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

廢太子穿著龍袍坐在御書房的寶座上,他面前站著幾個負責駐守京城的六部內閣官員。

“你們要儘快將衙門的事情弄順手,朕在想法子去營救困在獵場的大臣們,但這需要時間!”

“周念謀反,父皇被他殺害的事情可有昭告天下?”

“回陛下的話,邸報已經送出去了,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縣城衙門應該已經收到,出了京城的範圍就需要時間!”

廢太子頷首。

站在一旁的信王看到門外有太監給他打了個手勢,他就拱手對廢太子道:“陛下,微臣身體不適,先退下了。”

廢太子連忙站起來十分關心地走到他跟前,虛扶著信王往外走。

“皇叔一定要保重身體,朕初初登基,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皇叔輔佐!”

信王道:“陛下年輕有為,要對自己有信心,等陛下穩住京城,並將叛賊一網打盡之後,微臣就回白玉觀繼續修道。”

廢太子很是滿意信王的態度,當皇帝的誰喜歡自己身邊有個人指指點點的呢?

即便這個人是幫助他坐上皇位的人。

“微臣只喜歡離開之後,陛下能善待太后娘娘!”信王咳嗽了兩聲便道。

將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奉為太后,這是信王對廢太子的唯一要求。

廢太子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看來,不過是養一個吃白飯的女人而已,他已經是皇帝了,還差這點兒?

故而他一拿下皇宮之後就立刻下旨尊信王帶來的女人為太后,又將皇帝後宮裡的所有女人連夜押送至甘露寺。

甘露寺是皇家的尼寺,就在京郊的一處山林中。

這座寺廟是專門收容犯錯的妃子,或是皇帝駕崩之後不受寵的妃子。

信王的身體不好,廢太子命人抬來步攆,送信王離開,一直等信王的身影消失他才重返御書房。

廢太子回到書房之後,跟大臣們說了一會兒事兒,就把他們打發了,然後問自己的親信:“先帝的內庫還是打不開嗎?”

“回陛下,打不開,內庫在建造的時候是澆築了鐵水……”

廢太子有點煩躁,明明皇宮都到了他的手上,然而不管是內庫還是國庫他的人都沒法子開啟。

去找管鑰匙的人,結果管鑰匙的人都跟著先帝去獵場了。

“陛下,先皇已經被周念殺害了,想必鑰匙就在周念身上,陛下不如先等等。咱們既然在獵場到京城這段路上佈下了天羅地網,一定能抓住周念,拿回內庫和國庫的鑰匙!”

也只能這樣了。

廢太子擺擺手道:“也不能只寄希望於找鑰匙,你們從工部要些人來,先琢磨著怎麼將庫房門給弄開。

不然萬一找不回鑰匙難道就永遠不開庫房了麼?

不開庫房如何支付將士們的撫恤金,支付他們的軍餉?如何支付臣子們的俸祿?”

“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

……

壽安宮。

信王的步攆停下,立刻有宮人進去稟報,很快她們便出來了:“信王殿下,太后娘娘請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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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從步攆上下來,跟隨宮女步入壽安宮。

來到太后的寢殿之後,宮女將他引到一處屏風前頭坐了:“王爺,娘娘在沐浴,請王爺就在此處跟娘娘說話。”

說完,宮女就退了出去,接著,屏風後頭的宮女也魚貫退出。

信王看了屏風一眼,一個女人泡在浴桶中不時撩撩水花的影子映在屏風上,配上這屋裡的香,很容易讓人心猿意馬。

信王撇開臉,他坐姿如鍾,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擱在膝蓋上。

他修長蒼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自己的膝蓋,淡淡地勸說道。

“皇帝並沒有死,死的是替身,千面失敗被抓……這一切都是皇帝針對我們做的一個局,想必京城中皇帝亦是做了完全的安排,我們現在離開脫身還來得及!”

“哈哈哈哈……脫身?”屏風後頭的女子嬌笑起來。

“為什麼要脫身?”

“我偏不!”

“你可別忘了,咱們手上又不是沒有籌碼!”

信王嗤笑了一聲兒:“秦玉嬌嗎?”

“你太低估皇帝了,跟江山社稷比起來,便是再心愛的女人他也可以親手殺掉!”

“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遠了不說,就說前朝的中興之帝玄宗皇帝,那麼愛他的貴妃,恨不能將全天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結果在信臣造反,朝廷兵馬節節潰敗,他帶著貴妃倉皇逃竄,可逃到半路,士兵們譁變了,要求他殺了貴妃。

這位愛貴妃愛得死去活來的皇帝,愛到不思朝政,大肆封賞貴妃的家人,縱容貴妃的哥哥把持朝政胡作非為……以至於他一手帶向興盛的皇朝迅速敗落……這位玄宗皇帝利索地賜死了貴妃……

這世間最不能信的,就是皇帝的愛!”

“人生苦短!”

“你何必執著呢?”

“你不必勸我!”屏風內的女子冷了語氣,“秦玉嬌到底有沒有用,你說了不算!”

“我與狗皇帝仇不共戴天!”

“他這江山,我要定了!”

“我要他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費盡心機得來的江山怎麼被我一寸寸毀掉!”

“倒是你,你若怕了,這個時候走還來得及!”

信王苦笑一聲:“我若想走,又何苦陪你走到現在!”

你不回頭,前方的苦海就只能我為你搭橋。

我能給你的,唯有這條命而已。

“既你心意已決,那我就去安排了。”信王起身,沒有多看屏風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明知前方就是阿鼻地獄,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一頭扎了進去。

走出宮殿,信王抬頭看天,湛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潔白的雲。

他伸手在虛空中抓了抓,又將握成拳頭的手舉到眼前鬆開,掌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是啊,他能抓住什麼呢?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

崽兒擔心的事兒暫時沒有發生,路途上一直很平穩,並沒有遇到伏兵什麼的。但是路途走到一半兒,皇帝就命所有人停下來,安營紮寨。

出來獵場的勳貴大臣們可都沒帶帳篷!

且皇帝隨行人員帶來的帳篷很少,最多能供皇室成員使用。

皇帝撥了兩處營帳給傷員,交給太醫院負責,至於其他人嘛,就在馬車上將就將就。

趙香柚醒來的時候營地已經扎好了,她是被餓醒的,醒來什麼都沒問麻溜地下馬車去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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