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特案處第一研究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一天之內,整個大廈變得人鬼全無,只留下幾個保安來負責看守現場。

但我卻能明白,第一研究院乃是重中之重,明面上有這些保安在看守,暗地裡還不知道藏著什麼妖魔鬼怪。

我若是再逗留下去,指不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當下我就對那個頭髮花白的保安說:“多謝大叔了,想來是我弟弟已經提前離開了。”

丟下這句話後,我轉身就走,重新坐在了駕駛的位置。剛剛打著火,就在後視鏡中看見了一雙冰冷的眼睛,正盯著我的後腦勺不動。

當時我全身的毛髮都炸了起來,一股涼氣從頭頂直傳到腳後跟。姥姥的,我怎麼能這麼大意?竟然讓人進了自己的車!

那人似乎看到了我的異常,聲音低沉,說:“別亂動,開車,聽我指路。”

透過後視鏡,我已經看到一柄匕首已經搭在了我脖子上。匕首上面花紋繁複,像是特案處慣用的鎮邪符文,又像是來自神聖教廷的降魔花紋。

因為弄不清楚這傢伙的來歷,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慢慢的把手放在方向盤上,說:“兄弟,哪路人?”

那人說:“別廢話,順著這條路往前走,第二個紅綠燈左拐!”

我心中暗暗惱怒,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讓自己本事不夠,著了人家的道呢?

為了避免激怒那人,我開車按照他提供的方向一直往前,直到第二個紅綠燈的時候才左拐。在拐彎的時候,我順著車輛的反光鏡看到了這人的容貌。

他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面色蒼白,眼神凌厲,右手的匕首很穩,沒有絲毫顫抖,這說明他手上的功夫很不錯。

最主要的是,我發現他的右手上也紋著一些古怪的降魔符文,和匕首上的紋路如出一轍。從這一點上我就能推測出來,他的刀和手,一旦殺了人,估計連三魂七魄都能活活捏碎。

那人間我眼角亂撇,也沒說什麼,只是吩咐道:“第四個紅綠燈繼續左拐。”

我按照他的吩咐七拐八拐,很快就上了四環路,順著四環路開了半個多小時,就又找了個出口拐進了一條馬路上。

馬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難免限制了我的車速。猛然間有一輛車從斜刺裡衝來,我急忙踩下剎車。車輛的慣性傳來,哪怕他持刀的右手很穩,也忍不住被慣性甩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刀刃稍稍離我的脖子遠了一些,我抓住機會,陡然伸手,兩根手指已經捏住了匕首的刀刃。

我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不讓車輛失控,另一只手抓著刀刃順勢一抽,又一鬆。手指掃過,已經輕飄飄的把匕首奪了下來,順手一拋,鋒利的匕首已經插進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那青年臉上豁然變色,右手上的降魔符文瞬間就猶如活了一樣開始亂竄,他低聲喝道:“找死!”

我一聲不吭,手腕向上翻,頃刻間便和他拆了三五招。這傢伙手段不差,但跟我還差了一截,被我打的節節敗退,一巴掌捏在下巴上,差點把他的下巴給摘脫臼了。

那青年眼看不敵,罵道:“混蛋!住手!”

我不為所動,手上微微用力,就已經扼住了他的脖子,我百忙中把車在路邊靠了靠,喝道:“你到底是誰!”

我說話的時候,這傢伙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雙眼翻白,臉面通紅,他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我伸手一拽,一個證件就被我拽了出來。

看到熟悉的封面,和耀眼的國徽,我頓時愣住了,這傢伙竟然是特案處的成員?

特案處的成員,抓我幹什麼?

我稍稍松了點手,又把車停在了路邊,喝道:“敢亂動,老子封了你的魂!現在,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

那臉色蒼白的青年再看我的時候,神色已經帶了一點敬畏。我見他服氣,就問:“你的身份!”

這下青年回答的很快:“特案處第一研究院,第二安全保護小組,程佳木!”

我看了看證件,照片和名字都是他,沒錯。

我冷笑道:“大家都是圈子裡的驅魔人是友非敵,為什麼還對我動手?”

程佳木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說:“強敵入侵,都是衝著研究院的餘博士來的!餘博士吩咐過,凡是出現在研究院附近的,一律先當敵人對待!”

我注意到他說“強敵入侵”這四個字,臉上豁然變色,喝道:“強敵?京都之地,哪裡來的強敵?你莫要哄我!”

程佳木冷笑道:“只要是窺覷餘博士實驗成果的人,都是敵人!張無心,這種敵人身份合法,手段合法,這裡是京都又能如何?一切只能按照梵蒂岡公約的規矩來遵守!”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我就明白了第一研究院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個圈子裡的學術交流會!

學術交流會,如果放在其他行業上,大家一定是你好我好,其樂融融,巴不得自己的研究撐過會引人注意,然後引來大批投資。

但圈子裡的學術交流會就不一樣了,那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大家也都知道,國內有特案處,國外也有類似的驅魔組織,其中北美有超自然現象研究防禦署,神聖教廷有神學會,天竺有老僧團,埃及有神廟……

大家走的路子都差不多,都是民間秘術配合科學研究,企圖揭開那些人類始終無法確定的秘密。

其中民間秘術以國內,天竺,以及神廟等成員國最強,而科學研究,則以超自然現象研究防禦署,特案處第一研究院,神聖教廷的神學會最為尖端。

平日裡大家各玩各的,誰也礙不著誰。但不知道哪一任的規則制定者,卻建造了一個學術交流會,試圖讓大家各自貢獻出研究成果來,好讓這些隱秘之事更進一步。

學術交流會的初衷是好的,但這位規則制定者卻忽略了人的內心,以及國界和人種之間的衝突。

在第一屆學術交流會上,大家就鬧掰了,你嫌我沒有拿出最尖端的研究成果來,我嫌你在資料上動了手腳。

大家雖說是學者,可同樣也是驅魔人,一怒之下大打出手,弄的烏煙瘴氣,氣得當時的規則制定者吹胡子瞪眼,卻也無可奈何。

從那以後,學術交流會就再也沒人提起過了。

後來過了十幾年,各個成員國對陰陽生死的研究逐漸登堂入室,遇到的難題也越來越多。這時候,人們才意識到想要加快速度成功,就必須要得到其他成員國的學術資料。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另類的學術交流會就應運而生了。

圈子裡的驅魔人有生死賭鬥的規矩,國內外的研究人員們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規矩。這個規矩就是,大家以合法的身份來進行學術挑戰,贏了的話,就能帶走對方的學術資料,自己什麼都不用付出。

輸了的話,就要留下自己的學術資料,卻什麼都得不到。

因為這種學術交流是經過梵蒂岡公約的默許,所以大家只能動用圈子裡的人員和手段,不得讓國家層面動手。

所以程佳木才說,不要妄圖動用官方的力量,否則的話會違反梵蒂岡公約當初的規定。

想來有國外的研究人員進了特案處,想要以學術交流的名義,拿走餘博士的心血。

就是不知道餘博士這麼多年來,到底又研究出了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兒,以至於引來了國外驅魔人的注意。

我隨口問道:“是梵蒂岡公約的學術交流會吧?這次來交流的是誰?”

程佳木回答的飛快:“北美的超自然現象研究防禦署,神聖教廷的神學會,還有阿拉伯地區的鎮魔宮,天竺老僧團,埃及神廟的三位長老,以及陰陽師協會的七個高階陰陽師,還有……”

我聽的毛骨悚然,臥槽,這群王八蛋想幹什麼?怎麼在關鍵時候一股腦的跑來為難第一研究院了?難道他們想要滅了特案處不成?

想到這,我急忙問道:“餘博士輸了嗎?”

若是不輸,特案處第一研究院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程佳木傲然道:“怎麼可能?只不過第一研究院有很多重要資料,我們擔心學術交流會對那些實驗資料和裝置造成影響,所以才約定換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說到這的時候神色一黯,語氣都變低了很多:“只是敵人人多勢眾,這場學術交流,我們已經死了七個研究員了……”

學術交流會說起來文縐縐的,但事實上我們卻知道,這種層次上的爭鬥比驅魔人的賭鬥還要危險,驅魔人賭鬥尚能控制住場面。

但學術交流,所交流的都是正在開發,尚且是理論上的一些實驗。

他們必須要用這些實驗來作用在自己身上,以壓倒對手。這種方式的學術交流,幾乎每交流一次,輕則破壞自己身體機能,重則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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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第一研究院的各位研究員們,也都豁出命去了要保護餘博士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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