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旁邊有一個冷藏庫,這是周圍街坊都知道的事。由於是用來冷凍海鮮的,因此這是街面上唯一一家沒有開門的店鋪。誰又會想得到安友山會透過這種方式將金小小給弄走呢?

跟著尋龍臺指示的方向一路尋過去,這才發現安友山策劃將金小小擄走這事兒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恰好關金國此時將金小小的檔案也弄到手了,我拿著檔案一看,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見我臉色不太對,關金國也有些緊張,“怎麼了小張師傅,是不是追不到安友山了?”

我搖了搖頭,一臉凝重地對關金國說道,“追是能追到,只是等我們趕到的時候金小小說不定已經死了。”

“啊?這是什麼道理?”

我指著檔案上金小小的出生年月說道,“人生而有時,時又暗合天干地支。金小小的出生年月正是陰年陰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也是陰時。”

關金國也不傻,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刑警,知道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都比較少。現在廣陽市已經連續出了好幾起命案,要是這金小小再一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綁走,然後又被人殺害的話,關金國這仕途就有點懸了。

讓開車的警察加快速度,關金國滿腦子想的都是趕在安友山下殺手之前把金小小給救下來,但我想的卻是這安友山到底想要幹什麼。

從古至今,煉丹士在道家的文化中都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有道家仙師葛洪留下了詳細的一系列丹方——《抱朴子內篇》。

外行的人可能覺得煉丹是一種很神奇的事情,好像不管什麼東西,只要往鼎爐裡丟就能將仙丹給煉出來。然而事實上煉丹士也分為修煉內丹與修煉外丹這兩大類。

修煉內丹的修士是如今最流行,也是最普遍的一大類,以全真教為首。這種修煉方式講究將人自身看作鼎爐,將天地間的風雨雷電看作鼎爐外面的‘火’。清心寡慾能讓鼎爐變得更為純粹,修行道家五術能夠讓自己的體內長存一口真氣。只要火候控制得當,體內的真氣長存,以自身為鼎爐就能將人體內的精氣神煉製成一顆金丹。

這種金丹有別於佛家的舍利子,在道家看來是為生命之丸。也就是說只要將這顆金丹修煉出來,這就意味著你的身體肯定是沒有什麼疾病,而且精氣神都是充足的。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道家的長壽者都已經八九十歲了,但是身手還很矯健,打起拳來呼呼作響一點也沒有遲鈍。

修煉外丹的煉丹士到如今也有,而且其歷史比修煉內丹的還要源遠流長。

秦始皇當年讓徐福東渡去蓬萊仙島尋找長生不老藥,就是想要透過外丹來幫助自己增加壽元。畢竟千古一帝不可能像全真教的那些道士一樣天天沒事就打坐吃蔬菜清心寡慾,畢竟他還有偌大的秦國疆土要管理,後宮還有三千佳麗等著他去寵信。

這種外丹的修煉稍微正統一些的,往往用水銀、硃砂、還有一些五英石之類的就可以煉製。之所以用這些看起來都像是不能吃的東西煉,就是因為先秦道家的煉丹士認為,人要想長生不老,吃草木蟲獸是行不通的。因為草木會枯萎,蟲獸會死亡。它們連自己都不能長久的存在,那費盡心思用火將它們煉化之後,吃下去的人又怎麼可能會長生不老呢?

因此先秦道家的煉丹士煉丹,從來都是用些稀奇古怪的石頭配合水銀硃砂煉製,煉出來的金丹重金屬有多超標也就可想而知。

這也是為什麼到如今,有很多考古學家將一些喜歡吃仙丹的帝王從棺材裡挖出來的時候,還發現這些帝王屍體不腐栩栩如生,就是因為吃了太多的所謂‘金丹’,就和吃了太多的福爾馬林一樣,用另一種方式達到了不朽的目的。

安友山很顯然就是修煉外丹的煉丹士,最重要的是他這種外丹比先秦道家還要更高階,更邪性一些。

普通的石頭什麼的已經不能滿足安友山煉丹的需求了。他之所以把金小小給擄走,就是想要配合金小小的命格,用金小小的血來做丹引,煉製出丹藥供自己服食。

聽我將內外丹的這些歷史都說了一遍,關金國現在額頭上也全是冷汗。

他有些緊張地問道,“聽你說的這麼玄乎,如果安友山真的煉製成功,他吃下那什麼金丹後該不會真的能白日飛仙吧?”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哪有這麼容易。從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著所謂的古方在煉丹,但史書上從來就沒有明確記載過有誰真的吃了一顆丹藥後就白日飛昇。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安友山吃了丹藥之後會有什麼變化,我擔心的是金小小……”

好好的一個花季少女,雖然說活著的方式選錯了,但我還是不希望她因為安友山這種人就失去活下去的機會。

尋龍臺將我們帶到廣陽市城郊一個廢棄的工廠,從我這裡確定金小小肯定就在這工廠裡面的時候,關金國立馬讓特警將這個廢棄工廠給包圍了。

見關金國佈置妥當,我拿著尋龍臺就準備往工廠裡走。

關金國一把把我給拉住,從旁邊拿起一件防彈背心給我套上。

這防彈背心少說也有二十幾斤重,一套在我身上我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老關,這沒必要吧。我們只是抓安友山一個人而已,他要真的想反抗,應該也不會用槍。你要是有防毒面具倒是可以給我來一個。”

關金國沒好氣地說道,“那防毒面具是生化部隊才有的東西,有防彈衣給你穿就不錯了。這個工廠的地形複雜,我們待會兒進去的時候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就算安友山搞不到槍,你也要防備被我們自己人誤傷。”

本來還想推辭的我一聽關金國這麼說,頓時就慫了。

我這才想起來這些特警雖然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但安友山那一手用毒的本事也不是說著玩兒的。要是待會兒隨便對幾名特警用毒讓他們產生幻覺,那自相殘殺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老老實實將防彈衣給套上,我和老關帶著兩隊特警從工廠的正門摸了過去。

負責觀察的狙擊手突然在對講機頻道裡說道,“關隊,我們看見目標嫌疑人了,他現在正朝著你們走出來,手上持有武器。”

一聽狙擊手這麼說我們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關金國拳頭一握示意所有人都停下,特警們的槍口都往上抬,對準了工廠大門的方向。

只見穿著一身青灰色道袍的安友山就和中邪了一樣,面無表情地從工廠裡提著一把劍走了出來。

他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最終將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

“你就是王老鬼的徒孫張玄清?”

我的心裡咯噔一聲沉了下去。我從來沒有見過安友山,為什麼他會知道我的名字?難道說是覺南子和他說的?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很快我又否定了這個猜想。覺南子這個人雖然貪財,但三觀還是很正的,要不然他門下弟子也不可能在各大城市混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有出事。

安友山指名道姓地叫出我的名字,我也不怕,向前一步大聲對安友山道,“不錯,我就是張玄清。我已經知道學院地鐵站外面的鬼門是你畫的了,那金小小也是無辜的。不管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勸你就此收手,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安友山冷笑一聲,不屑道,“虧你還是修道的人,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修道者半途而廢的?那個叫金小小的女人我已經殺了,你們待會兒進去給她收屍吧。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受人委託,一定要取你張玄清的性命。”

一聽金小小已經死了,我和關金國都氣得直罵娘。

安友山這個混蛋是不是對半途而廢有什麼誤解,這透過殺人來煉丹的方式放棄掉能叫半途而廢嗎?這叫棄惡從善改邪歸正!

然而不管我心裡有多想給這安友山上一堂思想教育課,此時的他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發現安友山的臉色有些不對,他的雙佳泛紅,嘴唇泛金,晃眼一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是特意在裡面化了個妝再出來的。

但是我卻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安友山該不會是剛吃了丹藥才跑出來的吧?

見安友山提著長劍要靠近我們,兩名特警立刻就拿著槍跑了過去,想要將安友山給擒拿下來。

兩人才剛剛跑到近前,安友山提劍的右手就動了。但那些特警也不是吃素的,安友山的肩膀才剛剛有所動作,離他最近的那名特警就開槍了。

子彈穿過安友山的肩膀和大腿,這兩槍雖然不致命,但已經足夠限制安友山的行動了。

安友山應聲跪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眼看那兩名特警就要將安友山給抓住,一直低著頭的安友山猛地抬頭,臉上滿是瘋狂的表情。(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