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吧,要不要把他拉回來?”

雖說自己的表弟死了個乾淨,但劉長利這個人心眼兒還是不壞。當潘壽主動要求和他弟弟一樣走進鳥不歸的時候,劉長利對兄弟兩的成見就已經沒有那麼深了。現在見潘壽進去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他忍不住在旁邊提醒潘奎一句。

聽到劉長利的話潘奎無動於衷,好像走進鳥不歸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繩子在孔令軍的手上拉著,但孔令軍也是一根筋,只要潘奎不說話,他也就不會把人往回拉。眼看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裡面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在我也快沒耐心的時候,白煙裡突然傳出了潘壽慘叫的聲音。

一道黑色的人影朝著我們這邊跑過來,雖然看不真切,但潘壽的聲音我們卻能聽得清楚。

“哥,快射箭!我身後有怪物追我!”

果然,潘壽話音剛落,我們就能看見在他的身後的確還跟著一個更大的影子。這影子大約有兩米多高,身寬體胖,看那規模至少也得是個熊瞎子。

孔令軍想要將手裡的紅繩放開摸槍出來,站在旁邊的潘奎一腳將紅繩給踩住,冷著臉張弓搭箭起來,咻咻咻三聲箭矢就急速射了出去。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潘奎這三支箭並不是射向潘壽身後的怪物,而是全都射到了潘壽的身上。這一變故把我們全都給看愣了,這是個什麼情況,這潘奎的箭術這麼差以至於把自己的兄弟都給射死了?

潘壽中箭應聲倒下,但他身後的那個怪物還在朝我們這邊跑。孔令軍將一把步槍舉起來剛要瞄準,潘奎手裡的弓箭往下一壓,正好將孔令軍的槍口給壓低了下去,根本就沒辦法開槍。

劉長利在旁邊急得直跳腳,眼看那熊瞎子就要撲過來了,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準備往山下跑,“你們兄弟兩都瘋了!那熊瞎子衝出來你們誰能擋得住!瑪德,這錢老子不要了,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劉長利剛準備走,那龐大的黑影就跌跌撞撞地從白煙裡跑出來了。我們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龐然大物,就是剛才走進白煙的潘壽!

只不過此時的潘壽身上全都是血,整個人也十分的虛弱,走一步拖一步,完全就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樣子。

拿著步槍的孔令軍愣住了,“這個人是潘壽,那剛才你射中的是誰?”

白煙漸漸地散去,我們這才看清楚地上多了一隻黃皮雜毛狐狸。狐狸的身上插著三支箭矢,如果不是潘奎用的箭矢比較特殊,我們肯定不會相信這只狐狸就是潘奎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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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你射中的明明是潘壽,怎麼現在變成一隻狐狸了?”

劉長利這種沒見識的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潘壽又看了看潘奎,直接將兩兄弟當怪物了。

我大著膽子走過去把那只被射死的狐狸撿回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總算知道了這狐狸到底是什麼來歷。

和古時候的人分了三六九等差不多,在狐狸的體系中,也有上三等狐狸中三等狐狸與下三等狐狸。

青眼狐狸屬於上三等第二的王狐,而我眼前中了三支箭的狐狸則是下三等最末的黃皮狡狐。這種狐狸極通人性,智商相當的高。它們通常會利用周圍的環境營造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氛圍,然後再用這種氛圍來裝神弄鬼,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就好像剛才它利用白煙和光的散射原理,將自己偽裝成了潘壽的樣子。如果不是潘奎識破了狡狐的詭計,他就要親手射死自己的弟弟了。

聽我這一番解釋,劉長利和孔令軍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霍全貴臉色很不好看地站在旁邊,說我說的這些話褻瀆了鳥不歸裡的神靈。

看著地上躺著的狡狐,劉長利忍不住開口問道,“剛才我們明明都聽見了潘壽在向我們呼救,難道說這狐狸成精了還能模仿人的聲音?”

我蹲下將狡狐的嘴扳開,指著它齒縫間的一些綠色草葉說道,“以前聽我師父說過,狡狐喜食人心,常常到山上去找同聲草來吃,從而將它聽過的人腔調模仿得惟妙惟肖。這同聲草其實就是一種含有高刺激性的草本植物,人吃了只會覺得辛辣,狐狸吃了會因為刺激性收*管,暫時具有和人類喉管差不多的相似構造。”

聽我這麼一解釋,在大家心裡的疑惑差不多也都解開了。人類本能地害怕未知的事物,但當大家都能理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種恐懼之心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等潘壽那邊的情況稍微穩定下來,我們這才走過去詢問他這白煙裡到底有什麼。

潘壽咧開嘴笑道,“還能有什麼東西,就是一群騷狐狸躲在裡面。之前把那骨頭架子拉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股怪味兒,後來我想明白了也就什麼都不怕。那群狐狸兇狠得緊,趁我不注意就要撲上來咬我的喉嚨。但我這麼多年的獵戶也不是白當的,有一條算一條,我全都捅了心讓它們在前面老老實實地給我趴著。”

潘壽的身手我們沒有見識過,但能從一群狐狸的圍攻中全身而退,這就說明他的確比較厲害。

這鳥不歸的基礎既不是陣法,也不是毒氣,就只是一群狡狐佔據了這片樹林,利用樹林的地理優勢營造出各種詭異的陷阱來。別看潘壽滿臉的血,大部分都是狡狐的,還有一小部分自己的血也只是破皮而已。

簡單處理好傷口,潘壽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主動要求在前面帶路。跟在潘壽的身後往前走,果然我們才往前走了沒幾步,這地下又冒出了許多的白煙。這些白煙就像溫泉裡的水蒸氣一樣,非但沒有毒性,碰到臉還有一種溼潤溫暖的感覺。

“看吧,我殺的狐狸全都在這裡。”走在前面的潘壽指著前面的一塊空地說道。

屍體,全都是狡狐的屍體。

只是粗略掃上一眼,我就知道這裡大約有二十幾只狡狐。走上去檢視狡狐的屍體,發現這些狡狐大部分就像潘壽所說,是直接被一刀捅到心臟捅死的。還有一小部分可能是當時的的情況比較緊急,直接就被潘壽扭斷了脖子。

元寶叔也是見過世面的,一看這麼多的狡狐死在這裡,他忍不住小聲問我,“玄清,這潘壽的本事有點大啊……”

我白了元寶叔一眼沒說話,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殺掉這麼多的狡狐,潘壽的本事已經不能用大來形容了,簡直就是變態。

在感嘆潘壽厲害的同時,我這心裡也升起了疑惑。像潘壽這種獵戶,幫著有錢人辦事什麼好東西得不到,他怎麼會出現在我們隊伍裡,就為了賺元寶叔的幾十萬?

疑惑歸疑惑,但怎麼會接這個任務是別人的私事,我要是多問就顯得太過小心眼兒了。等潘壽潘奎兩兄弟手腳利落地把這些狡狐皮子都給剮掉,我們這又才繼續往前走,看看能不能順利地穿過鳥不歸到達峽谷一線天。

狡狐的皮子相當值錢,但這些狐狸全都是潘壽一個人殺的,狐狸皮也理所應當地放進潘壽的揹包裡,算是出來一趟賺的外快了。

“之前劉長利說你們接了個青眼狐狸的活兒,那什麼青眼狐狸有狡狐厲害嗎?”

孔令軍和霍全貴他們都不是道上的人,對於狡狐和青眼狐狸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手上綁著繃帶的潘壽笑了笑,指著自己的右腿說道,“別看我這麼矮,當初沒受傷的時候跑得比狗還快。青眼狐狸那畜生比人還聰明,一旦你惹到了它,那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獵人,什麼是獵物。”

看見潘壽第一眼我就覺得他的右腿好像有點瘸,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他的右腿的確是有傷,而且還是被青眼狐狸給弄的。進入鳥不歸,發現這林子裡全都是些動物的皮毛和骨頭。這些皮毛有的是這兩天的,有的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看來這林子裡的狡狐已經把這裡當成了它們的老巢,不管什麼生物,只要敢進來它們就照吃不誤。

林子裡沒有活物,到處又都散發著屍體腐敗的味道。我們一行人走在其中頭暈腦脹的,如果不是我會醫術,肯定以為自己中毒了。

就在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的時候,走在我們身後的劉長利突然尖叫起來。

他指著前面的一個地方哆哆嗦嗦道,“快看!那……那是什麼玩意兒!”

一對幽綠色的眼睛在不遠處閃過,一開始只有一雙,漸漸地有了兩雙,三雙……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我們就被數不清的眼睛給包圍了。

我暗道一句,“不好,看起來惹上*煩了。”

一陣風過將白煙吹散,我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個低窪的地方,而四周比較高的小坡上,站著的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狐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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