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提起孩子,帝九的確不討厭,但也談不上多麼喜歡,只是一看到孩子,她總能聯想到自己,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她似乎已經被人盯上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羨慕他們,羨慕他們的天真快樂,羨慕他們的無憂無慮。

所以,她總是下意識的想要去保護他們的天真單純,替他們守護那一份很容易被摧殘的美好,不想讓他們走上自己的路。

"太子殿下,您這筆桿是檀木做的哦?"陳軒盯著那支毛筆驚訝。

帝九笑看他:"怎麼了?"

陳軒努努嘴,"檀木很好的木材,用作筆桿是否太可惜?"

聞言,帝九正色起來,用手指點了點桌子,"軒兒,我一張這麼長的檀木桌在這裡擺著,你卻只看到了一根筆桿嗎?"

陳軒不大理解:"啊?"

"眼界註定你的未來,不要拘於小節明白嗎?眼光要放的長遠。我知道你不會懂,但話你要記住。"

"好!"陳軒笑著應下。

帝九想了想說道:"以後不要叫太子殿下,喚我...哥哥吧。"

"嗯嗯!哥哥!"

等到夜晚,帝九把陳軒送了回去,她坐在窗前下意識的要拿出酒壺,可動作一頓,酒壺又消失了。

到現在她都沒辦法相信自己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個生命,一個跟她骨肉相連,只屬於她自己的生命。

不知為什麼,她沒有任何的欣喜,反倒多了幾分沉重。

她趴在窗沿旁,垂眸盯著自己平坦的肚子。

"孩子,我若想要留住你的命,就必須要奪又別人的命,可能這一路要你來陪我,也可能在途中我會不小心把你丟了,你的到來,讓我倍感壓力啊。"

帝九的笑容有些滄桑,又有些疲憊。

留住孩子對她來說真的是難如登天,本就危機重重,如果要留,她必須要在孩子出生前幹掉帝弘,且奪下皇位。

僅僅十個月,她做得到嗎?

腹背受敵、內憂外患,這就是她如今的處境。

她的心裡忽然間湧起一陣無力感,想要歇一歇,卻發現無處可靠,一瞬間她就想到了離淵。

他被紅蓮業火折磨了一個月,這會兒恐怕都還沒有痊癒呢,那火太毒,肉體凡胎根本承受不住。

帝九趴在那裡,身體縮成一團,像只受傷的小受。

離淵,你可還記得,你還有個妻子?

~

後半夜的時候,九冗府邸的後面出現一個人影,那人影看起來很是高大,他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臉。

他慢慢的靠近那間燈火通明的房間,燭火掠過時,赫然發現,這人便是帝九臨睡前還念著的人。

離淵披著斗篷,臉色白的像是紙,跟個鬼一樣。

沒有人能體會他被紅蓮業火折磨的痛苦,他昨晚剛醒,今晚便趁著魔界沒人跑了出來,而他卻沒辦法明目張膽的看望帝九,因為離閶已經開始針對起帝都與帝九了。

且神界已然與帝都有聯手的意思,他不能讓魔界也牽扯進去,這樣對帝九會更加的不利。

出了九冗府邸,離淵隱沒在牆根後,"桁容,你帶著人以神界的名義去騷擾魔界,萬不能讓離閶跟東嶽大帝有合作的意思。"

"我明白。"

離淵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府邸,"她若是有什麼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那你去哪?"桁容問。

離淵只是深深地注視著府邸的大門,而後便消失在了夜色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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