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和江遇冷戰了。

丟掉情書的第二天, 江遇沒有來上課,第二天也沒來,第三天……

林泠覺得江遇沒有來的那一個星期,是她高中三年最難熬的時候了, 每天盼著他能來學校, 可是每天他都沒有來。

更可氣的是, 班上少了一個人,李老師連提都不提, 以往哪個同學沒有來, 李老師都會提一句,比如某某請假了,某某感冒了之類的。可是江遇缺席了快一個星期, 李老師一個字都沒有提。

在江遇沒來學校的第六天, 林泠還是向週末低頭了。

前幾天週末也沒有來學校,不過他曠課早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她一點也不稀奇。後面兩天週末終於來學校了,可是林泠礙於面子,不好意思去找週末, 另外江遇那天還兇了她,明明就是他的錯,為什麼她要先低頭呢……幾種複雜的情感交織之下,最終林泠卻還是向週末低頭了。

下了晚自習,林泠期期艾艾地走到週末的課桌前停下,醞釀了好一會兒。

“週末……”

週末翹著二郎腿,歪了歪頭, 不屑地看著林泠:“喲, 這不是我們林大班花麼, 找我什麼事啊?”

週末心裡得意的很,他無聊數過了,這個戲精一晚上往他這裡看了不下十次,心裡想什麼他看得明明白白的,要是擱以前,這戲精討厭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往他這裡看。估計想問他哥們的訊息唄。

週末原本以為這個林泠也就是戲多了一點,人品還是過關的,誰知道這不會叫的狗咬人這麼疼呢,她也是夠能耐的,把他哥們給傷成那樣!

他就不說,氣死她!

林泠一看週末那副賤賤的樣子,垂著眸,手不自覺握緊了,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抬頭,好聲好氣地問他:“你能告訴我江遇去哪裡了嗎?”

週末賤兮兮地:“你想知道?”

“嗯。”林泠很誠懇的點了點頭,期待地看著他。

“那我——”週末故意拉長了聲音,“就不告訴你,你來打我呀哈哈。”

週末搖頭晃腦的樣子,看得林泠火冒三丈。

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忍無可忍之下,拿起他桌子上的書劈頭蓋臉地就朝週末砸了過去。

她最近心情本來就差,週末這個狗東西還敢這麼挑釁她,她要打死他。

週末都被他打蒙了,抬起手臂擋住了那些書,防止鋒利的書頁劃傷他俊俏的臉蛋。

孟旋剛上了廁所回來,打算收拾書包回家,一進教室看見的就是這副場面,孟旋驚了一下,林泠平常挺乖挺有禮貌的,不是那種脾氣火爆的人,和她同桌了兩年的孟旋就沒有看過她打人……現在這是怎麼了?

週末的書掉了一地,他也不是愛惜書,只是覺得這個戲精有點莫名其妙,她有病吧突然發瘋?

好不容易書被她丟完了,週末放下手就準備和這個戲精理論理論。

沒想到孟旋突然上來插了一腳,“喂,林泠我們一起回去吧?”然後很謹慎地看著週末,生怕週末要打回去一樣。

週末也很無語,他才是受害人好吧,而且他哪敢還手啊,他要是還手,江遇那貨不得剁了他?

週末憋屈地想說什麼,又不小心看到了那個戲精,眼眶好像有點紅了,翻了個白眼,就當他今天倒黴!

放下了伸到一半的手,週末揹著空書包直接走人。

回去之後週末就給江遇大肆渲染了一番戲精的暴行,說到最後,週末看著無動於衷的江遇摸了摸腦袋,“要不然你還是去學校吧,我覺得那個戲精可能是知錯了,你就給她一個狡辯的機會唄。”

江遇沉默地聽完了週末所有的話,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週末也就閉了嘴,失戀的滋味他也經歷過,確實挺難受的,還是讓他一個人待會兒吧。

週末出去了之後,江遇沉默不語,深邃的眼眸低垂,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厚重精緻的窗簾也輕輕晃了晃,吹的書桌一旁包裝完好未拆封的巧克力也挪動了位置,江遇側目看了一眼,忽然拿起那盒巧克力,面無表情地丟進了垃圾桶裡。

……

週末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路過江遇家,剛巧碰上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手上拿著一個眼熟的包裝站在江家門口,嘿,這不是江遇經常訂的那個巧克力嘛,好奇心旺盛的週末剛想拿過來看看,剛碰到外包裝的一角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江遇拿走。

週末:“……”

他碰一下會死?這個狗比!

“咋的兄弟,打算原諒那個戲精了?”週末手搭在他脖子上,不懷好意地調侃。

江遇用力甩開他的手,扯了扯嘴角,“關你屁事。”

週末:“……”靠!這個豬狗不如的玩意兒,什麼態度啊他!

——

江遇在一個星期以後終於回到了學校,可是他每天都踏著鈴聲踩著點來到學校,再也不早來了,下了課就回家,也不在教室裡多呆,林泠還是找不到機會和他說話。

每天林泠都會往他的方向看幾眼,可是他不是低頭看書就是望著窗外,一次也沒有回看過林泠。

林泠覺得有些失落,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也生氣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江遇突然就生氣了。有時候她甚至失落地想,是不是江遇也覺得她太煩了,不想和她做朋友了。

林泠一天比一天更沉默,每天埋頭寫作業。好像不知不覺中,她和江遇就冷戰了起來。有時候不小心見了面,江遇也是面無表情當做沒有看見她,就像剛開始的時候。不,剛開始是因為江遇本來的性格就是這樣,不耐煩。現在是冷漠,冷漠到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兩個人冷戰了快一個月,終於有一天下了晚自習,大家走了之後,林泠埋頭寫完了最後一道大題,習慣性地往後面看了一眼,發現江遇竟然還在。

林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問個明白。

她想,也許他們是有什麼誤會的。

林泠慢吞吞地走到了江遇課桌前站定,咬了咬唇,才開口:“江遇,你為什麼不高興?”

聽到她的聲音,江遇拿筆的手頓了頓,過了一會兒背往椅子後面靠了靠,抬眸看她,聲音平靜,“我為什麼不能不高興?”

“那你……”林泠剛說出了兩個字,聲音好像有點哽咽,她連忙閉上嘴,緩了緩,等情緒過去後才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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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空蕩蕩的,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其他人已經走了,林泠話音落下,江遇卻緊緊皺著眉,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江遇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才響起:“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真的只是想當我一輩子的朋友嗎?”

林泠猶豫著,認真地點了點頭。

江遇沒說什麼,只是站了起來,直接朝門外走去。

林泠又在他背後問,“那我們是和好了嗎?”

林泠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只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淡:“你覺得和好就和好。”

……

他們兩個好像是和好了,江遇還是會每天帶巧克力給她吃,會給她講題,也會懟她。

他們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又好像沒有。

林泠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一層什麼,可是她分不清,或者說,她不願意分清。她想,就算一直這樣下去也可以。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高三,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的學習。江遇的成績很好,是永遠的年級第一,林泠也更加刻苦。

終於終於,高考完了之後,林泠一身輕鬆的走出考場,她有把握自己考的不錯,和江遇一個學校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林泠很開心,可是到了填志願那天,她卻聽說,江遇是要出國的,他不在國內上大學……所以不管她考的有多好,他們都不可能上同一所大學。

那天林泠填完了志願回家之後在樓下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奶奶到外面出來找她。

另一邊的江遇也有些急,因為過了好多天,林泠都沒有過來找他,對他要出國的事情不聞不問。

在離出發日期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江遇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把林泠叫了出來,他低著頭,無比認真地看著她說:“你要是想明白了,就來找我。”

林泠當時點了點頭。

後來江遇也收到了她那封所謂的‘情書’,通篇沒有一句喜歡和愛,只有他對她的好,以及能不能留下來。

江遇本來覺得這也可以。

可是後來她又教會了他一個詞叫空歡喜一場。

在他出發的當天。

機場大廳人很多,班上的同學都到了,除了她。

催促登機的提示響了好幾遍,仍舊不見她的身影。

週末在一旁跳腳,罵罵咧咧的。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連送行都不來了,好啊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枉你高中對她這麼好!”

“小嘴叭叭叭的,除了會騙人,還會做什麼?”

“無語。”

江遇的聲音卻無比冷靜,“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滾。”

然後毫不留戀地上了飛機。

大學開學後,江遇在班級群裡看到了林泠和別人的合影,照片裡的她眉眼帶笑,眉宇間看不見任何憂愁的影子,與整日煩躁的自己相比,竟是開心的沒心沒肺。

江遇實在是氣到心灰意冷。

有些氣急敗壞的江遇面對窮追不捨的高曉沁,冷淡地說:“好啊,不過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作為男朋友該做的事我都不會做,你如果願意,分手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

不出所料,高曉沁答應了。

江遇實在是氣極了,一方面覺得林泠不過如此,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她知道了會不會給他打個電話。

可是從頭到尾,她沒有打過一個電話過來。

一個月後江遇還是沒有忍住,飛到了c市,也看到了笑得一臉燦爛的她。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沒有意義。

她看不到,他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她不會吃醋,只會笑得更加開心。

他真是昏了頭了,竟然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回去後江遇就給了高曉沁一筆錢,分手。

至此也不再打聽林泠的任何訊息。

他們兩個便從此分離了四年。

後來林泠終於明白,當年那些人為造成的誤會,其實都是小事,而讓他們真正錯過的原因,是她的軟弱。

當他走了九十九步,而她卻因為自卑和怯懦,不敢跨出第一步。

那麼他們,註定是要分離的。

慶幸的是,後來她願意為了他走出自己的保護殼,而他也願意走完這最後一步。

成全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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