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沒事吧﹖」甲未不安地看著水驀。

「沒事。」

水驀搖搖頭﹐臉色一片蒼白﹐種種際像表明琴伯與隱形王國的影子漸漸重迭﹐這是他最不希望見到的徵兆﹐從找到毒品基地開始﹐他就相信胡嘉的背後有著龐大的勢力﹐海亞德雖然陰險﹐卻不夠聰明﹐手段也不夠狠毒﹐不可能有這種大氣魄控制一切﹐即便現在矛盾指向琴伯﹐他也不相信這一切是琴伯獨立完成﹐後面還有其它的力量在左右著。

甲午等得有些不耐煩﹐扯著嗓子叫道﹕「這五個怎麼處置﹖」

水驀伸手捏了捏眉尖﹐剛才抓住五人時的興奮已經沒了﹐反而覺得多了些累贅﹐這五個人圖騰技倒也不錯﹐卻不是一流的高手﹐自然也不可能是隱形王國的核心要人﹐己方只有八個﹐還有他這麼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人﹐留下五人恐怕會有後患﹐又沒有辦法帶著五人上路﹐殺了倒是直接省事﹐可他畢竟來是自法治社會﹐又頂著代理環境部長這個大帽子﹐實在不願意隨意殺人。

正猶豫著﹐甲氏兄弟異口同時又叫了起來。

「又來人了﹐速度好快!看來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水驀猛地抬頭。

夜色越發深沉了﹐視線也隨著星光黯淡而更加昏沉﹐清冷的海風彷彿一群好事者﹐為著這寧靜的夜晚有連場好戲上演而歡呼雀躍。

「又可以玩了﹐八弟﹐我們再比試一次。」甲午興奮地手舞足蹈。

「別動﹐還是我先上去﹐也許是朋友。」水驀瞪了他一眼﹐朝前走了兩步﹐望著漸漸成形的黑影﹐高聲問道﹕「甚麼人﹖」

「你們是甚麼人﹖深夜在這裡幹甚麼﹖」

水驀眉尖微皺﹐這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一時又想不起相貌和名字。

「上吧!看來不認識我們。」甲午像只燥動的野豹﹐眼睛發光地看著黑暗處。

「不許亂動﹐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熟人――」水驀按住他的肩頭﹐高聲應道﹕「我是代理環境部長﹐前面的是舊朋友嗎﹖」

「部長閣下﹖」

一聽稱呼﹐水驀頓時長長地舒服口氣﹐如果是敵人絕不會如此客氣﹐不是前來尋找圖騰之源的人就是監管局的人。

「果然是自己人﹐誰也不許出手。」

甲午像洩了氣的皮球﹐無奈地低下了頭。

黑影們朝前走了幾步﹐為首的人藉著火光和月光細細打量了一陣﹐忽然驚呼道﹕「水驀是你!」

水驀微微一笑﹐問道﹕「是我﹐你們是甚麼人﹖」

「老相識了﹐還差點打了一架。」黑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水驀愣住了﹐沒想到來者還認識自己﹐再次踏前一步仔細打量﹐站在正中是一名高大的金髮男子﹐居然就是那位黑鷹組高手。

「原來是你們﹐想不到你們居然還在秘境大陸上活動。」

「水驀﹐你甚麼時候成了代理環境部長﹖」金髮男子難以置信地打量著他。

水驀看出他眼中的猜疑﹐淡淡地笑道﹕「十二月才下達的任命﹐不過是濫竽充數罷了﹐一個名位而已﹐沒甚麼權力﹐你們不在放在心上﹐不過秘境大陸特派專員倒是貨真價實﹐甚至可以調動監管局的軍力。」

「克萊門特和雷蒙兩位部長呢﹖」

「克萊門特已經調任法務部長﹐雷蒙被撤了職﹐他是綠色之光的人﹐居然還買兇暗殺我﹐現在大概還在安全局的監獄裡。」

黑鷹組的高手們都吃了一驚﹐這幾個月與外界幾乎隔絕﹐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金髮老將信將疑地凝視片刻﹐目光又移向後面﹐問道﹕「他們是甚麼人﹖你的部下﹖」

「天王山甲府﹐甲午甲未﹐後面五個是甲府高手﹐都是朋友。」

「七少八少!」金髮男子身後突然響起一片驚呼﹐前次甲未出現已經令他們驚訝﹐今天居然又多了一個老七﹐身後還帶著五名甲府弟子﹐可見水驀已經得天王山甲府的全力支持﹐這時才真正相信他成了代理環境部長。

甲未拉著哥哥走近﹐朝金髮男子笑了笑道﹕「還以為是敵人呢!幸好學長沉穩﹐不然我們也許就打起來了。」

「太可惜了﹐真想再打一架。」甲午露出一臉惋惜之色。

「再﹖難道你們已經打了一架﹖」

水驀回手指了指火堆邊的五名俘虜﹐含笑道﹕「來了十個抓了五個﹐都是胡嘉的手下﹐實力也不算弱。」

「哦!」金髮男子絲毫不懷疑甲府弟子的手段﹐反而對敢向他們動手的人極為好奇﹐帶人走到五個俘虜的身邊細細打量了幾眼﹐嚇得高禾又是一陣哆嗦。

水驀正愁沒辦法處置這五個人﹐見到金髮男子頓時有了主意﹐含笑道﹕「如果有興趣就把他們帶回去盤問吧!我們實在沒有精力顧及他們﹐正想把他們放了。」

「嘿嘿!交給我們吧!抓人不難﹐可抓到圖騰師倒是不容易。」

由於水驀此刻的身份不同以往﹐雖然彼此間仍有猜忌﹐但夕日的敵對關係解除了﹐敵意也淡得如同一池清水﹐一起坐在火堆邊閒聊了起來﹐看上去倒像是舊友重逢﹐氣氛和睦友好。聊了一陣﹐水驀才知道金髮男子名叫俄平。

聽了聽證會前後發生的事情﹐俄平不勝感慨﹐嘆息道﹕「想不到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多事之秋啊!」

「你在這裡已經半年了﹐最近有甚麼收穫嗎﹖」

俄平沒有立即回答﹐水驀一看就知道他有所顧忌﹐自己雖然頂了一個代理環境部長名位﹐其實不過是總統府套在頭上的無用光環﹐一但隱形王國土崩瓦解﹐總統府會像清除垃圾一樣把他清除掉。

遲疑了片刻﹐俄平再次開口說道﹕「從西北部沿海到東北部沿海﹐幾個基地我們都找過了﹐限於人手不足﹐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人﹐這三百多萬平方公裡的陸地實在太大了﹐差之毫釐﹐謬之千裡﹐我手上只有五個小組﹐總共不過幾十人﹐要恐怕這輩子都無法搜尋完秘境大陸﹐所以我沒有打草驚蛇。」

水驀靜靜地聽著﹐並不時地點頭和應﹐心裡卻明白俄平表面上顯得憂色忡忡﹐實際上並不著急﹐即便是總統府也不會過份隱張﹐只是因為隱形王國把手伸向了他們才肯動手﹐否則就算股勢力真正立國﹐總統府的高官們也未必在意。連總統府都不在意﹐這些黑鷹組的高手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權力的更替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無論是誰當是總統﹐這支黑鷹組總會存在﹐唯一能引起他們注意的大概就是有關圖騰之源的傳聞。

「如果可以調軍隊來就好了。」

「軍隊﹖」水驀忍不住笑了﹐搖搖頭道﹕「談何容易﹐議會那一關首先就過不去。」

俄平眼中閃爍著陰霾﹐冷冷地道﹕「如果是我就直接把秘境大陸的威脅事情抖出去﹐當人們感覺到威脅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同意。」

「抖出去﹖」水驀不禁想到自己在聽證會上的慷慨陳辭﹐忍不住笑了。俄平雖然見識不凡﹐但畢竟不是一個政治場裡的人﹐事情如果真如他想象中那麼簡單﹐德卡羅尼和牧羅就不必勞師動眾搞個考察團﹐也就不會有聽證會的麻煩了﹐他甚至懷疑兩人的手裡還握有更驚人的訊息。

「水部長﹐你手上有多少人﹖不如一起合作吧!」

水驀當然不會拒絕俄平示好的舉動﹐現在情況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力量﹐笑了笑爽快地答應了。

「當然可以合作﹐不過我手下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他們幾個朋友﹐最多也只能出點意見﹐不過說到調查方式﹐我倒是有個建議。」

「請說。」

「我到過胡嘉基地﹐也到了圖騰師的訓練基地﹐兩個基地都有馬匹﹐剩下的幾個基地也應該有――」

「沒錯﹐他們都有馬匹﹐沒有馬匹也有其它坐騎。」俄平堅定地點點頭。

水驀笑了笑又道﹕「馬匹除了相互之間交換情報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運輸﹐既然我們相信內陸也有據點﹐這些基地就一定有運輸隊把沿海生產的物資以及海外運來的物資送往內陸﹐特別是糧食﹐否則也不會營造那麼大的糧食基地﹐你們為甚麼不找一找他們的馬隊﹐只要跟著馬隊﹐內陸所有的據點都會﹐只要繪製出地圖﹐以後的行動就會非常方便。」

俄平興奮地一拍大腿﹐跳了起來﹐咧嘴大笑道﹕「好主意﹐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實在是大高明了﹐糧食基地所產的糧食足夠養活幾萬人﹐可五個基地加起來也沒有那麼多人﹐換而言之﹐多餘的糧食必然運往內陸﹐只要找到運送物資的馬隊﹐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內陸的據點。」

「嘿嘿﹐學長智謀一流﹐有他在就一定有好主意。」甲未自豪地笑了。

「是啊!這計謀高明之至。」俄平對水驀的確瓜目相看﹐這個青年擁有鬼神般的智謀﹐難怪年紀輕輕就混到了部長級的高位﹐聯邦政府的歷史中絕無僅有。

水驀笑了笑﹐問道﹕「俄平﹐這幾個月監管局那邊怎麼樣了﹖沒出甚麼大事吧﹖」

俄平對他的信任漸增﹐還關於監管局的事還有些猜疑﹐畢竟水驀與琴伯的關係太密切了﹐在外人眼中幾乎是翁婿﹐不得不所顧忌﹐心念一轉笑著應道﹕「我倒是常回去﹐一個月最少一次﹐琴伯說海亞德因為毒品基地的事跑了﹐正通緝呢!其它倒是沒有甚麼事――哦!對了﹐琴伯的那個女兒出了點麻煩。」

「悠悠怎麼了﹖」水驀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手臂傳來的疼痛讓俄平深感不安﹐由此可見水驀與琴悠悠的關係的確不同尋常。

「聽說得了怪病﹐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了﹐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想起那張嬌美動人的俏麗身影﹐水驀的心揪得更疼了﹐無論琴伯是甚麼身份都與琴悠悠無關﹐那個天真的少女總是能帶給人安祥與快樂。

甲未同樣憂心忡忡﹐一向樂天他也皺起了眉頭﹐拉著水驀走到一邊﹐不安地道﹕「學長﹐悠悠的情況不妙啊!難怪這些日子沒有召喚你。」

「是啊!我也一直在擔心她的安危﹐如果不是出了事﹐以那丫頭的性格不會不召喚我﹐現在看來不但出了事﹐而且麻煩還不少。」

「你說會不會與血之儀式有關﹖記得羅叔說過這種儀式可以引發強大的圖騰力量﹐但也會造成極大的傷害﹐甚至是力量反噬﹐我覺得她的病情邪術有關。」

水驀越想越是揪心﹐幾乎坐立不安﹐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一邊沉思一邊喃喃自語道﹕「這個時候去長鯨群島面對琴伯不是最佳的時機﹐如果他真是那邊的人﹐這不是自投羅網嘛!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學長﹐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自己兄弟﹐有的話直說無妨。」

「我覺得琴伯不會對你下手﹐悠悠與你雖然是獨立的個體﹐但你們同樣經歷了血之儀式﹐可以說是命懸一脈﹐無論琴伯的身份和目的是甚麼﹐只要他愛自己的女兒就絕不會殺你﹐殺了你就等於殺了悠悠﹐而且我認為能救悠悠的人只有你﹐琴伯恐怕也是這麼想的。」

一句話點醒了水驀﹐一擊敲在前額﹐欣然笑道﹕「你說的對﹐是我胡塗了﹐太顧忌琴伯的身份﹐大概是上次親眼經歷小非中鎗的一幕﹐膽子沒以前大了。」

甲未很高興自己的建議能得到採納﹐笑著提醒道﹕「你想的也沒錯﹐現在和以前的確不一樣﹐以前你是靈體﹐除了特殊的力量﹐誰也殺不了你﹐現在只要一枝冷箭就能殺了你﹐自然要小心點﹐要不我和七哥陪你一起去﹐天王山甲府的名聲他們也應該有所顧忌。」

水驀細細地想了想整件事情﹐悠悠與自己親如兄妹﹐在此生死猶關的時刻不能不去看她﹐但琴伯智慧過人﹐要與他為敵﹐心裡實在沒有底﹐即使有天王山甲府相助也未必能躲過危險。

他回頭看了一眼俄平和他的部下﹐心道﹕黑鷹組至今沒有找到琴伯的把柄﹐看來琴伯依然還有顧忌﹐如果可以依仗他們的力量倒是可以暫時化解危機。

打定了主意後﹐水驀回到火堆邊﹐看著俄平笑著問道﹕「我們要去一趟長鯨群島看看悠悠﹐你們甚麼時候回去﹖」

「暫時不會回去﹐不過我派了兩個手下留在那裡﹐你如果有甚麼需要可以找他。」

水驀知道他有顧忌﹐也不想捅破這一層﹐淡淡地點了點頭就再也沒有說甚麼。

一夜無話﹐翌日天明水驀把人交給了俄平後就帶著甲府的人直奔龍牙半島。

經過了半年的經營﹐龍牙半島的基地已經初成規模﹐幾平方公里的半島全被納入基地﹐並在半島的外圍建立了一排高大的木牆﹐入口設在左側﹐並在門後的高地上搭建了瞭望臺﹐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小型的軍寨。

「建得好快啊!」

「是啊!」水驀心疼這片美麗的海灣留下太多人類的足跡﹐然而現在的情況紛亂複雜﹐他也無暇兼顧了﹐如果不能把那隱形王國挖出地面﹐整個秘境大陸都保不住﹐何況一個半島。

守護基地士兵都認得水驀﹐見他從秘境大陸內部騎馬而來﹐不禁大感驚訝。

「水驀﹐你怎麼又跑到裡面去了﹖不是離開秘境大陸區域了嗎﹖」

水驀認出說話的士兵叫黃叢﹐是安古列夫的手下﹐跳下馬笑著應道﹕「是啊!又跑到秘境大陸來了﹐還是捨不得這裡啊!哈哈――駐守這基個地方的是參謀長嗎﹖」

「沒錯。」

水驀大感幸運﹐安古列夫做事固執死板﹐卻是不折不扣的正直軍人﹐讓他派人護送去長鯨群島﹐安全方面更有保證。

聽說水驀又出現了﹐安古列夫從基地中心迎了出來﹐水驀高升的訊息早已傳到他的耳中﹐此時兩者的地位差異已不同往日。

「部長閣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望著安古列夫畢躬畢敬地行著軍禮﹐水驀忍不住笑了﹐欠身還了一禮﹐道﹕「參謀長好﹐好久不見﹐好像曬得更黑了。」

「是曬黑了些。」安古列夫雕塑般的面頰擠出一點笑容﹐拉著他邊走邊談﹐「你怎麼從南面來﹖難得直接登岸了﹖」

水驀笑道﹕「我的船被風暴吹偏了﹐船長又是個新手﹐找不到長鯨群島的方位﹐幸好見了海岸﹐否則還不知道會駛到哪裡呢!」

「前幾天接到訊息說部長閣下兼任了秘境大陸調查專員﹐不日赴秘境大陸巡視﹐大家都在等著呢!我也打算過幾天回去看看﹐沒想到你先跑到我這裡來了。」

水驀試探著問道﹕「參謀長﹐我走幾個月﹐有甚麼事情發生嗎﹖」

「除了海亞德突然消失之外﹐倒也沒有甚麼大事。」

「突然消失﹖不是說他涉嫌開發毒品基地﹐畏罪逃到秘境大陸嗎﹖」水驀知道海亞德是判斷琴伯身份的重要線索﹐如果他不是畏罪遣逃就足以證明琴伯是有意把他變成替死鬼。

安古列夫皺起眉頭看他一眼﹐似乎對於這種猜測有些不滿﹐沉吟片刻才道﹕「是有這麼猜測﹐但沒有證據誰也不敢肯定﹐因為人突然消失了﹐連他的幾個親信也是人間蒸發﹐就算說他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水驀赫然止步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雖然平淡﹐卻隱隱透有言外之意﹐第一次發現這位耿直的軍人居然有深沉一面﹐似乎也在懷疑畏罪遣逃的罪名﹐只是不肯明言而已。

難道他有意暗示甚麼﹖這位參謀長在長鯨群島任職的時間好像也不短了﹐雖然正直古板﹐但他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說不定真的發現了甚麼﹐也許想借我的手去壓制琴伯。

安古列夫沒有再說下去﹐話鋒一轉問起了首都發生的事情﹐水驀見他有意避開話題﹐順著他的口氣說起了聽證會的事情﹐這些事情即使他不說外面也會有人把訊息傳進來﹐長鯨群島每個月都會收到全球各類報章雜誌﹐想瞞是瞞不住的﹐因此爽快地說了實情。

安古列夫果然早有耳聞﹐雖然聽得很認真﹐不明還點頭和應﹐但面無表情卻說明了一切﹐一直走到基地中心﹐讓部下安置甲氏兄弟等七人﹐自己帶水驀到了自己的木屋。

「參謀長﹐安全局的人時候到﹖」

「安全局﹖倒是沒有聽過﹐他們也要排人來嗎﹖」

水驀估算著博海也該到了﹐畢竟那是政府對外宣佈的訊息﹐至今還沒有訊息﹐不知又發生了甚麼變故﹐微微有些擔心﹐雖然不太喜歡那個有點小心眼又是情敵的男人﹐但現在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力量﹐面對隱形王國的龐大實力﹐力量只嫌少不嫌多。

「我碰上了幾個黑鷹組的人﹐他們說悠悠病勢沉重﹐是真的嗎﹖」

安古列夫眉頭緊皺﹐嘆了一口氣道﹕「是啊﹐那麼可愛的小姑娘居然病成那樣﹐真是讓人痛心﹐你也該去看看她。」

看到這副表情﹐水驀心都涼了﹐悠悠的病恐怕的確非同小可。

「我就是為這個而來﹐打算借你的船去一趟長鯨群島。」

「嗯!你也該去看看她﹐她見了你也許病會有起色﹐我明天一早親自送你們回去。」

「謝了。」

水驀八人在龍牙半島盤桓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安古列夫就安排船隻﹐親自把他們送回了長鯨群島。

長鮮群島美麗一如往夕﹐蔚藍的天空﹐寶石般無垠的大海﹐細幼的沙灘在陽光下泛起點點金色﹐海灣中座落著古典氣味濃厚的小鎮﹐種種景物融合作一幅美麗的畫面﹐美得令人心曠神怡﹐彷彿可以忘卻一切煩憂。

「好漂亮的小鎮啊!」隨著船漸漸靠近碼頭﹐海灣小鎮的全貌盡收眼底﹐科爾忍不住說出發自內心的讚歎之聲。

甲午連連點頭附和﹕「簡直像電影裡的畫面﹐真舒服!」

水驀扶著欄杆沉浸在對往夕的懷緬中﹐想起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一切就像是昨天發生的故事﹐景色依舊﹐人物也是依舊﹐只是心態變了﹐美麗的長鯨群島再也不是沒有爭鬥的聖境。

「水驀……部長!」

「甚麼事﹖」

安古列夫笑著指了指碼頭道﹕「到了﹐該下船了。」

「哦!」水驀整了整衣服﹐在安古列夫和甲氏兄弟的陪同下踏上了碼頭。看到踏下跳板的他﹐碼頭上的工作人員都吃了一驚﹐一是因為水驀成了代理部長﹐二是因為船是安古列夫的船﹐也就說由秘境大陸而來。

「部……部長閣下﹐您怎麼來了﹖」

「還是叫我水驀吧!」

水驀露出慣有的爽朗笑容﹐親切地和他們打了招呼﹐無論琴伯是不是隱形王國的人﹐這些工作人員都是可敬可愛的﹐他們常年堅守在海外小島上﹐過於幾乎是隱世的生活﹐普通人根本無法相像。

和譪可親的態度讓眾人都輕鬆了﹐一起圍了上來﹐親切地拉著水驀看了又看。

「幾個月不見你居然爬到部長寶座了﹐真是沒想到啊!」

「你這小子倒底是怎麼混的﹐讓我們也學學。」

水驀笑了笑﹐目光穿過人群落在那座美麗的局長官邸﹐如果沒有官邸裡的那對父女﹐就算他拼摶一百年也未必有機會爬上部長的位子﹐一切都是因緣際會﹐人力無法左右。

「局長在嗎﹖」

「在官邸﹐悠悠病了兩個多月﹐怪可憐的﹐你快去看看吧!說不定見了你病就好了。」

想起悠悠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孔﹐水驀立時甩去一切思緒﹐笑著道了聲歉﹐擠開人群大步向官邸走去﹐此刻即便面前是龍潭虎穴也義無反顧了。

幾聲輕脆的敲門聲﹐門內傳來一把慈性的聲音。

「等一等。」

十幾秒後﹐門開了﹐一位美麗的中年婦人出現在門口﹐看著突然出現的水驀﹐眼睛突然直了﹐緊接著一把就他拉入門﹐顫聲道﹕「你可回來了﹐快去救悠悠吧!她……」話沒說完就掩面痛哭起來。

水驀心頭湧起一陣寒意﹐琴夫人傷心到這種地步﹐可見琴悠悠的狀況的確很不好﹐三步並作兩步就徒二樓﹐剛登上二樓就看到一張肅穆的面孔﹐心頭又是一顫。

「伯父!」

琴伯凝視了幾秒﹐淡淡說了一句「跟我來」﹐然後就轉身走向左手的一間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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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房間﹐水驀忽然呆住了﹐粉紅色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形容憔悴的少女﹐如果不是此時此地﹐實在難以和夕日的那個活潑少女聯絡在一起﹐只是面形上依稀還有那俏皮可人的影子﹐心頭不禁一酸﹐眼淚都差點滾下來﹐雙腳竟像是灌了鉛﹐一步也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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