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充斥著年味的街道上,偶爾會有一兩個人走過,家家戶戶的院子裡熱鬧非常,吵嚷著,嬉鬧著,總之,其樂融融。

帝九早就習慣了這種單一又清淨的生活,生在皇家,最難得到的就是簡單二字。

寂靜的街道上,一人提著琉璃燈漫步雪地中,身邊兒跟著一隻雪白的狼,一人一狼,看起來般配極了。

卻顯少有人能察覺到那狹長影子中的孤寂。

桁容正坐在酒樓的窗邊喝酒,餘光忽然瞥到街道上那只狼,"那不是大皇子的狼嗎?"

聞言,對面的男人忽然抬起頭朝街道望去,雪狼的身邊兒果然有一個人,那背影他不會認錯的,是帝九。

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帝九微微側揚眸,瞳仁瞬間縮了一下。

穿過繁華,越過塵埃。

月亮藏了躲,躲了藏。

風起風又落,白雪一路來。

她在窗下仰望昏黃的燈火。

燈火裡的人,在月光下,將她凝望。

風雪裡的人彎起嘴角,薄唇無聲掀動:阿淵。

本是無聲的兩個字,當落在離淵的耳中時,卻變成了有聲,他日日思念的聲音彷彿瞬間飄回來了。

離淵不知道他以什麼速度走出的酒樓,當他現在風雪中的人兒面前時,他竟辭窮的說不出一個字。

泰山壓頂都不會改面色的他,第一次,緊張了。

風雪吹打著二人的身影,風是從東面來的,離淵下意識的朝著東側移動了下腳步,風雪立馬吹在他的背脊上,悄無聲息的滑落。

"在喝酒?"

終於,還是帝九先開了口。

離淵的容顏隱沒在黑暗中,他嘴角翹起:"嗯,要一起嗎?"

明明才幾日不見而已,再見之時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種情緒,很微妙。

帝九深深地注視男人明亮的眼眸,微微搖頭:"不了,出來遛遛狼,馬上回去了,你們也早些。"

話音落下,她轉身,剛要邁開步子,手腕就被人抓住,那力道簡直是把她當成了犯人,好像生怕她會逃走。

帝九的心猛然一跳,"嗯?"

這聲音很輕,輕到風雪再大點就會把它吹散。

離淵的腦袋有點暈,他已經跟桁容喝了一下午了,斂眸笑道:"陪陪我吧,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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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帝九眉目一蹙,沉默了會兒,她終於還是抽出手來,背對著離淵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徒留下一地輕淺的腳印。

桁容從酒樓上下來,與他一同看著路的盡頭。

"大皇子走了?"

回答他的是呼嘯寒風的聲音。

男人默默轉過身,啞著嗓音應了聲:"嗯。"

~

"大白,我感覺...離淵好像喜歡我。"

黑暗中,唯有帝九手裡提著的琉璃燈散發出微弱的光亮。

"嗷~"雪狼應了聲。

女人自顧自的呢喃:"可無論我是男是女,都不能跟他在一起的,因為我的路還有好遠好遠,我不想拖他下水。"

這語氣中,包含著說不盡的滄桑。

"大白,或許我這輩子只適合一個人,如果有一天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就帶著你擇一處幽靜的深山小林,建一座木屋養老,如何?"

"嗷~"

女子輕笑,聲音從未有過的柔和:"那就這麼說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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