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悠沒想到他們還得先去雲華劍派, 也就是說,她即將直龍傲天的霸氣?
不過她倒不擔俞不滅會認自己,因為按著劇情發展, 渣爹現在正跟新登場的某位少女談戀愛,拾少年, 早就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女兒了。
擁有龐大後宮的龍傲天就是麼忙碌。
更可笑的是, 就算俞幼悠名字在耳邊提及, 他估計也想不起。
因為名字是原身的母親起的,而在俞不滅和其他人口,孩子一直沒有名字。
就連花嬸叫的“俞丫頭”,也是偶然間聽張婆子抱怨時提了一嘴, 道孩子該姓俞, 才樣叫的。
在那之前, 所有人都管她叫——
“小雜種”
在天亮之前,三人組摸黑偷溜回了宗門。
只是不巧,剛回到浮空山上,就見到一群正欲外的師兄師姐。
俞幼悠站定, 乖巧地衝他們行禮問候。
為首的曲清妙回了禮,只是隱約地欲言又止, 最後淡淡道:“興許是年生久遠, 你的院子塌了。我給你尋了處新院落, 就在我住處隔壁。”
俞幼悠沒想到師姐居然沒讓她賠錢, 先前房子塌了才想起馬長老的欠債下場, 她跟著後悔了好久。
她有點動:“多謝師姐, 不過不用麼麻煩,我在啟南風那兒擠擠就行了。”
反正自己平時都在藏書閣那邊刷玉珏,困了就在地上打個盹, 基本不回去睡覺。
啟南風亦是展現了同門愛,不住點頭:“是啊師姐,小魚在我那兒睡也挺好的。”
反正他那兒房間不少,傢俱也都擺齊了。
更要的是俞幼悠特招蚊子喜歡,有她在的地方,蚊子頂著驅蚊藥都要衝她去,多好的室友啊!
就連蘇意致也跟著點頭:“是啊師姐,我們仨住一起也沒關係,省兩個院子就是省了好多靈石。”
然而番體貼的話口,一眾內門弟子的表情反而變得越發一言難盡。
最後,他們齊齊譴責的目光盯著兩個少年。
啟南風覺得渾身不對勁,悄悄碰了碰蘇意致的胳膊:“我怎麼覺師姐和師兄的眼不對勁?”
“興許被我們的同門情打動了吧。”蘇意致略有得色,深覺自己又在師姐前表現了一番。
送別師姐後,俞幼悠三人也各自分別。
蘇意致鍾愛煉丹,直奔煉丹房。
啟南風雖然不愛看書,倒是對藏書閣裡的玉珏很興趣,又去研究萬古之森的各種特產靈藥了。
而俞幼悠則依照著昨日約定,去找馬長老了。
剛行至山門前,不等開口,一隻仙鶴便在她眼前直直地墜落,同時身上的毛也在不斷消失,等正砸到地上時,已是只無毛鶴了。
“丫頭片子,給老子撿過。”
山門內,馬長老早已生好火備好一排調料,顯然就等著那只鶴開烤了。
俞幼悠提著鶴走上前,摳搜的本性讓她忍不住提醒:“長老,一隻鶴要一百靈石,還是上等的。”
馬長老斜睨她一眼:“呵,格局小了。”
他接過鶴,熟練地處理乾淨後開始刷燒烤醬:“反正老子已背了上百萬的債,還差一百?而且誰要不服就找我理論,宗門裡打得過我的也就掌門和太上長老,他們又在閉關,誰能奈我何?”
他的語氣過於理直氣壯,讓自覺臉皮已夠厚的俞幼悠頓覺不如。
“所您的大格局就是蝨多不癢,債多不愁嗎?”
“啐,要不是為了給你們仨演示,我用得著背那二十多萬債?所你得給我還了。”馬長老說得自然而然,壓根沒想起昨天是自己為了裝逼才弄垮的浮空山。
俞幼悠再次摸空蕩蕩的錢袋抖了抖。
馬長老眼皮子一抽,才想起眼前丫頭跟自己一樣是個窮光蛋,他恨鐵不成鋼:“當丹修都能窮成你樣,丟人!”
俞幼悠提醒:“長老,我沒有欠外債。”
馬長老窩子被插了一刀。
他不再同俞幼悠爭辯誰更窮,飛快啃完烤鶴後,把烤鶴骨頭往後者腳邊一丟,耷拉著眼皮看著她。
俞幼悠瞭然,是馬長老在考她呢。
她將靈力覆蓋在鶴骨上開始煉化,少頃,大堆鶴骨化作小小一抔黑灰。
倒是讓人驚訝了。
馬長老的眼皮一抖,略有驚訝:“麼快就悟了?”
丹修之沒人會樣用煉丹術,他們都覺得是不務正業,丹修就該好好煉丹,沒事煉人做什麼?
馬長老從都是個異類,尤其是教了毆打同門數十人的朱師兄後,他的手段便越發受其他長老排斥。
結果俞幼悠不但主動要學,在聽了提點後竟然自己領悟了!
馬長老頓時了興趣,將地上黑灰吹散,指著不遠處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煉它。”
俞幼悠依言照做,花了稍長的時間將它煉化。
馬長老不做評價,指向更大的石頭。
樣一一煉化過去,最後俞幼悠停在了約莫一人的巨石前,她現在修為太低,只能勉強讓塊石頭碎裂,卻不能徹底煉化。
但是馬長老對倒是很滿意,他痛快地拍了拍俞幼悠的肩膀:“不錯不錯!你比那個姓朱的還要強!”
俞幼悠不露聲色地往邊上挪了挪,避開馬長老吃完烤鶴後油膩的手。
她又問:“馬長老,要是跟劍修打起,怕是不及煉化吧?”
“跟你一樣是煉氣期的劍修連御劍術都使得歪歪扭扭,等他們境界了,你煉化的速度當然也快了,你怕啥?”
馬長老開始一本正地傳授自己的幹架技巧:“而且劍修都把劍當老婆寶貝著,你逮著機會把他劍煉了,就算只煉壞一丁點兒,他都能當場抱著劍痛哭起,哪有思同你打?”
“靈劍不是普通的鐵……”
“呸,我們丹修可是要異獸骨煉丹的,那東西不比法寶好對付。再者,尋常的煉氣期劍修能有什麼好劍?”
馬長老諄諄教導:“要他們有把好劍,你就煉化他們的衣服,劍修都愛裝,不敢裸.奔跟你打。”
俞幼悠頓時好奇了:“我也不敢,難道長老您敢嗎?”
“……”馬長老沉默片刻,最後脾氣火爆地開始罵人。
“滾滾滾,煉你的石頭去,別煩老子!”
俞幼悠懷疑自己說了相。
接下的個月堪稱折磨。
符合年齡的弟子本就那幾個,還都是從外門新晉的,基礎薄弱。
所除去閉關的長老外,內門長老幾乎全部動,親自揪著弟子教授功課。
每天,內門各峰間都迴盪著他們為了把弟子抓去自己那邊而爆發的爭吵。
一群弟子站在通往各處的浮空廊橋上,不該往哪兒走,因為自各座浮空山上的嗓門一個比一個大。
平日和氣的牛長老挽起袖子,在山門口怒罵:“不把藥材識完,不把丹方背全,怎麼煉丹?都給我留在藏書閣背!”
負責教授煉丹的楊長老陰陽怪氣:“喲,您老還道他們要煉丹啊?情揹著書那丹就自己了唄?你們都跟我去煉丹房,一個也不能少!”
姬長老咳嗽一聲打斷他們的爭論:“我們要去的可是危機四伏的萬古之森,那兒異獸頗多,還是我邊先瞭解異獸種類吧。”
爭執聲越越激烈,站在浮空廊橋上的弟子們一步也不敢動。
“去哪邊?”啟南風轉過頭看兩個好友。
蘇意致想了想,最後指著楊長老:“我打算去煉丹房,你們呢。”
啟南風看向對他招手的牛長老,飛快扭頭假裝沒看到,他很快下了決定:“玉珏我都刷完了,我還是去研究下異獸吧。”
蘇意致懵了,他還有一半沒背下:“你都背下了?”
“是啊,怎麼了?”啟南風點點頭,臉上滿了“不就是幾萬種藥材嗎有什麼難背的”的潛臺詞。
蘇意致默了一下,馬上找原因:“也對,你是頂級木系靈脈,對藥草熟悉也難怪。”
然而啟南風臨走前突然回頭,不忘給他補上一刀:“也不是吧?小魚好像也背下了。”
“……”
蘇老三捂著膝蓋滿臉絕望地往煉丹房方向走去。
眾弟子很快決定好了要去的浮空山,最後只剩下了蹲在橋上打瞌睡的俞幼悠。
她最近晚上都沒睡,困了就吃一粒提的丹藥,估計吃多了,現在藥效不太行了。
她打了個哈欠站起。
藏書閣的牛長老笑眯眯地衝她招了招手:“俞丫頭,你有一個月沒了,怕是要把玉珏上的內容都忘了吧?”
俞幼悠耿直回答:“牛長老,我記性還成,沒忘。”
牛長老:“……”
還沒等另外兩位長老開口,一道大嗓門罵罵咧咧自遠處響起——
“再磨蹭老子就不分你鶴……雞腿了!”
聲音響起的瞬間,幾位長老同時啞聲,只能看著俞幼悠行禮告退,又慢悠悠地朝著最遠處的馬長老那邊走。
“唉。”牛長老長長嘆息,懷念起數月前在藏書閣一坐就是數日的好孩子:“是可惜了麼個好苗子,竟然被那廝帶歪了。”
姬長老倒是很淡定:“還好吧,她每晚都會找我請教異獸的事兒,倒也懂事。”
楊長老倒只是看了看,沒多說什麼。
牛長老好奇:“你剛嚷得最大聲,現在怎麼不爭了?而且我沒記錯的話,那丫頭可是一次都沒過你的煉丹房。”
最後那句又是恨鐵不成鋼,又帶著看笑話的意味。
楊長老懶抬眼皮:“人都被馬老頭叫走了,還爭什麼?你打得過馬老頭?”
“……”是打不過。
有一件事,楊長老卻沒說。
其實俞幼悠過煉丹房幾次,當時他為小姑娘懶散所不常煉丹,特意刁難了一番,讓她煉製一枚二品靈丹。
二品靈丹要用的藥材數量極多,極難煉化,一般都是由驗豐富的築基期弟子煉製的。
未曾想那丫頭在失敗兩次後,還煉了一枚。
雖然醜得驚人,但藥效卻強得驚人。
更要的是,她每次只要成功一次,在煉製那種丹藥後便再也不會失敗。
牛長老嘆氣,話語難掩落寞:“次的弟子裡成器的不多,原為俞幼悠不錯,可惜終究走了歧途。”
“次咱們丹鼎宗……怕是又要同三年前一樣,淪為各宗笑柄了。”
過宗門的一番考量,努力在一群菜雞當尋找沒那麼菜的,最後被選去參加四境大會的,竟然還是俞幼悠三人。
俞幼悠和蘇意致不必說,兩人的煉丹天賦極佳,雖然還是煉氣期,但是都能煉製二品靈丹了。
而啟南風雖然煉丹技術蹩腳,但是他對於藥材有著近乎可怕的辨認能力,哪怕是閉著眼都能根據氣味辨別兩株藥材的成熟度,堪稱人形藥材大全。
三人接受魔鬼訓練的結果,就連對次四境大會不抱希望的長老們都生了許期待。
臨行前夜,三人排成排,橫躺在啟南風那張巨大的軟塌上聊天。
啟南風熱情邀請:“我等會兒要回家一趟,同家親友辭行,你們要我家做客嗎?”
蘇意致欣然接受了。
只是俞幼悠卻沒應下,她打算去另一個地方。
俞幼悠悄無聲息地回了她最初住的那個小巷。
刻夜色未深,有老人坐在藤椅上歇涼,同膝下環繞的孫兒們講著故事,遠處花嬸在收衣服,還大聲招呼著她家那群孩子把雞攆回雞窩。
俞幼悠路過小巷的時候沒人認她,即便是從小看她長大的花嬸也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個漂亮的小姑娘,而後便自顧自地忙活去了。
她現在變化極大,跟一年前的自己儼然是兩個人了。
原本張婆子和她住的那個小院門緊鎖著,門前被清掃得乾乾淨淨,像是時常有人打理。
俞幼悠正打算走的時候,卻發現門前那個破花盆後放了東西。
前張婆子總苛待原身,鄰居花嬸便時不時偷送吃食過,怕被張婆子發現,每次都藏在個只有原身道的隱匿角落。
只是今日放在那兒的不是食物,而是一瓦罐清澈的水。
瓦罐底壓了張粗製的黃紙,上歪歪扭扭了幼稚的字型,俞幼悠一眼便認是花嬸那個剛蒙學的大兒子的字。
“俞姐姐,俺娘說井水是靈水,喝了肚子就不痛了,她怕井水後不靈了,讓俺先裝了一罐給你留著。你要是回家了記得喝完。”
俞幼悠蹲在地上笑了笑。
每次從丹鼎宗時,她都會巷子一趟。
有時往井裡丟點兒養氣的靈丹,有時候又丟株安的靈藥,看樣子沒白丟。
她收下那張黃紙,託著陶罐底,仰頭大口把水喝完。
不遠處,狗蛋搖著尾巴向她跑,一邊嗅著味道一邊在她腳邊蹭。
“喏,答應給你的肉餅,不過外門現在只有饅頭了,個是內門的,我沒嘗過也不道好不好吃。”
狗蛋埋頭大口大口啃著肉餅,看樣子,內門的肉餅也不比外門差。
俞幼悠摸了摸狗腦袋,又朝不遠處的古井拋去一粒靈丹,才起身,輕快地步入夜色之。
正在院子裡忙碌的花嬸似乎察覺到什麼,擦了擦手,探頭看了一眼。
可是沒有人。
她只隱約地看到一片青白相見的裙角被風掀起,一小團柔軟絨毛在月光下飄忽著飛散,像朵遠遊的蒲公英。
“是怪了……我怎麼覺那個漂亮姑娘有點兒眼熟呢?”
完成先前同狗蛋的約定後,俞幼悠踩著點兒準時跑回丹鼎宗。
雲華劍派離桐花郡挺遠,兩派之間也無大型傳送陣,所他們三人和帶隊的曲清妙及眾長老們都會乘坐雲舟前往。
果不其然,一艘巨大的雲舟就懸在山門前,而幾位長老跟曲清妙幾個內門師兄正站在雲舟下方。
啟南風遠遠地就看到了俞幼悠,不過次他不為何沒有大嗓門地喊,而是遠遠地衝著她擠眉弄眼。
俞幼悠走上前後,才發現是為什麼。
一群英挺俊朗的盾修正齊站在長老們前,肩膀背脊挺直,似一堵巨牆。
晨光映在金屬質地的盾牌上,泛耀眼的光輝,同少年郎們漂亮的古銅膚色映襯在一起,教人移不開眼。
為首的正是狂浪生。
他客氣地同長老們行禮:“因聽聞桐花郡曾現異獸,我與師弟們擔憂貴宗道友的安危,所特意前護送諸位前往雲華劍派,怕是要在雲舟上叨擾諸位一陣了。”
聽到裡的俞幼悠腳步一個踉蹌,情莫測地望了他一眼。
對的蘇意致跟啟南風已快憋不住笑聲了。
蘇意致悄聲:“沒猜錯的話,他們是贖回芥子囊和法寶後沒錢坐雲舟了。”
不明相的丹鼎宗長老們倒是頗為動,果然邀請他們坐上了靈舟。
只不過多十人後,靈舟上的位置就顯得略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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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幼悠他們幾人跟狂浪生一行人對坐著。
她盯著對盾修們的腿看,對自己的技術頗為滿意。
看樣子他們沒落下暗傷,很好,可都是她一條一條親手治回的好腿啊。
盾修們被盯得有點渾身不自在。
其一個悄悄地問狂浪生:“大師兄,他們三個為何不講話?丹修都如冷的嗎?”
狂浪生思忖片刻,為緩和尷尬的氣氛,主動抱拳問候:“四境大會上還要勞煩諸位手相助,還未請教三位道友尊名?”
啟南風和蘇意致報了名字,狂浪生覺得倆聲音略耳熟,卻回想不起。
直到俞幼悠開了口,他的情越發古怪。
“道友,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