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全程支援正版哦, 正版才有紅包抽獎小劇場~  從遠方遷移來的小島到達了預定座標,令一望無際的海面多了一抹生機。

一陣淡淡的金光閃過,小島外浮現出一行文字:[一隻棕熊的小島]。

畫面上小小的私聊對話方塊裡, 還停留在兩分鍾前的對話。

陶知越覺得自己現在一定臉紅得不像樣,頭頂熱得可以冒煙。

這樣比較鄭重。

在中年人的語境裡, 鄭重應該是什麼意思?

陶知越差點要開啟搜索引擎, 搜一下鄭重的意思。

在手指動起來之前,陶知越果斷地指揮大腦控制好身體, 停止這種愚蠢的文盲行為。

如果說白天的一個桃子和一個笨蛋, 完全是偶然的話,那晚上hr的名字,就應該是學著他改的吧……?

陶知越缺乏浪漫的文學細胞,一直以來都是取名廢, 在pp和技術社群裡他直接叫一個陶字, 而娛樂論壇、遊戲這類不適合和真實姓名掛鉤的,陶知越會僵在取名環節很久。

最後還是取出了一隻刺蝟、一個桃子這樣毫無創意的尋常名字。

所以在網上看到xx精神病院x主任這個沙雕梗的時候,陶知越迅速地換掉了原本叫“桃子76267”的論壇暱稱, 一度非常得意自己的機智。

陶知越有一陣很羨慕姓薄的人, 因為他們可以把所有使用者名稱都取成菠蘿, 又中性又好記, 桃子總像是女孩子。

由此可見, 取名廢的世界真的很心酸。

那麼,hr為什麼要模仿他改了這個很無聊的名字呢?為什麼問他有沒有男朋友?

臉紅心跳了半天,陶知越還是一邊唾棄自己,一邊開啟了千度。

[鄭重:漢語詞彙,指慎重、嚴肅認真。]

很好,他今天真的很弱智。

陶知越深深地埋下頭, 無顏面對智商掉線的自己。

他在心裡迴圈滾動播放“hr是喜歡女生的直男”,但依然掩不住那一絲雀躍的心情。

無論如何,此刻的他有種難以言喻的開心。

陶知越起身跑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又灌了一大杯冰水,強行進行物理降溫,堪堪恢復幾分鎮定。

他回來後端正地坐好,面不改色地給遊戲畫面截了圖,存進那個裝滿小刺蝟生活點滴的資料夾。

有第一位鄰居當然是值得紀念的事,理應截圖存下來。

他才不是為了儲存hr的那句回答。

[一隻棕熊:我到了!]

[一隻棕熊:我現在可以來拜訪新鄰居嗎?]

似乎反應過來另一邊的陶知越沒了動靜,hr發來小心的試探。

[一隻棕熊:陶醫生,你下線了嗎?]

[一隻棕熊:/戳戳]

陶知越略感心虛,隨便胡扯了一個藉口。

[一隻刺蝟:不好意思,剛才接了個電話。]

[一隻刺蝟:看到了,你的小島很漂亮。]

[一隻刺蝟:/花花]

[一隻棕熊:陶醫生,以後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陶知越瞪大了眼睛。

隨即螢幕一黑,等陶知越神智回籠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反射性按下了關機鍵。

好了,這回是真的下線了。

區域性物理降溫不夠用了,陶知越腳步虛浮地走進浴室,動作僵硬地脫掉衣服,開啟花灑,任自己被綿密的水流吞沒。

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陶知越頂著滿頭白白的洗髮水泡沫,機械地揉著頭髮,覺得自己像個進水失靈的機器人。

再出來的時候,他離電腦和手機遠遠的,彷彿在躲避什麼可怕的過敏源。

陶知越鑽進往日裡一碰就困的被窩,閉上眼睛,腦海裡卻全是hr說過的話。

在寬大的雙人床上來來回回滾了不知道多少圈,輕薄的被子在身上纏成了麻花,陶知越把臉埋進軟趴趴的枕頭裡,覺得自己像一塊自熱煎餅。

他第一次失眠了。

陶醫生還沒有回覆。

霍燃有點緊張地站起來,在酒店房間裡來回踱步,到處轉悠。

冰箱裡的酒水有點單一,衣櫃裡浴袍的手感不是特別好,他更喜歡麻紗質地的,陽臺落地窗的景觀倒是很漂亮,能俯瞰大半個燈火通明的晉北市。

霍燃走著走著又回到了電腦前,體感上消磨了半天時光,實際只過去兩分鍾。

陶醫生還是沒有回覆。

[一隻棕熊:陶醫生,以後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私聊對話定格在這裡,霍燃感到一陣悵然。

陶醫生總不會又接電話去了吧……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霍燃嘗試場外求助。

[hr:向網友提出要打電話,是不是很過分?]

[我又可以了:…………]

[我又可以了:大哥,你到底是有多執著於打電話啊!!!]

[我又可以了:我該說什麼,不愧是古董直男?]

[我又可以了:不對,你什麼時候揹著我交了網友?!]

[我又可以了:男的女的!不會是上次那個老大爺醫生吧?]

霍燃一頓,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hr:遊戲影片看了嗎,喜歡嗎?]

早些時候,他把影片傳給了霍思涵,一提到這個,霍思涵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又可以了:感受盡在id中。]

[我又可以了:看在你錄了這麼長影片的份上,我勉強不追究你取的那個白痴名字了。]

[我又可以了:所以……跟你一起試玩的一個桃子是誰啊?你朋友嗎?是可愛的小姐姐嗎?]

[我又可以了:星星眼.jpg]

……為什麼話題還是繞回了這裡?

霍燃有點鬱悶地敲下回覆。

[hr:不告訴你。]

[hr:睡了,晚安。]

平時他說睡了,就真的是要上床睡覺了。

但今天霍燃毫無睡意,遊戲畫面靜止著,他就在電腦前怔怔坐著,滿腦子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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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島裡不顯示玩家的線上狀態,在某一瞬間,霍燃甚至想讓人進系統查一下是不是出了什麼故障。

霍振東前段時間剛拍板投資動物島的製作公司,現在他也是這款遊戲背後的股東了。

萬一陶醫生的遊戲掉線後登不上來了呢?

半小時後,pp和遊戲都一片死寂,霍燃放棄了僥倖的念頭。

陶醫生真的下線了。

他肯定惹陶醫生生氣了。

霍燃懊惱地關掉電腦,洗澡關燈,然後一動不動地陷進柔軟的床裡。

他應該想到的,陶醫生是很小心謹慎的人,之前就沒有答應跟他見面,肯定也不願意突然跟他有文字以外的聯絡。

今天他整個人都愣愣的,看到陶醫生說自己在接電話,下意識地問出了口。

霍燃翻了個身,一整天跌宕起伏的心情還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男人。

原本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刻不停地想著陶醫生,還讓司機掉頭開回去,尋找那個匆匆離開的身影。

當時霍燃下車,漫無目的地掃視著周圍,雕塑般的蔣南聲也跟了下來。

蔣南聲說話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霍總,您是不是發現我……您了。”

“……”霍燃很想說瞎子才發現不了,但另一句話卻脫口而出。

“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說得特別自然篤定,像是直接從心底流瀉出來,全無往日面對告白的無措和軟弱。

直到那一刻,霍燃才恍然驚覺自己的心意。

他很想和陶醫生見面。

他很想聽陶醫生的聲音。

輾轉反側了半天,始終無法入眠的霍燃拿來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他點開和霍思涵的聊天記錄,翻出了那一連串“奇奇怪怪”的文章,一篇篇看下去。

手機螢幕散發著淡淡的亮光,映出霍燃緊張又鄭重的表情。

身處另一座城市的霍燃度過了無比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他被霍振東的電話吵醒,說是上午有幾個老朋友要來公司看看,讓他過來作陪。

本來想翹班補覺的霍燃只好認命起床,老老實實去了公司。

昨天他在遊戲裡參觀陶醫生的小島,發現陶醫生應該是很久沒上線了,島上荒蕪一片,看著刺蝟小小的個子拿著鋤頭,霍燃當即自告奮勇要幫忙。

一大一小兩隻動物,一直折騰到十二點,終於讓小島恢復了昔日的生機。

霍燃玩這個遊戲還沒多久,正沉浸在單機搞基建的快樂裡,連好友都只加了霍思涵一個人。

這是他第一次跟人共同建設小島,大棕熊揮動斧頭砍樹,體力值快要見底,正要放下斧頭去找吃的,小刺蝟及時捧來了加體力的水果遞給他。

那種感覺很奇妙,霍燃忽然就理解了這款遊戲的群居模式吸引玩家的地方。

所以陶醫生下線睡覺之後,興致不減的霍燃翻出了前一陣讓動物島大火的那條圍脖,霍思涵努力拉他入坑的時候給他發過連結。

圍脖下面有幾萬條評論,很多頂在前面的高贊評論都在講述自己玩動物島時遇到的事,有的詼諧幽默,更多是滿滿溫情。

霍燃看得入迷,又跟著評論裡的推薦,去看了動物島官方論壇的創作區,裡面有各種形式的衍生作品,精彩紛呈,霍燃專心致志地盯著螢幕,點開一個接一個的新網頁。

等他意猶未盡地回過神,一看電腦右上角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

不常熬夜的霍燃連忙關掉電腦上床睡覺,迷迷糊糊間,還想著剛才沒看完的那個論壇帖子。

第二天他頂著黑眼圈進了公司,鎮定地無視了定時送達的玫瑰花,平靜地接受了助理小蔣熱切的關懷,然後跟在霍振東身後和幾位叔叔談笑風生,謙虛地聆聽著後生可畏的感慨。

只睡了三個小時的霍燃覺得自己簡直是生活的勇士。

參觀完畢,霍振東帶著老朋友繼續下一個行程,霍燃終於放鬆下來。

來都來了,不如再開幾個會。

半夜一口氣看了很多玩家的遊戲心聲以後,霍燃才發現虛擬遊戲世界的魅力有多麼大,他以往對這些並不瞭解,以為玩遊戲僅僅是無聊時的消遣。

但從陶醫生到許許多多的其他玩家,他們全情投入在遊戲中,會建立許多新的人際關係,會學到在現實裡看似毫無用處的知識與技能,有人因此認識了朋友、戀人甚至終身伴侶,也有人因此拓展了新的興趣、獲得了出乎意料的機遇。

不應該把這些沉迷某款遊戲的人簡單地劃歸成網癮,很多時候,他們是在另一個世界裡尋找第二種人生。

到一定時間,他們會出於種種原因告別這個虛擬世界,但永遠也不會忘記曾在這裡留下的痕跡,那或許會改變他們真實的人生。

如果說單向流瀉的電影是造夢的藝術,那麼霍燃覺得,以互動為核心的遊戲就應該是入夢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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