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圓幾十裡,就只有淨空寺一家寺廟。與其說這些江源村的村民是在牴觸和尚,倒不如說是在牴觸淨空寺那些所謂的高僧不出手幫自己。

我本以為淨空寺的人在這江源村肯定和我白天時候一樣,都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但是現在看來情況根本就不是。這個和尚星目劍眉,就算是沒有頭髮,但在我看來都有一種超凡脫俗飄飄欲仙的感覺。

道家說相由心生,就衝這個男人的面相,我就可以肯定這個和尚是有幾分本事的。

果然,那個怪物在看見和尚後變得異常的狂暴,手腳同時用力,硬是一瞬間就將所有拉著繩子的村民都給放倒了,這是何等的怪力?

更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還在後面,我本以為這滿臉猙獰的怪物在掙脫了繩子後第一時間會朝著和尚撲過去,誰知道這怪物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虛晃一槍,轉身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

“法王,這怪物要是跑了過幾天又要來禍害我們,怎麼辦啊?”

“不行,絕對不能讓它跑掉!”

怪物的逃跑給了這些村民膽氣,他們一個個抄起傢伙就要跟著追出去。只可惜這人和怪物比,在身體素質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這一眨眼的功夫怪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哪裡還追得到。

那個和尚沒有跟著村民們去追,而是朝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我心裡一跳,想著這和尚該不會能看見我吧?

就在我有此疑惑的時候,和尚走過來伸手灑了一團綠色的粉末,我還沒有搞清楚這綠色的粉末是什麼東西,捏在手上的白符直接就 化作一團火焰眨眼間成了灰燼,差一點把我的手給燙著。

“果然是一個人。”和尚看著我嘆了口氣說道,“剛才就是因為感覺到身後不對勁,我才沒有第一時間把那個怪物給拿下。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謀財害命的匪盜,為什麼要蹲在這裡給那個怪物掠陣?”

“掠……掠陣?”見這和尚誤會了,我趕緊擺手道,“我不是幫那個怪物掠陣的,我只是聽別人說這江源村有會吃人的怪物,所以跟著過來看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不是掠陣的,為什麼用邪祟的手段隱匿在這裡?如果不是我還聞到幾分人氣,此時的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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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之前碰到王德的事情,和被村民打出來的事情都和這個和尚說了一遍。本來只是想著解釋一下,澄清下誤會,誰知道這個和尚聽完我說的這些,頓時皺起眉頭一臉凝重地說道,“我早就懷疑這山下的邪祟有人在幕後操控,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我也不笨,一聽和尚這麼說,頓時反應過來這其中肯定有哪裡不對勁。

見我一臉疑惑,和尚耐心地和我解釋道,“你好歹也是淨空寺的新進法師,怎麼連奢陰符都認不出來嗎?”

和尚所說奢陰符,正是我之前手上拿著的那張白符。和道家擅長借用天地之間的法則來行事不同,奢陰符是一種較為強制性的隱匿符咒。

之所以說是強制性的,舉個例子來說就像是,人看一樣東西,永遠只能看見一個平面,是絕對不可能在看見這件東西正面的同時,也能看見這件東西的背面。道家的黃符正是利用這樣的法則,讓持符者能夠在最大程度上變得不顯眼,讓人們的目光才剛剛掃過來,就覺得不舒服然後自動往旁邊看。

而奢陰符完全不是這樣的,奢陰符是強制性地將持符者隱身,只不過這種隱身的效果之所以這麼好,完全是因為白符上凝聚了許多的怨魂。這些怨魂將我整個人給包裹住,我就像是擁有了一件可以完美和環境融合的罩子一樣,自然能夠起到隱匿行蹤的效果,只不過這種隱匿的缺點在於身上的陰氣太重,像和尚這種對陰氣敏感的人,反而會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

奢陰符的效果雖然好,但它的材質就決定了它不是正道術法,而是旁門左道。製作白符所用的材料是至少百年的裹屍布。只有這種裹屍布製作出來的白符,才能最大限度地容納怨靈,起到白符應該有的效果。

聽完和尚的解釋,我有些吃驚地說道,“照你這麼說,這給我白符的王德,很有可能是一名邪修?”

和尚搖了搖頭對我說道,“不一定是邪修,很可能他就是幕後那個喜歡吃人的怪物,只不過偽裝成了我們淨空寺僧人的形象而已。”

這和尚姓曾,法號萬久,在這附近住著的本地人都喜歡叫他曾法王,而不喜歡叫他的法號。

他是淨空寺的老和尚了,雖然看起來年輕,但今年其實已經有六十多歲,剛從外面雲遊回來,一回來就聽說了這兩村一鎮的事情。如果按照曾萬久所說,這王德真的就是一個專門吃人的怪物,那麼毫無疑問這個王德是最難對付的。

今天我碰見那個王德根本就不是什麼偶遇,而是他故意設下的陷阱。可能是王德早就知道江源村裡有曾萬久坐鎮,所以故意讓我拿著奢陰符跑到江源村去看熱鬧,就是為了讓曾萬久造成誤判。

不管怎麼說,這吃人的怪物終究是跑掉了,而且據回來的村民說,還擄走了兩個孩子。本來淨空寺的和尚在江源村名頭就已經不太好了,要不是這一次看在曾萬久是個稍有名望的高僧,那些當地人一樣不願意和和尚合作。

現在好了,怪物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開溜,這些村民不鬧情緒那才是有鬼了。

對於村民們的牢騷,曾萬久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轉過頭一臉淡定地問我,“你是才入我淨空寺不久的新人,按照我寺的規矩,你這一次下山是要化緣的吧?”

我點了點頭,苦笑道,“本來是想隨便找個軟柿子捏,誰知道一下山就碰到一個這麼頭疼地怪物。看來我這緣一時半會兒是完不成了,只能找個更遠的地方去幫那裡的人解決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聽我這麼說,曾萬久笑了,“誰說你這緣一時半會兒完不成了,我不就是你的緣嗎?手來,我傳你如來斷紋法。”

如來斷紋法,一種根據人手指的關節,就能進行命理推算的一種卜算方法。 和我們道家的紫微八卦不同,佛家始終相信人是未來佛,佛是過去人。而在這宇宙天地之間,所有的東西都是虛無的,而所有的東西可能都是佛相。所以他們相信,這天地宇宙之間的執行奧秘,包括前五百年後五百年的事情,都可以透過看人的手掌推算出來,這大概也是最早的看手相命之術了。

人的十根手指,除了大拇指外,每一根手指都有三個可以彎曲的地方,而這彎曲的地方形成的紋路,就叫作佛紋。當然,除了這種關節處的褶皺,掌心的紋路也是同樣有效的。

我本來想提醒一下曾萬久,我雖然是淨空寺的新人,但我對佛家的基礎知識算得上是一竅不通。誰知道他講解的這個斷紋法雖然玄妙,但其實並不難理解,我只是在心裡默默地推算兩邊就掌握了。

“曾師叔,你這斷紋法有命返嗎?”

所謂的命返,就是天之刑。算命的人如果洩露天機,那麼鰥寡孤獨四樣肯定要佔一樣。如果他洩露的這個天機比較牛逼,那麼這個算命的人很可能當場暴斃。

所以很多有本事的卜算者不是算不出未來會發生什麼,而是他們就算算出來了,也不敢到處去和別人說,更不敢隨隨便便就逆天改命,這都是要遭命返的。

曾萬久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佛祖留下來的斷紋推演之法,哪裡會有什麼命返。你就放心的算吧,算出那怪物的方位,我和你一起去把它給收了。”

算命後不會有副作用?這種騙鬼的話我也就是聽聽,根本不敢當真。按照曾萬久所教的斷紋法是十指一碰,我發現這個怪物其實並沒有逃很遠,就在離江源村不遠的一個灌木叢裡。

根據斷紋法推算出來的方位進行尋找,其實這個時候我是很想把羅盤拿出來再定位一下的。但是一來我現在是淨空寺和尚的身份,用羅盤不太尊重眼前的這位師叔;二來如果我真這樣做了,豈不是顯得我的悟性很低?

就抱著這樣忐忑的心情,我和曾萬久順著這個方向走了不到十分鐘,馬上就發現了點點血跡。

這些血跡在草與草之間,錯落在葉子上,而且間隔從大到小,看得出來是怪物放緩了腳步。

就在我準備跟著血跡進一步上去檢視的時候,一聲怒吼從前方的草叢裡傳來,聲音才剛到,那個狼首人身的怪物就從那草的後面撲了出來。

毫無準備的我此時就是想跑也沒機會了,只能把雙手舉起來擋在身前,看能不能有第二次反擊的機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站我旁邊的曾萬久大喝一聲,右拳如炮般咆哮而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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