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您好。”江朝將腳踏車停到一邊，上前招呼道。
“您好！”
小青年打量江朝。江朝id大江南北，淘寶頭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他原以為江朝是一個四十左右的民營老闆，沒想實際年齡這麼年輕。而且觀其衣著……這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小青年名為陳勝，他雖然詫異，但還是熱情的介紹：“我們盛雲自助櫃是專業級的自助櫃廠，廠下高階工程師七人，員工三十二人，自助櫃裝置遠銷全國各地。”
陳勝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江朝進廠。這是一個佔地四十畝的大型廠區，廠區綠化出色，各個區域十分規範。
江朝來到生產車間。
車間乾淨整潔，工人服飾整齊劃一。
“這是盛雲三代產品，採用自主掃描晶片，全鋁合金鋼鐵結構……”陳勝介紹起車間裝置。
江朝認真聽著，將裝置認真打量後道：“訂三臺了。”
“三臺？”陳勝一愣。盛雲自助櫃廠在小漁市小有名氣，別說三臺，他還接過三十臺的大單。可大家採購時都會對比三家，而江朝從進廠到現在最多一小時。
“大概什麼時候出貨？”江朝問。
“稍等。”
陳勝連忙聯絡工程師。江朝屬於個人定製，自助櫃外框和模板都需要重新設計，最快一週出貨。
江朝掃碼付定金。
“江哥。我向主管申請，咱們贈送三個攝像頭。”晚上八點，陳勝簽訂完合同道。
盛雲定製訂單都是統一收費標準。他調不了價格，但送點贈品都是許可權之內。
“謝謝了。”江朝笑了笑道。
“沒事。”陳勝大手一揮。他這月銷量慘淡，江朝完全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兩人閒聊一會，江朝騎著腳踏車離開。
江朝這輛腳踏車有些年頭，因長期風水日曬十分破舊。陳勝看著江朝背影，頗有一種看廣省人穿拖鞋買樓盤的複雜感。
三臺訂單不多，但爽快麻利，這也是一種生活境界啊。
八點三十，江朝將腳踏車停到店內，去超市買了些羊奶小魚幹，再次乘坐橡膠氣球出發。
從小漁市到農場往返十小時。江朝看著氣球外的星空，思索在農場建造一處宅院的可行性……
“菜炒好了沒有？”
就在這雜七雜八的思索中，自然農家樂，肖方勇一邊看著後廚，一邊催促問。
今天下午，投資團去小漁周邊轉了一圈，直到半小時前才剛剛回來。投資團一行十人，現十人正坐包房裡嘮嗑，前菜和冷盤已經上了三道。
大廚師肖方勇從廚藝大賽上聘請的，此時一邊翻著炒鍋，一邊大汗淋漓道：“快了！”
三秒後，一份油燜大蝦出爐。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大廚又相繼烹飪了加雞鴨，東山羊，和樂蟹等三道小漁特色。
“再炒一些東省菜。”肖方勇在一旁吩咐。
大廚放下勺子：“東省菜炒什麼？”
他是地地道道的南方廚師，剛才炒的菜品以小漁特色為主。他雖學過北方菜，但現在接的是東省考察團，他微微有些緊張。
“鍋包肉，白肉肉腸，豬肉燉粉條。”肖方勇報了幾道東省菜，接著補充：“還有醋溜包菜，糠面窩窩頭。”
“咱們店裡沒糠面啊。”
“下午買了。”肖方勇掂了掂下午的採購袋。裡面除了糠面，還有粉條肉腸包菜。
大廚看向糠面：“現在蒸窩窩時間不夠，可以烙成糠麵餅。”
“那就糠麵餅。”肖方勇有些頭疼的吩咐，他下午回來就去接待投資團，忘記交代了。
肖方勇拿起包菜：“一會醋溜包菜就用這個。”這是他七十九買包菜，屬於精品包菜了。
“咱們飯店有包菜。”
“這是進口的。”
肖方勇簡單說了幾句，接著從酒櫃裡拿出兩瓶陳年白酒，前往投資商所在的包房。他雖是農家樂老闆，但在這些投資商面前，也是端茶倒酒的份。
“劉廚？”肖方勇走後，小工看向大廚。他下午剛切了半盆包菜。
“用這個了。”大廚指了指塑料袋裡的包菜。肖方勇是農家樂負責人，他也只能聽肖方勇吩咐了。
小工將包菜塑料袋拆開。
“這上面還有品名和有機編碼，看著挺正規……”
小工一邊切包菜一邊驚奇道。手中的包菜青翠欲滴，就連個頭都比平常包菜大一圈。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手中包菜要比尋常包菜清香怡人。
“還有品名和有機編碼？”小工剛剛說完，大廚皺眉問。
“對。”手中編碼是tk667315267，英文和阿拉伯數字結合，也不知是按什麼排序。
“唉。”
大廚嘆了口氣。蔬菜講究新鮮感，並不是越華麗越好。這些包菜雖說是進口，但從國外運到華夏至少七天。現在冷鏈發達，但對於一道精細菜餚，七天有些過於冗長。
小工將包菜切好，大廚起鍋燒油。三分鐘後，一道醋溜包菜完美出鍋。鍋中包菜清香宜人，但再清香也是一道包菜，大廚做完，就將心思放到下一道海鮮盛宴上。
………
“這些都是特色菜，大廚曾獲全國廚藝大賽二等獎。您嚐嚐這道清蒸魚……”就在大廚認真烹飪的同時，農家樂1102包房，周如山對主座男子熱情道。
周如山是小漁經濟管委會主任，負責小漁市招商引資。霍大嫂是全國有名的食品企業，主要生產泡麵，飲料糕點，零食果蔬等一系列食品相關。
現華夏講究健康輕食，霍大嫂擬建一個海邊分廠，主要生產海苔魷魚小魚幹等海產製品。經過全國考察，霍大嫂將工廠地址暫定為青省，福省，海省。要是合作談成，將解決當地近萬居民的就業問題。
小漁市是福省臨海城市之一，市政府這塊經過多重關係才拿到此次的考察機會。
“我嚐嚐。”周如山說完，主座男子用筷子夾了口石斑魚。男子名為孫宏偉，霍大嫂副董事，主要負責此次的選址決策。
“怎麼樣？”孫宏偉吃完，周如山有些緊張問。
“挺好。”孫宏偉笑了笑。他雖說著挺好，但沒有繼續動筷。他今年五十七，因早年全國奔波，腸胃有些消化不良。他很少來海邊，下午下機後就水土不服。
孫宏偉喉幹上火。別說石斑魚，就連小米粥也沒心思喝。
觥籌交錯間，桌子上了近十道菜，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小漁市，有不少投資商吃的十分過癮。孫宏偉又夾了一下石斑魚，確實有些吃不下。
周如山見孫宏偉基本沒動筷，熱情起身：“嚐嚐這裡的甲魚湯，早上現撈的。”
“謝謝。”孫宏偉接過。
甲魚湯很鮮很淡，他試著吃了喝了兩口。味道不錯，但依舊沒有興趣。
周如山和肖方勇互看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著急。周孫宏偉是此次招商引資的關鍵人物，若他第一天就過的不順暢，這之後的招商工作不好做啊。
不斷著急中，房門推開。
“醋溜白菜，糠面大餅，豬肉粉絲湯。”服務生熟練的上菜。
“呦！都是我們東省特色菜啊。”
“這段時間忙，很久沒吃豬肉粉絲了。”
“這糠面大餅賣相不錯。”
……
考察團都是東省本地人，雖不至於懷念家鄉菜，但在小漁市看到東省菜，還是十分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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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團動筷。
“味道可以。”
“能上全國廚藝大賽就是厲害……”
……
眾人嘖嘖誇讚。農家樂大廚雖是南方人，但有一定廚藝功底，這幾道做的遠超水準。
考察團吃的十分過癮。
“孫總。”周如山轉向孫宏偉。現在東省菜上來了，但孫宏偉還是沒怎麼吃。
“我嚐嚐。”孫宏偉無奈。他在桌子上轉了一圈，最後將目光放在醋溜包菜。
醋溜包菜是北方餐桌最常見的家常菜之一。以前條件差，家裡一地窖一地窖的儲存包菜。他們兄弟多，父母炒好包菜，兄弟幾個拿饅頭蹲鍋吃。現在過去五十年，但想想還是充滿溫情。只是年齡大了，這些溫情時刻很少了。
“賣相不錯。”孫宏偉將目光放在桌上包菜。這些包菜大小均勻，上面撒著淡淡醋汁，賣相要比小時候的小巧精緻。
“還有糠麵餅。”周如山幫其夾了個糠麵餅。
“謝謝。”孫宏偉先咬了一口餅，接著是包菜。
他本是走個過場，只是在包菜入口的那一刻，神色有些頓住。口中包菜爽口清脆，淡淡的醋酸和包菜清香完美結合。還沒等他反應，包菜就被咽了下去。
孫宏偉抬起筷子，又夾了一口。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
孫宏偉一連吃了七口，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他看向詫異的眾人，抬手道：“你們嘗一下，包菜十分正宗。”
他剛才回憶小時候的大鍋菜。剛才一吃，竟讓他找回童年的感覺。孫宏偉感覺自己一把年紀有些矯情了……
眾人十分給面的抬筷。
“挺好吃。”
“感覺跟老一輩的包菜一樣。”
“肖老闆，你們這請的東省大廚啊。”
……
眾人原有些詫異，在嘗下第一口後，立馬愣住。包菜是最常見的蔬菜，他們之中有很多人不喜歡包菜。但面前包菜蘇爽清香，這哪是包菜，完全是米其林水準啊。
“全國大賽，名不虛傳啊。”眾人對肖方勇豎拇指。一份醋溜包菜很快吃完。
肖方勇有些不好意思。他嘗過大廚手藝，大廚雖做的好吃，但好像用不著這麼誇張……肖方勇一頭霧水，還是和眾人得體應酬。
賓主盡歡。
眾人吃到十點，孫宏偉走出包房，看向萬分緊張的周如山：“周主任，你就把我當成普通代表。咱們互相考察，您也不用這麼緊張……”
考察團吃吃喝喝已經是老黃歷的事情。他們是正規企業，而且以霍大嫂在全國的地位，也不用吃吃喝喝這些旁枝末節來決定投資。
“那是。”周如山不好意思地撓頭，小漁市這兩年gdp有些跟不上，他確實有些太緊張。
“咱明早先去高開區考察？”周如山說起明日行程。
“幾點？”
“九點？”
孫宏偉有些猶豫。
周如山十分有眼力勁的問：“您看幾點合適？”
孫宏偉不好意思：“明早能不能再做份醋溜包菜？”他幾點都行，就是醋溜包菜沒吃夠。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吃完包菜，總感覺全身心的舒暢很多。
“沒問題。”周如山拍著胸脯保證。
不就是一份包菜啊，他一會叮囑肖方勇燉一鍋！
……
“啾！”
就在周如山安排明日行程的同時，天空農場，小金撲稜著翅膀，在江朝身邊跑來跑去。
“你啊……”江朝無奈。此時小金身上溼漉漉，腦袋和翅膀有明顯的白色印記。
“啾。”小金圍著江朝褲腳轉圈圈，有些轉上癮了。
江朝一把拎起，從口袋裡掏了包紙巾。
他剛才將羊奶倒進碗裡，小金第一次見瓷碗，直接一頭扎了進去。一碗羊奶也被喝了一半。
江朝擦了擦小金肚子。小金肚子鼓鼓的，和巴掌大的體型明顯不符。
江朝輕輕戳了一下。
“嚕嚕！”小金打了一嗝。肚子似有水流聲作響，身體神色沒有任何不適。
小金重新站在地上，有些歪歪扭扭的走向另半碗羊奶。
碗口太深，小金再次扎了進去。
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