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喝到晚上十多鍾,直到結束時,兩位領導仍然沒有盡興,陽衡生提議去歌廳放鬆一下,得到了大家的贊同,一行人醉醺醺地離開包間,如眾星捧月一般,簇擁在王延年左右,往樓下走,一路上,王延年與曾勤明一直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似乎在商議著重要事情。

牛立的臉sè卻有些難看,眉頭緊鎖,在今晚的酒桌上,他的表現很反常,並不像以往那樣活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時拿眼瞄向王延年,目光裡滿是失望之sè,下樓以後,就摸出手機,撥了號碼,聲地了幾句,緊接著,一言不發地鑽進車,帶著眾人趕往歌廳。

而周學明不勝酒力,走路時就已經搖搖擺擺,周景見狀,先把父親送回家中,又給高源打了電話,問過地址,駕車趕了過去,他一般不太喜歡去娛樂場所,但畢竟王延年要離開青陽了,兩人相聚的時間不多,要好好珍惜才是,對這位革命路上的引路人,他還是心存感激的。

車子駛到歌廳門口,周景拔出車鑰匙,邁步下車,進了歌廳,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來到三樓,到了包房外面,就聽到裡面傳出嘹亮的軍歌,進屋以後,見副市長曾勤明懷裡抱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手拿話筒,唱得正投入,他身材雖然早已發福,挺著個啤酒肚,嗓音卻極為洪亮,唱起軍旅歌曲,一板一眼,字正腔圓,很有幾分軍人的風采。

而王延年脫了外套,穿著白襯衫,黑sè西褲,坐在沙發上,和一個身材極好的女孩子玩丟骰子的遊戲,那女孩打扮得很是妖豔,一頭蓬鬆的長髮,染成了金黃sè,倒像是獅子頭,臉上塗得花裡胡哨的,倒像是剛剛從西遊記裡跑出來的女妖jīng,只是那雙雪白的長腿,倒很是誘人,在迷離的燈光下,顯得很是惹眼,讓周景見了,也有些怦然心動。

旁邊眾人,都喝著啤酒,鼓掌叫好,見周景進來,牛立忙招了招手,把他喊到身邊,指著旁邊低著頭,玩著手指的黑衣少女,低聲道:“周主任,這個妹子很正,特意給你留的,晚上把人帶回去吧,錢早已經付過,不必再給了。”

周景笑笑,沒有吭聲,轉頭去看那女孩,女孩倒像是有些難為情,把臉扭到旁邊,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不過,他已然發現,這女孩確實不錯,只有十六七歲的光景,身材高挑纖細,線條優美,臉蛋雖然有些稚嫩,但眉眼之間,卻很是清秀,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極為清澈,像是沒有沾染多少風塵之sè,和旁邊幾個流鶯,明顯不同,但既然到這種風月場所陪客,墮落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周景暗自嘆氣,轉過身子,看著王延年丟骰子,王延年賭技不佳,運氣也不是很好,被身邊的女孩連贏了幾把,又喝下三瓶啤酒,就掏出一張鈔票,塞進女孩的胸罩裡,笑著道:“姑娘,你真厲害,每次都贏,不去賭場發財都可惜了。”

那女孩只是咯咯地笑,向他拋了媚眼,sāo首弄姿,嗲聲嗲氣地道:“老闆,我倒是想去賭場發財,可惜沒有資金,你要是肯贊助一下,咱倆贏了錢,倒可以對半分!”

王延年淡淡一笑,打趣道:“別總想著贏,輸了怎麼辦?”

女孩倒也不打怵,咯咯笑道:“要是輸了,你想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最多陪你三年,賭債肉償!”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王延年拿起啤酒,仰頭喝下,笑著道:“不錯,姑娘很爽快,可惜啊,我可不是有錢的大老闆,真正的大老闆在那邊,你別弄錯了。”完,拿手往牛立那邊一指。

“哪能弄錯呢,您這位大老闆,我今晚是跟定了。”女孩卻抿嘴一笑,直接坐到王延年的腿上,仰起頭,在他耳邊聲了幾句,隨即抱著他的肩膀,搖晃起來,倒很會討人喜歡。

王延年笑笑,頭道:“你倒會哄人,再吧!”

曾勤明唱完歌,就帶著身邊女孩走來,坐在王延年旁邊,閒聊起來,周景被高源拉去唱歌,和他唱了幾首流行歌曲,回到座位上,又坐了一會兒,王延年就抬腕看錶,笑著起身道:“不行了,醉得厲害,我先回去了,你們先玩著,景,你跟我來,還有些事情要和你商議。”

“好的。”周景頭,笑著起身,跟著他下了樓,來到車邊時,卻忽然發現,那個留著獅子頭,露著大白腿的女孩也邁著碎步,蹬蹬地跟過來,來到車邊,也不客氣,徑直拉開車門,坐在後面,開啟坤包,從裡面掏出口紅,往猩紅的唇上抹去,臉上滿是輕佻之sè。

斜眼瞄去,見王延年的表情極為自然,沒有任何的異樣之處,顯然是經過他的允許,周景就沒有多問,直接發動車子,駕車離開歌廳,輕聲道:“老闆,去哪裡?”

“找家酒店吧!”王延年臉上泛著紅光,解開襯衫的紐扣,笑著道:“晚上喝得太多了,這樣回家,會被你嫂子罵死,還是在外面休息一晚吧。”

周景頭,在前面十字路口拐了彎,向右開了一段路,就停在路邊的陽光酒店門口,拿著自己的身份證,為兩人訂好房間,送到樓梯口,就輕聲道:“老闆,您早休息吧。”

王延年擺擺手,把房卡交給那女孩,示意她先上樓,就拿著公文包,和周景來到牆角的沙發邊坐下,遞給周景一顆煙,自己上一顆煙,皺眉吸了起來,半晌,才輕聲道:“你應該知道了吧?”

周景頭,微笑道:“恭喜王市長。”

王延年笑笑,拿手摸著頭髮,低聲道:“這次算是運氣了,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出結果,一番心血倒是沒有白費。”

周景上煙,笑著道:“是挺突然的,但也很正常,既然得到上面認可,遲早都會得到重用。”

王延年嘴角含笑,目光溫潤地望著周景,微笑道:“怎麼樣,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林安發展?”

周景有些頭痛,就笑笑,沒有吭聲,半晌,才輕聲道:“王市長,我想再考慮一下。”

王延年看了他一眼,頭道:“景,這樣吧,你還是先留在青陽發展,以後,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再把你調到身邊,免得這麼早出去,家裡人也不放心。”

周景微微一笑,頭道:“謝謝王市長理解。”

王延年把手一擺,仰坐在沙發上,思索良久,才輕聲道:“該感謝的人是我,你在青陽這邊好好幹,遇到什麼麻煩,隨時都可以找我聯絡,雖人走茶涼,不見得能發揮多少作用,但總能幫你參謀一下!”

“好的,王市長。”周景皺眉吸菸,臉上現出一絲悵然之意,和王延年相處久了,也出了感情,真要到了分開的時候,心裡竟然極為不捨,總覺得空落落的,林安離青陽很遠,開車要走上一天,王延年當了縣長,自然是公務繁忙,分身乏術,兩人以後怕是再難見面了。

王延年笑笑,低聲道:“和勤明講過了,讓他儘量照顧著你,不過,主要還要看於書記的態度了,跟著他很有前途,不過......”

停頓了一下,王延年皺起眉頭,輕聲提醒道:“秘書不好當,要格外慎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衝動了,凡事要權衡利弊,計較得失以後,才能做出決斷。”

周景默默地聽著,半晌,才微笑道:“王市長,放心吧,我會加倍心。”

王延年笑著頭,開啟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周景,低聲道:“景,還記得上次去省城,帶你去過的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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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就在友誼商場後面!”周景接過信封,滿臉狐疑地看著對方。

王延年皺眉吸了幾口煙,最後,把半截香菸熄滅,丟到菸灰缸裡,輕聲道:“交給你個重要任務,週末去趟省城,把這封信交給她,就她的想法不現實,我很難認同,要想辦法穩定住她的情緒,這個關鍵時刻,不能讓她鬧起來,必要的話,也可以嚇唬一下,但要注意分寸,可別把事情搞砸了。”

周景心裡咯噔一下,嘴唇動了幾下,就頭道:“明白了,王市長,我會酌情處理。”

王延年嘆了口氣,臉上現出黯然之sè,低聲道:“我不想見她,也不想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也只有交給你辦才放心,高源不行,比起你來,他差得太多,不值得信任,以後離高源遠,這個人能力有限,卻不安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很容易出問題。”

“好的。”周景把信封放到上衣口袋裡,又陪著王延年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回到車上,卻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像是塞了塊鉛,他情緒低落,不想返回歌廳,而是直接開車回家。

半路上,卻接到了牛立打來的電話,牛立顯然已經喝多了,嗓門有些大,噴著酒氣道:“周主任,這邊都已經散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周景笑笑,輕聲道:“牛廠長,真是抱歉,剛才和王市長多聊了一會兒,現在正往家裡趕,歌廳那邊就不去了!”

牛立卻嘆了口氣,有些沮喪地道:“這個王延年,真是老jiān巨猾,又被他耍了一次!”

周景愣了一下,皺眉道:“牛廠長,怎麼講得這樣難聽?”

牛立擺擺手,低聲嘟囔道:“人都要調走了,還有什麼好的,只當瞎了眼,認錯了朋友,前面的投資,全都打了水漂!”

周景心裡一沉,知道這裡面有事兒,卻不好追問,只是輕聲道:“牛廠長,今晚大夥都沒少喝,時間不早了,你也早回去休息吧。”

牛立嘆了口氣,兀自嚷嚷道:“景,你不錯,很講義氣,但就是跟錯了人,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年,卻都為別人做了嫁衣裳,咱倆在這上,都犯了錯誤,後悔藥真是沒處買了。”

周景搖了搖頭,笑著道:“牛廠長,你這的是什麼話,一定是喝多了,再這樣亂講,我可要掛了。”

“我沒喝多!”牛立把手一擺,斜倚在車邊,了一顆煙,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嘆息道:“好吧,有些事情不提也罷,就當是花錢買教訓了,你在哪裡?”

周景轉過頭,向車窗外望了一眼,低聲道:“在老西街這邊,隆御飯店門口。”

牛立笑笑,頭道:“好的,你先停在那邊,最多五分鐘,人就過去了。”

周景愣了一下,詫異地道:“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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