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有清濁,物有陰陽。

這被黑狗血表面泡出血精的降龍木,毫無疑問是屬於純陽之物。

很多人都喜歡把玩物件,越是有錢的人就越喜歡在身上掛上一點佩飾。要麼是星月菩提佛珠,要麼就是玉手鐲鐵核桃之類的玩意兒。

把玩這些東西用行話來說叫作盤。

就好像一串星月菩提,才製作出來的時候可能表面看上去乾燥的很,就算是品相不錯,但也絕對不會給人一種珠圓玉潤的感覺。但只要這星月菩提被心靈純淨身體健康的人盤上那麼一段時間,它的每一顆珠子都會有玉一樣的質感。

同樣的,能夠泡出血精的降龍木顯然不是隨便丟進一盆黑狗血裡泡上幾天就能結成。這玩意兒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總的來說就是珍惜的很,辟邪的效果相當的好。

這樣的禮物看得出來周佳的確是用了心,但偏偏我現在不要說去摸,就光是想著這紅盒子裡有降龍木我這後背就要驚出一身冷汗,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虛的。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偏偏我又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裡。

就在我準備從乾坤袋裡拿出紙筆請祖師爺給點提示的時候,才剛剛把筆握住的我就覺得眼皮有些沉,一股睏倦如潮水般襲來,困得我像只小雞直點頭。

“張玄清……張玄清……”

誰在叫我的名字?

我心裡覺得不對勁,但腦子已經不好使了,迷迷糊糊的只想要閉上眼睛睡覺。

“你的時辰到了,張玄清……”

時辰?什麼時辰?

我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渾身沒勁兒。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感覺被什麼東西給勾住了眼睜睜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我握著筆撲通一聲趴在桌上昏睡。

我知道自己應該是被誰給勾魂了,偏偏此時的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滿腦子想的都是睡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厲喝如洪鐘大呂般在我耳邊炸響。

“臭小子,給我回來!”

來字剛落,已經飄上了天花板的我被一股巨力猛地扯回了身體。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整個人就和才從冰河裡撈出來一樣,冷得我直打哆嗦,身上半點陽氣都沒有。

“把這個吃了,坐在椅子上別動!”

我抬頭一看,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身旁。他將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我,我想也沒想就吞了下去,沒一會兒肚子裡就湧起了一股暖流,整個人都舒坦多了。

師父拿出黃色的小旗在這個辦公室的各個方位都插了旗子,等旗子一插好,師父腳下一跺天罡步,右手豎起劍指左手化作靈臺以身為法嘴裡念起咒語來。

這些拗口晦澀的咒語我只在小時候聽師父念過一次,大概的意思就是請這周圍的土地和門神幫著照看一下黃旗之內的空間,可以讓師父暫時呼叫這空間裡的力量。

神話或者電視劇裡都把土地和門神塑造成很弱小沒有什麼地位的形象,而實際上大部分的遊方道士比起三清更經常和土地河神打交道。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這些土地門神才是離我們最近的神靈,只要和他們打好了關係,那他們就是從指甲縫裡露出一點神通來也足夠我們這些人牛氣好一陣子了。

將四方陣法佈置完,師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咬牙切齒地狠狠拍了我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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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臭小子,叫你帶著怡安趕緊跑,怎麼還是讓那狐狸給追上了?被狐狸追上也就算了,怎麼還被人弄到這種地方來招惹這種禍事!”

我苦著一張臉看師父,你也是太高看徒弟我了。就老闆娘那些我見都沒見過的手段,能跑掉那才是有鬼了。至於被燕豔嬌弄到燕京來,這也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本來只是想要把答應燕長青的事情給完成,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燕豔嬌,稀裡糊塗地就把我給扣了。

這些事情都是以後要解決的,現在最要緊的是知道我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裹了裹外套,發著抖流著鼻涕開口問道,“師父,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自己暈乎乎的,腦子都不好使了。”

師父冷笑一聲,把我的左手抓過去掰開,看了眼我的手心。

“你果然見過她了。這麼餿的主意我用屁股也能想到只有她才能弄得出來!”

師父一副很激動的樣子,我咳嗽一聲,提醒師父注意形象。

師父說的她就是白天附在交警身上救了我一命的那個女人。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師孃!

一提到師孃師父的心就亂了,他背著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看得我這個病人眼睛都快要花了。

我咳嗽了一聲,很是虛弱地問道,“師父你別轉了,你就說師孃對我用的這手段,你到底能不能解?我現在快要凍死了。”

一個活人如果沒有了陽氣那就會死,一個大男人如果陽氣不足那就會生不如死。

我現在就屬於生不如死的狀態,明明辦公室裡的暖氣已經開到了最大,但我還是感覺渾身發冷,感覺血管都被凍住了。

師父嘆了口氣看著我說道,“不是我不能解,我是怕解開了你就活不了。你師孃的法子雖然餿,但好歹保住了你一條小命。你把來到燕京後發生的事情全都和我說一遍,我這才能搞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按照師父的說法,那就是我現在身上有一個很麻煩的詛咒,這個詛咒幾乎等同於索命符。

師孃今天在我手心上畫的那個符號名為閻王帖。相傳在古時候,一些心靈純潔又嫉惡如仇的官差不僅能夠管陽間的是非對錯,還會在夢裡受到判官的召喚,晚上兼職去管陰間的事情。

久而久之這些官差的後人有一部分也繼承了官差們的能力,幫著黑白無常做一些勾人魂魄的差事。

想要幫著勾魂,那就不能有差錯。畢竟人生而不易,要是因為勾魂失誤導致一個人枉死,那麼就是極大的罪過。

因此陰間的判官利用自己的神通將生死簿的神力給發揮到了最大,那些凡是快要死掉的人,不僅會在精神上表現出萎靡不振,而且手心上還會出現閻王帖,方便附近的官差感應勾魂。

師孃在我手心上畫的就是閻王帖,目的在於把我的命數暫時地改動,偽造成快死的人,以至於索命詛咒失效。

師孃是好心,但對我來說那就是驚心動魄的一個改動。剛才要不是師父及時趕到,我的魂魄被鬼差給勾走那也就算是枉死了。到時候判官為了補償我大不了就是讓我下輩子投個好胎,反正這輩子再還陽是絕無可能了。

一個是必死,一個是生不如死。

我打了個冷戰,仔細想了想開口對師父說道,“反正事情已經弄到這個地步了,乾脆我就這樣先苟住吧?不就是陽氣弱了點,我覺得我能挺過去的。”

“挺?你拿什麼挺?”師父沒好氣地說道,“之所以說你師孃弄的這是個餿主意,就是因為我剛才幫你強行把魂給留住,那鬼差收不到閻王帖,那就沒辦法回去交差。現在不僅你的索命咒還沒有破,我們還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頭痛啊。”

看師父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的樣子,我心裡暗暗偷笑,一向雲淡風輕的師父竟然也有今天。

不過師父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辦公室佈置四方法陣了,就是為了讓土地和門神幫我們暫時遮掩一下氣息,免得那鬼差感應到我手上的閻王帖,順著閻王帖來找麻煩。

果然就和師父說的一樣,這閻王帖現在解不解都是*煩了。

在我面前又轉悠了大概十幾分鍾,師父一咬牙,轉過身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他把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用很嚴肅的表情對我說道,“臭小子,你相不相信師父?”

一聽師父這麼問,我的心裡就咯噔一聲沒了底。

凡是這麼問的基本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話,看來師父想了半天也想了個餿主意。

我咽了口唾沫緊張地開口道,“信肯定是信的,只不過……”

“信就行了!”師父從兜裡拿出銀針,抬手就要往我的太陽穴上扎。

我一把把師父的手腕給抓住,都快要被師父這動作給嚇哭了。

這太陽穴是人之大穴,這是銀針說扎就能扎的地方嗎?這要是一針下去沒有掌握好力道,那我不用這什麼閻王帖也能直接去陰曹地府見閻王了。

“師父,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倒是和我通個氣兒啊。你這直接上手就扎太陽穴,這不太好吧。”

師父瞪著眼睛低喝道,“臭小子,想要破你的索命咒,想要讓那鬼差不找我們的麻煩,那就只有讓你去奈何橋上走一遭了。待會兒去了下面你機靈一點,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明白嗎?”

“啊?什麼下面?”

噗!

師父手腕一用寸勁把我的手給抖開,銀針直接扎進了我的太陽穴裡。

我眼前一黑,一句你大爺的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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