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面目

宛如鐘錶走動的腳步聲從遠及近，這次不僅是徐言聽見，就連站在一旁警惕的霍克同樣也聽到了。

這種人格下的霍克雖然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但他本人卻有著另一種人格所沒有的高度警惕心理。

霍克將目光看向依舊躺在床上的徐言，詢問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現在的他算是明白了徐言的來意。

對方根本就不是衝著他這個小角色來的，他這個別人眼中的殺人犯，變態惡魔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誘餌的身份，徐言真正要釣的大魚此時與他們只有一門之隔。

從來都是他將別人當做目標當做獵物，此時這種反差怎麼讓他受得了？

就在二人還在用眼神確認對策的時候，本來被反鎖著的厚重鐵門一點一點的被拉開，外面的人就像是戲弄老鼠的貓，全程是一種不緊不慢的態度。

當鐵門徹底被開啟，一道曼妙的身影從門外昏暗的環境中走進了房間。

從鐵窗中流露出的點點月光照映在那道身影身上，對方的臉龐清清楚楚的被房間中的兩個男孩看在眼裡。

她是艾瑞娜，是霍克最喜歡的護士姐姐。

艾瑞娜依舊保持著那張溫柔的讓人生不出敵意的笑臉，她看到此時站在床邊的霍克，有些驚訝的輕聲驚呼了一聲。

“霍克！你為什麼從那個床上離開！你這樣如果被別人發現是會被關禁閉的！”艾瑞娜依舊是那一副鄰家姐姐的語氣，看她的模樣似乎是真的在擔心霍克是否會被關禁閉似的。

可惜此時的霍克根本不是白天的那個聽話孩子，他冷哼一聲，問道：“艾瑞娜姐姐這麼晚了還來我的房間做什麼？我記得每天晚上所有人都不能在這棟樓裡面走動。”

“哎呀，還不是今天走的時候有個叉子落在你們的房間了，如果今晚找不到明天我可是會捱罵的，而且我在過來的時候已經儘量放輕腳步了。”艾瑞娜的目光在說話時向著房間內的各個角落掃射，然後定格在了徐言床邊地上沾著血跡的銀色叉子上面。

“找到了！就是那個，霍克可以幫姐姐我拿過來麼，我怕我走過去會打擾到你的室友睡覺。”

可是霍克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艾瑞娜的話，看著對方的眼神滿是警惕，幾乎就要把我不相信你這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見此情況，站在門口的艾瑞娜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不聽話的孩子啊，我對你很失望，霍克。”

說著，她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下來，變臉的速度讓徐言都有些歎服，明明此時的艾瑞娜依舊是那副柔和的笑容，但帶給人的感覺卻已經完全改變了。

上一秒的艾瑞娜還是天使一般溫柔的角色，下一秒變臉之後的她就像是一個惡魔，邪惡的讓人不寒而慄，身上那一股與生俱來的柔和氣質也變成了陰冷的狀態。

這女人是天生的表演大師，她的演技騙過了身邊的所有人，哪怕是她的閨蜜好友都沒有發現這女人藏在皮下的猙獰面目。

“終於收起你那一副噁心虛偽的面目了，要知道我每天看著你那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我是多麼的想吐。”霍克輕淬一口，平時他這個人格就縮在自己的腦子裡，作為主人格的他可以感知到任何副人格‘霍克’感受和觸控到的事物。

艾瑞娜平時那一種溫柔的行為或許對副人格‘霍克’是一種安撫，但對於主人格‘霍克’來講卻是最噁心不過的東西，在他看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應該被破壞掉。

小時候的專輯唱片和玩具是這樣，如同精靈天使一樣可愛的弟弟妹妹是這樣，艾瑞娜護士溫柔的笑容依舊是樣。這些都是美好的事物，都應該被他親手破壞。

“那現在的我呢？看到我這個模樣，你是不是更加喜歡我了？”艾瑞娜有些癲狂的笑著，此時她的面容已經徹底的趨於崩壞，在解放真面目之後她就有種放飛自我的態度，笑容愈發的‘治癒’。

“不得不說現在的你雖然一樣的讓我噁心，但比起之前的面孔確實讓我舒服很多。”霍克雖然喜歡破壞美好的東西，但同時也不喜歡有和自己近似的人或者事物出現在他的身邊，邪惡的人有他自己一個人就夠了，什麼同類之間互相吸引的說法都是在胡說八道。

“真是太美妙了，霍克，我的乖孩子，你如今的狀態真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來吧，和我一起融入我主的懷抱！你生來就是為了這一刻！你就是因為這個使命存在於世界上的！”艾瑞娜像是在欣賞一幅世界珍藏藝術品，情緒愈發的激動，像是一個中世紀的狂熱信徒。

此時的艾瑞娜就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的前兆，她在用自己的呼喚吸引自己信仰的那位存在，在這之後她會向那位存在獻上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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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可你這麼大的聲音會影響到別人休息的。”

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在這個房間內，他不屬於坐在病床上的霍克，也不屬於站在病房門口的艾瑞娜，所以答案只有一個，說話的人是躺在床上的徐言。

艾瑞娜此時有一種儀式被打斷的癲狂感，除此之外，深深的驚恐和不安也襲上她的心頭。

“是誰！是誰！是誰敢打斷我呼喚我主的儀式？”艾瑞娜的目光在房間中四處掃射，最後將其放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徐言身上。

“是我，我說的應該沒錯，你確實影響到了別人休息。”徐言從床上坐起身來，那些能夠防止精神疾病患者發狂活動的束身衣和束身帶在徐言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手臂早在艾瑞娜進入房間之前就恢復了自由，此時的徐言拽住剩下的幾根皮帶用力扯動，那些堅硬的卡扣一個一個的被崩開，最後徐言站在了地上，如同牛皮一樣堅韌的緊身衣被他輕輕撕開。

就像撕開了一張嶄新的A4紙一樣輕鬆。

這一系列的操作放在艾瑞娜眼中就像看到了怪物，她本以為自己就是異於常人的存在，但和此時面前的徐言相比，艾瑞娜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溫柔的小貓咪，至少她做不到徐言這一系列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