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在道上的名頭僅次於我師公王老鬼,再加上元寶叔和師父這麼多年朋友,對師父的本領有信心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是……我他媽現在已經是賒刀人了啊,元寶叔你這樣說豈不是明擺著對我沒信心?

見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元寶叔趕緊擺了擺手解釋道,“玄清你別誤會,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只是覺得這畢竟是人命關天對吧?反正你師父在上海閒著也是閒著,多一個人也多一個幫手不是?”

我沒好氣地回嗆元寶叔道,“我師父那人什麼脾性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能把他請動那你就去請吧。”

元寶叔聽我這麼一說竟然還真的出去給我師父打電話了,也就在這時一直暈著的小女孩兒醒了過來,一家三口又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我走過去摸出一顆藥丸放進女孩兒嘴裡,等她咽下去以後我才將透明的塑料袋提起來給他們看。

“一直在你身體裡的東西就是這只小耗子,你還記不記得這只耗子是什麼時候爬進你身體裡去的?”

一看這塑料袋裡嘰嘰喳喳還在到處亂爬的皮耗子,小女孩兒瞳孔都放大了。她整個人瑟瑟發抖,終於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一堆穢物出來。

我看了眼那堆穢物,直到看見裡面有好幾條黑絲這才把心放了下來。現在小女孩兒體內的毒素才算是完全清理乾淨了。將兩張黃符和四根艾香拿給漢子,我和他們說到了晚上就先把黃符點燃,然後用黃符去點艾香。

只要能夠保證艾香的香味充滿這個屋子,那麼晚上那些湘神應該就不會來了。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小女孩兒變成現在這樣就是湘神弄的了,我本想和漢子說今晚就在他們這裡借宿一宿,等晚上我和元寶叔去村裡轉轉看能不能抓到一兩只湘神。誰知道這個時候拿著手機的元寶叔慌慌張張地從門外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外面說道,“人……好多人!”

“什麼好多人?元寶叔你說清楚一點。”

元寶叔擺了擺手舌頭已經打結了,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光天化日的元寶叔還能見鬼了不成?

我從屋裡走出去,這才明白元寶叔為什麼會嚇成那個樣子。

漢子的屋外密密麻麻都是人,或者準確的來說都是手上拿著鋤頭鐮刀之類的村民。這些村民的身後還有一群小孩兒,他們有男有女有十幾歲的,也有幾歲的。只不過他們的臉上都有和小女孩兒一樣嚇人的膿包,這一眼望去我感覺自己就好像誤闖了某個瘟疫村一樣。

腰間彆著個旱菸煙桿的村長老頭兒從人群後面走到前面來,他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外村人,我不是早就叫你們走了嗎?還賴在劉三的家裡幹什麼?”

我和元寶叔嘴角都抽了抽,這些村民這個架勢肯定不是來給我們送行的。在這種氛圍下只要這老頭兒煽動一下,這些村民肯定衝上來直接送我們上路。

聽到外面動靜的劉三也從屋子裡跑了出來,一看鄉裡鄉親手上都拿著傢伙事兒目光不善地盯著我看,這個老實的漢子竟然急眼了。他跑回屋裡將一把刀刃雪亮的柴刀給提在手上,指著這些鄉親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些王八羔子一個個站在我劉三的門前想幹什麼?這大師是我劉三請來的客人,你們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

見劉三護著我們,村長老頭兒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眯起眼睛沉聲對漢子說道,“劉三,這外村人來我們村裡要是惹怒了湘神,那你家的妮子可就凶多吉少了。”

“狗屁!”劉三啪的一聲把什麼玩意兒給丟在了地上,我低頭一看,這他媽不是我裝耗子的那個塑料袋嗎?

劉三指著塑料袋裡的耗子生氣地喊道,“湘神湘神,也就你們這些王八羔子把臭老鼠當神!知道你們家孩兒身體裡是什麼玩意兒嗎?就是你們尊敬的湘神!就是這帶血的玩意兒!”

“不要!”

我想要阻止劉三沒來得及,這老實漢子看起來慫,現在砍耗子就和砍殺父仇人一樣柴刀快的出奇。這一刀狠狠地劈在耗子的身上,這塑料袋裡的耗子發出一聲急促的慘叫聲,很快就被柴刀給砍成了兩半。

這些村民們雖然愚了些,但又沒傻。

見劉三現在罵起湘神來一套一套的,誰還不知道他家的妮子肯定是治好了才會這麼有底氣。

馬上就有村民開口問道,“劉三,這地上的老鼠崽子哪裡來的?你家妮子已經治好了?”

劉三冷笑一聲,最終將目光定在了村長老頭兒的身上,“我家妮子好不好管你們屁事!我劉三今天把話撂在這裡了,你們誰他媽敢為難大師,老子劉三第一個不答應!反正都已經被這鬼玩意兒給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你們誰要是想上路就儘管上來,試試看老子的柴刀鋒利不鋒利!”

劉三這一番狠話把所有的村民都給說的面面相覷,他們杵在這裡本來就是擔心自家孩子的安危,現在被劉三這麼一喝斥一個個的反而不敢上了。

劉三見這些同村一個個都慫了,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拉著我又進了屋,和我說不用管這些慫漢,一個個都是吃飽了撐的。

回到屋子裡坐下,我哭笑不得地看著劉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我的表情不太對,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劉三頓時蔫兒了下來,他給我倒了一碗水遞過來,小聲地問道,“大師,我剛才……我剛才沒做錯什麼吧?”

我嘆了口氣,“你把湘神的小崽子給殺了,今天晚上我還上哪兒逮湘神去?”

“啊?”劉三一愣,“那小崽子還有用的?”

“廢話。”我喝了口水對劉三說道,“不管這些老鼠到底是不是成精了,動物的本能就是繁衍和培育下一代。它們既然有本事將自己的崽送到你妮子的身體裡養著,那麼肯定在這些崽長大了以後要回去和它們碰頭的。”

劉三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的,想不通其中關鍵的他索性也就不想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弱弱地開口說道,“那大師……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大事?”

見劉三這樣,我也不好真的去怪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畢竟這小崽子在他閨女的身體裡折騰了那麼久,而且這麼一折騰就算人活過來了,臉上的那些傷口卻是永遠都好不了了,算是徹底地毀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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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水碗喝了一口,開口對劉三說道,“這倒也不算壞了我的大事。畢竟這條路走不通了還肯定還有其他的法子。對了,你之前不是和我說你知道很多關於湘神的事嗎?你再和我說說,我看有沒有我用得上的資訊。”

劉三應了一聲,坐在我對面又詳細地說起了湘神來。

自從湘神報復湘神村的村民以後,村子裡的人主要就分成了兩派。

一派就是和劉三他們差不多的倒神派,覺得這什麼狗屁湘神現在已經不保佑他們了不說,大晚上的還要禍害他們的妻子和孩子。這男人在外打拼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嗎?

可以說湘神的這一系列做法已經讓劉三他們這樣的人忍無可忍了,因此每年的湘神祭祀他們都沒有去,更有一些人在暗地裡會朝湘神祠堂丟石頭搞破壞。

還有一派就是以村長老頭兒為首的保神派。他們始終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曾經幫助他們脫貧致富的湘神突然間變成這樣,肯定是村裡有些人的行為和做法不檢點,惹怒了湘神,這才讓湘神降下懲罰。

出於這樣的心理,再加上村長老頭兒的號召力確實大。因此這幾年來湘神祠堂裡的供品越來越值錢,對於劉三他們這些倒神派的壓迫和排擠也就越來越嚴重。更令人髮指的是村裡以前有寡婦改嫁,村裡的保神派們便覺得這個寡婦不守婦道不貞潔,硬是在寡婦出嫁的前天晚上把人給綁了裝進豬籠給丟進了河裡。

劉三在那裡平靜地說著這些,我和元寶叔在旁邊卻是聽得冷汗直冒。

這都什麼年代了,在這種地方竟然都還有草菅人命這種事情發生?

劉三狠狠地一錘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也就是我劉三沒本事,不知道這湘神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要是一個熊瞎子惹出來這麼多事那就好了,我劉三提著一把柴刀就敢和熊瞎子拼命。偏偏都是些臭水溝裡的老鼠,抓也抓不到,殺也殺不完,可算是把我們村給霍霍了。可憐我們村裡的那些孩子一個個還那麼小,連走出村子的機會都沒有,全都要死守在這麼個破地方。”

我能體會劉三這種焦急的心情,我看了眼坐在遠處已經可以慢慢開始吃東西的妮子,心頭一熱,開口對劉三說道,“這樣,明天你把村裡得了病的小孩兒都叫來,我都給他們看看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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