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刀發出痛苦的口申口今聲,最後碰撞在霍克後腰的骨骼處斷裂成兩節。

時間恢復流動,血花綻放,如同幕布一般張開,此時霍克的身軀已經變成破敗,如果沒有應對手段,霍克的路將會走到這裡。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不,並未結束,每一位死侍的生命力都極其強大,這是龍血賦予他們的能力,雖然霍克的腹部,喉嚨,等致命部位都遭受了重創,但這依舊不能為他下達死亡通知書。

霍克眼中熾烈的黃金瞳驟然亮起,像是最後綻放的光芒,他還留下了後手。

霎那間,異變突生,霍克身上紅光大綻,就像是隔空從某處吸取養分,霍克的傷勢在以肉眼可見的狀態恢復,

此時的霍克顯然是在使用自己言靈的能力,言靈·血傭可以強行抽取自己下屬的生命力,反哺到本體的身上,如果就這麼放任霍克繼續下去,在短時間內霍克就會全部恢復不說,那些被霍克言靈操控的人都會因為生命力大量流失而死去。

但徐言根本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他從後腰掏出那把柯爾特,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隨著撞針碰撞子彈尾部產生的火藥爆炸聲響起,純合金製作的彈頭向著霍克的心臟位置突進,

喬斯說過這把柯爾特M1911A1手槍的彈夾中一共配備七發子彈,第一發子彈命中了霍克胸口的堅硬外骨骼,被輕而易舉的彈開,但子彈頭還是不甘的在骨甲上面留下了一個微微凹陷的印記。

第二發子彈正中第一發子彈的位置,依舊沒有破開防禦,但那個凹陷更深了一些。

第三發,第四發……

每一發子彈都完美的命中前一發子彈命中的位置,就像是一把由子彈構成的金屬刀子。無情的切割著霍克心口處最堅硬的骨甲。

霍克喉嚨中發出不甘的聲音,他想要躲閃這把特殊刀子的進攻,但他的胸口被徐言死死踩住,手腕都被徐言卸掉,現在的他只是倒在案板上的魚肉。

終於。在第七發子彈。也是最後一發子彈射出槍膛後,霍克的骨甲防禦徹底告破,此時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被徐言砍斷的地方,根本來不及重新修復骨甲。

見此機會,徐言沒有猶豫。

五階剎那,三十二倍神速。

斷裂的折刀被送進了霍克的心口。就連刀柄都齊齊沒入。血液噴射而出,就像是一個大型水泵失控,此時被強制壓縮在霍克心臟中的血液徹底爆發,染紅了陰沉潮溼的天花板。

此時霍克驅動言靈的程序已經結束。心臟被破壞,言靈這種東西已經無法恢復這種傷勢,霍克再怎麼強大也是一隻混血種,終究要遵守生物的規則。

讓霍克擁有如此恢復能力的是龍血,但此時最大的泵血裝置——心臟已經被毀壞,此時的霍克已經徹底的斷了活路,沒有了任何翻盤的機會。

霍克的口中發出不甘尖銳的吼聲,那種聲音已經脫離的人類的範疇,這是是一個怪物臨死前發出的最後嘶吼。

霍克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一瞬間走向敗北,但他沒必要考慮這麼多,因為他就要死了,死人是沒有機會想這些東西的。

霍克躺在地上,面龐向著天花板,臉上的花紋逐漸消散褪去,背後的骨刺刺破了他的身體,可笑的是這本來是對付敵人的東西,現在卻正在加速霍克的死亡。

見此情況,徐言靠著牆邊做下,手槍放在左手邊,另一邊是已經恢復人類面龐的霍克。

此時的霍克從面龐看還是那個年輕稚嫩的孩子,他的眼神恢復了純淨,一番鏖戰過後他又變成了那個話嘮卻有些小懦弱的霍克。

可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復原。龍化是一個幾乎可逆的過程,就算能夠逆轉也需要花費極大的代價在龍化最開始的時候進行,很顯然,沒人會願意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花費大價錢搞這種東西,更何況霍克本身就是任務目標。

“源稚生大哥,我就要死啦……”霍克的面色蒼白,就算是他這種怪物在失血過多後都會產生無力暈厥的感覺。

“嗯。”徐言仰頭看著天花板,此時的那裡已經被紅色浸染,血液順著牆角和低窪處滴落,像是在下一場紅色的細雨。

徐言不知道對方此時是誰的人格,是主人格霍克的瀕死表演,還是那個少年人格的迴光返照?

亦或是,二者在這個節點完成了徹底的融合。

徐言不知道,他也沒打算問出口,刀子是他親手送進對方的心臟裡,再問這些問題顯得有些假惺惺。

“很可惜啊,我還是沒有真的看到外面的景色,沒有領著弟弟妹妹去看M.J.的演唱會,沒有讓你承認你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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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弟弟妹妹,他們來接我了……”

霍克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的沒有了生息,他現在不是那個兇狠的殺人狂魔,而是一個憧憬著自由,友誼和家庭的十七歲少年。他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面上帶著微笑,應該是臨死前看到了讓他十分幸福的事物,或許真的如同他所說,他的弟弟妹妹來接他了。

擁有著少年面龐的怪物躺在走廊大廳中,像是歐洲藝術家用骨頭雕飾的巨大藝術品。少年,藝術,瘋狂,純真,諸多元素混合,形成一副任何藝術家都要自漸形穢的珍貴畫面。

任務結束。

徐言覺得這種時候需要來跟煙才會比較應景,可惜他不會抽菸,所以他只能走上前去,蹲下身將霍克的眼睛合上,這是源自他老家的習俗,代表著死者能夠閤眼安眠。

這個傢伙直到死去也沒有直到徐言的真正名字,就連最後一句話對徐言的稱呼也是“源稚生”大哥。

做完這一切,徐言慢慢的走到電梯中。乘坐電梯離開了現場。後續的事情都會由執行部來進行收尾,好在六樓的監控裝置都已經被執行部的人員管控,再加上在這裡住著的都是高強度精神疾病患者,在善後這方面不需要費太多的心思。

但這些已經和徐言沒有任何關係,他此時需要休息一下,剛才和霍克對撞的時候無意間被擦到了腰部,那裡有著一條兩公分寬的傷口,此時的他需要包紮。

……

施耐德匆匆的走進房間,他接到了喬斯的訊息,任務已經完成了。

此時的時間還是清晨,芝加哥的路燈都已經熄滅,路上開始出現匆忙趕路的行人,無論在哪裡,上班族永遠都是最勤奮的那一批人。

太陽剛剛從東邊冒出頭來,一切都是新生的模樣。可就在昨晚,更準確說是今天的黎明時分,有人死去了。

在電話中喬斯描述的極為誇張,什麼房間中被掀翻的鐵床,樓道中被撕開的牆壁,還有將那一片天花板都塗滿至今還沒有凝固跡象的血液。

施耐德是見過血腥場面的人,作為卡塞爾學院的執行部部長,何種場面沒見過?但這種場面要說是一個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學員造成的,施耐德就有些懷疑了。再加上喬斯本來就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性格,所以施耐德並沒有將這件事完全的相信。

他親自跑這一趟是為了‘S’級,也是為了看看殺掉約翰專員的那個兇手真正的模樣。

施耐德在萊納精神疾病醫療中心的警備室看到了徐言,這傢伙此時赤裸著上身,露出健實卻不誇大的一身肌肉,但在必要時這幅身軀卻可以爆發出令人心驚的力量。

徐言赤裸著上身不是因為他喜歡光著,而是此時他的腰部正處於被包紮的狀態,和霍克最後的對戰時為了避免折刀過早的斷裂,他付出了腰部受傷的代價。此時他的腰部纏繞著白色紗布,傷口處的消炎工作已經處理好,以徐言的血統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就能恢復。

“你看起來狀態還不錯。”這是施耐德見到徐言說出的第一句話,按理說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學員通常需要心理輔導,長期呆在象牙塔裡面的天之驕子們對於過於血腥和恐怖的事物總是不能直接接受,過於強烈的精神衝擊會讓他們在今後扣動扳機或是揮刀的時候產生遲疑。

這時候就需要精神醫生富山雅史的出場,他專門在卡塞爾學院負責精神方面的問題,那些經過他安撫的學生通常會逐漸適應任務中的一切,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過來,那些‘殘次品’最後也只能負責後勤方面的事情,他們已經連拔刀的勇氣都失去了。

不過在施耐德看到徐言的時候,這傢伙正擺弄著自己的手機,一會在螢幕上敲字回資訊,一會又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在那裡猛樂,這哪裡是剛執行完任務的新生,這傢伙的精神狀態好的不能再好,就連施耐德這個沒有參與戰鬥的人都比不上。

徐言在施耐德來之前都在和遠在大洋彼岸的繪梨衣聊天,在經歷那次徐言帶領的離家出走事件之後,源稚生就像是開竅了一樣,除了特別忙的時候,幾乎每週都帶領繪梨衣出去遊玩,這傢伙試圖挽回繪梨衣的心中形象,意圖將徐言從繪梨衣心中踹出去。

但很可惜,徐言所在的位置和源稚生根本不在同一個區域,源稚生在繪梨衣心中是兄長,而徐言在繪梨衣心中是戀人,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身份,就算源稚生再怎麼努力,他也不可能抹去徐言在繪梨衣心中的地位。

源稚生也明白這一點,可是他的心中還是不甘心,妹妹這麼被人輕而易舉的拐跑了,這件事怎麼想怎麼虧。

剛才徐言就透過手機和繪梨衣說起這次他用源稚生的名字執行任務的事情,不過關於戰鬥和他受傷的事情他都沒說,免得讓小姑娘擔心。

讓徐言奇怪的是,繪梨衣這次的風格不像是以往那種秒回,反而是讓徐言等了許久才發過來一句話。

‘哥哥在繪梨衣身旁,他看到了徐言的那條訊息。’

看到這句話的徐言差點笑出豬叫,徐言用腳後跟都能想到此時源稚生的表情是怎麼一副模樣,本來他就因為徐言拐跑了繪梨衣而耿耿於懷,此時又聽到對方用自己的名字在任務期間當做馬甲,估計現在是面對面的話源稚生已經拔出了‘蜘蛛切’。

徐言可不管源稚生到底生不生氣,他和源稚生因為繪梨衣這方面天生不對付,只要對方不爽另外一方就是高興的。

不過這一幕也被正好趕到的施耐德看到,徐言強忍笑意的模樣讓這個一向嚴肅鐵血的執行部部長還以為徐言傷到的不是腰部而是腦子。

“部長你有什麼事?”徐言收起笑容,強行嚴肅的看向施耐德。

“沒事,我來看看你是否需要心理輔導,但看樣子是不用的。”施耐德才不會關心徐言為什麼笑成那副模樣,他的學生是楚子航不是徐言。對於徐言,他只負責管理和任務有關的事情。

“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這次的任務難度會被重新評定為‘A+’,你的獎金會直接打入你的學生卡中,恭喜你完成了在執行部的第一個任務。”施耐德語氣很生硬,像是機器在頒佈什麼法令而不是一個教授在對學生完成任務的恭喜,不過考慮到施耐德平時說話就是這種語氣,此時這種狀態也就見怪不怪了。

“那我現在還有什麼事麼?我已經在這之前將所有經過告訴喬斯專員了,他說讓我在這裡等著。”徐言將手機收起,現在不是玩手機的時候,對待施耐德部長要保持尊重,畢竟今後的一段時間徐言還要在他手底下混日子。

“沒有了,你可以選擇回到學院或者在芝加哥轉一轉,如果是前者我可以派人送你。”

“不用了,我還是直接回學院吧,畢竟受了點小傷,有些彆扭。”徐言轉身離開,在外面會有人將他送到芝加哥火車站。

在徐言離開之後,施耐德原地思索了一會,轉身前往後面的住宿樓。

乘坐著電梯來到六樓,當電梯門開啟的一瞬間,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施耐德相信了喬斯的話,所有的場面和他描述的相同,甚至猶有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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