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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猜測,這群人應該是想藉著修仙直播間的名聲耀武揚威一把。或者他們本身並沒有惡意,甚至連借他們的名頭騙財的意圖都沒有。因為邵卿塵表示要買符籙的時候,那個偽邵卿塵竟然連錢都沒要直接送他了。由此可以看出,這些人假扮他們應該僅僅是出於好玩兒。

亦筱啃著一個蘋果說道:“師父,就算是出於好玩兒,也不能敗壞咱們的名聲啊!瞧瞧剛才那幫人的樣子,除了那個假扮師父的小孩兒長的還像個人,其他的根本就是拿來搞笑的嘛!尤其是那個假扮小叔的,假髮都遮不住他那張豬臉哈哈哈哈……”

邵卿塵敲了亦筱的腦袋一下,說道:“說不定人家心目中的偶像就有楓神大大,注意一下自己的大人物形象,萬一哪天那幾個小朋友真的看了直播,又剛好看到被偶像吐槽的那一幕,那就太讓小朋友傷心了。”

亦筱不以為然的道:“師父,他都這麼敗壞我們的名聲了,你還在為他們說話。萬一哪天他們真的做了壞事,還不是算到我們頭上?”

邵卿塵道:“說起來我們也不厚道,這次的事件等於是我們有求於他們。如果他們真的惹出什麼事端來,到時候我們再去擺平吧!就當謝謝他們這次替我們吸引火力。走吧!”說著,他便朝那一戶人家走去。

在即將靠近那戶人家的時候,遲尉卻忽然將臥虹召入手中,橫置於邵卿塵的身前,說道:“等等……師父,這裡的陰氣太重了!”

邵卿塵也感受到了,濃稠到化不開的陰氣,夾雜著陣陣鬼哭,間或有幾陣裂帛般的撕扯聲傳入耳中。就在這時,院內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眾人立即匆匆忙忙趕了進去。那一陣陣的陰氣卻彷彿幻覺一般,全部如數消散。

邵卿塵皺了皺眉,道:“怎麼回事?”

遲尉搖了搖頭,道:“陰氣散了,散的太快,太詭異。”

邵卿塵點頭:“陰氣也是氣,不可能在一瞬間立刻散掉。除非有什麼吸食陰氣的妖物,可是涵雅鈴並沒有響,這周圍應該沒有什麼妖物才對!”

“什麼人?”眾人正面面相覻,一個聲音忽然傳來,遲尉的臥虹下意識的就要出鞘。邵卿塵伸手攔住他,朝著那聲音說道:“您好,請問您是劉先生嗎?”那位單親父親姓劉叫劉慶,他的兒子叫劉一欣,就是那個自殘的年輕人。

劉慶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已經很破舊了,對於C-07號星球來說這樣的房子都算是破舊的。雖然政府會給沒有能力購買房子的人分配住房和最低生活保障,但這就意味著他們要搬離祖星。許多人的執念是死也要死在家鄉,所以即使房子再破舊,他們也從未想過離開。只是默默的恨著那個把他們變成這樣的人,沒錯,這個人就是修仙直播間的邵卿塵。然而邵卿塵表示躺著也中槍……

“你們是什麼人?”劉慶陰陰的問道。

邵卿塵道:“哦,我們是遊方的術士。聽聞您的兒子得了一種怪病,所以過來看看。”

男人抬頭打量著他們一行人,說道:“遊方的術士?最近來的所謂的仙人還真不少,剛剛被村民打跑了一群,又來了一群。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邵卿塵道:“您別誤會,我們是真心想幫助您兒子的。您覺得這樣怎麼樣,我們先看看您兒子的病,看到究竟有什麼可以解決的方法。哦,我們是不收取任何費用的,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劉慶顯然有被說動的跡象,可是這時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器皿摔碎的聲音。眾人立即匆匆跑進房間,只見是一隻野貓碰碎了茶杯。再看床上躺著的一個已經不成人樣,血肉模糊的青年。不用近看邵卿塵也知道,那人已經死的不能再透了。因為眾人從那人的身上感受不到半點生人的氣息,應該是剛剛死去不久。

線索到此為止,算是徹底斷了。

邵卿塵猜測,他應該是在他們感受到那陣陣陰氣消散的時候死去的。邵卿塵暗暗猜測,那股陰氣與死者的關係。死者死後陰氣散,說明他是用來聚煞用的活祭。而之前那張符剛好是用來聚引陰氣的,那麼兇惡的一張符,恐怕這周圍方圓百里內的陰煞之氣都能被他吸引過來。可是如果是這樣,邵卿塵又不明白了。活祭引陰氣,為的是煉製陰煞的活屍。可是為什麼,煉製者又會讓他死了呢?是失敗品,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見唯一的兒子死了,劉慶傷心欲絕的撲倒在屍體上嚎啕大哭。邵卿塵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您節哀順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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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劉慶卻像忽然發瘋了一般朝他們撲了過來,雙眼中佈滿了紅血絲,一邊撲一邊朝他們大吼道:“你們這群謀財害命的騙子!我要讓你們償命!”

眾人立即朝一邊閃躲,劉慶撲了個空,又朝旁邊的遲尉撲去。遲尉皺眉,捏訣施了一個定身咒,劉慶便像一尊雕塑一般被定在了原地。定身咒的定身時間有限,眾人匆匆檢視了一下劉一欣的屍體,除了那些被抓傷的模糊血肉外沒發現任何異樣,於是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劉家的老宅。

回到住處後,邵卿塵等眾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亦筱首先開腔道:“事情怎麼那麼巧,剛好我們去,那個人就死了,而且還是死在我們進門前的那一刻。”

邵卿塵道:“一般被陰煞之氣折磨至死的人,身上都有嚴重的青色陰屍斑。可是我們剛剛看過那具屍體,從外表上來看也僅僅像是一具因為受外傷而死的鮮屍沒有任何區別。這又是為什麼呢?”

遲尉道:“目前來看我們所瞭解的資訊都斷了,如果要再追查下去,恐怕要從提供符籙的人身上下手。師父,我還是找人查一下,劉慶之前都和什麼人有過接觸吧!可能會有點線索。”

邵卿塵微微點了點頭,道:“目前來看,也只能這樣了。”

邵卿塵想了想,又抬頭對範修言道:“老二,你試著復刻一張這種符籙出來,我倒要看看它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兇符!”

範修言答道:“是,師父!”雖然對於範修言來說有點難,但他應該可以試一試。對於這一方面的東西,他一向是比較感興趣的。

今天的晚餐勤是亦筱,他做飯最適合外出的時候吃,簡單粗爆。壓縮屏幹數塊,牛奶一杯,吃不飽的有泡好的泡麵,再吃不飽的還有午餐肉。眾人看著這些簡單粗爆的晚餐,再一次慶幸執勤餐每人只安排一餐,否則真的會崩潰。

晚餐後範修言開始照著圖片繪製符籙,的確如他所料,這張符確實難成。他連繪了十幾張,都成功畫好了,可是注靈後全部自動焚燬。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所以符籙才會無緣自燃。會是哪裡出問題了呢?明明和原來那張符紙畫的一模一樣,就連主事神佛後面的那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描繪出來的字元都是一模一樣的。

邵卿塵沒有給他規定時間,但在這個斷了所有線索的檔口上,這張符紙恐怕是揭開下一步迷團的關鍵性證據。究竟是怎樣的符籙,會導至死者精神變成那樣,卻又死得那樣正常。範修言想不通,邵卿塵也想不通,只能畫一張符試試效果。

一籌莫展,範修言只好上床休息。亦筱已經睡了一覺了,抬頭看了看範修言,起身窩進他懷裡接著睡。範修言伸手抱住亦筱,亦筱卻咕噥了一句:“反了……反了……”

範修言忍不住笑著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反了……反了?”範修言腦中忽然閃現出之前符籙上那一筆的形狀,豁然開朗道:“對啊!反了!”於是匆忙起身,再次伏案繪製起符籙來。學霸模式一開啟,範修言整個人便開始兩耳不聞窗外事。以至於窗外響起幽幽琴聲的時候,範修言都沒注意。

然而睡夢中的邵卿塵和遲尉卻聽得清清楚楚,兩人互看一眼,立即穿衣起身。推門來到院子裡,只見院子裡的那把琴自無人自動,響起微微琴鳴。邵卿塵上前一步,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敘?”

話音剛落,那琴音倏然停止,一陣陰風吹來,頭頂槐樹張牙舞爪亂晃,形如鬼魅一般。邵卿塵和遲尉緊皺眉心,兩人已將武器橫於身前,臥虹發出錚然出鞘音,如意握於邵卿塵掌中,隨風而晃的髮絲,竟有翩然若仙的感覺。眼中凌厲眼神橫掃,氣勢竟然也不差分毫。

這時大槐樹忽然落下一條條藤蔓,向遲尉和邵卿塵襲來。邵卿塵第一次使用如意,但因為這是他親自煉製的的綁定型武器,所以用著異常得心應手。靈力在他催動下發散出一陣陣白色光華,光華劍刃一般朝那些藤蔓割去,直將那些藤蔓割成一段一段的小段。再仔細一看,掉落在地上的哪是什麼藤蔓,而是一段段被斬斷的蛇軀!正是那次他們見到的,被復原出來的偽·九頭血虺的形態。黑色的白肚皮大長蟲,一條一條竟然有三四米長,粗度卻並不算粗。

遲尉揮動著臥虹,三兩下將幾條大長蟲砍成好幾段,絕對可以直接下鍋炒的那種。轉身走到邵卿塵身邊道:“師父,這東西來得詭異,應該是衝著我們來的。”

邵卿塵點頭道:“估計跟了我們一路了,敵暗我明,直播機隨時隨地暴露我們的行蹤。”

遲尉揮手殺掉最後一條襲向邵卿塵的黑皮長蟲後道:“這人的目的不簡單,肯定不僅僅是為陷害抹黑我們。這應該不是同行惡意競爭,不知道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邵卿塵道:“不論他想幹什麼,都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我就不信,他有本事殺得了我!”

這時一個沙啞粗糲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哈哈哈哈,果然後生可畏,狂傲的讓本尊喜歡!”

遲尉和邵卿塵猛然抬頭,一個黑影忽然躍牆而去。邵卿塵遲尉互看一眼,說道:“追!”

兩人匆忙追出門外,黑影極快,剎那間已經跑出數百米。兩人緊追其後,在濃重的夜色中疾行著。穿過一個個古建築群的巷弄,鑽進一個四四方方的尖頂建築時,那人消失了蹤影。

遲尉道:“是那死者的父親!”

邵卿塵道:“沒錯,是那個叫劉慶的!可是當時我沒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陰煞之氣,他怎麼會異變?”

邵卿塵道:“這不是異變,是鬼上身!”

遲尉道:“鬼上身?原來如此。”他想了想,又道:“師父,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剛剛打鬥聲那麼大,為什麼師弟師叔他們一個出來檢視的都沒有?”

邵卿塵道:“隔離結界,是衝我們倆來的。看樣子他們的目的是我們倆,而且應該對亦筱的能力有所忌憚。楓神是上古死靈,還有誰的能力能比過他?所以他才想辦法讓我們和他們分開。”

遲尉點了點頭,打量著這座建築的裝飾,四壁都是飛天仙女像,看樣子應該是個皇族墓道。遲尉上前檢視著那些飛天仙女像,只見那畫描述的是飛天仙樂歌舞昇平。遲尉道:“師父,這裡會是誰的陵墓?”

邵卿塵搖了搖頭:“單看外室根本無法判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個女子的陵寢。”

遲尉道:“女子?”這時兩人的耳邊傳來一陣陣甜膩的嬌笑和狎暱聲,兩人同時抬頭看著對方道:“妒歡陵!”

沒錯,這裡的確是妒歡陵。

遲尉道:“這老怪物把我們引到妒歡陵來幹什麼?還有,剛剛他自稱本尊,看來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物。我們師徒一介晚輩,他怎麼可能和我們結仇?”

邵卿塵搖頭:“在弄清楚真相前,這一切都是疑問。咱們進去看看吧!既然已經來了,總不能就這麼回去。而且,那老怪物恐怕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們回去。”

遲尉在牆上來來回回的敲打著,尋找著機關。他們現在所處的僅僅是一條墓道,古代陵墓機關重重,一不小心就會葬身墓中,尤其是墓道和墓室中,更是設定機關的重要地點。

片刻後遲尉才對邵卿塵道:“師父,走吧!”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向墓室中走去。越往前,那甜膩的笑聲和狎暱聲越清晰。間或可以聽到□□,有一個聲音格外的大。仔細聽,竟然是兩個男人的交歡聲。

遲尉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邵卿塵一臉戲謔的望著遲尉,說道:“是不是聽硬了?”

遲尉無語道:“師父,這個時候就不要調侃弟子了。”

邵卿塵道:“人之常情,為師都硬了。”

遲尉:……

兩人又走了數十米,兩側的墓道開始變得昏暗起來。再往前,邵卿塵便從掌間掌起一炬火苗。然而火苗卻彷彿生了腳一般分裂為數十枚火星,分散開來朝墓道兩邊飛去。然後光芒倏爾大盛,墓道兩邊幾十盞長明燈亮了起來。

邵卿塵連連驚歎:“好神奇,這是什麼技術手段?”

遲尉一臉無語,道:“師父,這只是一個雕蟲小技。不過是個引火咒,加一個引火的小陣,甚至連陣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小訣。”

邵卿塵道:“面對不科學的東西,我們要配合的尊重一下,這樣才能顯得更有氛圍嘛!”

遲尉:……

從剛剛他們醒來弄出動靜後,直播機便一直十分敬業的跟著他們。邵卿塵看了一眼直播機右下角的分鏡頭,沒有子級直播間申請跳出,說明範修言他們應該還在睡夢中。

眼看墓道到遲頭,邵卿塵道:“奇怪,這墓道裡怎麼沒有機關?虧我還期待半天,終於可以真正的來一次盜墓之旅了。”

遲尉:“……師父,盜墓是違法的。”

邵卿塵道:“我知道,不過既然進來了……是不是該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能順手牽羊的。”然後他看了一眼直播機,道:“哎,剛剛那句話應該屏蔽掉的。”

遲尉:……師父最近有點話嘮。

臨近墓道盡頭,一道隔世石橫亙在那裡,石上雕刻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鎮墓獸。遲尉問道:“師父,這是什麼怪獸?”

邵卿塵看了片刻後,答道:“天狗,看門用的。”

遲尉奇道:“為什麼隔世石上雕刻天狗?”

邵卿塵道:“應該就是為了鎮住那名妃子,不讓她去見皇帝吧!可是為什麼要雕天狗……為師也不知道,難道那妃子生前怕狗?”

遲尉上前敲了敲隔世石的牆面,實心,很厚。一般隔世石是為了隔開墓室與人世才放置的,機關應該設在裡面,外面是打不開的。邵卿塵正在想用什麼方法進去,石門就像有人操控一般,在他們面前緩緩開啟了。

一陣彷彿來自地獄的黴味撲面而來,邵卿塵掃了掃鼻子,大聲道:“謝了!”最喜歡這種給引路的對手了,不像以前,還要自己想辦法自投羅網。邵卿塵在心裡默默給對方點了個贊,對方表示無語……

進入墓室後,裡面的場景卻讓邵卿塵和遲尉大吃一驚。並不是想象中的石室墓室,也沒有陵墓中最常見的棺槨隨葬,而是別有洞天的一方天地。月上中天,夜色迷離,蛩切聲聲,河道潺潺,竟然別有一番風味。

邵卿塵道:“敢情這老怪物是請我們來欣賞夜色了?”

遲尉道:“我倒覺得這裡處處透著詭異!”遲尉的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忽然竄了出來,遲尉立即將邵卿塵拽入懷中,道:“師父小心!”

一聲溫溫軟軟的貓叫聲傳入他們耳中,夜色下,一隻黑貓正翻著肚皮在路的正中央打滾。尾巴甩來甩去,悠閒愜意的好不自在。

邵卿塵從遲尉的懷裡鑽了出來,道:“你啊!草木皆兵,不過是只小貓咪啊!來來來,讓我來摸摸看。”邵卿塵上前摸了摸那只黑貓,黑貓的性格竟然很溫馴,任他捋動著自己的皮毛,竟然還舒服的發出一陣陣的呼嚕聲。

遲尉道:“師父還是小心為妙,在這詭異的地方,出現了一隻貓,還是最邪的黑貓,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

邵卿塵道:“如果我們要對付的只是一隻小貓,那是不是應該慶幸?這只貓對我們沒有惡意,至少現在沒有惡意。阿謹,你帶吃的了嗎?”

遲尉從空間戒指裡掏出一鑵午餐肉罐頭,開啟後放到邵卿塵的手中。邵卿塵把裡面的肉拿出來,用匕首切成一片一片放到黑貓的面前。一聞到肉味,黑貓便精神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邵卿塵摸了摸黑貓的腦袋,說道:“慢慢吃吧小家夥兒!”然後起身對遲尉道:“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這裡的景色還不錯,師徒兩人難得月下散步,心情竟然也變得不錯,全然忘記了此刻他們正處於一個大墓裡。遲尉下意識的牽住邵卿塵的手,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即使一言不發,也完全不會有尷尬的感覺。這應該就是慣常所說的默契吧?

直到一陣陣若近似遠,幽婉悽切的歌聲傳入耳中,這種氛圍才倏而被打破。

“月下埋枯骨,紅衣裹素屍。

婆娑冷潭水,孑孑孤冢魂。

踏月素足寒,蒼蒼白骨枯。

動如參與商,堪憐祭靈人。

……”

邵卿塵皺了皺眉,道:“這歌唱的……悲到骨子裡了。你聽聽,枯骨,素屍,孤冢,祭靈……阿謹,這人心裡得有多大的怨氣,才能唱出這種曲子?”

遲尉也是聽得渾身發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覺得應該是個孤魂野鬼。”

邵卿塵道:“你說不是孤魂野鬼,我都不信。”

兩人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繞過一片花紅柳綠,一個娉婷嫋娜的身影便立在了河邊眼前。口中軟語道:“澤兒又在到處亂跑,不乖……”

看這妖嬈的身形,溫軟的語調,再加上那一頭漆黑如瀑的黑髮,應當是個美女。那美女身形很輕,緩緩的轉過身,卻讓邵卿塵和遲尉嚇掉了一身方才蠢蠢欲動的雞皮疙瘩。

只見那美人紅衣黑髮內,是一具沒有血肉的枯黃焦骨。骷髏中透著無神的空洞,黑氣發散開來,彷彿無限的怨氣滯留其中。兩隻白骨臂中抱著的,正是剛剛那只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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