不是孟婆,孟婆不可能離開奈何橋。”

老婆婆穿著老舊的對襟青布衣衫,抬起一張老樹皮般的臉頰說道:“二位公子,是要過河嗎?”

邵卿塵答道:“是,老人家,你們這兒是怎麼收費的?”

老太太抬頭打量了他們兩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搭生人,你們,還是回去吧!”

遲尉剛要說話,邵卿塵卻猛然翻身上船,將手搭在老太太的肩膀上,說道:“生人死人,不都是人嗎?煩勞婆婆載我們一程,也許我們能有什麼幫助你的也說不定?”邵卿塵看著老太太那渾濁的眼珠,說道:“比如……重新投胎做人的機會?或者……逃離這個陰間的方法?”

老太太渾濁的眼球忽然有了一點光亮,卻搖了搖頭,說道:“罷了,罷了,你們隨意吧!我只能搭你們到望鄉臺,後面的路,你們就只能自己走了。”

邵卿塵放開老太太的胳膊,抱了抱拳,道:“多謝婆婆了。”

遲尉抬腳上船,在破舊的船艙站穩後,小船便緩緩的朝前劃去。邵卿塵有意無意的從老太太的嘴裡套著話:“婆婆,您怎麼稱呼?”

老太太道:“叫我譚婆吧!”

邵卿塵道:“譚婆婆,您怎麼會在這忘川河上擺渡呢?”

譚婆答道:“沒什麼可以交換的,沒什麼可求的。”

邵卿塵皺了皺眉,抬頭看向遲尉,遲尉問道:“不知道用什麼條件可以交換到想求的東西呢?”

譚婆抬頭看了一眼遲尉,卻什麼都不說了,閉上渾濁的眼珠,又開始唱那首痴男怨女的歌:“……漿聲影動淙淙怨……”

邵卿塵道:“她恐怕什麼都不會說吧!其實到現在為止至少證實了我的一些猜測,這個地方恐怕不僅僅是陰界那麼簡單。至少,可能有人欺上瞞下,瞞著豐都鬼帝做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遲尉道:“我們需要管嗎?”

邵卿塵很懂的道:“你也知道為師的性格,對不對?說實在的,幹我們鳥事?可是他引我們到這裡來,事情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走一步看一步,和以前一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不定這次還能像前幾次一樣撿幾個神器回去。”

遲尉眼睛裡透著小寵溺的看著邵卿塵,道:“師父,先把口水擦乾淨。”

邵卿塵下意識的抬手,說道:“流口水了嗎?我不是只衝著你才會流口水嗎?”

遲尉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有時候真的拿師父沒有辦法。

望川綿長飄渺,一眼望不到盡頭。譚婆帶著他們經過奈何橋的時候,那些鬼差彷彿沒有看到他們似的並沒有詢問。這一點更加篤定了邵卿塵的猜測,如果是正兒八經的地府,絕對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混過奈何橋。投胎不喝孟婆湯,那和胎穿有什麼區別?帶著兩世記憶,這根本就是BUG一般的存在。

如果這世界上穿越的人那麼多,陽界的生存規則不就被破壞了嗎?

想到這裡邵卿塵又皺了皺眉,剛剛坐船過去的那些衣冠楚楚的人,應該就是類似走後門兒的吧?否則這個VIP通道的用意是什麼?雖然這件事跟他沒什麼關係,但既然來了,不妨查探查探,也算不枉此行。

譚婆依她所言,將他們放在了奈何橋後的望鄉臺。眾鬼回望黃泉路,故鄉的方向影影綽綽,恐怕再也難回去。過往的情也好,愛也罷,恩也好,怨也罷,全都隨著一碗孟婆湯拋諸腦後。心有執念的,仍徘徊於三生石旁。偶爾遇到前生之人,卻再也喚不回他前生之記憶,只好回首三望,無可奈何的走上奈何橋。或許,這便是奈何橋的來歷。

兩人越過眾鬼,直接朝遠處那烏沉沉碩大無比的城門走去。他們闖了那麼多次副本,王城也好,鬼城也罷,規模宏大的建築見得也多了,邵卿塵自覺再雄偉壯麗的建築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也不會再起什麼波瀾。在覻到鬼城一角時,邵卿塵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建築也是一個道理,古人誠不欺我。

豐都鬼城,俗稱陰曹地府,豐都大帝的地盤兒。豐都大帝是地獄的主宰,掌管冥司,為天下鬼魂之宗。凡生人死後,其鬼魂無不隸屬豐都大帝管轄。鬼魂的生殺大權,可以說是掌握在了這位尊神的手中。這位地獄之神據說是個冷麵神,不吃供奉不講情面。然而此刻邵卿塵想到的卻是之前他們在劉一欣那裡得到的那張兇符,那張主事神佛是豐都大帝的兇符。

如果豐都大帝不吃供奉不講情面,是鐵面無私的包公,那他為什麼又要受生人召請?但凡受召請的神佛,若不是替天行道,便是吃了供奉的。比如楓神,比如一些邪術師召來的小鬼。這些神鬼吃了供奉便為上供者所用,直到他覺得供奉已經不足以驅使他為止。只要有足夠的供奉,任何神鬼都有可能被召請,唯獨豐都大帝是不可能的!

如果連掌管生死的閻羅王都能被召請,那這人間,不就變成地獄了嗎?

召卿塵抬頭望著那座堪稱鬼斧神工綿延浩瀚的鬼城,心思百轉的拉著遲尉緩緩朝鬼城走去。

遲尉的心情其實和邵卿塵差不多,沒有人能在這聲勢浩大的鬼城面前生出任何唯吾獨尊的感想來。因為單單是站在這城門前,就顯得自己這個形單影隻的孑立孤魂太過渺小。

遲尉望著鬼城大門處只進不出的眾魂道:“能混進去嗎?”

邵卿塵道:“不用混,走吧!”

兩人並肩走到鬼門前,抬頭兩個大字“酆都”氣勢滂沱的橫亙在那裡。果然如邵卿塵所料,他們根本不用混,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鬼城。一進入鬼城,那嘈雜的彷彿大集市的熱鬧立即取代了城外的陰冷。耳邊嗚嗚咉咉,是各種鬼魂的交談爭吵聲。邵卿塵和遲尉互看一眼,都十分不解的皺了皺眉,邵卿塵道:“怎麼會有那麼多鬼魂滯留在這裡?

遲尉也道:“他們不需要去投胎嗎?都逗留在鬼城裡幹什麼?”

邵卿塵觀察著眾鬼魂們一個個彷彿魂遊天外的表情,這是喝了孟婆湯後的反應。邵卿塵和遲尉發現這些鬼魂只有在進入鬼城以後才是擁有實體的,有一個冒冒失失的小姑娘自二人身邊經過,撞了邵卿塵的肩膀一下,立即禮貌且驚慌的向他彎腰道歉說了聲:“對不起!”

邵卿塵說道:“沒關係,小姑娘,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

小姑娘一臉茫然的想了想,抬頭道:“咦,我剛剛明明記得我要去幹什麼的,現在怎麼忘了?啊,我好像要出門……出門去幹什麼來著?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可是這件事很著急,我要馬上去辦!”

邵卿塵一臉奇怪的鬆開了小姑娘的胳膊,看到她額頭上有一團黑影,胸口上有車輪碾過的痕跡。於是對她道:“那你趕快去吧!跑慢一點,注意安全啊!”

小姑娘道過謝以後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邵卿塵道:“這小姑娘應該是著急出門辦事,結果出了車禍。頭上的黑影應該是撞到了頭,胸口有車輪碾過的痕跡,死得挺慘。”

邵卿塵仔細的觀察著這裡的鬼魂,幾乎身上都有這樣那樣的黑影和痕跡。或是刀劍傷,或是撞傷,有的脖子上有紅痕,有的唇角有黑色血漬。有紅痕的是自縊而死,唇角有黑色血漬的應該是中毒身亡。腹部高高鼓起的應該是溺水而亡,面目全非的……應該是死於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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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卿塵道:“這裡所有人都是死於非命。”

遲尉道:“可是我感覺不到半點怨氣。”

邵卿塵道:“因為他們都喝了孟婆湯。”

遲尉不解,眉心微皺道:“那他們滯留那麼多喝了孟婆湯的死於非命的鬼魂幹什麼?”隨即他立即有一個不好的想法:“師父,孟婆湯可以解嗎?”

邵卿塵搖了搖頭,道:“孟婆湯不可解,但如果他們喝的不是孟婆湯呢?”

遲尉道:“師父的意思是?”

邵卿塵道:“我們假定,他們給這些死於非命的鬼魂喝下的只是一種和孟婆湯類似的湯,而這些湯除了能讓人暫時忘記仇恨外,還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解除。到時候,這麼一城的怨鬼,單單是怨氣,都能把鬼城的屋頂給掀了吧?”

遲尉點頭:“如果我們擔心的事是真的,那麼我們被引到這裡來,又和這些死於非命的怨鬼關在一起……”遲尉不敢說下去了:“……師父,我覺得我們貿然進來,是不是有點危險?”

邵卿塵乾笑一聲,道:“現在就算想回去也來不及了,還記得剛剛那只姑獲鳥和燭九陰嗎?有那兩隻門神守在那裡,我們倆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乾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遲尉微微勾了勾唇,臥虹在手中挽了個劍花,說道:“師父,您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邵卿塵:“臉帥?”

遲尉:“……勇者無畏……師父,你……唉,好吧!你開心就好。”

邵卿塵還從來沒覺得自己勇敢過,不過對於遲尉欣賞他的這一點倒不以為然,於是很不滿意的覻著他道:“阿謹,你喜歡的點怎麼那麼奇怪?人類不都是視覺動物嗎?單單是勇敢你就能喜歡我了?如果我長得八塊腹肌壯得像個小山包面若銀盆身材魁梧,你還能睡得下去嗎?”

遲尉一臉好笑的道:“沒關係,如果師父介意,可以睡我。”

邵卿塵:“……”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因為他實在沒想象過把遲尉壓倒會是怎樣的感覺。這輩子應該不會考慮了,如果有下輩子的話……邵卿塵忽然道:“阿謹?”

遲尉道:“怎麼?師父。”

邵卿塵道:“假如有來生的話,咱們還能再見面嗎?”問完又覺得這話問得晦氣,接著道:“呸,什麼來生不來生的,說好的師徒共同登頂仙途,就絕對不能食言!”

遲尉聽了邵卿塵的話以後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笑,他覺得師父擁有迷之性格。危險來的時候總能分析的頭頭是道,犯起二來卻又像個小孩子一樣。嘴炮開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沒邊沒沿,感性起來卻又像個四十五度望天的孩子。只不過這個孩子裝逼不過十三秒,自己都會覺得陣陣惡寒,然後以作嘔狀結束這個狀態。

遲尉道:“師父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一定能平安護送……”

每次都被徒弟揚言要好好保護的邵卿塵:……

然而遲尉的話還未說完,眉心便皺了起來,邵卿塵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群衣冠楚楚打扮時尚的鬼魂從一個側門走入一個大殿。大殿的正門是關著的,牌匾上書閻羅殿。然而側門卻是開著的,卻也不是自由出入。一名鬼差給這些人開了門,一一驗過名牌後才將他們放行。

遲尉道:“這些人行跡可疑,師父,要不要進去看看?”

邵卿塵道:“要,但是我們手裡沒有名帖,應該不會放我們進去。”

師徒二人互看一眼,立即瞭然的笑了起來,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朝忘川河城內的渡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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