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能和顧西堯見面了,池映秋也非常高興。

其實他從骨子裡就已經把顧西堯當成了對手,當初被對方虐到懷疑人生,雖然放棄了演戲,卻仍然心有不甘。

當時他渾渾噩噩那兩年,其實是有想過回去的。

最後一次下定決心時,卻遭遇了意外。

這次他一定要好好的和顧西堯,在同一起點上,正式的比拼一下高下。

回到家後,池謹軒看到雲叢熹正和父母其樂融融的有說有笑。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和秋秋被拋下了。

他看了他們一眼,還是禮貌的對他們點了點頭,轉身上樓了。

池映秋隱約聽到雲叢熹在樓下小聲說:“二哥看上去有點不高興啊?”

雲仲坤沒好氣道:“他還不高興?全家給他辦的歡迎宴會,他自己躲在角落裡吃吃喝喝。不和長輩們打招呼,也不主動和小輩們說話。他怕是根本沒把自己當雲家人,也不想融入進來吧!”

雲叢熹說道:“爸爸別這麼說,二哥剛剛回來,只是還沒適應。”

雲仲坤冷哼一聲:“禮貌和適不適應有什麼關係?他自己不知道看到長輩的時候和長輩打招呼嗎?”

歐靜也跟著附和了一句:“這孩子的性格確實有些孤僻了些。”

池謹軒本想當什麼都沒聽到,卻又聽到推門聲傳來。

雲叢霽走了進來,冷聲道:“爸,媽,小熹,你們少說兩句。”

雲叢熹喜悅道:“大哥你回來啦?你也別怪爸媽這麼說,二哥確實不像話了些。他在宴會上只顧著和秋秋玩兒,誰都不管不顧,這樣確實是不太合適的。”

樓上的池映秋,只覺得客廳裡盛放了一朵好大的白蓮花。

雲叢霽低沉的聲音傳來:“給你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讓你帶,你能帶好嗎?媽媽帶你的時候家裡有三個傭人,卻還累經常累到失眠。我倒是從來沒看見你們有一個人,幫他帶一帶秋秋。”

池映秋和池謹軒都怔在二樓的拐角處,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後,才匆忙回了房間。

池謹軒關上門,對池映秋說道:“想不到你這個大伯,人還挺好的。”

池映秋也覺得很奇怪,上輩子他對大伯的印象並不是很深。

因為他總是在忙工作,神龍見首不見尾。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大伯有點怕爸爸的錯覺。

可是這一世,大伯卻一直在主動和他們說話,還關心他們有沒有回來。

整個家裡所有人都把他們當成隱形人,只有這位大伯在意他們。

池映秋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大伯喜歡我們吧!”

池謹軒笑了笑,說道:“可能吧!”

再一想,他又說道:“也許我們可以請他幫個忙,明天你去試鏡,我還不知道怎麼去呢。”

從這邊打車到影視基地要兩個小時,其實池謹軒手裡並沒有什麼錢。

雖然雲家並不缺他吃穿,可是也從不給他錢。

他們現在花的錢,還一直都是池謹軒之前勤工儉學攢下的。

於是池謹軒推開門,剛要去雲叢霽的房間,就看到雲叢霽從樓下上來了。

一見他推門出來,立即問道:“叢霄,是不是有事找我?”

池謹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您還是叫我謹軒吧!”

雲叢霽也沒有反駁,點了點頭道:“那你也叫聲大哥好嗎?”

池謹軒笑了笑,說道:“嗯……大哥。”

池映秋觀察著雲叢霽,只覺得對方的眼睛似乎泛起了一層紅暈。

不過很快,雲叢霽很快就收斂了情緒。

再抬起頭時,池映秋只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

雲叢霽問道:“軒軒有什麼事嗎?”

啊……軒軒?

池映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大伯你要不要這麼肉麻?

池謹軒也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哥,我明天想帶秋秋去試鏡,可不可以……借一輛車給我?”

雲叢霽看了一眼手機,說道:“我明天沒有行程安排,這樣,我送你們過去吧!秋秋是想拍戲嗎?”

池謹軒如實說道:“嗯,是今天在宴會廳遇到了一個名叫謝渠的導演。他說秋秋的形象和他下一部劇裡的男主小時候很相符,就想讓他去試個鏡。我答應了,秋秋也說想當明星。反正他現在也不能上幼兒園,不如就讓他去試試吧!”

雲叢霽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明天我帶你們過去。”

池謹軒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自己的窄邊眼鏡,說道:“謝謝大哥,麻煩你了。”

雲叢霽忍不住想揉揉他的腦袋,卻還是忍住了,說道:“親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

池謹軒赧然一笑,唇角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

雲叢霽的心就是一疼,就是這兩個梨渦,小時候的叢霄最愛笑,笑起來就有兩個漂亮的小梨渦。

甚至在叢霄走丟前,都是對他甜甜一笑:“哥哥霄霄在這裡等你呀!”

結果等他拿著冰糖葫蘆回來的時候,叢霄就不見了。

雲叢霽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交到了他的手上,說道:“這是我的工資卡,裡面大概有個……幾十萬吧?錢不多,你先拿著用。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再和我說。”

池謹軒立即拒絕道:“不用,我不能拿你的卡。”

雲叢霽卻不容拒絕的塞到了他的口袋裡,說道:“叢熹一年的零花錢都不止這些了,你不用放到心上。”

池謹軒拿著那張卡,不知該如何推拒。

卻聽雲叢霽接著說道:“密碼是……070313,別忘了。”

說完雲叢霽便轉身上了三樓,他和雲叢熹的房間都在三樓。

池謹軒拿著卡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長這麼大,還沒有人給過他這麼多錢。

跟著那富豪的時候倒是手裡有花不完的錢,甚至那人還給了他一張可以無限透支的黑卡。

只是走的時候,他把那人的一切都還了回去。

放縱的那半年就彷彿一場夢,如果不是有了秋秋這個紀念品,他真會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池謹軒重新回到房間,嘆了口氣,說道:“這下怎麼辦?欠了一個大人情啊!”

池映秋歪著小腦袋,說道:“大伯把自己的工資卡給爸爸,大伯沒有媳婦的嗎?”

池謹軒噗嗤一笑,上前點了點他的額頭,說道:“你呀你,跟誰學的?不過你這個大伯也不小了,他比爸爸還大了四五歲,快三十歲了吧?好像確實沒有男女朋友。”

池映秋心道何止啊!

上輩子他可是知道的,豪門顯貴圈裡兩大奇葩。

一個是雲叢霽,人人都說他是無性戀者,生來恐婚,所以一輩子也不會結婚。

一個是初寒霖,人人都說他瘋魔了,為著一個男人打了半輩子光棍。

還有人說他是腦子燒壞了,說不定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個男人。

如果不是有一天,初寒霖上了商報的雜誌。

池謹軒拿了雜誌來讀給植物人的池映秋聽,並告訴他:“秋秋,其實他是你的另一個爸爸。”

那個時候池映秋的惋惜,多過震驚。

爸爸你真是傻啊!

明明可以擁有一個那麼珍愛你的人,為什麼你們生生錯過了十幾年?

但是卻也是必然的,那個時候的池謹軒必不會覺得一個揮霍無度的,心血來潮包養了一個年輕大學生的富豪會有心。

而初寒霖也不會知道,自己千般萬般抗拒,想方設法拒而不見的聯姻物件會是自己思之如狂的小男朋友。

這輩子池映秋不希望他們再錯過,只希望他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雖然他不知道池同志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他記得,他向自己說出那個實情時,語氣裡是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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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死的時候二十歲,池同志馬上四十歲。

他一輩子沒結婚,三十歲前在國外進修讀書。

三十歲後歸國教書育人,一直孑然一身。

如果他們可以在一起,說不定會成就一段佳話。

池映秋打了個哈欠,小孩子真是覺多,這才不到九點他就又困了。

池謹軒給他刷了牙,便抱著他上床睡覺了。

父子倆相依為命時一直睡在一起,現在雖然地方大了,他們還是睡同一張床。

把孩子哄睡以後,池謹軒又去洗漱一番,也跟著睡了。

他把那張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準備找個機會還回去。

可能是獨立慣了,他並不習慣有人突然對他們這麼好。

第二天一早,兩人早早的便起床洗漱去樓下餐廳吃早餐。

早餐都是廚房統一往各個院子裡送的,食譜倒是可以提前一天定好。

雲叢霽已經坐到餐桌前了,雲叢熹正在下樓。

池謹軒給池映秋端了一個蛋羹,又給他拿了一個小勺子。

這時雲仲坤從樓上下來了,身後跟著歐靜。

餐廳的氛圍立即變得有些緊崩起來,雲仲坤一坐下就說道:“你今天去你爺爺那裡看看吧!回來也不知道去看看他,他老人家有點生氣。”

池謹軒開口道:“可是我……”

就被雲叢霽打斷道:“我有件事需要謹軒幫忙,見爺爺的事,等回來再說吧!”

雲仲坤看了一眼池謹軒,冷冷的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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