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包轉身看著眼前的濃霧一點點的潰散,三層樓房重新出現在了眼前。
手電筒照過去,看到李大根正坐在門檻上剁著一捆稻草。
他用手擋住了手電筒的強光,說:"你們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
聽到他說話,我頓時松了口氣,有人說過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這句話我覺的同樣適用在剛才的情況。
無論是人是鬼,只要你站在我面前,大不了就是真刀**的幹一場,像剛才那樣不知道對手是誰,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不過他這前後兩句話有些矛盾啊。
我想了一下,既然人家已經發現了自己,就沒有必要藏頭露尾的了,我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我叫王竹,我們是來找一個叫李月月的人,不知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李大根哦了一聲,說:"原來你們是月月的朋友,我是他哥,你們進來說吧。"
李大根雖然讓我和 大包進去,可是卻沒有從門檻上起來,依舊坐在上面,目光囧囧的盯著我看。
我被他看的心裡有些發毛,尤其是看到他手裡的菜刀之後,更是打定主意不過去。
都說他是個傻子,我要是過去了,我絕對比他更傻。
"呵呵。"
李大根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幾聲,說:"最近村裡不太平,你們要是不進屋,我就繼續剁了,受不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村裡不太平?
我眼睛一瞪,從白天村民們的交談來看,村裡最近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我們一路走來,村裡的情況也的確是太詭異了一些。
可是這和你剁不剁稻草,有毛線關係?
雖然不解,不過,我這個時候沒有再把他當成傻子,這個被村裡人稱作李傻子的男人,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我問他白天的時候,為什麼要把我推下水,還有和李月月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依舊是那句話,想要知道真相就進屋,手裡的菜刀一次次的落下,發出了極富節奏感的聲音,我的心臟又開始不可抑制的跳動起來。
沒過一會兒,大包就忍受不住了,他舉起手電筒直射在李傻子的臉上,然後大聲說:"進屋就進屋,我還不信你敢對我動刀子!"
說完一馬當先的朝李大根跑去,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能跟在他身後快步走到李大根的身前,看著大包沒有任何猶豫的跨過門檻,我心裡著實為他擔心,因為李大根握著鋒利的菜刀就坐在門檻上,只要他手臂一抖,大包就得身受重傷。
看到大包沒有事,我松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跨過門檻,進到了樓房裡。
露出了"把他送回去,他身上有線索。"
進門後是客廳,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客廳中間有一道影壁,估計後面就是廚房了。
在老廟村很多人家的樓房都是這樣設計的。
大包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休息,剛才他雖然硬撐著,可是他這些年畢竟養尊處優,從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身心俱疲,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將屋裡的大致格局看了一遍,沒有發先李大根的老婆。
"我們已經進來了,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我不想在這裡呆太久,這房子給我的感覺太壓抑了,就像當初在停屍房裡一樣,那個地方被老中醫用來養屍,造成陰氣極度濃郁,讓活人很不舒服。
這個房子似乎也有類似的磁場。
李大根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仍舊在那裡一下一下的剁著稻草,不過進來之後,就沒有了那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大包是個急脾氣,他猛地站起來,就要過去拽李大根,我攔住他,對他搖搖頭,在他耳旁說:"稍安勿躁,你在旁邊看著,我來處理。"
我擔心大包毛毛躁躁的被李大根算計,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神神叨叨的傢伙應該是個術士,至於是什麼品級的,我看不出來。
術士,我見過,在狐兒嶺的時候,王大貴這個術士就曾經用請神術請來了一個天師,雖然最後還是被九尾天狐幾句話就打發走了,不過他能請來讓九尾天狐也忌憚的角色,絕對是個厲害的術士。
我記得當時百里說他推測王大貴是剛入品級的術士。
一個剛入門的術士就能這麼厲害,萬一這個李大根是在扮豬吃老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一個身懷秘術的術士,隱居在在一個山村裡,任由村民們將他當傻子,用屁股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有所圖謀,而且所謀甚大!
我腦子裡忽然浮現了這樣一個故事。
一個叫李家源的山村,這裡依山傍水,風水絕佳,村裡周圍就是肥沃的天地,一群同姓同宗的李家人在這裡世代繁衍生息,過著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在某一天,有一群外姓人為了躲避戰火闖進了這裡。
世外桃源的寧靜被打破了,但是李姓人還是收留了他們,讓他們跟自己的族人一起生活。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原本平靜祥和的李家源發生很多奇怪的事情,先是家畜莫名其妙的死去,接下來就是李姓人得了怪病,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剩下最後的李姓人終於醒悟過來,是他們好心收留的外姓人在設計他們,雖然他們發現了真相卻無力反抗,最後全被弄死在了自家的祠堂裡。
李姓人死光了,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他們派人來調查,得出結論是李家人死於家族疾病。
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誰也不知道。
可是天見可憐,有那麼幾個李家的孩子活了下來,原本的外姓人鳩佔鵲巢,為了體現自己的問心無愧和感恩之心,他們讓這幾個孩子活了下來,當然了他們肯定是以為這些孩子太小了,根本不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邀天之幸存活下來的孩子們整天和滅族仇人生活在一起,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可是他們不敢確定,就將這些線索一代代的傳了下來。
時間過去了很多年,當初的李家源早已改名叫秋羅村,曾經的客人變成了主人,而苟延殘喘存活下來的李家人只剩下了最後一個,或者說是一對兄妹。
哥哥不知道從哪裡學到了術士的本事,他將妹妹送出去之後,就開始了自己的復仇計劃,他要用自己所學到的本事,讓仇人的後代一個個在恐懼中死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了太多武俠小說的原因,我腦補出了一個死完全族,然後一個人苦心孤詣復仇的故事,連我看李大根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了。
我走到門口,和李大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抬頭朝外面望去,因為這裡地勢很高,幾乎可以將整個秋羅村盡收眼底。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村子被濃霧籠罩,看不清楚,就連房屋的輪廓都是很模糊。
站到高處,我才發現村子的上空不僅是有濃霧,還有一片顏色更為漆黑的陰氣,這陰氣就像是一頂烏紗帽蓋在秋羅村民的頭頂上,不出事才怪呢?
刀聲依舊在繼續,烏紗帽也越來越具象化,也許等到這頂"官帽子"完全成形的日子,就是這個村子徹底抹去的時候了。
"喵!"
小灰灰是風水獸對這種氣運的凝聚流散最為敏感,不過它也只是瞄了一聲,就縮回揹包裡了。
不知道是怕了,還是...不屑。
"為什麼?"
我胡亂腦補的東西畢竟不能作數,我還是問出了我的疑惑。
對於我來說,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又能夠救回一個村子的人,我是會試一試的。
但是這都在於我能夠對付的了這個傻子。
我等了好一會兒,李大根都沒有回答我,彷彿他的全付心身都沉浸到了詭異的刀聲中。
我的耐心畢竟是有限的,更何況還有大包在一旁看著,我這樣被晾在一旁,很下不來臺啊。
知道你高冷,可是你***放個屁會死啊!
我想了一下,又問了一遍,終於有回應了。
"他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大根說村裡有髒東西作祟,他要做法將髒東西困住,不讓它出來傷害村民。"
我轉身看到李大根的老婆從客廳後頭出來,她表情有些害怕。
這也難怪,無論是誰的家裡忽然來了兩個不速之客,而且還是兩個***,家裡的男人又有事不能分身,都會不安的。
我對她笑了笑,說:"沒事兒,我也是受人之託來找他的,白天的時候也只是一場誤會,說開了就好。"
如果對方是個***,我也許可以硬氣一點,可是面對女人,我真的沒有什麼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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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說:"哦,對了,你知道他說的髒東西到底是什麼嗎?"
女人搖搖頭。
"那你老公有沒有說過他有個妹妹?"
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尋李月月,然後順藤摸瓜,找到那個李均,從而得到命氣,至於這個村裡發生的事情,我真的沒有多大的興趣。
我只是個為了活命艱難掙扎的底層術士,也許就連術士都不算,這種除魔衛道的事情不是應該有龍虎山的道士來做的嗎?
女人點點頭有又搖搖頭。
我被她弄糊塗了,就問她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的語氣有點重,女人被我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耐心地說:"你放心吧,我不是什麼壞人,真的是有人託我來找李月月的。"
女人看了李大根一眼,遲疑了一下,說:"月月是被他哥哥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