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脾氣暴躁,說動手就動手,當場就拳打腳踢,硬生生的把賀森給趕出了峽谷。被趕出去的時候,老頭還惡狠狠的說,不知道老子是誰,進來一次就打你一次!

說真的,賀森雖說從來不打架,可那也不代表他本事差。就剛剛他救陰山鬼主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本事,就不是一般驅魔人能比的。

瘋老頭既然能把他硬生生的打出去,說明這傢伙手段極其高明,起碼要比賀森高了一個層次!

想到這,我就小心翼翼的問:“那個瘋老頭,他有多厲害?”

賀森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我認識的人裡面,應該只有於不仁能跟他相提並論了。但那只是我認為,這瘋老頭到底有沒有用盡全力,我也說不清楚。”

完了,竟然是跟於不仁一個級別的!這下完全杜絕了我用暴力透過的想法。難怪賀森說現在已經沒辦法去無煞之地了。

我有點著急,於不仁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拜託我做事,我卻連無煞之地都進不去。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後我還怎麼混?

當下我雙眼兇光閃爍,說:“賀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咱倆聯手,把這個瘋老頭趕走你看行不行?反正你我都是要進無煞之地的!”

賀森微微一笑,說:“別急,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依我來看,這老頭瘋瘋癲癲,像是失去了記憶一樣。他之所以盤踞在這,無非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誰。”

頓了頓,賀森又說:“聽聞你熟讀鎮邪筆記,其中有陰陽篇,專門記載各門各派驅魔手段。這老人家腦子渾渾噩噩,你若是知道他是誰,就能過這段峽谷。”

話雖如此,我的確是熟讀鎮邪筆記。可也並不是誰都有資格能進鎮邪筆記流傳百世的。這老頭若真的是名人也就罷了,若是隱居的高手變得瘋瘋癲癲,我還真認不出來。

我猶豫了片刻,然後下定了決心,說:“好!那咱們就去試試?”

不見一面,怎麼能知道自己認識不認識?再說了,管他認識不認識,實在不行,我跟這老頭比劃比劃,就不信他瘋瘋癲癲,頭髮鬍子都白了的糟老頭子,還能是我一個小年輕的對手?

既然要嘗試一下,自然要趕早不趕晚。反正我倆都是想進無煞之地的,當下就一拍即合,趁著天不亮,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要趕往那座峽谷。

從稻城到無煞之地,要連續翻過十九道山樑。這十九道山樑裡面,每一道山樑上都有孤魂野鬼徘徊其中。數量多的有十幾個,少的也有兩三個。

這些孤魂野鬼都是想進入無煞之地做一個安安靜靜的鬼民,只不過卻沒被接納,不得不徘徊在周圍。

它們潛心向善,努力化解身上的怨氣和煞氣,爭取有一天能達到進入無煞之地的資格。

賀森身為講心人,每次路過十九道山樑的時候,都會受到這些孤魂野鬼發自內心的尊敬,有他在,我們自然是無往不利,沒有受到任何刁難。

否則的話,這些孤魂野鬼為了保護無煞之地不被驅魔人佔據,但凡是有外人進入,它們無論如何也要阻攔一下,若是沒有賀森在,除非我硬生生的闖過十九道山樑,但那樣的話又不知道浪費多少時間。

卻說我們一路往前,沿途的孤魂野鬼夾道相迎,爭相引路。天亮的時候,已經翻過了七道山樑。

太陽出來後,我拿出乾糧和飲水分給了賀森吃點,稍做休息後就繼續趕路。一路上風餐露宿自不必多說,等我們穿過最後一道山樑的時候,正好看見前面兩座巍峨聳立的山峰。

這兩座山峰說高倒也不算高,只不過造型看起來極其險峻。懸崖峭壁,怪石嶙峋,橫亙在我們面前,猶如橫亙著一條長龍。

賀森告訴我,翻過這兩座高山,後面就是無煞之地。只不過山勢陡峭,攀登艱難。傳聞上面又埋著十二鐵屍,一個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的結果。

相比之下,那一條峽谷才是最好的出路。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我們站在最後一道山樑上面遠遠望去,依稀還能看到一條小河順著峽谷汩汩流過。峽谷裡面,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跟周圍的險惡環境完全不同,如同兩個世界。

我看到這的時候,直覺認為這座峽谷有古怪,不可能同樣的大環境下,峽谷裡面植被茂密,鳥語花香。峽谷外面卻鳥不生蛋,赤地千里。

賀森忽然說:“張無心,傳聞這座峽谷埋葬了數萬活人。活人的血肉腐爛為泥,營養豐富,所以才生長出來了這麼多花草植被。你會不會害怕?”

我心中一動,說:“血肉峽谷?那些死者的亡魂,怕不是都進了無煞之地吧?”

賀森微微點頭:“沒錯。峽谷裡的死者,身體腐爛在這,靈魂卻進了無煞之地,成了無煞之地的第一代鬼民。只不過當初數萬死者,經歷歲月磨礪,也不知道多少鬼民魂飛魄散,塵歸塵,土歸土。”

數萬死者,無煞之地的第一代鬼民,莫名其妙,老是問自己是誰的老瘋子,這些事好像總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牽引。但真要具體推測,好像又毫無干係。

我心中思索了片刻,說:“不管如何,先見見那位老人再說。”

賀森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走吧!希望你真的能知道他是誰。”

我們倆趁著夕陽尚未落山的時候匆匆往前,別看站在山樑上遠遠望去,似乎看起來並不遠,但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即便我倆腳步飛快,等到了峽谷入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賀森從自己的揹包裡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支手電筒,大聲喝道:“前輩!講心人賀森前來拜訪!”

他的聲音洪洪發發,順著峽谷一路飄蕩。聲音被回聲激盪,又再次產生回聲,以至於聲音連接不斷,竟然產生了雷鳴一樣的效果。

過不多會兒,只見前面白影一閃,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身穿破破爛爛的墨綠色軍裝,氣急敗壞的從峽谷裡面跑了出來。

這傢伙人還沒到,聲音卻先怒吼了出來:“吵什麼吵!不知道天黑了嗎?天黑了要睡覺,不知道嗎?”

當他看清楚賀森相貌的時候,瞬間又勃然大怒:“那個口舌如簧的小子!怎麼又是你?你又不知道老子是誰!怎麼還敢來我家閒逛?過來讓我揍你一頓!”

我仔細打量著這個老頭,發現他真的是鬚髮皆白,滿臉紅光。除了頭髮散亂,身上髒兮兮的之外,倒有點像是電視裡的仙翁。

只不過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軍裝有點顯得不倫不類。這身軍裝我認識,草綠色的65式解放軍軍服,只不過肩膀上沒有肩章,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軍銜。

我皺著眉頭,這傢伙怎麼穿了一身軍裝?

難不成是部隊裡的人?

穿軍裝,不代表就是部隊裡的人。但毫無疑問,這個穿著給我帶來了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這老頭脾氣真的很不好,罵罵咧咧,暴躁無比,剛一上來,就要抬腳去踹賀森。只不過賀森雖然不會打架,可身手卻實在不錯,稍稍後退一步,就讓開了瘋老頭的大腳丫子。

賀森說:“前輩先別生氣,我今天帶來了一個驅魔人,應該能知道您的身份。”

瘋老頭這才眯著眼睛打量了我一眼,然後腦袋一歪,喝道:“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知道個屁!滾開!滾開!”

一邊說,還一邊拳打腳踢,對賀森和我動手。我忍不住喝道:“老家夥!你還講不講道理!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是誰?”

這話一說出來,白胡子老頭就歪著腦袋掃了我一眼,然後眨巴了兩下眼睛。他停下手,罵道:“好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竟然敢說我不講道理?好!今天我就給你們講講道理!你若是知道我是誰,進我家隨便逛!你若是不知道,就別怪我揍你們個滿地找牙!”

他氣哼哼的看著我,目光中卻有一點期待,想來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我在看見這白胡子老頭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這個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是胡謅幾句,也好過在這裡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當下我就冷笑道:“當年大名鼎鼎的驅魔部隊帶隊長官,白髮周定國!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不過後來鄧伯川上位,周定國統領才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周定國前輩,沒想到您在這!”

我這一番話說出來,只聽的白胡子老頭目瞪口呆,賀森滿臉訝異。而我卻臉上冷笑。

只不過誰都不知道,我心裡其實已經緊張的砰砰直跳。姥姥的,這次說謊了,希望以後可不要下拔舌地獄!

天下哪裡有什麼周定國司令?一切都是我在胡說八道!反正這老頭什麼都不記得了,先給他安個身份到時候再說!

還別說,這一招還真好使,登時說的白胡子老頭皺著眉頭在那仔細思索。我趁熱打鐵,冷笑道:“周定國司令,您到現在還活著,當真是讓讓人欣喜。若是您一直健在,指不定現在的特案處處長一直都是您。哪裡還輪得到帝銘副統領和徐劍秦?”

一邊說,還一邊絞盡腦汁,並且偷偷看白胡子老頭的臉色。這傢伙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軍裝,又看了看地上的軍靴。

好像,似乎,大概,可能,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我就是周定國?周定國就是我?

我在這捏著一把汗,這若是失敗了,搞不好就真的得罪這老頭子了。到時候非得跟他較量較量,使用蠻力透過才行!

老頭在那唸叨了好幾句,周定國,周定國,周定國。只念的暈頭轉向,聲音好幾次提高了,然後又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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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人影一閃,老頭已經靠近了我,說:“我真的是周定國?你能跟我說說我的事蹟嗎?”

我咳嗽了一下,講故事這個我拿手。無非就是看能不能忽悠到他。

我說:“周定國前輩,您身上穿的軍裝是哪裡來的?”

白胡子老頭愣了一下,然後說:“好像從很久以前我就穿著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換衣服。”

我心說,你換不換衣服跟我有毛關係?但話到嘴邊,卻又變了,說:“你這身軍裝是65式軍服。雖然沒有番號和軍銜,但足以說明,你有很大的可能是軍隊的人。”

白胡子老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軍裝,臉色有點迷茫。但是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了,說:“然後呢?”

我驚訝的說:“然後?然後您那一頭白髮,難道還說明不了情況?白髮周定國,一頭白髮和純白的鬍鬚,就是他的標誌性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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