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地講, 陳潮是個挺愛撒嬌的男朋友,平時看著高冷不愛說話,跟物件撒嬌來卻跟沒下限一樣, 總讓苗嘉顏哄著。
苗嘉顏順著那條神經往下想,才發覺陳潮不是一直沒叫過“老婆”,而是他展現出的都是他沉穩可靠的那一面。他像個小男孩兒一樣需要被哄著的那一面,他都沒表現出來過。
不知道是因為他覺現在不是時候,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也不光是不用哄, 這麼多天了, 他連一次擦槍走火都還沒有過。雖說奶奶的病當前, 他都沒心。可現在漸漸穩定下來,總不至於連一次念頭都沒過。
這讓苗嘉顏有點兒沒底。
他很親密,像不夠親密。
第二天上午苗嘉顏去對面賓館洗頭洗澡,他跟陳潮說了,所以陳潮早上直接來這兒等他。
陳潮來的時候苗嘉顏剛洗完澡, 還沒洗頭。
“給你帶了蝦餃和燒麥, 等會兒吃完再回去。”陳潮進來,裡兜把早餐掏出來, 還很熱乎。
苗嘉顏穿著剛換的衣服, 過去抱他,陳潮往後退一步要躲。
“怎麼了……”苗嘉顏愣愣地看著陳潮,“潮哥?”
陳潮把套脫了, 一回頭看他愣愣的樣兒,失:“你傻啊?我剛面進來。”
苗嘉顏抿著唇看他,沒出聲。
陳潮走了兩步過來,張著胳膊把他抱住,貼貼臉, 在他耳邊說:“一涼氣,剛洗完澡衝著你。”
陳潮剛才是把早餐放裡懷揣過來的,現在一早飯味。苗嘉顏吸了吸鼻子,把臉貼在他肩膀上。陳潮在他耳朵上無聲地碰了碰。
他就這麼安靜地抱著,這樣其實也很舒服。
可苗嘉顏今天抱著陳潮的後腰,手卻輕輕地衣服下襬鑽了進去。
陳潮挑了下眉,苗嘉顏剛洗完澡,手心熱乎乎的。這會兒他軟乎乎暖洋洋地貼著陳潮有點兒涼的皮膚,手指在他腰上輕輕點著。
“幹嗎呢?”陳潮垂看著他,。
苗嘉顏並不說話,手指勾了下他牛仔褲的褲腰,試探著想要鑽進去。
陳潮卻了下,把他的手給捏了出來,同時放開了他,說:“趕緊洗頭,洗完把早飯吃了。”
苗嘉顏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搓了搓指尖。
陳潮在他後脖子上捏捏,兜著給送進洗手間去,說:“洗完吹乾再出來。”
到這兒苗嘉顏就是再反應慢,也可以確定他之間是真的出了題。
他已經一年多沒見過面了,這一年多里連影片那樣的次數都不多,每次影片兩人都有點扛不住。
然而這會兒都已經貼在一了,陳潮還是沒有半點兒想做些什麼的意思。
苗嘉顏洗頭的時候都有點兒慌,不知道是怎麼了,他想不明白。
然而洗完頭髮出來,陳潮坐在小桌邊等著他。苗嘉顏吃早飯陳潮就一直在旁邊看著,神很柔和,這樣讓苗嘉顏覺他之間並沒有什麼題。
陳潮事還是很多,他就是在醫院也每天不停開電話會議,開著電腦反覆收發檔案。
苗嘉顏最近新的都是在醫院的日常,沒正式拍什麼東西,之前答應的工作全推了,也沒直播過。
隔一兩天剪出來一個幾分鐘的短影片發出去,也算是跟別人分享一下生活狀態。苗嘉顏拍影片的時候說話聲音不大,語調很放鬆,不會讓人看了覺悲傷和壓抑。
評論裡都在祝奶奶趕緊來,一定會康復。
苗嘉顏挑著在上面的幾條表達了謝意,退出了程式。
“奶奶在睡覺,今天陪她走了會兒,右腿邁步還是邁不開,小步小步地挪,現在她累了,睡很熟。”苗嘉顏沒拍奶奶的臉,只拍了拍她的手。
“小花漂亮嗎?小王早上給送來的,我最近都播不了,你要是想買花就去方方那兒買吧,或者去我店裡買。
“今天天氣特別,我下午想推著奶奶出去轉轉,住院開始她還沒去過面。”
他站在窗戶邊照面,鏡頭有幾次拍到了陳潮,苗嘉顏輕聲說:“這兒還有個哥哥在開會,很辛苦。”
陳潮耳朵上戴著耳機,聽不見他說話,見他走過來,抬頭看他一。
苗嘉顏擺擺手示意沒事兒,陳潮繼續和電話那邊說話。
“他帥,”苗嘉顏,偷偷說,“我都不敢多看他。”
這有點開玩的成分在,他說完自己說:“看多了心動。”
每天這樣拍幾段影片,再剪成一條。這種不用發給公司剪,他自己簡簡單單剪輯一下就可以發上去了。他把拍到陳潮臉的部分都剪掉了,有幾個鏡頭拍到他半沒拍到臉,這些苗嘉顏私心給保留了。
以前他什麼都不給看的,然而這次陳潮回來,苗嘉顏比以前放開了很多。
像因為奶奶這次一病,讓他突然覺多事兒其實並沒有他以為那麼嚴重,在真正可怕的事面前,那些雜七雜八都不值一提。
也或許是因為陳奶奶和苗奶奶對他倆的事兒都沒有特別尖銳地阻攔,都是很寬和的態度包容了他,這讓苗嘉顏覺心安。
總之他現在不吝於對表達自己對陳潮的在意,像這樣在影片裡表述自己的心動,苗嘉顏是坦蕩的。
粉絲雖然一大半每天都還是在祝奶奶早日康復,可在這一溜的祝福裡,還是有那麼一小半人忍不住開始抓重點了。
—這是哪個哥哥啊他天天都在!
—顏顏這肯定是男朋友了吧?!雖然只看到個腿但我已經能看出帥來了!
—我賭這是男朋友,我要是猜對了奶奶明天就康復,我要是猜錯了就後天!
苗嘉顏很看評論的,以前不看,現在在病房沒太多事做,偶爾會翻著看看。
他挑著幾條悄悄給點了贊。
他現在發的都是醫院日常,黑子但凡有點惻隱之心的都不忍心在底下黑他了,所以最近消停了很多。不過也還是有一些不和諧的言論,畢竟黑到一定程度就沒有心了。
有說他賣慘裝的都是為了洗白,有說他拿奶奶的病作文章撈人氣,還有些每天都在說,奶奶都病了還有閒心拍影片呢。
對這些苗嘉顏現在心如止水,勾不丁點兒水花,就是發自內心的不在意。
上次陳潮嗆了苗嘉顏他媽幾句之後,她再也沒來過,苗彥淇也再沒讓領來。
然而她不來可以,苗彥淇畢竟是苗奶奶的孫子,他不過來看不應該,這天讓苗建硬給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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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彥淇這次來明顯不敢像之前那麼親近苗嘉顏了,小孩子是很敏感的,上次因為自己惹了麻煩,這次只能站在一邊,不敢往苗嘉顏上貼,而且也有點兒怕陳潮。
他小時候長和苗嘉顏不像,他是大圓睛,苗嘉顏睛沒他大,雙皮也窄。現在長著長著卻越來越像了,眉間很神似。
陳潮發現他在悄悄地看自己,走過去時在他頭頂彈了下,說:“看我幹什麼。”
苗彥淇嚇了一跳,苗嘉顏剛才去樓下超市買東西,順便買了袋乳酪棒上來,揣他懷裡。
苗建陪奶奶去走廊鍛鍊去了,病房裡只剩下他三個。
“哥哥……”苗彥淇過了會兒才出聲,抱著袋子,睛紅紅的。
“怎麼了?”苗嘉顏本來在切水果準備給奶奶拌水果撈,聽見他聲音,看過來。
苗彥淇怯怯地看著他,再開口哭腔就很明顯了:“哥哥對不。”
“怎麼了啊,”苗嘉顏放下手邊東西,走過來蹲下,單手抱著他,“為什麼哭?”
苗彥淇一手抱著乳酪棒袋子,一手輕輕地環上苗嘉顏脖子,把臉在他上貼貼,小聲說:“上次我忘了媽媽在後面……對不。”
“還想那個呢,沒事兒,”苗嘉顏用手腕擦擦他的臉,“回去媽媽說你了沒?”
苗彥淇沒吭聲,只低著頭,鼻子尖兒紅紅的。
苗彥淇小點兒的時候愛哭,回老家也有點兒淘氣。
現在偶爾也淘氣,但總體看還是聽話的。
陳潮看著他哭唧唧地粘在苗嘉顏上蹭淚,抽了兩張紙過去。
“別往你哥衣服上蹭鼻涕。”陳潮逗他說。
苗彥淇抬臉,吸吸鼻子說:“我沒流鼻涕,陳潮哥哥。”
他叫“陳潮哥哥”軟乎乎的,配上這一臉可憐巴巴的表,突然讓陳潮想到了小時候的苗嘉顏。
到底是親哥倆兒,哭來用手背抹睛真是一模一樣。
那會兒苗嘉顏被他爸剪掉了半邊頭髮,坐在陳潮床邊無聲地哭,叫他“哥哥”。
陳潮拎了下苗嘉顏肩膀處的衣服,故意說:“怎麼沒有,蹭衣服上了。”
苗彥淇有點兒著急地要解釋,苗嘉顏著抬頭,彎著睛看陳潮說:“別逗我了,陳潮哥哥。”
陳潮挑眉。
苗嘉顏有多年沒叫過“哥哥”了。
當年因為丁文滔,小苗兒把“哥哥”收了回去,這些年再沒翻出來過。
這會兒一聲“陳潮哥哥”把兩人記憶都給勾了來。
陳潮垂看他,苗嘉顏和他對視,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不逗了。”陳潮買了賬,摸了把苗彥淇的頭。
苗嘉顏站,手還搭在苗彥淇肩膀上,他和陳潮離很近。
當年的小苗兒掛著被剪的半長不短的頭髮,瘦小的,現在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陳潮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說:“你哥倆兒一個腦形。”
苗嘉顏馬上說:“都是鼓耶le……”
陳潮用手背一把擋住他嘴,說了聲“噓”:“把你那詞給我咽下去。”
苗嘉顏著往後讓讓。
苗彥淇性格裡和苗嘉顏還是有像的地方,敏感,心思細,哄。
陳潮還挺願意哄他。
後來苗彥淇要去興趣班了,被苗建給帶走了,苗嘉顏讓他把乳酪棒帶去興趣班跟小朋友分分。
人都走了病房裡靜了下來,奶奶在病床上坐著轉核桃。大夫讓平時多練練手,現在右手還不會動,左手要經常練練,等右手如果能動了右手也要天天練。
苗嘉顏去洗手間洗手,陳潮剛去面打電話進來。
“你像挺喜歡小弟的,”苗嘉顏和他說,“看你一直逗他。”
“像你小時候。”陳潮說。
“我小時候沒他這麼活潑,不可愛。”苗嘉顏說。
奶奶在病床看過來,揚著調“嗯”了聲,表示不同意。
“可愛,”陳潮揚著眉說,“你雖然不活潑,但是你土啊。”
苗嘉顏瞬間就了:“你一直嫌棄我到現在。”
陳潮著說“沒有”。
他轉要去開電腦,苗嘉顏在他後抿了抿唇。
“那你怎麼不理我啊?”苗嘉顏看著他背影小聲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