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雪﹐第二天的首都成了銀妝素裹的冰雪世界﹐為這座美麗的城市增添了無限風光﹐生活一如往夕﹐街道只是多些掃雪人﹐而昨日發生的暗殺與聽證會不過是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沒有幾個普通市民放在心上﹐只有那些在暗中調查的黑白兩道才感受到事件真正帶來的衝擊。

警方已經下了最高通緝令﹐安全局更是史無前例的全體出動﹐連一直不喜歡在公眾場合露面的局長卡裡克也親自披掛上陣﹐博海等人更是忙得焦頭爛額﹐短時間內如果無法找到殺手﹐他們誰也吃不了兜著走﹐因為在他的身後除了總統府壓力還有來自傳媒和反對黨的壓力。

水驀也在忙碌著﹐早上從醫院離開的時候﹐記者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由於天氣寒冷﹐身上裹著清潔工人常穿的藍色厚棉襖﹐頭頂著一灰色棉帽﹐臉上也用灰色的圍巾包著﹐只露出一雙眼睛﹐還帶著一對黑框眼鏡﹐再加上甲未沒有跟在身邊﹐因此誰也沒有在意他。

甲未早已換了裝束﹐坐在新租的小車裡等候在停車場內﹐見他走近才開車下車。

「人都叫上了﹖」水驀一頭鑽入了駕駛席。

「夕子軍親自帶了一百個人過去了﹐還有鎗﹐唯一擔心的就是蓬那與黑道有關﹐會有人出面幫他。」

「幫他﹖政治圈內只講利益﹐一個被趕下臺的政客只會牆倒眾人推﹐再加上他們父子作惡多端﹐而黑龍會是首都第一大黑幫﹐二號人物親自出馬﹐誰敢擋道﹐你就放心吧!」水驀笑著擰動車鑰匙﹐車子很舊﹐噴出了一團黑煙﹐引擎也發出了不規則的聲音。

「這倒也是。」

「你幫我照看小緋﹐有甚麼事立即給我電話﹐雖然她己經這個樣子了﹐但我還是無法放心﹐總覺得還會有事情發生。」水驀伸頭望向高大的醫院大樓﹐關切的目光連甲未看著都覺得

他拍著胸脯含笑道﹕「放心﹐就算拼命我也不會讓小緋姐再受傷害。」

水驀感激地笑了笑﹐拿起放在身邊的地圖﹐上面已經有紅筆劃出了汽車行駛的路線和目的地﹐沿著甲未標註的路線﹐他開著小車飛快地鑽入了繁忙的街道﹐三十分鍾後﹐小車停在了位於城南百池嵨的一幢豪華別墅外。

別墅的周圍早就被夕子軍的手下監控起了﹐見到水驀到來立即迎了上去。

水驀感謝地笑了笑﹐目光伸向位於道路最末端的一幢金頂別墅﹐單是外觀已是金碧輝煌﹐可見蓬那的財富和地位。

「人在裡面﹖」

「在﹐早上到現在還沒有人出來。」

「嘿嘿!這就是富人的生活。」水驀淡淡地笑了笑﹐目光穿過金頂別墅伸向後面星羅棋佈的小湖﹐湖邊冬梅豔麗﹐與皚皚白雪相映成趣﹐組成了一幅美麗的梅雪圖。

夕子軍回頭給早已圍在金頂別墅外的八名手下施了眼色﹐立即有人跑去按了門鈴。

「誰呀!」對講機傳來了一把蒼老的聲音。

水驀走到對講機前﹐淡淡應道﹕「老朋友來訪。」

片刻後別墅的門開了﹐走出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穿著打算像是別墅的管事﹐老邁的雙眼驚愕地打量著院門外的人﹐似乎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你們是老爺的朋友﹖」

「不錯﹐是老朋友了﹐特地來見他﹐不請我們進去的話﹐只好我們自己進去了。」

老管事有些懵了﹐不聽使喚的雙手卻開啟了院門。

水驀笑了笑﹐帶著夕子軍等九人大步走向別墅。

「你們不能亂闖。」

「外面怎麼這麼吵啊!老柯﹐怎麼會事――是你!」蓬那漫不經心地走出門想申斥﹐卻發現水驀冷冷地走來﹐不禁愣住了。

「蓬那﹐好久不見!」

蓬那被遙步緋趕下了臺一直忌恨在心﹐對水驀也是恨之入骨﹐見到他原本很不高興﹐但看著他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凶神惡煞的大漢們﹐意識到情況不對﹐騰騰地倒退了幾步。

「你們要幹甚麼﹖」

「當然是有話要說﹐進去再說吧!在外面只怕不太好看。」水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冰冷的目光像錐子一樣扎入蓬那的心頭﹐即使他見了慣世面也禁不住連打了幾個冷顫﹐全身上下都彷彿浸泡在冰水之中﹐整個人僵住了。

夕子軍等九人隨著水驀魚貫而入﹐大搖大擺地在豪華地大廳中坐了下來﹐這副神情讓宅內趕來的人都嚇得縮了回去。

蓬那吸了冰冷的空氣﹐讓自己不安的心緒平靜下﹐老練的他很快就意識到水驀來者不善﹐如果不小心應對只怕會有大麻煩﹐整了整衣服後他又端起原來的架子﹐傲然走入廳中﹐先給躲在各處偷看的家人施了眼色﹐然後走到水驀身邊坐下﹐目光掃了掃站在水驀身後的夕子軍等人﹐問道﹕「這幾位是﹖」

「夕子軍﹐黑龍會的副會長。」

「黑龍會!」蓬那吃了一驚﹐他與不少黑道都有來往﹐與黑龍會之間也曾有聯絡﹐只是見的都是夕子軍的手下﹐沒過本人﹐聽說是他﹐立即明白水驀並只不是在恐嚇﹐他的確有能力讓自己整個家族從世界上消失﹐表情雖然平靜﹐心裡卻早已嚇了一跳。

「有話就說﹐你的女人把我趕了下臺﹐也該心滿意足了吧!」

「小緋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你幹的﹖」

蓬那又一愣﹐眼神漸漸清明了﹐卻又透出淡淡的懼意﹐這個罪名一但安上了腦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忙不迭沉聲駁斥道﹕「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那麼蠢呢!要下手也會其它時機﹐那種場面萬一失了手﹐我可吃了兜著走。」

「無論是不是﹐我的嫌疑犯名單上有你的名字。」

「你想栽贓!」

水驀冷冷地道﹕「我沒興趣栽你的贓﹐所以給你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不過我這個人沒甚麼耐性﹐下個星期一之前﹐你如果找不到證明自己的線索﹐後果自負。」

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靜﹐那牙縫間流出的肅煞之氣卻足以讓蓬那心顫不已﹐他與水驀之間見面不多﹐上次在遙步緋的家裡被他狼狽趕走﹐今天終於見到水驀的另一面。

「你要逼我出面。」

「我只為小緋﹐其它的事我一概不管﹐你和兒子幹的事情死有餘辜﹐我手上還有證據﹐就算黑龍會不出手﹐警方也會找你說話。」

蓬那當然清楚自己父子這些年都幹了甚麼﹐事情一但公佈出去﹐他們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事情如今他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好吧﹐我會動手我所有的力量幫你找兇手。」

「我等你的訊息。」水驀撣撣衣起身想走﹐褲子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他隨手拿起手機﹐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把熟悉又而急切的聲音﹐臉色刷的白了﹐。

突然掀起的肅煞之氣嚇了眾人一跳﹐蓬那第一次發現這個口齒伶俐的青年居然也有殺神一樣的氣息﹐心裡不禁有些懼色﹐這種人不鳴則已﹐一鳴必定驚人﹐只怕他一個人就能把首都鬧天翻地覆﹐原本仇視的心理漸漸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心態。

「怎麼了﹖」夕子軍皺起了眉頭。

「醫院出事了﹐我先走了!」

深切治療部陰森一如往夕﹐床方方正正地放在病房正中央﹐儀器也平穩地放在原地﹐遙步緋安然地睡著﹐單看這一幕彷彿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望著這張美麗的面孔﹐水驀長長地舒了口氣﹐擰成疙瘩的雙眉舒展開了﹐懸在嗓子口的心穩穩放下﹐遙步緋安靜的睡姿使他整個人都放鬆了﹐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即使雙腿正浸泡在一灘漸漸凝固的巨大血斑中。

「學長……」甲未扯了他的衣服。

「噓!」水驀做了個靜聲的手勢﹐然後小心翼翼地關好門﹐似乎在擔心吵醒床上的女孩。

甲未看在眼裡忍不住暗暗感嘆﹐水驀對遙步緋實在太溫柔了﹐就像是一個丈夫正在照顧病重的妻子﹐若說兩人之間沒有感情﹐打死他也不相信。

「傷口怎麼樣了﹖」水驀愧疚不安地看著甲未的右手﹐為了保護遙步緋﹐小指的上半斷被子彈打斷了﹐只留下半截﹐傷勢雖然不重﹐但對一個不到二十的青年來說是留下了終生遺憾。

他沒有親歷戰場﹐但周圍的情況已經說明白了一切﹐四具死屍剛剛被清理出現場﹐地上留下了一灘又一灘的血漬﹐雪白的牆也被鮮血點上了斑斑梅花。更令人驚呀的是地上的血漬只到門線﹐邊緣是一條直線﹐像是被剪裁過﹐因此病房內連一滴血都沒有﹐似乎有一道天然屏障擋住了一切﹐水驀知道這必然是甲未用圖騰技拼死守住病床的入口。

「沒甚麼﹐少根小指而已。」甲未面帶微笑﹐輕鬆地樣子彷彿失去的不是自己的手指﹐豁達開朗的個性在這一刻完全張顯出來。

水驀看著倍加感動﹐暗暗慨嘆甲未是個不可多得的朋友﹐心胸寬廣﹐脾氣和善﹐對朋友極盡忠誠﹐還擁有高明的圖騰技﹐除了面對女人過於靦腆之外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心裡縱有千般感激﹐卻找不出最好的詞語來讚美他﹐只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為擁有這樣的朋友而自豪。

「天王山甲府從不涉及政治﹐你四哥讓你跟我來首都已是破例了﹐我卻累你失去了小指﹐不知怎麼向他解釋。」

「哥哥們……估計會把這座城市給掀了!」甲未愣了愣﹐眉宇間也染上了憂色﹐他自己可以不在乎失去半截小指﹐但七個疼愛他的哥哥們卻不會漠視這個事情﹐肯定是雷霆大怒﹐跑到首都來興師問罪﹐那場面想想都覺得恐怖﹐頓時感到不知所措。

走廊上還聚著不少安全區的調查員﹐兩人的對話自然也傳到他們的耳中﹐臉色都白了﹐甚至眼神也變顫顫慄慄﹐統籌調查的博海更是聽得一臉的不安﹐他當然明白甲未的受傷對於天王山甲府意味著甚麼﹐就連總統出面也未必能壓住甲府那七少的火氣﹐除非直接把犯送到甲府讓他們處置。

突然一片寂靜﹐水驀感覺到眾人的不安﹐甩頭冷冰冰地掃了一眼﹐淡淡地道﹕「副局長大人﹐聽了沒有﹐激怒了天王山甲府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小緋再出甚麼事﹐別說天王山下手﹐我先找人把你的安全局大樓炸了。」

半開玩笑的語氣透著一種凌厲的壓迫感﹐博海知道水驀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警告自己﹐由於遙步緋沒有出事他才沒有發作﹐一但再有事情發生﹐他的目標會直指政府﹐直指向他本人。雖然心裡極度不爽﹐卻也找不出任何辯駁的理由﹐駐助的警員和安全局人員全死了﹐幸好甲未守住病房誅殺了四人﹐也為他們留下了面子。

「從現在開始﹐我會派人全力保護﹐只是――」博海不滿地看著甲未﹐哼了聲又道﹕「我們的人死狀奇特﹐兇手除了用鎗外似乎還用上了其它的力量﹐他卻不肯說實話。」

水驀愣了愣﹐轉眼問道﹕「怎麼了﹖」

甲未扯著水驀的衣服開門走入病房﹐伏在小聲說道﹕「這次來的全是圖騰師﹐不但用圖騰技﹐還用鎗和刀﹐手段幹淨利落﹐外面的幾個警察一聲沒吭就死了。」

「圖騰師!」水驀大吃了一驚﹐眉頭又擰成了一團﹐對手居然動用到圖騰師﹐可見他們的勢力之廣﹐手段層出不窮﹐這次行動失敗後還不會更激烈的手段﹐他不禁想起了香月市那八條街道的巨大爆炸案﹐心裡湧出了深深的恐懼﹐萬一對手真的用到了那種手段﹐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遙步緋移出醫院﹐藏到沒有人的地方。

「學長﹐那幾個人的圖騰力量不弱﹐而且合作非常熟練﹐有點像是職業的殺手﹐我聽哥哥們說過﹐不少圖騰師都是僱傭兵﹐付錢就工作﹐可能就是這一類人。」

水驀不安地搓弄著手指﹐雖然現在科技殺傷力大﹐但圖騰力量更詭異﹐更加難以被察覺﹐除非時時刻刻有像甲未這樣的高手在身邊。沉思許久﹐他忽然打房門﹐朝博海招了招手。

「有甚麼事﹖」

水驀把他拉入房間後再次把門關上﹐用低沉的聲音說﹕「其實你也應該明白﹐那些警察是被圖騰力量所殺的。」

「嗯!我知道﹐正是因此我才需要更多的線索﹐圖騰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只要抓住了線索﹐找到殺手以及背後勢力並不困難。」

「學弟說那幾個人手法熟練﹐合作無間﹐似乎是職業殺手﹐你應該知道這一類的組織吧﹖」

「職業殺手!果然不出所料﹐三大世家不可能捲入這種事情﹐剩下的高手大都在黑鷹組﹐其餘大都不足為慮﹐只可惜沒有留下活口﹐不然倒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博海惋惜地嘆了口氣﹐他也明白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下甲未能活著已是不錯了﹐難很要求他再留下活口。

甲未忍不住偷偷一笑﹐卻沒有說話﹐這副表情完全落入了水驀的眼中﹐心頭一動﹐記憶中的這個學弟平和雖然靦腆﹐但一但進入戰鬥狀態﹐心智思緒比別人都清晰﹐即使是生死存亡之際﹐他也能為將來思考﹐因此很有可以留了一手﹐甚至是捏了一個人質之手﹐而沒有透露給警方和安全局。

「博海﹐你手裡有多少圖騰師殺手的名單﹖」

博海猶豫了一下﹐這些本是安全局的機密﹐憑他與水驀的競爭關係﹐本不應該透露﹐只是水驀大大方方地讓甲未提供訊息﹐自已如果不說就會顯得小器﹐讓一個情敵當面指責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因此思考後還是不情願地透露了幾個名字。

「有僱傭兵性質的圖騰師組織不大﹐較大的只有兩個﹐一是雲騰社﹐一是紫焰團﹐其中以紫焰團最神秘﹐人數也最多﹐高手也是有限﹐大都是富商的保鏢﹐有時候也會受一些黑道團體邀請﹐參加黑幫之內的火併﹐這種買兇殺人的事件倒是沒有聽說過。」

紫焰團!水驀心中一動﹐嘴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笑意﹐一閃即逝。

甲未插嘴道﹕「只有兩個﹐看來要查也不難。問題是如何找到他們背後的勢力﹐這次居然動用到圖騰師﹐來者不善啊!」

「博海﹐我要提醒你﹐從現在開始看護小緋的人中必須有黑鷹組成員﹐否則的話我就只好請甲府出面幫忙了﹐到時候你的面子也不顧不上了。」

博海驚得臉色一變再變﹐如果是以前他也許不會相信甲府同意出面﹐因為天王山甲府絕不參與政治鬥爭﹐但現在甲未受傷﹐而且還是在官方重重防護下受傷﹐甲府一但出面﹐場面就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你放心﹐既知道是圖騰師﹐我不會讓他們再有任何機會﹐我現在就回安全局大樓。」博海一直記得德卡羅尼的那句話﹐要在水驀之前找到兇手﹐得到如此重要的訊息怎能不欣喜若狂。」

送走了博海後﹐水驀又打發走廊上調查員離開走廊﹐免得驚動了病人﹐然後拉著甲未躲入了病房的角落。

「還有甚麼訊息嗎﹖」

甲未輕輕撫摸著右手的斷指處﹐微笑道﹕「這些傢伙害得我沒了小指﹐要是不留下活口﹐我豈不是白白損失了﹖其實來的是五個人﹐被我殺了四個﹐剩下一個被我打擊暈了﹐就綁在小緋姐的病板底下。」

「你果然留了活口﹐真是太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狠﹐連一個生死未卜的女孩都不放過。」

水驀大喜過望﹐興奮地一把抱住了他﹐然後飛快地鑽入了病床﹐果然發現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被五花大綁吊在床板一方﹐用床單摭住後外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床下有人﹐而且病房內沒有血漬﹐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安全局的調查人員自然不會想到這裡面還藏著他們最想得到的東西。

「解下慢慢問﹐外面都吩咐好了﹐沒有我的話都不許放進來。」

「學長放心﹐我會讓他連咬舌自盡的機會都沒有。」甲未雖然豁達開朗﹐但面對擊斷小指的殺手還是很生氣。

水驀更是咬牙切齒﹐要不是等著套口供﹐早就把這個男人抓起來暴打一場。

很快﹐男子被帶到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緊緊地捆在一張桌子上﹐這是水驀這幾天休息的場所﹐把門一關誰看不見裡面的事情。

水驀對他可不容氣﹐左手揪住衣領右手狠狠地就是一記掏心拳﹐打得男子像蝦跳般猛一縮﹐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雙只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水驀﹐只是被甲未的圖騰力量壓著﹐根本無法反法抗。

「你……你兩個是甚麼人﹖」

「他叫甲未﹐來自天王山甲府!」水驀知道要問口供必須讓男子懼怕﹐對於一個圖騰師來說﹐三大圖騰世家就是最好的武器﹐因此冷冷地指了指甲未。

「啊――」男子瞳孔猛然向內一縮﹐臉上隨即露出絕望之色﹐身子再也不再掙扎。

「有他在你絕對跑不掉﹐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咬舌自殺﹐一是說實話。」

「我……」男子沉默地低下頭﹐想起剛才在病房內外的一場惡戰﹐己方五人連手﹐既有手鎗又是圖騰術﹐最後還是一個個被甲未殺了﹐現在只剩下自己﹐要想脫身簡直是痴人說夢﹐但要他自殺卻又沒有這份勇氣。

「我沒有甚麼耐性﹐快說!」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聽命前來劫人的。」

水驀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抽起陣陣冷笑﹐頷首道﹕「我猜的果然不錯﹐小緋是受了我的牽連﹐真的目標是我才對﹐想用小緋牽制我的行動﹐我的思想。」

「真是陰險啊!」甲未沒來由地一陣心悸﹐事情如此曲折複雜遠遠超出了他能思考的範圍﹐政治圈內的陰謀纏纏繞繞兜兜轉轉﹐不知何時就從不起眼的地方伸出枝節﹐讓人防不勝防﹐躲不勝躲。

水驀伸腳狠狠地踏在男子的小腿上﹐森然問道﹕「你是甚麼人﹖」

「我是……首都紫焰團的殺手。」

「紫焰團!」水驀突然露出苦笑之色﹐沉吟了半晌﹐道﹕「――說!是誰僱傭了你們﹖」

「我只是小人物﹐這種情報不會告訴我﹐實在不清楚!」

男子閃爍的目光完全落入了水驀眼中﹐嘴角撇出一陣冷笑﹐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要記住﹐我不是警察﹐也不是安全局的人﹐訊息傳出去後﹐所有的人都會當你們死了﹐就算我現在宰了你也不會任何麻煩﹐你最好想清楚。」

男子再次低下頭﹐死亡的懼意如潮水一次又一次湧上心頭﹐五分鐘後﹐他終於屈服了﹐有氣無力地道﹕「好吧!我說﹐請我們來的是政府的高官﹐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只有幾個高層才知道﹐只是昨夜行動組組長喝多了才透露了這一句。」

「政府高官!」水驀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答案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但細想之下也不是完全不合理。

「學長﹐這也太荒唐了吧﹖」

「乍聽之下是挺荒唐﹐但細細思考你就會覺得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難道政府劫持小緋姐是為了要控制你﹖」

水驀搖頭不答﹐盯著男子繼續發問。

「主持行動的是誰﹖落腳點在哪裡/」

男子也豁出去了﹐忙不迭地道出了整個計劃﹐行動由組長特爾扎依主持﹐他坐陣在醫院對面的茶舍﹐其它五個人扮成記者擠入深切治療部﹐然後迅理不及掩耳的速度擊殺了看守的幾名警察。

「特爾扎依!」水驀下意識朝視窗望了一眼。

「學長﹐事情牽涉到政府高官﹐好像很麻煩﹐現在怎麼辦﹖」

水驀忽然笑了笑﹐而且笑得還很開心﹐看得甲未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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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學弟﹐這是上天在對眷顧我們啊!暗殺者的線索很快就可以到手了。」

「為……為甚麼﹖」

「過一會兒你就明白了﹐走﹐我們先去喀斯卡酒店﹐找到特爾扎依﹐想辦法從他嘴套出那個高官的名字﹐這個名字將會是整個事件的重點﹐甚至關係到香月市的幾次事件。」

甲未更是茫然﹐但水驀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如此輕鬆﹐可以他的確成竹在胸﹐心裡也感到興奮。

水驀凝望著男子﹐看得他全身都在打冷顫﹐生怕這個青年一念之差就把自己殺了﹐苦苦求饒道﹕「我也是受僱於人﹐不是我要來的﹐何況我們只是來劫人﹐並不是要殺人﹐對那位小姐絕對沒有半點傷害之心。」

「你叫甚麼名字﹖」

「多達。」

「多達﹐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帶我們去找特爾扎依。」

「這……他們會殺了我!」多達一聽就傻了﹐三十多歲的大男子差點嚇得哭出來。

「放心吧﹐有我在他們殺不了你﹐不過你的骨頭也太輕了﹐還沒動手就實話實說了。」

水驀雖然沒有用譏諷的語氣﹐多達卻也窘得臉紅過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甲未看在眼中多有些不屑﹐然而求生是人性的本能﹐所以也沒有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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