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了三四分鍾之後,就驟然消失了,我看了看手掌傷口的烏血,隱隱有一股腥臭味飄散。

我閉目靠在躺椅上,問老檀這個孤蠱毒有沒有辦法解。

他搖搖頭,說世上最詭異的毒就是蠱毒,因為蠱不是死物,是活毒,隨時都在變異,除非知道是什麼蠱,才能對症下藥,否則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

對於蠱這個東西,我不陌生,無論是從電視上還是從小說上。

不過印象最深的當然是漢武帝時期的巫蠱案,讓一代雄主硬是殺了自己的兒子,由此可見巫蠱的可怕。

在小說裡蠱更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尤其是在苗疆的十萬大山中,毒蟲無數,是個天然的蠱盅,造就了數不清的素材,只要略加培養雕琢,就是一方蠱毒。

"你說在苗疆真的有十萬大山嗎?"經過短暫的憤怒之後,我已經冷靜了下來。

事情雖然可能和慕雲有關,我相信她不是那種隨便會給人下蠱的人。

問題主要是出在那個來找她的男人身上,當時我就感到手掌刺痛,只是沒有當一回事,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我。

以前一直以為鬼恐怖,看來是人心更可怕。

我想了一下,還是給慕雲打了一個電話。

響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接,不知道是手機不在身邊,還是故意不接的。

我剛放下手機,慕雲就打了回來。

接通之後,她有些抱歉地說剛才有點事,不方便接聽,然後問我找她有什麼事。

性命攸關,我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問她昨晚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人,現在在哪裡。

她沉默了一下,告訴我,她現在在刑警大隊裡,就是為了那個男人的事。

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阿古死了。

我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聲音都有些顫抖,"阿古是誰?"

"他是我父親的徒弟,也是昨晚來找我的人。"

慕雲接這告訴我今天一大早,刑警大隊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去一趟,結果在那裡看到了阿古的屍體。

我頓時如墜冰窖,渾身冰涼。

掛了電話之後,我滿嘴苦澀。

你大爺!

這點兒也忒背了吧!

給我下蠱的人竟然死了,估摸是仇殺。

要是擱在平時得知這樣的人被殺,我會很高興,畢竟除惡就行善,

可是現在,我哭都沒有眼淚水了。

"現在怎麼辦?"

我問老檀。

他悠哉的搖著躺椅,要是給別人看到,沒有人的躺椅在自己動個,還以為是什麼高科技呢?

"等。"

老檀的回答簡潔明了,就是太簡潔了,我反而不明白了。

我問他是等什麼。

他說:"剛才那個姑娘不是說,那個阿古是她父親的徒弟嘛,說不定她知道是你中的是什麼蠱,實在不行,你就跟著她走一趟,去找她父親,據我估算,那人不會給你很長時間,說不定今晚就會蠱毒爆發。

你,

死於非命。"

我被他後面的話嚇了一跳,拿起手機又放下了,人家剛死了師弟,我一直給她打電話,不太好吧。

反正她也要回來住的,要是她晚上不會來,再給她打電話。

不是我心大,我只是有種感覺,這蠱不會要我的命,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無論在那部書上都說蠱是一對的,厲害的在下蠱人身上,他可以透過身體裡的蠱王給中蠱人體內的蠱蟲下命令。

命令蠱蟲蟄伏或者發動攻擊。

現在阿古已經死了,他身體中的蠱王是跟著他一起死了,還是被阿古的仇人拿走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是前一種情況,我自然是逃出生天了。

要是後一種的話,情況就要糟多了,命就還是捏在別人的手裡。

一想到這裡我就坐不住了,立刻就又給慕雲打了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冰雪聰明的女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電話裡問我是不是找她有什麼事。

我想了一下,就把事情告訴了她。

慕雲立即說她馬上就回來,讓我在家裡等著她,在她回來之前,什麼東西都不要吃,更不要去別的地方。

一聽這話,我立刻燃起了希望,畢竟是阿古師父的女兒,怎麼著也要比他這個徒弟強吧。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看你中的蠱不簡單,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無數冤魂的哭泣,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老檀的話像是一盆涼水兜頭淋下,心都涼透了。

沒有等多久,慕雲就回來了,她先是給我看了看手掌的傷口,然後又給我號了一下脈,翻了翻我的眼皮。

最後從身上摸出一根大拇指粗的竹筒,開啟塞子之後,從裡面倒出一隻像蠶寶寶一樣的蟲子放到我受傷的手掌上。

原本死氣沉沉的蟲子被腥臭的氣味吸引,緩慢的朝傷口爬去,隨後一頭扎進傷口中不停地吸允。

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蟲子上散發出來,傷口麻麻的,和之前的奇癢完全不一樣,很舒服。

我發現蟲子的身體慢慢的鼓脹起來,到最後變成了食指粗細。

奇怪的蟲子身體圓滾滾的像是吃撐了。

我看著慕雲很寶貝的將蟲子放進了竹筒中,迫不及待的問她蠱毒是不是已經除掉了。

她搖搖頭說:"阿雪只是暫時將我身體中的蠱毒壓制住了,並不能徹底清除蠱毒。"

我說阿古是你父親的徒弟,你的蠱術肯定比他厲害,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昨晚可是為你做擋箭牌,才會中招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慕雲一臉抱歉的看著我,接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我翻了個白眼,說:"慕大小姐,道歉有什麼用啊。你還是幫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我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掌上忽然出現了一張慘白的人臉。

慕雲看到之後,頓時驚呼了一聲,一臉的震驚!

她面如死灰的看著我,"對不起,你中的是非常厲害的蠱咒,是一種很古老的蠱術,除了我爹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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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被這個名字 嚇了一跳。

蠱咒?

顧名思義,就是蠱毒加詛咒了。

"那我手上的這個鬼臉是幾個意思?"

"等到你的全身佈滿鬼臉,就是蠱毒全面爆發的時候,那個時候就算是阿古復活,也救不了你。"

"這麼厲害!"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鬼臉,心裡猶如千萬只草泥**騰而過。

"嗯。"慕雲很肯定的點頭,說道:"這種蠱煉製起來非常的困難,必須要毒蟲和亡魂同時餵食,蠱咒才有可能成活。"

說到這裡,她感嘆了一句,"難怪阿爹說他的天賦是村裡數一數二的,竟然連蠱咒都能養的活,無怪乎天才之名。"

我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接著說:"蠱練得再好,不也是被人給殺了。"

慕雲沒有說話,不過神色明顯比剛才冷淡了許多。

我當著她的面說阿古,不就是當面打她阿爹的臉?

作為子女的確是不能忍受的。

想著以後還要求她救命,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刺激她,免得撕破臉,她對我不管不顧,那還真沒地兒說理去。

"眼下唯一的路,就是我帶你去見我阿爹,不然你就死定了。"

慕雲說的很嚴重,弄得我心驚膽戰,立刻介面說:"要不然你先給你阿爹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說不定可以不用去,我們現在就把事情給辦了。"

慕雲想了一下,有些不樂意,不過可能想到我是因為她才搞成這樣的,才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我看的出來,她是很不願意打這個電話。

再一聯想到我剛見到她的情景,這女人和家裡的關係可能不是很好。

電話接通之後,慕雲走到邊,才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她走過來說:"阿爹說你中的蠱咒只有他能解,要是你不想死,就要跟我走。"

靠!

我一聽這話,就很不爽。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了,幫了你一個忙,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這是造了什麼孽。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去,我們現在就苗疆。"

"苗疆?"慕雲撇了一下嘴,"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苗疆?我還五毒教呢。"

我抓抓頭皮,郝然地說:"不是苗疆,那是哪裡?"

"湖南湘西。"

慕雲沒有和多說,只是讓我再等她一天,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明天一早就出發。

我肯定是不樂意的,可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告訴她快點。

慕雲憂心忡忡的走了。

我吃過午飯,我問老檀說明天要去湖南了,蘇婷婷一個人留在家裡不放心,帶她一起去的話,有沒有什麼危險。

隨便遇到一個人都是使蠱的高手,我愈發的沒有安全感,甚至覺得等我回來蘇婷婷會不會真的變成了一具屍體。

老檀想了一下,說:"湖南湘西龍蛇混雜,尤其是在那裡有幾個隱藏極深的老王八,雖然我和他們不對付,不過憑心而論,他們都很不簡單。

他們都和巫蠱有很深的關係,婷婷這丫頭的身份又是這麼敏感,跟著去的確是很有可能會被識破的。

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隱藏婷婷身上殭屍的氣息,說不定就安全多了。"

老檀遲疑了一下,說:"辦法是有,不過會消耗賬本裡的命氣。"

我直接問他怎麼做。

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必須都呆在一起,我已經將這個身材火辣,經常滿臉呆萌的殭屍當成了家人。

我害怕回來的時候看不到她。

縱然去湘西的時候同樣會遇到危險,不過我在她身邊,可以保護她。

至於命氣,

就像是錢一樣,

花完了再掙嘛。

老檀說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賬本交給蘇婷婷隨身帶著,賬本中的命氣自然而然的就會掩蓋她的屍氣。

除非是擁有二品以上術士的實力,否則就根本看不好穿。

傍晚的時候,慕雲回來了,她告訴我事情已經辦妥了,明天可以出發了。

我竟然有點小激動,吃飯的時候,慕雲讓我喝了一點酒,又讓恢復原狀的古怪蟲子阿雪幫我吸了一次毒。

慕雲給我和蘇婷婷講了一些關於湘西的傳說,比如說湘西的趕屍人,鳳凰古城的由來。

讓我對這次的"救命之旅"多了一絲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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