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株五品破鏡藥收好後, 俞幼悠便從榻上爬起來,順便招呼那邊痴笑的三人。
“東西買好了,走了。”
霸刀抬頭驚訝道:“大師您不等等嗎?這次可不止這麼一件寶貝, 聽說有兩樽頂級丹爐呢!”
俞幼悠琢磨著和另外兩人用的都是偽仙器丹爐,也用不上頂級丹爐。
但是靈石多了底氣足, 以前從不敢在拍賣場這種地方多停留的俞幼悠也敢在買完東西後躺回去了, 甚至敢讓妖侍們再端來一份果盤了!
然, 這是在確認了第份果盤也免費的情況下。
這次拍賣場裡的東西果真很不錯,樣樣都是珍寶巷裡難買到的頂級寶貝,不過價格也是一件比一件高,所以俞幼悠只是津津有味地啃著果子長見識, 有要參與拍賣的意思。
然而就在俞幼悠的手朝著果盤移去的時候, 突然頓住了。
底下的那只英俊狐妖掀開紅布, 向眾修展示著匣中一本極其古老的冊子——
“這是一冊傳承自中州的藥書,眾所周知,中州留下來的東西極,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諸位醫修可莫要錯過……”
俞幼悠的手在狐妖說起“中州”字時,便下意識地移到了參與拍賣的靈陣上。
琢磨著百里空山是中州遺民, 興許給他帶點兒鄉的特產回去能讓他高興一下, 反正這本古藥書由於實用價值不大, 所以起拍價才五萬靈石。
這次參與競爭的人寥寥無, 俞幼悠僅用了十萬靈石就拿下了這本古籍。
結果等侍從藥書送來後, 蹲在邊上的啟南風和蘇意致納悶地隨口問了下價。
在聽到這一冊破書就要十萬靈石後, 那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而後便齊齊譴責:“居然會花十萬靈石買一本藥書,你現在膨脹了!”
俞幼悠啃瓜的動一頓, 納悶道:“十萬靈石很貴嗎?”
啟南風瞟了一:“方才有一枚銘刻了高階防禦陣的鈴蘭花簪子很漂亮,起拍價只要八萬,我們都讓你買了,結果你說那玩意兒就是在搶錢,要你的命。”
蘇意致亦是鄙視道:“中州的藥材能找到的都有記載,其他的早就跟中州一起滅絕了,所以你買一本藥書有啥用?十萬啊!”
“……你們別管,反正有用。”俞幼悠繼續吃瓜。
結果另外啟南風翻過那本古藥書,更加心痛了:“天啊!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字!咱們一個也不認識!”
“是中州的字吧?”蘇意致翻了兩頁,也是一個字也不認識,最後捂著心口嘆氣:“十萬靈石就這麼打了水漂。”
俞幼悠手拿回來心放好,理直氣壯道:“我覺得挺好。”
啟南風和蘇意致默契地用看傻子的神看一,而後搖搖頭:“算了,咱們別待了,再待下去又要被騙錢。”
俞幼悠:“……”
就在他們準備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妖侍卻輕輕地叩門而入,輕聲道:“諸位貴客,樓十一室的貴客讓妖傳一句話,他問諸位,是否需要丹修幫忙煉製五品破境丹,只收諸位三十萬靈石。”
聽到這個熟悉的問題,俞幼悠的神變得無比微妙。
要知道初就是這樣跑去找上百里空山的。
更重要的是,樓十一室……
“好像是剛才他報價的房間?”啟南風望了望兩人,想起先前馬長老曾報過價,時狐妖說的房間就是樓十一號靜室。
蘇意致點頭:“是的。”
俞幼悠忍住笑,轉頭對妖侍道:“你帶我們去他那間靜室吧,我們面談談。”
霸刀拿了礦石迫不及待去給自己的大刀淬鍊了,而丹修三人組則去尋找馬長老了。
靜室的門開啟,榻上有個消瘦的黑袍面具人正襟危坐。
在看到那個坐姿後,原本已經認定靜室中的人就是馬長老的三人組反而遲疑了。
要知道俞幼悠的坐姿所以這麼懶散,有很大程度上是受了馬長老的影響,這種背脊挺直雙手平放膝上的姿勢太像劍修了,一點兒也不像老馬!
妖侍躬身後退出門,室內靜悄悄的,獨留下老頭和三人組隔著面具無聲對望,誰也不敢冒昧出聲。
過了良久,最後是俞幼悠忍不住,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幽幽道:“煉製五品丹藥竟要三十萬嗎?我記得年前丹鼎宗某位長老出手也只收十萬靈石……”
“你怎麼知道——”馬長老一出口,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話鋒一轉,試探道:“魚?”
俞幼悠:“馬?”
兩人齊刷刷地摘下面具,後面的蘇意致和啟南風見狀也只能跟著摘下來。
馬長老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看到三人組後立馬從榻上跳下來,暴跳如雷道:“居然是你們仨兔崽子搶了老子的藥!虧老子剛才羨慕了這麼久!”
罵了一通後,他又意識到不對,狐疑地看著三人組:“你們哪兒來的這麼多靈石?!”
這可不是十多十萬,而是整整一千五百萬,便是連馬長老這種能煉製六品靈丹的頂級丹修都法拿出來!
俞幼悠若無其事地臥倒在軟榻上裝鹹魚,蘇意致有樣學樣,兩人良心地獨留下啟南風應付馬長老的質問。
啟南風也不好說這是妖皇給俞幼悠的零花錢,只能含糊道:“這是我們……我們在黑市給人看病掙的錢。”
馬長老挽著袖子大咧咧地坐回榻上,指著三人就罵:“老子果然猜錯,先前就有弟子舉報說有三個人總是半夜偷溜出宗門,肯定就是你們了!”
三人組裝著聽見東張西望。
馬長老氣得不行:“清妙老說你們仨懂事乖巧,結果說跑來黑市是給人看病?你看什麼病能掙一千多萬,你以為你們是禿門醫館——”
話音戛然而止,三人組無辜地望著馬長老。
而馬長老已經陷入了沉思,他猶疑不定地瞅著三人組,最後猛地一拍大腿:“你們別真是那三個會接靈脈的禿子吧!”
三人組只嘿嘿笑,不說話。
這反應便是預設了,馬長老心情一時間複雜無比,盯著他們看了半天,倒是問他們到底哪兒習來的接靈脈法,而是嘆了一口氣。
“真他娘的長進了,可惜害慘了老子,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先說那什麼禿大師是丹鼎宗的長老,又說其性情暴躁古怪,結果不知道多友宗修士尋到了我頭上,都覺得那人就是我!我脾氣很暴躁古怪嗎?”
俞幼悠馬上睜說瞎話:“胡說八道,我們馬長老最是溫和可親了!”
啟南風閉亂誇:“且慈祥睿智!”
蘇意致舉手發誓:“英明神武!”
這番話倒是讓馬長老心裡舒坦許多,他好氣地衝三人伸手:“行了,藥拿來,我去給你們煉!”
蘇意致馬上驕傲回答:“馬長老您忘了嗎?我們也會煉五品靈丹了!”
“在那兒嘚瑟!”馬長老踹了蘇意致一腳:“煉製破境丹只有主藥不成,需要其他的配藥,我回宗門去找掌門要點兒品質好點的存貨給你們煉!”
頓了頓,他朝俞幼悠那邊瞥了一:“藥是你吃對吧?禿大師也是你對吧?”
這裡的三個人只有俞幼悠的靈力積累到了巔峰境界可以突破了,其他兩人離突破有些時日。
俞幼悠笑得一臉無害:“是我。”
馬長老哼了一聲,瞪一道:“丹不能白煉,到時候突破了我帶個道友來,你給他們修復靈脈!放心,保準送過來前就藥昏過去,保準不讓他們知道你們就是那三禿崽子!”
儘管被明著罵禿崽子了,但是俞幼悠哪敢說一個不字,忙不迭地頭點得似雞啄米。
馬長老破境靈藥收好,好氣地對三人揮揮手:“我要直接回丹鼎宗拿輔藥了,你們三人且回雲華劍派等著吧,過日珍寶閣會送靈藥過來。”
三人組被狠狠教訓一頓後,懷著詭異的心滿意足感離開黑市了。
為三人組下是雲華劍派的貴客,而且不劍修都曾被他們救過命承了情,所以張浣月離開時贈了三枚出入符給他們,跟內門弟子似的,都不需要人幫著開啟山門大陣了,據說這是紫雲峰主閉關前的授意。
刻正是黎明,冬日的陽光總是昏沉黯淡,雪地上多光。
三人丹修慢悠悠地走在雪地上,正準備往客院走時,卻看到了一道清雋的身影朝著山門方向走來。
啟南風看了一,納悶:“是俞長安啊?”
先前在妖族處了三年,眾人與俞長安也熟絡了許多,只是俞幼悠對他的態度始終冷淡,所以啟南風和蘇意致也有意無意地與他保持著距離。
不過俞長安也看到了他們,而且朝著這邊走來,裝著看見扭頭走未免太失禮了。
“俞師妹,啟師弟,蘇師弟。”俞長安揹負長劍,衝三人拱手問候。
俞幼悠神情淡淡的說話,啟南風上前一步擋在身後,微笑著拱拱手和俞長安寒暄:“俞道友這麼早是有什麼急事嗎?”
啟南風其實也就隨口一問,然而俞長安卻真的認真回答了:“我準備前去萬古森,一則是與父親告別過,該去防線鎮守了,則是我的……”
他頓了頓,視線略倉促地往俞幼悠的身影上掠過,而後垂眸放低了聲音道:“姐姐也在萬古森,要去保護。”
啟南風和蘇意致衝著他拱拱手:“凡事心。”
簡短的告別後,俞長安沿著被雪覆滿的山道往下,而俞幼悠三人則沿著山道一路往上,背道而行。
隱約的,那兩個年低低的對話聲從上面傳來,為並道人不是,所以他們也要遮掩的意思——
“說實話俞道友對他姐姐真好……”
“畢竟是姐弟嘛……嘿,不過以後魚就是我親姐姐了!我保準對天下第一好!”
後面便是他們的笑鬧了。
俞長安腳步一頓,終究敢回頭。
……
三人組待在雲華劍派的客院倒也閒著,每天都有重傷的劍修們從萬古森回來,聽聞他們三人在客院後,立馬直奔而來療傷,其中不只是尋常的弟子,甚至連某位峰主都來過!
雲華劍派本就是東防線的主力軍,三人組曲清妙傳訊商議了一番,在得知下防線穩固後,索性就暫時留在這兒專治劍修了。
在又送走一位肩膀差點被異獸咬斷的劍修後,啟南風和蘇意致終於承受不住高強度的救治節奏,半夜跑去山下的雲華郡裡買夜宵了。
俞幼悠躺在馬長老留下的躺椅上,探著頭瞅了瞅,等到那兩人走遠後,摸出傳訊符。
“給你拍了件禮,要不要?”
百里空山回,俞幼悠也放心上,閉目慢悠悠地晃著順帶修煉。
都快被躺椅晃睡著時,一陣極細微的破空聲自頭頂傳來,再睜時,百里空山已經收了劍跳下來,穩穩地落在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總感覺百里空山睛賊亮,要不是他現在尾巴,恐怕那條大尾巴都得跟著搖擺。
俞幼悠挑眉看著他:“一說禮來這麼快?”
百里空山輕咳一聲,解釋:“正好殺完異獸回山門淬劍。”
鬼才信這話,俞幼悠也不賣關子,開始在芥子囊裡翻找起那本中州的書。
百里空山若無其事地別開視線,但是手卻挺自覺地伸了出來準備接禮。
俞幼悠書遞上去,解釋道:“聽說是中州流傳出來的古書,但是我也不識中州的文字,所以你且看看……”
百里空山立在身側,垂眸看著這本古藥書,動和緩地翻看了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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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良久後,他開口:“的確是中州的古字,幼時長輩曾教過我。”
俞幼悠睛一亮,指著那些畫旁邊的文字:“那你跟我說說上面寫的是什麼?”
畢竟是丹修,雖然知曉上面的藥材都不存於世了,是想瞭解一。
“好。”
百里空山抬起手在兩人的頭頂凝出一片結界,於是那些大朵的雪花便飛旋著落在結界上,那些呼嘯的風聲也變得格外微渺。
他坐在躺椅旁的石凳上,俞幼悠每指一副藥材的畫像,就不急不緩地將邊上的那些文字念出。
“六品琴絃木,可洗掉最次的靈脈,重塑脈……”
“六品醉鈴蘭……”
“六品……”
俞幼悠很好奇地探頭過去:“居然都是六品的?”
百里空山聲音平緩道:“據說昔日中州靈力充沛,遠超出我們的想象,藥材自然也都品質奇高。”
俞幼悠點點頭,默默地回想著剛才見過的那些藥材和其藥效,而後往百里空山那邊又湊了湊,抬手翻到下一頁。
冊上畫的是一朵三瓣蘭花,不知為何,俞幼悠覺得越看越熟。
百里空山已經自覺地念起了那上面的字了。
“六品汲靈蘭,千年生一花,汲取足夠靈力時可復生,靈力不足時休眠呈幹花狀,用可汲取數倍靈力,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出越階修為……”
本該翻過下一頁了,俞幼悠卻遲遲動,而是沉默地盯著這一頁的汲靈蘭上。
確定自己見過類似這花的玩意兒,而且好像是前天翻芥子囊時瞥到的。
俞幼悠抓住那一閃而過的念頭,開始默默地在自己的空間戒指和數個芥子囊中翻找起了靈藥。
“幫我拿下這個。”
“這個也拿一下。”
俞幼悠不斷地摸出各種藥匣讓百里空山幫著拿,的芥子囊現在堪稱大型藥房,常見的珍貴的都放了一大堆。
百里空山起先默默地替接著藥匣子,到後面越疊越高,最後只能無奈地取出自己的芥子囊藥匣暫時疊進去。
在將芥子囊翻了個底後,俞幼悠終於從最底端的陳年舊貨中翻出了一個藥匣。
“就是它了!”
這是初在參加四境大會贏了的時候,啟南風在邊上慫恿挑選的那半株乾花,說這株花上的木系靈力特別強,然而這玩意兒不止他們不認識,連馬長老和牛長老也辨出是何。
俞幼悠細細地看了看這株乾花,又看了看古書上的畫,最後試探著將靈力輸入其中。
在靈力剛送進去時,俞幼悠的臉色驟然一變。
那株看似平平的乾花在瘋狂地吸收著的靈力,金丹期巔峰境的靈力遠比階修士渾厚,但不多時就被吸光了。
耗盡靈力的俞幼悠呼吸有點急促,眯看著這乾花,它原本乾燥得好似隨時會碎掉的花瓣變得柔軟了一些。
俞幼悠有開口,邊上的百里空山已經主動地替過,將自己的靈力送了進去了。
化神境的靈力果然不一般,那朵乾枯的花開始慢慢地舒展開來,與畫上的汲靈蘭也越來越相似。
待這片汲靈蘭花瓣變得鮮活時,百里空山也收回了靈力。
俞幼悠果斷往他嘴裡塞了回靈丹:“辛苦了,來補補。”
百里空山的兩頰都被塞得有點鼓,他偏過頭躲開俞幼悠的注視,略艱難地所有的回靈丹咽下去。
他又恢復了平時鎮定的模樣,側目道:“這是藥書上的那株靈藥嗎?”
“是,但是我暫時想好怎麼用。”俞幼悠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半株六品靈藥,鄭重地將收好。
百里空山將裝滿了藥材的芥子囊遞給,正打算將藥書攤開繼續念的時候,下方忽然傳來了踩過雪的細響。
他察覺到了來是誰,將書合上就欲遁走。
“我回萬古森了。”
然而為結界阻隔了神識,所以俞幼悠只以為是啟南風和蘇意致回來了,便拉住了百里空山的衣袖:“別跑啊,又不是見過,一起吃個宵夜順便研究下藥書你再回去。”
琢磨著也得帶上自己的兩個夥伴蹭課。
然而來卻是馬長老。
老頭腳步輕快,臨到了院門口就喜不自勝,高聲道:“魚崽子趕緊出來,今天你不請我好好吃一頓可不給你丹了——”
馬長老走過來的時候,結界也時撤去。
俞幼悠躺在躺椅上,邊上挨著坐著個百里空山。
老頭愣了好一會兒,納悶地瞅了瞅這完全不該時出現的兩個人,最後篤定道:“百里道友受傷了?魚不行,來我給你看看!”
看著馬長老就要熱情地拉過自己的手了,百里空山起身退讓一步:“無妨,……俞幼悠已經替我治好了。”
馬長老神情略古怪地在這兩人間瞅了瞅,按理說看好病了百里空山就該走了,然而這人卻毫無離開的意思,依然站在邊上。
最後馬長老只能搖搖頭,藥匣子往俞幼悠的手裡一塞,聲嘀咕道:“等他走了吃,我來幫你。”
將丹留下後,馬長老優哉遊哉地朝著山下走去:“我去城裡逛逛,你們慢慢療傷!”
破境丹只有極數幸運的修士吃了能直接突破,大部分是得自行突破。
所以這時候就需要有長輩在旁邊施加壓力,就像先前妖皇幫著啟南風和蘇意致晉升一樣,不過倒不用像他們那樣花費數月。
等到馬長老離開後,百里空山好似無意地問了句:“馬長老說幫你什麼?”
俞幼悠也不避著他,直接那枚渾圓的破境丹取出來給百里空山看,不過皺眉道:“馬長老身上舊傷未愈,我倒不想讓他操勞,等會兒回萬古森駐地了找姬長老或苟長老幫忙……”
“我也可以。”百里空山冷不丁地開口,神情略微嚴肅,沉聲道:“我是化神境界。”
俞幼悠才想起自己忘了最合適的這個人選,於是乾脆地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百里空山好似不在意地嗯了一聲,將手中的驚鴻劍御空,對俞幼悠道:“走,去幫你破鏡。”
俞幼悠反應過來:“去哪兒?”
百里空山垂眸看:“去我的峰上。”
“你的峰?”俞幼悠依然有些怔怔的,琢磨著好像聽人提過雲華劍派有座峰叫百里峰啊……哦,倒是經常聽人說百里瘋。
百里空山:“就在不滅峰旁邊,隔壁太吵,我很久回去了。”
“……”
俞幼悠倒也多問,給馬長老和兩個好友傳訊報平安後,便利落地上了百里空山的飛劍上。
等到抵達那座極其清幽的孤峰上,就知道為什麼他會說隔壁吵了。
隔壁的不滅峰上燈火闌珊如晝,時而傳來憂傷的歌聲,時而又有人在撫琴奏樂。
和不滅峰比起來,這座孤峰上別說人聲了,一盞燈都有,更可怕的是連院子也一座,只在頂上有個洞穴。
靠著天狼與生俱來的強大夜視能力,俞幼悠清晰地看清這洞裡的佈置,很野性很隨意,連床都,和妖皇在瀑布邊上那個狼穴的風格可謂是分毫不差,都是在一處靈脈礦上直接挖洞。
沉默了一下,古怪道:“外公的洞是你幫著刨的?”
百里空山點頭。
俞幼悠不好說真糙,只能客氣地含糊道:“挺不錯。”
藉著外面白雪的映照,確定自己在百里空山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高興的情緒。
“……”
算了,狼族的審美也就這樣了,俞幼悠忽視掉這個問題。
乾脆地盤腿坐在了狼穴中的角落,對著百里空山道:“等會兒記得收著點,別真我嚇死了。”
百里空山頷首應下。
俞幼悠拿著破境丹又有點後悔,馬上改口:“不對,你試著用最強的殺意……就像是對著俞不滅那樣,咱們爭取快點晉升。”
百里空山拔出劍,點頭:“好。”
俞幼悠抿了抿唇,毫不猶豫仰頭將破境丹吞下。
入口的那一瞬間,俞幼悠便察覺到自己的靈脈瘋狂地擴張著,整個人如墜入一個虛空中,久久不能墜下,而的神念也在這虛空中化出另一個來。
與時,一道寒厲的殺意突然自那虛空中出現,如閃電一般朝的神念斬來。
俞幼悠只覺得後背一涼,不過有退縮,而是直視著這道劍意,不避不讓。
然而就在這可怕的劍意快要劈到身上的時候……
卻斜斜地斬在了的身側,與的神念險險地擦過。
俞幼悠都快被嚇散的神念又慢慢地凝實回來,估摸著是百里空山頭一次幫人突破,所以在試水。
結果這一試,百里空山足足試了九次,每次都是殺意臨到身上時就斬歪了。
俞幼悠茫然地睜開,只看到對面的百里空山略微失神的模樣。
不解道:“怎麼了?”
好歹是化神境的強,不至於用殺意模擬劍氣都斬歪吧?
百里空山鴉羽似的睫輕輕一顫,他閉了閉,淡聲道:“無妨,繼續。”
俞幼悠不覺有異,安撫道:“你別太緊張,只是殺意而已,不是真的劍氣,死不了的。”
頓了頓,又丟擲質誘惑道:“你這次要一次性成功了,我研究出來的那盒辟穀丹送你,本來打算送御雅逸的。”
然,其實主要是送給踏雪的。
“好。”
百里空山認真地頷首應下,只是在俞幼悠再次閉後,一道可怕到讓人窒息的殺意倏然將籠罩。
那一瞬間,俞幼悠自告別血脈反噬後,再次體會到在死亡邊緣橫跳的快樂。
下一刻,丹田的兩條靈脈倏然一震——
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