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瘋子正在典當行中的會客室裡喝著茶，他的手裡捻著一串珠子，那串珠子已經被他揉得紫紅發亮了。
當手下人告訴他，六指的車停在外面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六指從外面進來，他才意識到，這事是真的。
武瘋子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於六指的突然到來，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恐，他伸了伸腰，對六指道：“什麼風把小於總吹到我這裡來了？”
這句話嘲諷的意思很明顯！
六指的回答也很有意思，“是昨天晚上獨一處門前的風！”
六指一句點題，我就是為了那件事兒來的！
可是，油滑的武瘋子，卻不接這個茬兒，他對六指道：“小於總，咱們兄弟，可是一直都相互幫襯著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只要不犯著我，我是不會計較的，所以，咱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都相安無事掙大錢，多好！”
武瘋子的話？很明顯，就是告訴六指，我不想拿你當敵人，你也收斂點，別頂著風上。
六指見他這麼說，就開口道：“武老闆，凡事不可做得太絕了，太絕了，就是不給自己留後路了。”
武瘋子聽到六指這句話，忽然樂了，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拍拍自己的胸脯，然後道：“我武瘋子能走到今天，絕不是被嚇大的，小於總，我把話放這兒，咱們走著瞧，看誰能消停把這個年過去！”
這話挑釁的意味，就特別濃了。
六指聽後，如道對話該結束了，於是，他對武瘋子道：“行，咱們都看看誰能過去這個年。”
說完，他轉身出來，直到車都開出挺遠了，他還在琢磨武瘋子說的這一句話。
已經攤牌了，他和武瘋子之間沒有任何的調和餘地了，早在落馬坡那裡，武瘋子就沒把六指當成可以合作的物件，而且是一直把他當成對手或敵人的。
既然這樣，六指也就有可以保留的，那就有啥招兒，使啥招兒吧！
接下來，六指開著車，買了一張市區的地圖。就在大銜小巷開始轉了起來。
用了將近一天的功夫，他把武瘋子所有的產業和生意，都摸了個遍兒，而且在地圖之上，認真的都標註了起來。
之後，他把車開到了一個咖啡廳前，下車進去，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點了一杯咖啡，邊喝邊開始研究起那張圖來。
這個武瘋子，還真是不簡單，他的產業包括得挺多，有歌廳、舞廳、遊戲廳、錄像廳、飯店、旅店、典當行。
六指先把飯店和典當行劃掉，因為這兩個地方相對正規，不容易找到毛病。
剩下的那些，六指用了兩天時間，一一進行了暗訪，果然貓膩很多。
就拿歌廳來和舞廳來講，都有著陪跳陪唱陪出臺的現象，而且出臺的那些人，又都去了他經營的旅店，這樣，所有的利益，他都收到了。
除了這個利益鏈條三外，他的遊戲廳裡賭博，他的錄像廳裡放毛片。
把這些都理清了之後。
六指連著打了幾個電話，這裡面有周所長，還有市文化局，市工商局。
三十分種之後，他又按著地圖上的那些點，走了一遍。
發現的結果是，這些地方，要麼被封了，要麼就是正在查禁之中。
六指這一招兒，幾乎將武瘋子的娛樂產業一掃而光。
從周所反饋回來的結果是，雖然這些不法的地方，都被封禁了，可就是動不了武瘋子，因為這些產業的法人，都是他找的手下人。
由此可見，武瘋子早就為自己留了後手。辦這些生意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會有今天這一步的。
六指摧毀了他的產業鏈，可是沒有將武瘋子繩之以法，也算是一個遺憾吧。
不過，六指並有氣餒，他想看看，武瘋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奇怪的是，武瘋子並沒有更瘋狂地報復他，他竟然選擇了沉默，這也讓六指有些摸不著頭腦。
六指想，這麼激烈的反擊，都沒有摧毀他，那他就一定還有更好的支柱產業。
可是，無論他怎麼查證，都一無所獲。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六指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是東子打來的。
他對六指道：“你和武瘋子的事兒，我都知道了，雖然你弄倒了他這些生意，可這對於他來講，這些都是九牛一毛，他最重要的產業？不在這裡。”
他這麼一講，到也驗證了六指自己的懷疑，於是六指問：“那他的重要產業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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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子合盤託出地道：“這個武瘋子，在城市裡做這些生意，其實他是為了洗錢，洗他那不乾淨的錢！”
六指道：“此話怎講？”
東子道：“他最初的起家，就是靠著偷石油起來的！”
這個信息量，有點大！
東子繼續道：“咱們江城，除了農業和漁業是支柱產業外，還有一項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豐富的石油資源，採油也是地方政府的最重要的產業。這個武瘋子，早就盯上了這個來錢的門路。”
“他的掙錢方式，與眾不同，他是和看井的人整明白了，直接把採上來的石油拉走，賣給那些油販子們。由此，他獲得了第一桶金，然後，才有了他的這些生意！”
一口氣說到這裡，東子緩了緩，又繼續道：“雖然他有了這些正規的生意，但他的撈偏門的習慣，卻一直就沒改，因為那是一個無本萬利的生意。就在去年，他給這個生意也做了升級，他買了一套小型的煉油裝置，開始了偷油自己提煉，然後再賣成品油的方式，這樣一來，利潤更加的豐厚了！”
六指聽到這裡，對他道：“知道他煉油的地點嗎？”
東子道：“三家子村東有一個廢棄的木器廠，他的裝置，就藏在那裡面。”
六指聽後，對東子道：“謝謝你，告訴我了這麼珍貴的資訊！”
東子道：“這些年，我就沒幹過正事，如今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正事！”
六指道：“迷途知返，這才是正道。行了，餘下的事兒，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