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徐小哥,好久不見啊,最近為了高考忙呢?”

網咖的網管和徐言走之前是同一個人,路明非對這個網管要比徐言熟悉的多,兩人都是星際愛好者,在這個網咖裡面星際爭霸這款遊戲的玩家永遠都邁不過路明非這道坎。

“最近是挺忙的,這不暑假有時間來出來玩兩把。”徐言留學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僅限於他自己的交際圈傳播。

“找路哥?他一早上就來了,在最裡面靠左的位置。”網管對路明非的技術極其崇拜,看過一次後驚為天人,這也是路明非為數不多為人矚目的閃光點。

“行,幫我刷張卡。”徐言將十塊錢拍在櫃檯上。

“好嘞,最近換密碼了,現在是三個零。”網管麻利的將錢收起,從櫃子裡掏出一張臨時卡。

順著網管指的方向,徐言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正在奮戰的路明非。

“突擊檢查,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讓我們檢查一下,希望你能積極配合。”

說話的正是徐言,他壓低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中年化,搭配上一板一眼的說話態度,不明白的人真的會以為是警察臨時抽查網咖未成年人。

在徐言老家這裡,被警察逮住的未成年人面臨的是被帶走說教的命運,在經歷屈辱的拍照後還需要家長親自來領走。

正在奮戰的路明非聽到這句話嚇得一蹦高,直接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他也是未成年人,上網刷的都是黑卡,找什麼藉口都沒法糊弄過去。

“警察大哥,我的身份證……”路明非腦子裡飛快閃爍著為自己辯解的話,同時抬起腦袋看向檢查自己的“警察”,等到他看清站在自己身前是誰的時候就愣住了。

“老徐,你嚇死我了,我剛才真的以為要被抓走拍照管教了。”路明非看到自己身前是徐言,頓時松了口氣。

“看來我模仿的還蠻像的,這麼輕易的就騙過你。”徐言笑著,抽出自己機子配套的沙發,坐上去調整了一個自己舒服的姿勢。

“臥C,我的基地!”路明非這才想起自己還在進行著遊戲。

原本他知道徐言要來,準備速戰速決開一局,但因為徐言的搗亂,敗北的一方反而成了他自己。

“哈哈哈,兄弟,你終究還是和我有那麼一絲差距,不過這不怪你,是我太強了。”

id名為老唐的qq頭像閃爍,透過螢幕都能感受到的一股子賤兮兮氣息的資訊發了過來。

剛剛和路明非對戰的就是他,作為整個星際服務區的第一第二,兩人經常私下切磋,但路明非輸多贏少。

不是路明非的實力不濟,而是他從來沒有認真過。和老唐打路明非都用不到滑鼠,用筆記本的紅點操控都能和對方打的有來有回。

不是路明非不肯全力發揮,這其中有著原因,除了路明非自己有一丟丟自己的小想法以外,他還是怕虐完了老唐對方不陪他玩。

可憐的老唐雖然貴為全伺服器榜首,對於路明非這個萬年老二一直照顧有加,但他根本想不到蔫壞的路明非根本不肯把自己的真實技術暴露出來。

就像是小說中主角都藏著底牌,在關鍵時刻總能拿出層出不窮的手段震驚全場,路明非也曾這麼幻想過,他並非一無是處,而是更願意將所有東西藏起來,心裡悄咪咪的想著別人無意中發現後對自己驚為天人的那種裝杯場景。

這很阿Q精神,但路明非一向這樣,樂此不疲。

“兄弟我這邊有事,先不和你下了,我們改天約。”路明非先是打發走虐完人後鬥志昂揚的老唐,然後轉頭猛打量坐在自己身旁的徐言。

“瞅什麼?半年沒見就不認識我了?”徐言被路明非的目光看的滿身不自在。

“國外真的有這麼好?怎麼感覺你出去一趟之後直接變得‘上流’起來了。”路明非看著徐言不知道什麼牌子但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襯衫嘖嘖稱奇。

過去的徐言雖然不缺錢,但在平時穿衣風格比較隨意,幾乎是怎麼舒適怎麼來,但如今的徐言穿著休閒長褲,上身潔白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妥妥的貴族公子哥。

並不是徐言穿衣風格改變了,他只是沒來得及換衣服,從芝加哥到這裡,徐言穿著的一直都是執行部的統一著裝,這種休閒襯衫搭配長褲在執行部隨處可見,每個執行部專員都有這麼合身的一套。

這套衣服徐言穿著很舒服,在突發情況時甚至可以穿著這套衣服戰鬥,上好的料子和做工讓這套衣服在戰鬥時不會讓人感受到束手束腳。

所以說徐言的穿衣習慣依舊沒變,還是怎麼舒服怎麼搭配,只是恰好被路明非看到了這一套。

“這是我們學院的一個部門統一配備的衣服,我覺得挺舒服就穿著了。”

“你們學院的待遇這麼優厚麼?老兄你看看我還有機會麼。”之前路明非就被徐言說的那一堆假期誘惑的頗為心動。

“有啊,所有人都有機會,只不過這些事我說了不算,還是要上面的人點頭,不過我還是有引薦的權利,你要不要試試?”

徐言這番話說的半開玩笑,別人不知道卡塞爾學院是做什麼的,他不可能不清楚。

徐言可不相信路明非會是什麼混血種,這傢伙完全無欲無求,立場及其不堅定,在面對龍王時怕是會第一個叛變。

“算了算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要是在被引薦之後沒有透過怕不是要直接社死,我開始老老實實的參加高考吧。”

路明非對於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就是這樣會自我說服的人,把自己的地位擺的很準確,從來不去奢求那些過於遙遠的事物。

這是路明非的優點,同時也是他的悲哀。

“你最近怎麼樣,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你到底聽沒聽進去?”

“你說的是關於什麼的,學習?理想?”路明非很是健忘,記不太清徐言和自己說的一些細節。

“別的先不談,關於陳雯雯,你到底有沒有什麼表示?你再不努力人家就畢業了,到了大學海闊憑魚躍,你就再也抓不到這尾小白鰱了!”

徐言覺得自己在路明非這小子身上真是操碎了心,過去兩人都是單身的時候他幫路明非出謀劃策。現在徐言都脫單了,還要幫路明非操心這個。

在有些事情上,路明非就是這幅模樣,又焦慮又沒有堅定的立場,往往一點小變故都能讓他知難而退。

但在某一時刻,徐言又能在路明非身上看到瘋狂孤獨一擲的神態,雖然這種轉變只是在打遊戲大逆風時候能夠看到,但這種神態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除此之外,徐言還能看到路明非狡猾的一面,更準確的說是叫蔫壞,這一點不是特別關係好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兔子的懦弱,獅子的兇心,狐狸的狡猾。

三種完全格格不入的性格卻能夠完美的融合在一具身體中,這是路明非最讓徐言最嘖嘖稱奇的一點。

路明非面色尷尬,他長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良久過後,路明非認命似的頹然癱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回憶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其實在你說過那番話之後我就嘗試過了……”路明非說過這句話後就閉口不言。

“過程呢?結果呢?”徐言在一旁急得像是偷不到瓜的猹,路明非卻在一旁當起了啞巴,沒了後續的聲音。

“你倒是說話啊,怎麼別的沒長進,反倒是學會賣關子了?”

被徐言多次催促,路明非終於開口:“在你留學離開之後沒過多久我就鼓起勇氣,那天是一次文學社社團活動,陳雯雯上臺朗誦表演。”

“在那天我穿著一身還不錯的衣服,買了一束花,本想著藉此機會上去表白。”

徐言聽到這裡,基本就已經想清楚事情的結果了。他考慮了很多事,但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會將表白的場景放在文學社的活動場地上。

這種事就算是沒有經歷過戀愛的鋼鐵直男都做不出來,在女孩經歷一場朗誦表演後別人送上來一束花,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為了慶賀女孩表演順利而安排的劇本,至於表白?根本不會有人向那個方面想。

接下來路明非的話證實了徐言的猜想,完全沒有差錯,徐言的猜測就是事實。

“我拿著花束等待在後臺,等著陳雯雯下臺後將自己的話說出來,但後臺的策劃提前把我推了上去,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最後安排送上鮮花的工作人員,包括陳雯雯……”

路明非一番話說完,直接將頭埋到了鍵盤上,裝作一隻鴕鳥。

如果不是徐言開口,路明非都打算將這件事爛在心裡,雖然這件事最終也沒有人知道真相,但在路明非的心中還是太過尷尬,每每想起都覺得自己的臉皮爆燙。

“這件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太合理。”徐言其實本來想說路明非這件事做的很蠢,但考慮到他本來就已經社死的事實,還是嘴下留情了。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你就別再繼續鞭屍了,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

路明非腦袋埋得更低,直接自閉。

“不,既然有過一次失敗,你就應該正視自己,尋找這次失敗的原因。”

路明非蹭的一下直起了腰,“不是吧大哥,這次所有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下一次真的失敗,我就真的要換個地方生活了。”

“俗話說失敗是成功的老媽,有了這次的失敗,你可以在下一次避開所有的坑,走向成功,將那尾小白鰱抄進你的網裡面!”

徐言毒雞湯張口就來,和喬斯相處一段時間後,他覺得自己的口才越來越犀利。

“你不會覺得我還有機會吧?”路明非絲毫不為毒雞湯所撼動。

“為什麼沒有,你不會以為你像個痴漢一樣跟著別人兩年多,你那點小心思別人看不出來?別逗了兄弟,陳雯雯是安靜,但人家不傻。”

“既然對方沒有直接開口拒絕,說明你還是有機會的,你的條件也不差,還是那句話,自信點!”

徐言覺得自己分析的沒錯,路明非是一個藏不住事的人,或許有關他喜歡陳雯雯這件事是他藏得最成功的一件事,但這些依舊瞞不住一些聰明或者觀察細膩的人。

陳雯雯是傻子麼?顯然不是,這是個心思細膩又很聰明的女孩,或許路明非的異狀對方早就已經察覺,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經過徐言的一番勸說,路明非的心底又湧現出了一絲的希望,但這股子希望依舊不足以催動路明非發起下一次行動。

他的心裡住著一個衰小孩,經過徐言第一次的勸說讓這個衰小孩鼓起勇氣從路明非的心底悄悄探出頭,但他的勇於嘗試沒有獲得成功。

這一次嘗試失敗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的失敗,也正是這一次失敗導致這個衰小孩藏得更深,想要讓他再次擁有探出頭來的勇氣,需要的不只是別人的鼓勵,還有別的因素。

或許就像是路明非打遊戲陷入大逆風的時候,在那種絕對沒有退路的場景,路明非會選擇孤獨一擲,暴露出藏在心底的衰小孩,以及一直被衰小孩壓在最底層的獅子兇心。

天時地利人和,這些事情缺一不可,除此之外還需要路明非真正的下定決心,這一點尤為重要,遠超前面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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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知道這件事不能強求,給路明非出了好幾個主意,總的概括就是怎麼浪漫怎麼來,青春期的姑娘們最受不了這個,一點煽情就能哭的稀里嘩啦,足夠浪漫就能讓她們點頭說‘I Do’。

除非這個表白的男生實在讓人不討喜,或者那個姑娘早就喜歡另一個男孩原以為他死去活來,前者底線路明非沒有觸碰到。

至於後者是否有肯能發生,這不在徐言的考慮之內。這本身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只能說路明非的運勢不對,二人註定沒有緣分,他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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