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捉蟲）
下午，謝明舟最後一場少年帝王的戲殺青了。謝明舟一身銀甲站在片場邊，手拿著頭盔，望著前方荒涼的戰場。
《大明春秋》的戲徹底宣告結束，雖然只是個男n號，但這幾場戲讓他夢迴前世，心底生出不捨。
謝明舟卸甲回到化妝間，化妝師們紛紛圍上前，邊給他卸頭套，邊哭訴。
“謝哥啊，你就這麼走了呀，劇組殺青的時候你可要回來看看我們呀。”
“能加個v信不！”
......
謝明舟望著自己卸完妝的臉，低笑聲：“別哭啊，我會回來的。”
“嗚嗚謝哥要是你能繼續演明帝就好了，真的太像了。”
“原來的主演剛出事，新演員還不知道是誰呢，我們劇不會黃了吧。”
謝明舟抬頭看向遠方：“瞎擔心什麼呢，徐導很厲害。”
謝明舟思索著，化妝間的簾子被人掀開。
一位斯文男人進門：“謝哥。”
謝明舟想起來，昨天他權衡再三還是跟明文傳媒籤了約，少年明帝的戲殺青後接資源更順暢。謝總還親自許諾配給他一個專屬經紀人，定會讓他滿意。
謝明舟還未說話，倒是一旁的首席化妝師李慕驚訝起來。
“這人不是帶過影后張怡的金牌經紀人？”
當年她在劇組給張怡化妝，見過這位經紀人，性格低調，卻實力出眾，為明文傳媒帶出了多個影帝影后，傳聞是謝千山極為信任的助手。
“我叫溫陶。”經紀人扶了扶眼鏡，站得筆直，“今天開始，我會負責謝哥你所有的資源對接。”
謝明舟挑了下眉。這人正經古板的模樣，有點像他上一世的御林軍統領。
“小溫啊。”謝明舟招他過來，“選劇方面我可以做主吧？”
“我會幫你篩選適合你的資源，當然最後選擇權在你。”溫陶站定，嚴肅盯著謝明舟，“下一部的資源，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給我提。”
謝總親自和他提過，多給謝明舟選擇的空間，看得出謝總對此人的重視，他一定不能含糊！
謝明舟剛演完戲，有些疲倦，背懶懶靠在梳妝桌上，手肘撐在桌臺，笑望著眼前拘緊的男人：“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你能不能，別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我。”
溫陶扶了扶眼鏡，用更嚴肅的語氣說：“我指的是，資源的要求。”
“有資源可選，不是個喜慶的事？”謝明舟輕笑一聲，走到溫陶身旁，一雙桃花眼含笑盯著他，“來，先笑一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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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舟剛卸完妝，一張臉白淨又精緻。
被盯著的溫陶：“......”
臉卻慢慢由白轉紅。
“好了不逗你了。”謝明舟低笑出聲。
這人性子竟有幾分呆板的可愛，在娛樂圈裡算是一股清流。
溫陶耳根更紅了，輕咳了兩聲：“謝哥，我們還是談論接劇的問題。”
“嗯。”謝明舟若有所思，“劇組今天收工了。下一部公司有什麼安排？”
溫陶從包裡拿出一份合同：“謝哥，你還想繼續演明帝嗎？”
場外徐導和副導正站在場邊聊天。
徐導扶了把額：“不知道明舟那邊怎麼樣，明帝這個角色中途替換，太難找合適的演員了。”
副導翻看手裡的資料：“昨天已經和幾個老戲骨聯絡，還沒收到回覆。別人一看是歷史劇，都不咋願意來演，吃力不討好型。”
徐導嘆了聲，這樣下去，拍攝週期又得拖延。
一道含笑的聲音響起：“徐導。”
徐導怔了一瞬，轉過頭。
身後的青年退去平日的邋遢妝，面容明豔，氣質高貴銳氣，豔而不俗。
——完全是史學家們對明帝長相的評價。
“已經簽完了，又要叨擾您了。”謝明舟遞上合同。
徐導回過神，垂頭看了眼頁尾筆鋒遒勁的行書落款，眼底微亮。
謝明舟低沉一笑，伸出手，以現代人打招呼的方式：“以後，合作愉快。”
徐導一向緊皺的眉眼舒展開，緊緊回握：“合作愉快，這個角色本就屬於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謝明舟接下正式的明帝戲份後，整個人高高在上的鋒利勁更加顯露，只是之前被邋遢妝掩蓋了部分。
徐導有種莫名預感，相比別人的演繹，這人彷彿只要本色出演，就能把明帝的氣質完全展現。
隔日，《大明春秋》劇組放出官宣。
空缺的明帝一角，將由謝明舟接替出演。
傅言剛洗完澡，坐在沙發邊上喝著冰咖啡，開啟手機照常看沈玉橋的動態，卻被這條官宣吸引視線。
原本以為陳敘的熱度，能給劇組施壓，沒想到卻被劇組還有謝明舟反捶一波。
看來是被背後資本放棄了，畢竟陳敘的可替代性太強。
他不斷重播著官博下方，轉發上萬的#君臣之道#影片。鏡頭裡，謝明舟長身玉立，居高臨下望著躲閃的陳敘，不疾不徐說著明帝的君臣道。
他覺得，自己快不認識謝明舟了。在自己身邊做替身這麼長時間，從來都是順從乖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勾人眼魄。
關鍵是，謝明舟離開後，再沒和他聯絡，還過得越來越好！
他不甘心地來回翻看影片，不得不說，謝明舟的古裝扮相真的美。明眸皓齒，玉冠馬尾，一笑就勾走了無數人的心。
——讓他回想起初見謝明舟的場景。
但這條官博掛了沒多久，便被一群營銷號下場屠榜。
前幾日的陳敘風波，整個劇組包括謝明舟被推到浪間。人有了熱度，以前的黑料鐵定被扒得不剩。恰巧，謝明舟便是黑料纏身多年的人。
不知是陳敘殘留的死忠，還是原本就痛恨謝明舟的言粉買了大批營銷號，在下方質疑，試圖轉移大眾視線。
“誰知道那段影片裡謝明舟是不是背臺詞，節目組故意放出來洗白！”
“謝明舟飾演謝明舟？不笑死個人！”
“大家怕不是忘了，以前謝明舟有多草包！”
一個大v營銷號放出了幾年前謝明舟演《舒玉傳》的花絮。花絮裡，謝明舟念幾句古文全唸錯音，被導演大罵，後來人採訪讓他重新演繹一遍，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陳敘對歷史的侮辱在前，大眾對歷史帝王的選角更加苛刻。
陳敘不能演，同為黑料藝人的謝明舟就能演？
更何況，和他搭戲的還是粉絲千萬的沈玉橋。
他謝明舟除了貢獻一堆鬼畜素材，還有什麼拿得出手？連個超話粉絲都個位數。
溫陶剛和公司公關部門打完電話，轉頭往謝明舟的休息室走去。
溫陶點開寒酸的超話，粉頭名為“幸運藝術生三人組”，帶著僅有的幾個姐妹，在浩如煙海的v博大軍中拼命安利自家哥哥，還被大粉群嘲，十分心酸。
而謝明舟本人，也不像是會炒話題的人。
在追名逐利的娛樂圈，不紅就是原罪，溫陶見過太多有才華的小明星被大資本埋沒，連個水花都沒有。
但這次情況對他來說，就是小場面。他絕不會讓謝明舟在這塊受委屈。
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好謝明舟的情緒。公司和謝明舟共用一個v博賬號。剛剛他開啟私信，不僅罵爹罵娘，還有更過分的直接發恐怖圖片詛咒。
點開一點，陳敘毒粉，傅言的毒粉......
據他瞭解，謝明舟從小孤苦無依，好不容易有機會進娛樂圈又被黑退圈，中間失蹤了五年，這次回來，接的第一部戲還成為眾矢之的。
溫陶嘆了聲，拉開休息室的大門。
謝明舟正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額頭沁著汗，手邊放著劇本。
“謝哥，你沒事吧。”溫陶斯文的眉頭皺起，連忙坐到謝明舟身邊，“別人說什麼，都不關你的事。”
卻見謝明舟睜開了那雙幽深的桃花眼。
謝明舟輕眯了下眼，眼底的深沉退去，不甚在意問：“你剛說什麼，我在研究劇本，沒注意。”
他剛剛在看“自己”那部分的劇本，朝堂劇情勾起了他臨危受命，初登皇位時的回憶。
少年帝王，年少可欺。
現代的娛樂圈又何嘗不是如此追名逐利。
溫陶若有所思望著謝明舟，松了口氣：“沒事，這些不用你操心......”
在收集完謝明舟過去所有的資料後，他越來越覺得，謝明舟這五年從一個草包翻身成了寶藏，也更加堅信了謝總的目光。
溫陶也不作打擾，翻看手機看了看v博的情況。
看得出來，營銷號背後的黑手是鐵了心，想把謝明舟按死，以陳敘和傅言的毒唯為首。從罵謝明舟，再次上升到辱罵劇組，說謝明舟一定背後和劇組有齷齪交易，才能上位男主。
這時，幾條新鮮的評論浮上水面。
“誒誒，怎麼罵劇組了，我們玉橋還在裡面！”
“別人身攻擊我們哥哥啊，抱走玉橋，我們不約！”
——是沈玉橋的粉絲。
評論區由清一色的罵名，變成玉粉為劇組開脫。雖然和謝明舟沒有直接關係，但劍拔弩張的氣氛有所緩解。
緊接著，熱搜下方，突然一條v博流量暴漲，一路扶搖直上，衝上熱門。
市文化博物館：宗策杯第一名，謝明舟。畫作《百鳥朝鳳》已存放在李青善私人畫館。
【圖片.jpg】
釋出日期，一個月前。
國畫圈一向低調，v博釋出這麼久，原本沒起什麼風浪，但近日謝明舟的名字頻繁被撕上熱搜，這條陳年v博瞬時被推上熱門。
v博的第一條，是國畫大師李青善的評論：誠邀各位來展館，觀看謝先生的佳作。
網友們霎時間凌亂。
“啊這，是同名的吧？”
“肯定不是謝明舟啊，他不是初中都沒畢業麼哈哈哈哈哈。”
“能得李青善大師的賞識，這畫不簡單啊！”
不一會又是一段陳年影片被頂了上來。
《國家文物》綜藝，沈玉橋，謝明舟現場甄別贗品。影片裡，謝明舟負手傲然立在中央，不怒自威的目光掃視全場，舉手投足高不可攀的氣質——和網友記憶中那個土裡土氣的文盲判若兩人。
順著這條v博，網友扒出，謝明舟是因為宗策杯拿了第一名，才獲得上節目的機會！
網友們徹底沸騰。
“這真的是謝明舟啊！”
“他這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突然這麼厲害！”
“影片裡的他真的好帥啊！”
“這幅鳳凰，畫得太絕了！”
一時間，營銷號的熱度被文化圈的大佬們蓋過。
“這哪裡是演明帝，這就是明帝本帝吧！”
“太有才了，這不演明帝誰來演？”
營銷號算什麼，給謝明舟下場的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佬，李青善，李青善的徒弟，畫協，古董圈，甚至......
有人爆料，謝明舟簽約了明文傳媒！明帝後人的公司。
這不變相表明，明帝的後人親自承認讓他來演明帝。
還有誰，比帝王的後人親自承認，更有資格演這個角色！
謝明舟那長草的微博開始回溫，粉絲連漲好幾個小時，超話裡也湧進了一批好奇的路人。
“好期待謝明舟的明帝！”
“新粉報道。”
原本沒受關注的小劇組，乘著撐著陳敘，謝明舟的風，再加上沈玉橋本身的熱度，立刻衝上熱一，超過了傅言新買的《影王》熱搜。
熱度當頭，《大明春秋》劇組一條v博徹底引爆娛樂圈。
大明春秋：千古君臣，劇照。
第一張沈玉橋一襲白衣，負手持扇，清冷出塵。
評論區霎時間被沈玉橋粉絲霸場。
“這才是謙謙君子嗷嗷太好看了！”
“玉橋歸來，期待玉橋的新劇！”
“玉粉們等你！”
然而，粉絲們點開緊隨其後的第二張。
“臥槽？這誰？”
“啊啊啊好帥啊！！這是謝明舟吧！”
“鮮衣怒馬少年郎都有了臉！！”
——一道挺拔高瘦的黑影立在狼煙裡，衣袂飄飛，側臉隱沒在暗影中，鋒利的五官線條若隱若現。
馬尾高揚，手持銀槍。
身前是烽火狼煙，身後是刀光血海。
下方一條贊數不多的評論，被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
幸運藝術生三人組：謝明舟回來了！
當年驚鴻一瞥的小生，他回來了。
但一切，僅僅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