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

這個詞好熟悉啊!

目光在蘇婷婷和慕雲身上來回溜達了幾圈,

最後,

不得不承認,

我的書店還真是一個難民收容所。

只是和這些難民一比,似乎我更需要救濟啊。

我終於明白慕雲為啥會給那麼高的房租了,

那是保護費啊!

獨眼老人面如死灰,他肯定沒有想到,在他一直視為侄女的慕雲,思想境界已經這麼高了。

高到了一個他們這些前輩汗顏的地步。

他頹然的坐下,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是我錯了嗎......是我們錯了嗎......"

他一直在重複這句話,樣子一下蒼老了許多。

其實我看的出來,這個老人是真的很疼愛慕雲,而慕雲呢,說完這些話之後,顯得很輕鬆,不過看到老人這個樣子之後,也很不忍心。

人心都是肉長的,

就算慕雲是站在正義的這杆大旗下面,可是老人對她的愛護,她又豈能不知。

她走到獨眼老人跟前,蹲下來,抓著老人粗糙的手掌,有些哽咽地說:"阿力叔,您別太難過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會想阿古一樣照顧您的。"

淚水從老人的獨眼中滴落,他神情悲愴,眼中怨恨的光芒慢慢的淡化。

不過,

我不認為他能夠就此放下對我的仇恨。

我和蘇婷婷進退不是的站在院子裡,看著獨眼老人和慕雲抱頭痛哭說不上,不過場面的確讓人不怎麼好受。

過了四五分鍾,獨眼老人先回過神來,他拍了拍慕雲的肩膀,說:"小云,你去找老爺吧,這個世上只有老爺能夠解開阿古的蠱咒。"

慕雲也不是普通女子,她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

"我去哪裡才能找到阿爹?"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盯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

"年輕人,我可以原諒小云,但是卻不能放過你,就算你是不是受害者。"

獨眼老人的話很直白,我也不含糊,直接就說:"沒事,看我不順眼,不想放過我的人多了,你老人家可能要排一下隊。"

他看著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別在腰間的旱菸槍拿了出來,塞上自己種的菸絲,慕雲急忙給他點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說:"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我的孫子雖然不佔理,不過我是他阿爺,我要替他報仇,本就沒有道理可講。"

"這也是最大的道理。"

都說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那麼孫子的仇,爺爺來報是不是也天經地義。

又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麼殺孫之仇呢?

我從來沒有奢望獨眼老人會在慕雲的一襲話下,就能放下對我的成見和仇恨,

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

哪怕在整件事情當中,我徹頭徹尾的就是個倒黴蛋子。

我也懶得多說什麼,抱著手臂站在院子裡,說:"沒事,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我接著就是了。"

我不是什麼爛好人,

也不是什麼好好先生,

既然你不放過我,那我就跟你死磕到底。

獨眼老人搖搖頭說:"我不會出手的,也不會耍什麼陰謀,我這裡只有一個陽謀。"

陽謀?

我狐疑的看著他,

難道這老頭想要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這老頭有這麼硬氣?!

我很懷疑。

按照一般的劇情套路,他不是應該將徒子徒孫叫出來,一擁而上,用****累死我的嗎?

獨眼老人說:"老爺去的地方叫彎坨溝,是個深藏在山裡的村子,那是個很恐怖的地方,要經過一個剝皮林的地方,那裡近一二十年很少有人進去,尤其是最近幾年進去後能夠生還的人幾乎沒有。"

"彎坨溝?!"

慕雲詫異地看著獨眼老人,"阿爹怎麼會去那裡?"

從她的語氣來看,她是知道這個地方的。

獨眼老人端起已經涼透了的茶喝了一口,然後給我們娓娓道來。

大概是一個月前,鎮上的***接到了報案,說是在彎坨溝發生了命案,他們就派了一組警力去現場,但是就在他們到彎坨溝的當天,村裡又死人了。

接下來的三天裡彎坨溝連續死了五個男人,而且都是在一個弄堂裡的。

沒有辦法,當地警方就召集了幾個比較有名氣的蠱師進村,看看是不是別的蠱師在作案。

當天晚上那三個蠱師死了一個,失蹤了一個,剩下的那個雖然活著,可他的本命蠱莫名其妙的死了,自己也是一蹶不振。

至於跟他們進去的警察倒是沒有事,只是被打昏,然後送到了鎮子外頭的破廟裡。

不敢殺公家的人,說明作祟的東西是有理智的,它在害怕公家暴力機器!

誰都知道,警察是國家的暴力機構,是合法的。

一旦被觸怒了之後,那是非常危險的。

就算你法力通天,一樣能將你從雲端轟下來!

那個活著的蠱師是徒弟抬到慕雲的家裡,來找她的阿爹慕邪。

原因嘛,

很簡單,

慕邪是湘西最有名氣的蠱師之一,他還有一手別的蠱師不會的本事,就是一手辰州符已經達到了非常的高的水準。

在湘西這個圈子裡,慕邪是絕對可以排進前三的。

綜合實力相當於五品術士,甚至更高。

那個蠱師說出了彎坨溝事情的起因。

村裡有個人上山採草藥,失足掉進了一個山洞裡,他在洞裡發現很多的金銀首飾,而且都是成套的,和湘西這裡女孩出嫁穿戴的首飾一樣。

那人非常高興的把首飾帶回了家,卻說漏了嘴,把從山洞裡找到首飾的事情說了出去,一時間,彎坨溝的村民全都湧進了山裡嗎,期望尋找到金銀首飾。

那可是一筆巨大的橫財。

果然有人陸續在洞裡找到了金銀器。

山裡人淳樸,大家都是一個村了,他們就將所有找到的金銀器收集到一起,說是賣了錢大家平分。

可是沒等他們去找買主嗎,就出事情了。

就在發現金銀器的當天晚上,第一個撿到首飾人的公公死了。

是在晚上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把脖子折斷了。

沒等老人下葬,那女人的婆婆再給老頭子守靈的時候,傷心過度,死在了靈堂上。

那天晚上,原本是死者的兒子守靈的,可是老太太說想跟老頭說說心裡話,就讓兒子去睡覺。

兒子睡到半夜不放心,起來一看發現老母已經死了。

就這件是在村裡造成了不小的恐慌,都說是老頭怕在黃泉路上太孤單,也怕老太太一個人留在世上遭罪,所以就帶著老伴兒一起去了。

村民讓兒子去報警,經過查驗,證明老太太是傷心過度,導致引發了心臟方面的疾病,才會一命嗚呼。

老夫妻倆合葬在一個墓穴裡。

就在老頭拉扯老太太上路的傳聞一直在村裡流傳。

就在這個流言已經沒有多少人再提起的時候,也就老兩口下葬之後的第二天,村裡又死人了。

這次死的還是個男人,而且死的非常離奇,他是家裡的水牛頂死的。

死的時候屍體還不掛在牛角上,異常悽慘。

後來那條水牛也被村民們殺了。

從那天之後,每一天村裡就會有個男人死去,而且死法都不相同,最詭異的是,村裡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逃跑。

聽到這裡,我不禁吸了口涼氣,聯想到這麼多日子過去了,那村裡的男人不是死的差不多了。

蘇婷婷也被這個故事吸引了,她問道:"怎麼死的都是男人?"

獨眼老人搖搖頭說:"這個沒有人知道,但是這都不是恐怖的,讓人老爺感到不安的,那個蠱師說有人在晚上的時候,不止一次的遇到過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你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嘛?"

我們都沒有回答,靜待下文。

"他們看到那些已經死去人,在繼續做著自己生前最拿手的事情。"

"比如說有個那個被自家水牛頂死的人,他一直在水田裡插秧,可是現在是什麼季節啊,哪裡來的水,哪裡來的秧?"

"可是看到他的時候,他就站在水田中央,不停的插秧!"

我感到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想象一下,有一天你看到已經死了鄰居就坐在你旁邊曬太陽,這想想就是恐怖吧。

"老爺進去也有幾天了,他讓我守在這裡看家,後來就沒有訊息傳來。要不是小云說今天會回來,我也打算去召集一些蠱師進彎坨溝。"

我撥出一口氣,看著獨眼老人,心裡對他說不上恨,當然也說不上不恨,反正就像是看透了一樣。

其實就算他不說,我要去找慕邪的,雖然本命蠱壓制住了蠱咒,誰也不能保證那東西啥時候爆發。

最坑的是,就連陰火都拿它沒有辦法,這才是最要命的。

不就是彎坨溝嗎?

我去!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彎坨溝,只要王竹活著出來,阿古的事情就算是了了,對吧?"

慕雲這個時候也恢復了她之前的果斷,直接就把我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我看著獨眼老人,靜等著他的答覆。

獨眼老人抽著煙,眼神不定,似乎在盤算什麼。

"要是你能夠安全的把老爺和小云護送出來,我們之間的事情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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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老人神色陰沉地說。

我搖搖頭,"命只有一條,所以在危機的時候,我肯定會以自己為第一優先,只有在保證自己不會出事的情況下,我才會考慮要不要出手。"

這個老人的腦子是不是短路了,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自信,以為我會答應。

就憑我身上有他孫子的本命蠱,還是他覺得我身在湘西就得聽他擺佈?

可笑!

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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