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旗是控制整個招魂陣法的核心,總旗受到了汙染,那麼我和冥界的聯絡就會中斷,更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把張三給送回去。

我本來就是想賭一把,賭這個女鬼就算是變成現在這樣,多多少少還有些理智。但現在看來我賭輸了。就算是三魂七魄不全,貪慾和佔有慾始終都是存在的。女鬼光是瞪我一眼就差點讓我命歸西天,她現在不讓張三回去,我這個操控陣法的也沒轍了。

眼看張三就要被女鬼強行留在陽界,我腳邊的牛頭馬面泥塑此時又抖動了起來。明明是兩個泥塑,但此時抖動起來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它們生氣了一樣。

果然,下一秒牛頭沉悶的聲音就從泥塑裡傳來,“哼,哪裡來的孽障竟然敢干涉地府辦事。”

“咦?牛哥,這個女鬼莫不是之前我們沒有找到的蔡婉容?”

馬面話音剛落,一道綠光就從牛頭泥塑的雙眼射出,直接將女鬼給籠罩住。要不怎麼說牛頭馬面是地府裡的神官。能夠擔得起神這個字,那就不僅僅是有本事那麼簡單。

只見剛才還十分囂張的女鬼此時被綠光一照,她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身體裡的怨氣化作黑煙開始消散。

怨氣對女鬼來說就和人的能量一樣,身上的怨氣越重,女鬼的實力也就越強。女鬼也沒有想到牛頭光是一道綠光就能把自己身上的怨氣給消融這麼多,察覺到情況不對,她尖叫一聲周身爆出更多的黑色濃霧,裹挾著張三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這……”我的嘴角抽了抽,怎麼也沒想到兇殘的女鬼竟然還有煙遁這一招。

看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宅院,總之我是一點女鬼的痕跡都找不到。

馬面泥塑冷笑道,“牛哥,這個女鬼倒確實有些本事。十年前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躲過了我們的搜查,現在竟然又來這一招。不如你我就藉著這賒刀門人的陣法,再去陽界走一遭把她抓了去找閻君請罪。”

“好。”

牛頭馬面的這番對話聽得我嘴都要合不攏了。就算是我師父張翀,也只是透過黃符和這些地府神官打交道,而且辦的也都是過陰或者尋人的小事。這招魂陣是我佈下的,如果牛頭馬面要透過我的陣法來到陽間界,那也就是說我要承載它們兩個的陰力,要不然陣法崩潰掉就等於它們在跨越陰陽界的時候被卡在兩界之間,就算是以它們的神通,恐怕也會受到極大的創傷。

像是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馬面的聲音從泥塑裡傳來道,“小子,把你身上的乾坤袋放在招魂陣的中間,把袋口開啟,把我們兩人的泥塑丟進去,其餘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雖然我不知道馬面說的這是什麼原理,但我還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我才剛剛把乾坤袋的袋口開啟把兩個泥塑丟進去,下一秒袋子裡就發出了刺眼的光芒。兩個人的虛影從乾坤袋裡出來,直接落在我的身邊。等我回過神來定睛再看,發現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兩人並不是真的牛頭馬面,而是一個穿著白袍文人,和一個穿著武服的高大漢子。

“看什麼看!”漢子想必就是牛頭了,雖然是人臉,但的確有那麼幾分牛氣,就連脾氣也和蠻牛差不了多少。

而白袍文人則是馬面,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給人一種十分精明睿智的感覺。

馬面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子不錯,這個年紀就已經有築基巔峰的修為了。好好加油多做善事,等福報夠了說不定下輩子就有機會能夠修成人仙。”

我心裡苦澀,這和我師父說得不一樣啊。我師父雖然不待見我,但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說我的根骨天賦是極好的,如果吃苦一些說不定還能衝擊一下神位,看能不能到地府或者天宮去混一個小吏噹噹。

馬面說話客氣,牛頭卻是十分不屑。

“哼,都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才築基巔峰,他這樣的別說下輩子,就是再給他三輩子他也修不成人仙。”

牛頭的耿直讓我和馬面都有些尷尬,同時心裡還有些氣。你們好歹是借我乾坤袋開的通道,到了陽間界就不能對我這個地主客氣一些?

好在馬面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老臉一紅那也只是一瞬間。他咳嗽一聲正色道,“好了牛哥,就算我們是分神,沒有得到閻君的許可也不能在陽間界待太久,你用你的天眼看看,那個女鬼到底躲在什麼地方的。”

牛頭嗯了一聲,額頭上的牛眼開合,綠色的光芒將整個宅院都給掃了一遍,包括宅院地裡埋著的那些楊家人屍骨也都完全照了出來,但就是沒有找到女鬼的身影。

牛頭馬面疑惑,我在旁邊卻是心裡暗暗乍舌。以前就聽師公說過,這牛頭馬面的天眼,和我們這些道士藉助天地法相弄出來的天眼,那是完全兩個級別的。

牛頭馬面是有神位在身的神官,因此他們的天眼不僅能夠照出那些藏起來的魑魅魍魎,還能夠照出這些魑魅魍魎的前世今生。畢竟很多動物植物都不是生來就是這樣的,很可能它們的前世是人,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

據說當年鍾馗還是凡人的時候,就是因為以凡人之軀繼承了神位天眼,所以他不僅能夠看穿很多妖魔鬼怪的原形,而且還能魂通陰陽兩界,以極低的修為向天地借大威能。

這種級別的天眼都沒有辦法把女鬼給照出來,難道說這個女鬼已經是鬼仙的境界了?

“不對。”馬面眉頭一皺說道,“牛哥你的天眼不可能什麼都照不出來,那女鬼身上肯定有什麼能夠遮掩氣息的寶物。”

牛頭甕聲甕氣地說道,“就算有什麼遮掩氣息的寶物,那我們也沒辦法。怪只怪之前我們大意了,現在找不到這個女鬼不說,就連鬼犯張三我們也弄丟了。”

見牛頭著急了,馬面微微一笑道,“牛哥莫急,我們就算找不到女鬼,難道還找不到張三嗎?”

牛頭眼前一亮,也反應了過來,“馬弟你是說……”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我面前打什麼機鋒,只見馬面右手一抬,在牛頭身前的空間輕輕一拍。本來空無一物的前面就像是水面般驚起了一連串的波紋,牛頭把手伸進去像是拽住了什麼東西,兩股白色的熱氣從他的鼻孔裡噴出來,只聽見他哞的一聲,硬是將一條粗壯的鎖鏈從那片空間裡扯了出來。

譁啦啦!

鎖鏈滑動的聲音不絕於耳,更讓我覺得吃驚的是這鎖鏈的另一端是指向一面石牆的。

“還不給本神出來!”

牛頭左手拉著鎖鏈,右手隨便一招凌空招出一把牛叉,往那石牆狠狠一丟,直接把藏在石牆裡的女鬼給扎了出來。

女鬼身上的確是有能夠隱藏氣息的寶物不假,但是不管她怎麼隱藏氣息,張三作為地府的鬼犯,他的身上始終都是有地府鎖鏈的。這種鎖鏈不要說女鬼沒有辦法處理,就算是牛頭馬面想要強行把鎖鏈斷掉那也是很困難的。

被發現身形的女鬼怒了,她以極快地速度從遠處衝過來,想要和牛頭馬面一決生死。只可惜兩人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只見牛頭右掌看似隨意地往前面一拍,直接一巴掌就把女鬼給拍在了地上,同時把女鬼身上的怨氣也全都給打散了。

被打散的怨氣其實就是楊家人的怨靈,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一直被女鬼壓制在體內,所以勉強還算是女鬼的力量。現在這些怨氣一從女鬼身體裡出來,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撲向女鬼,有用牙齒咬的,也有用手抓的,總之就是想方設法的報仇,想要讓女鬼嚐嚐他們的痛苦。

沒了怨氣的女鬼其實就是一個文弱的女人,此時被這麼多的怨鬼啃食,她雖然不見得會魂飛魄散,但那種痛苦是實打實的。

見那些怨靈也報復得差不多了,馬面把臉一沉低喝道,“放肆,在本神官的面前你們還敢食魂奪魄不成?”

牛頭馬面這種神官威勢對他們這些怨靈來說本來就是天生剋制的,現在馬面一生氣,這些怨靈頓時消停了下來,紛紛跪在牛頭馬面的身前不停地朝他們兩個磕頭。

馬面心一軟嘆了口氣道,“你們生前多行不義,死後才會有這種劫難,罷了,你們散去吧,我就不帶你們回地府受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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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面之所以敢做這個主,是因為這些怨靈距離魂飛魄散也就只差一步了。他們既沒有害人的能力,也沒有轉世投胎的能力,明天早上的太陽一出來,他們就會消散在這天地間,就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將女鬼給張三都給抓在手上,馬面將女鬼腰上的一塊木牌丟給我。

“小兄弟,我們這次來陽間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當然,你和牛哥之前的恩怨,我們也就當一筆勾銷了。”

“啊?”

看馬面似笑非笑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好像殺過一個牛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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