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是個縣級市,夜生活並不豐富,人們大都習慣在晚上十以後,就各自回家休息,這家坐落在主街上的酒吧裡,雖然裝修得很是豪華,可裡面的客人倒不是很多,偌大的房間裡,只有十幾桌客人,稀稀落落地散坐在各處,大都喝著啤酒,聽著輕柔舒緩的樂曲。

兩人進了屋子之後,找了靠近牆邊的位置坐下,魏曉月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要了兩瓶龍舌蘭酒,隨即上一顆女士香菸,優雅地吸了起來,幾分鐘後,帥氣的服務生端來兩瓶洋酒,開啟之後,為兩人斟上酒,就笑容滿面地離開,這是酒吧開業以來,初次賣出的高價酒。

魏曉月把香菸熄滅,丟在菸灰缸裡,伸出左手,在白膩的手背上灑上細細的鹽,看了周景一眼,就伸出香舌,神情專注地吸吮著,又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接著將一片檸檬放在口中,慢慢地咀嚼著,她微眯著雙眼,臉上現出異常陶醉的表情。

周景感到有些好奇,無論是陳雪妃,還是魏曉月,似乎都偏愛烈xìng酒,這種習慣,不知是否也與那人有關,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變得很是沉悶,夾了冰塊丟在酒杯裡,搖了幾下,就吞進兩大口,體會著身體裡爆炸一樣的感覺,竟覺得格外刺激。

酒吧裡迴圈播放著同一首英文歌曲,《YesterdayOnceMore》,那優美動聽的旋律,讓周景的心情漸漸變得輕鬆起來,他看著對面的魏曉月,又想起和陳雪妃在五羊市邂逅的情景,正如同那首英文歌曲演繹的一樣,有種昨rì重現之感。

只是不知,那位明豔絕俗的女孩,現在做著什麼,是否也是手執酒杯,沉浸在對昔rì時光的回味當中,兩人坐在桌邊,許久都沒有話,只是偶爾用眼神交流,拿著酒杯,一聲不吭地喝著酒,各自想著心事。

過了一會兒,門口出現了幾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幾人進屋後,掃視一圈後,目光就落在周景這桌上,在經過商量之後,這些人分成兩撥,快步走了過來,分別坐在兩人附近的位置,叫上啤酒,神sè悠閒地喝著,不時地左顧右盼,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喝了兩杯酒後,魏曉月似乎有些醉了,臉上泛起紅暈,把玩著手中的杯子,語氣低沉地道:“我是不是已經變老了?”

周景笑笑,搖頭道:“沒有,你看上去仍然很年輕。”

魏曉月自嘲地一笑,拿手撥弄著秀髮,嘆息道:“不用安慰我了,最近這些天,每天都怕照鏡子,眼角那兩條魚尾紋不會撒謊,它們告訴我,最美好的時光已經消逝了。”

周景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魏姐,你不要太過敏感,可能是太過cāo勞了吧,休息幾天就好了。”

魏曉月放下酒杯,拿手捧著臉,咯咯地笑了起來,搖頭道:“沒用的,不用安慰我,老了就是老了,連個男生都勾引不到,真是失敗。”

周景聽了,也不禁笑出聲來,擺手道:“魏姐,別開玩笑了,你要是真想勾引我,只怕咱倆現在還忙得不可開交呢,就不會有閒情逸致,坐在這裡喝酒了。”

魏曉月微微一怔,隨即莞爾,拿手撲扇著空氣,醉態可掬地道:“周景,你可真會話,難怪會讓大姐這樣看重。”

周景擺擺手,微笑道:“魏姐,我的可是大實話,沒有半恭維的意思。”

魏曉月心情好轉,舉起酒杯,似笑非笑地道:“好吧,為了這句大實話,咱倆乾杯!”

“乾杯!”周景和她碰了下杯子,一飲而盡,頓時覺得,胸腹之間,有一股熱流在湧動著。

“Wherehe's.breakingherheart,Itcanreallymakemecry,Justlikebefore,It'syesterdayoncemore......”魏曉月聽著音樂,用腳打著節拍,跟著輕聲哼唱起來,眼神之中,帶著無法掩飾的傷感,沒過多久,就丟下杯子,倚在椅子上,眯著眼睛,像是睡了過去。

周景把酒喝完,也覺得頭重腳輕,一陣陣地眩暈,他還是堅持著站了起來,探過身子,輕聲道:“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不,這裡很好,我不想走了!”魏曉月醉得厲害,身子軟綿綿地,使不出力氣,就擺了擺手,口齒不清地道。

周景見狀,只好過去埋單,回來扶起她,踉踉蹌蹌地向門口處走去,他這時酒勁上湧,眼前也是恍恍惚惚的,有些看不真切,就放慢了腳步,免得跌倒。

這時,旁邊兩桌的客人也都站了起來,跟著兩人走了出來,來到酒吧外的臺階上,一個臉sè黝黑的中年人湊了過來,客氣地道:“周主任吧,需要幫忙嗎?”

周景愣了一下,回頭望著眾人,jǐng覺地道:“你們是?”

那人忙掏出證件,輕輕一晃,低聲道:“周主任,我們是市局的,上面交代,要二十四時執勤,務必保證魏總在青陽期間的安全,剛才進來的時候,為了不打擾二位的雅興,我們就沒有公開身份。”

周景恍然大悟,笑著道:“好吧,諸位辛苦了,幫我把魏總扶上車,我剛才也喝了不少。”

“好的,好的,周主任,您先歇會,還是我來吧。”那人連連頭,忙扶著魏曉月,和周景一起坐進商務車裡,他坐在駕駛位上,開著車子,把兩人送回zhèng fǔ招待所。

上樓之後,進了對面的房間,周景把魏曉月平放到床上,褪去高跟鞋,拉上被子,望著深醉不醒的女人,不禁嘆了口氣,就轉頭關上燈,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房間,他直接去了浴室,衝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感覺頭腦漸漸清醒了些,就躺到浴缸裡,拿起手機,隨手撥了號碼。

過了一會兒,電話接通後,耳邊響起陳雪妃嬌慵的聲音:“喂,景,這麼晚打過來,有什麼急事嗎?”

周景淡淡一笑,往身上撩著水,輕聲道:“雪妃姐,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下,如果貴公司覺得,在青陽投資不是最佳選擇,那就不要太過勉強了,咱們之前的賭約,隨時都可以取消。”

陳雪妃微微一怔,翻了個身子,抬手開啟檯燈,坐了起來,不解地道:“景,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聽你的語氣,似乎很不高興。”

周景搖了下頭,冷淡地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咱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達那種程度。”

陳雪妃莞爾一笑,拿手揉著眼角,語氣溫柔地道:“怎麼,白兔惹你生氣了?”

周景擺了下手,皺眉道:“不是,和魏總沒有關係,雪妃姐,你有個絕對忠誠的下屬,對你做出的任何決定,她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這毫無疑義。”

陳雪妃蹙起秀眉,詫異地道:“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周景嘆了口氣,輕聲道:“已經解釋過了,青陽的廟太,恐怕供不起鏡湖集團這尊大佛。”

陳雪妃伸出白嫩的手,輕撫秀髮,搖頭道:“景,別騙我,肯定不是這個原因,我知道,為了給青陽拉專案,你吃了很多辛苦,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放棄的。”

周景聽了,竟有些感動了,但還是咳嗽了下,用不帶任何感情sè彩的聲音道:“雪妃姐,謝謝你的理解,但我還是認為,不能依賴女人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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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妃嫣然一笑,輕聲道:“那是你想多了,其實,我倒認為,青陽確實是個值得投資的好地方。”

周景苦笑了一下,頭道:“那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是公事公辦了,和我們之間的私人交情,沒有任何關係。”

陳雪妃頭,輕笑道:“我同意這樣的法,只是,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惹得你這樣生氣,能講下嗎?”

周景遲疑了下,就摸著鼻子,試探著問道:“冒昧地問下,和魏總的白兔相比,你身上的紋身是什麼?”

“沒有,這個答案滿意嗎?”陳雪妃在錯愕之後,拿手掩住嘴,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周景皺起眉頭,輕聲道:“雪妃姐,有什麼好笑的?”

陳雪妃嘆了口氣,幽幽地道:“景,你好像吃醋了!”

“開玩笑,我會吃醋?”話音剛落,周景忽然也意識到,語氣裡竟帶著酸溜溜的意味,忙緩和了語氣,低聲道:“好了,雪妃姐,正事已經談完了,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好吧,那麼......晚安。”陳雪妃結束通話電話,拿手拄著下頜,沉思半晌,忽然一笑,掀開被子,坐到床邊,從床頭櫃上,拿起一份傳真,又認真地看了幾遍。

傳真上面寫得很詳細,裡面不僅有周景的詳細資料,還包括了他提出的《關於深化國企改革的幾建議》,以及招商引資方面的規劃內容,還包括他拯救人質,負傷住院,因而錯過高考的情況。

假如周景看到,一定會驚得張大嘴巴,因為,這份傳真不到兩千字的內容裡面,蘊含著極為豐富的資訊,其中,在關係密切的聯系人名單裡,甚至還有齊青檸,黎佳妮兩人的名字。

陳雪妃把傳真放下,輕籲了口氣,重新坐回床頭,拉上被子,蹙眉沉思良久,才笑笑,關燈躺下,望著棚的水晶吊燈,喃喃地道:“沒錯,傢伙是個難得的人才,就是太過驕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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