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對這些大學生印象最深的是什麼,那大概就是不怕死了。

就算鄭三燕把前路說的那麼的恐怖,蘇悅他們非但沒有心生退意,眼裡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和這些一開始就喜歡展現自己的的體力一直往前衝的學生不同,我們走慣了山路的人知道越是難爬的山,就越是要保持體力這每一步都不能著急。以至於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蘇悅他們一個個全都一副快要虛脫的表情,而我們卻是一臉的輕鬆。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帶著這幾個大學生來到了今晚的落腳點。那兩個地耗子也算有良心,標準的落腳點和地圖上寫的一樣,是一個破破爛爛的獵人小屋。

在茂縣後山以前也有這種獵人小屋,茂縣裡的獵人打獵並不是一天一個來回就能有所收穫的。想要抓到大的獵物,獵人們一般都要在山上住上好幾天,隨時都要注意林子裡的動靜。

這種小屋本來就是臨時用一下,因此不像山下的賓館還有床暖氣什麼的。就算是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裡,小屋外面也只有一堆早就準備好的木柴,屋裡更是一塊床板都沒有。

看著學生們把揹包裡帶著的帳篷毯子什麼的拿出來仔仔細細地鋪好,我這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這現在的什麼驢友比起我們這些雲遊四方的人還是差遠了。要不是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又怎麼會在爬山的時候因為負重多消耗那麼多的體力呢?

沈靜騰將兩層毛毯鋪在木板上,又將一個充氣枕頭拿出來擺好。他看了我們這邊一眼,捏著枕頭想了一會兒,走過來紅著臉對怡安說道,“怡安同學,我那邊有多出來的一床被子,你看這天這麼冷,要不要……”

我瞪大眼睛看著沈靜騰,現在的大學生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這都到這種四面漏風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還想著泡妞?

可能是他覺得鄭三燕是我的女朋友,那怡安肯定就和我沒什麼關係。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怡安用很是鄙視地眼神看了沈靜騰一眼,把我蓋在身上的牛皮絨給掀開直接鑽了進來和我一起蓋著。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怡安,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你自己不是有牛皮絨毯子嘛,幹嘛還往我這裡鑽。

畢竟這麼多人看著,臉皮比較薄的我準備讓怡安一個人蓋著偷偷溜掉。誰知道我屁股還沒抬起來,鄭三燕這個狐狸精也來湊熱鬧,拿著自己的牛皮絨從另一個方向過來靠著我坐下,也溜了進來一左一右地把我給夾在中間。

本來是來泡妞的,誰知道演變成了這種局面。

沈靜騰臉色難看地默默走了回去,師父則是在旁邊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靠著門睡著了。

“你過來湊什麼熱鬧,你不是有蓋的嗎?”

牛皮絨這種東西是傳統手藝,在外面是買不到的。這種蓋的不僅不透風保暖,而且表面堅韌的牛皮還能防水,在下雨天還能當雨衣穿。

別看那些學生一層又一層的毛毯堆在一起,實際上加起來可能都還沒有我們身上的牛皮絨暖和。

鄭三燕白了我一眼兒,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麼,昨晚爽了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還是說這離龍虎山主峰太近,你擔心被你的小情人給看見?”

鄭三燕這口無遮攔的話都快把我的臉給氣綠了,什麼叫作我昨晚爽了。昨晚你給小爺下藥,小爺根本就沒有當時的感覺了,迷迷糊糊一覺就睡到了天亮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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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在鄭三燕那裡肯定討不到嘴上便宜,我索性就閉了嘴不再說話了。但那邊剛剛把篝火給升起來的朱偉見自己的兄弟吃癟眼裡也有些不快,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像我這種一下子就抓著兩個女人不放手的男人,毫無疑問是他們眼裡的渣男。

將手上的一根樹枝掰成兩半丟進篝火裡,朱偉很是隨意地開口說道,“這大晚上的沒點什麼娛樂活動多無聊,要不我們來講鬼故事吧。”

“朱偉……”朱偉的女朋友謝安安拉了他一下,咬著嘴唇說道,“這荒山野嶺的說這些不太好吧?明天我們很早就要起床趕路,要不今晚還是早點睡吧。”

其實謝安安說的這話是很有道理的。為什麼有的人一輩子都遇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有的人卻是經常遇到?

這不僅僅和每個人的體質有關,還和你這個人日常生活中的行為有關係。

有句老話叫做夜路走多了就會撞到鬼,你只有對鬼神存有敬畏之心不要作死,那麼鬼神自然也不會來找你麻煩。

朱偉一看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那種人,他才不管在這個時候講鬼故事合不合適,見我只是看著他不接話,朱偉就全當我是害怕了。

他得意洋洋地盤腿坐下,故作神秘地沉聲道,“我第一個說,說我小時候的一次親身經歷……”

朱偉的這個鬼故事並不算嚇人,不過作為親身經歷來說也算了不起。

大約是他六歲的時候,他在沙發上睡覺,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結果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沙發的周圍全都是血淋淋的人頭。奇怪的是這些人頭不僅有亞洲人的,還有許多外國人的。

當時被嚇壞了的朱偉不管怎麼叫喊都沒有人來,他只好鼓起勇氣去把沙發旁邊的吊燈給摁開。也就是光這麼一亮,那些血淋淋的人頭就全都變成了一堆堆摺疊好的衣服,好像他之前看見的都是幻覺一樣。

看得出來朱偉對這件小時候遇到的事情還記憶猶新,說完之後自己的額頭上都有些微微冒汗。

戴著眼鏡的何晨光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皺著眉頭問道,“會不會就是你年紀太小所以做了夢和現實弄混了?”

朱偉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絕對不會!這件事長大後我問了我爸媽,我爸媽在我開燈後沒多久就上了樓的。他們說是聽見我的叫聲才上來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我在做夢。你呢何晨光,你有沒有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

何晨光不屑地笑了一聲,搖頭道,“我從小到大只相信科學,迄今為止在我身邊發生的所有事都能用科學來解釋,不存在你說的什麼靈異現象。”

何晨光這話一說完朱偉的臉色就有些難看,這不是擺明了不給他面子嘛。相信科學這誰不懂,現在之所以講鬼故事還不就是為了渲染一下氣氛。

何晨光不給面子,朱偉又將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看你這一身打扮奇奇怪怪的,你是一個道士?”

朱偉的這個問題也是蘇悅她們心裡憋了好久想問的問題,畢竟我這乾坤袋還有衣服邊角的陰陽乾坤印記太明顯了。不像他們穿得那麼現代,我和師父都是穿的傳統長袍,裡面配著厚厚的絨衣。

我點了點頭,“算是吧,幫人看看風水操辦一下後事什麼的。”

“是嘛,那你給我們說一個唄,看看你遇到的有沒有我遇到的那麼邪乎。”

我輕笑一聲,這朱偉看起來塊兒頭大,實際上心智都還不算成熟。這邪門兒的事情又不是什麼好值得炫耀的,這有什麼好拿出來比的。

不過一看那朱偉的表情,我就知道今天要是不拿點乾貨出來嚇嚇他,今晚恐怕就別想安穩睡覺了。

我裹了裹身上的牛皮絨淡淡地問道,“之前你說你小時候看見的那些人頭裡還有外國人的?”

“是啊,怎麼了?”

“你家是不是在山腰,或者屋後有一片竹林。”

聽我這麼一說朱偉愣住了,“是……屋後的確有一片竹林。”

“群竹有靈,孤竹生妖。有空你去請一個風水先生回家幫你們看看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家的那塊地以前是一個墳坑,專門坑殺外國人的。那墳坑的規模不算大,要不然你也不可能現在還活蹦亂跳地在我面前吹牛。”

沈靜騰他們全都聽懵了,再看這朱偉驚恐的表情他們就知道我說對了。

古時候凡是挖坑埋人的地方,必定都怨氣叢生。這些怨氣如果得不到發散,那麼那個地方就會對活人有一些影響。

之所以判斷朱偉家要麼是在半山腰或者屋後有一片竹林,完全是因為風水上有攔腰而斷,遇竹而停這麼一句話。

說的就是陰怨之氣一般都在山腰不會在山頂,途中如果遇到了竹子就會受到阻滯,從而長久地凝滯停留下來。

這一次我是把這些學生全都給嚇住了,好在蘇悅見氣氛越來越詭異,主動出來說話活躍氣氛。從揹包裡拿出一副撲克牌和幾個同學一起打牌起來。

我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遊戲,畢竟我還要儲存體力明天好繼續登山。

就在我靠在牆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突然間聽到蘇悅尖叫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四處張望。

“我的鋼筆呢?剛才明明都還在兜裡的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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