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不必知道。」

禿髮老人的態度不禁讓水驀產生了懷疑﹐琴伯雖然是監管局局長﹐但在任已經十年﹐對外界的影響力少之又少﹐實在不值得花時間去調查﹐除非有甚麼地方值得懷疑﹐可他怎麼想也想不出琴伯到底有甚麼值得懷疑。

「調查倒是可以﹐只是召喚我的那人現在秘境大陸﹐一兩個月都無法回到長鯨群島﹐要是不在乎時間﹐我沒有問題。」

「在秘境大陸﹖嗯﹐是有點麻煩。」禿髮老人第二次皺起了眉頭﹐皺紋擠成一堆顯得他更老了。

遙步緋明顯對水驀缺乏信任感﹐冷冷地道﹕「老爺子﹐既然他辦不成就算了﹐我看他也不會說甚麼實話﹐還是另給他一個任務吧。」

禿髮老人盯著水驀片刻﹐有點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又道﹕「你既然在秘境大陸﹐就給我查一查海盜的背景。」

「海盜背景﹖」水驀心中一喜﹐這個任務與六煞接到的任務同出一轍﹐可以同時進行﹐又不會影響到其它事情﹐欣然點頭答應了。

「開你的條件吧﹖」

「我的條件嘛……」水驀的眼睛瞟向遙步緋﹐嚇得她立即驚叫起來。

「你要幹甚麼﹖別打我的主意!我不是籌碼!」

「妳急著甚麼﹐我又沒說要妳﹐何況我對妳這種母老虎沒啥興趣。」水驀放聲大笑﹐笑得遙步緋俏臉通紅﹐氣得騰的站了起來﹐張嘴就想罵人。

「咳咳!小緋﹐坐下吧!水先生是在和妳開玩笑的。」禿髮老人朝她擺了擺手﹐遙步緋狠狠地瞪了水驀一眼﹐怏怏地坐回原位。

水驀臉色一正﹐逼供似的盯住老人問道﹕「第一個條件﹐我要知道你們的身份﹐賣命總該知道是為誰吧﹖不然將來死得不明不白可就冤了﹐何況只有知道你們的身份我才相信你們有實加阻止聯邦政府開發秘境大陸。」

禿髮老人淡淡地反問﹕「你覺得我們是甚麼人﹖」

「大概是某個政黨吧﹖或是與政黨有關係的勢力﹐抓我的目的大概就是利用我攻擊執政黨﹐然後在兩年後的大選中取而代之﹐我說的沒錯吧﹖」

「聰明﹐果然是個聰明人﹐只做個環境學者太委屈了你。」禿髮老人微微一笑﹐拿起身邊的柺杖站了起來﹐慢步走到窗邊﹐撩起暗紅色的窗簾朝外張望﹐一抹金光透過玻璃灑到窗前﹐一剎那就破壞了房間原有的氣氛﹐隱隱存在的殺氣也驟然消失。

水驀也站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屋外的景像﹐卻只是一片碧藍﹐又是大海!然而海中的島嶼給了他一點線索﹐尤其是不遠處那座依稀可辨的巨型燈塔﹐那是香月港東面的著名景點。

果然還在香月市!

「自由陣線這個名字你聽過吧﹖」

水驀心中一緊﹐點點頭道﹕「我聽過﹐好像也是在野黨之一﹐不過說實話我有些意外﹐我原以為你是團結聯盟。」

「團結聯盟!」老人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為甚麼﹖」

「那不是第一大反對黨嗎﹖」

「嗯!他們最近的勢頭是不錯﹐不過暫時還無法取代自由陣線在議會中的地位。」

「甚麼政黨對我都沒有意義﹐我一點也不關心政治﹐不過――」水驀頓了頓﹐眼中閃爍著奇光﹐笑道﹕「這一次我很想與你像合作。」

禿髮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晶光﹐臉角也流出了笑意﹐點頭道﹕「我總是想信聰明人不會幹蠢事﹐你的決定不會錯﹐與我們合作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既然如此﹐我不想做無謂的事情﹐調查海盜調查琴伯對我們的合作沒有太大的意義﹐我看還是直接切入正題吧!」

「哈哈!好小子﹐我見過不少聰明人﹐可像你這種人卻不多見。」

「我連變成死靈都不怕﹐你說還有甚麼可怕呢﹖」水驀聳聳肩﹐正色問道﹕「需要我甚麼時候出面﹖」

「不急﹐至少也要等你的靈魂離開秘境大陸。」老人慢悠悠走回沙發坐下。

「甚麼意思﹖」水驀皺起了眉頭。

「必須想辦法解決了召喚者﹐你才能重新獲得自由﹐只有你不再以靈體狀態出現﹐才不會引起非議﹐我們才能讓你亮相在公眾面前。」

水驀暗中大吃一驚﹐沒想到他竟要殺琴悠悠﹐心裡升起了厭惡感﹐只是沒有顯露在表面上。

「當你處於靈體狀態下﹐殺死召喚者你也會死﹐因此只有你迴歸肉體的時間才能下手﹐這一點需要你的配合﹐我們會想辦法派人行動。」

「難道自由陣線在秘境大陸也有勢力﹖」

禿髮老人淡淡笑道﹕「你不用試探我的口風﹐秘境大陸雖然很大﹐卻是針插不入水潑不進﹐想安插人都不容易﹐更別說有自己的勢力。」

「既然如此﹐你憑甚麼派人行動﹖」

「回到秘境大陸之後﹐你想辦法去一趟莫吉克的海盜據點。」

「莫吉克﹖」水驀雖然知道還有另外三股海盜﹐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嗯!他手下有我的一個世侄﹐名叫遙遠。」

「也姓遙﹖」水驀轉頭望向遙步緋。

遙步緋瞪了他一眼﹐哼道﹕「他是我遠房堂哥。」

「嗯﹐我明白了!我會想辦法找到他﹐不過找到他之後我又怎麼證明身份呢﹖」水驀盤算著這次秘境大陸之行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去看看除漢克亞維索之外的海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告訴他小緋的名字﹐他就知道是自己人。」

「是嘛!看來我一定要牢牢記住小緋的名字。」水驀對遙步緋被怒火染紅的俏臉視而不見﹐笑得十分燦爛﹐話峰又一轉﹐問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估計已經翻天了吧﹖」

「沒錯﹐各方的行動已經開始了。」禿髮老人拿起電視遙控器開啟電視﹐巨型的電視立時跳出新聞話面﹐似乎是經過整理﹐所有的新聞都有關龍牙半島的環境評估報告。

水驀細細地看著﹐當他看到議會中激烈辯論的場面﹐知道這場戰爭已經開始了﹐而自己大概會是最後的一步棋﹐致命的一擊。當然﹐也有令他不舒服新聞﹐環保人仕大肆抨擊考察團﹐而「水驀」這個名字也赫在列﹐幾乎成了環保組織的公敵﹐這種場面誰看了也不會舒服。

禿髮老人就是有意讓他感覺不舒服﹐只有這樣才能激發他反抗的心理﹐做事才會賣力。

「團結聯盟現在是主攻方﹐製造了大量的輿論壓力給現政府﹐自由陣線也在積極準備﹐等到合適的時機把你推進議會。」

水驀一邊感嘆著政治的無情﹐另一邊也在為自己的命運捏了把冷汗﹐這次無論成敗都會成為公眾人物﹐捲入比戰場還殘酷的政治鬥爭之中﹐只要一顆子彈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大概在自由陣線的這些人眼中我不過是顆有用的棋子﹐然而棋子也有自己想走的道路﹐不是誰想擺佈就能擺佈的﹐我倒要看看是誰擺佈誰!

「當務之急是要先讓你有絕對的自由。」

絕對的自由!水驀不禁嗤之以鼻﹐一個軟禁他的人居然要他爭取絕對的自由﹐實在有些可笑﹐而且他相信就算琴悠悠不再召喚﹐他也未必會有自由﹐自由陣線絕不可能讓他隨手所欲地做事﹐限制只會更大。

事情談到這步﹐一切似乎都已經攤開在桌面上﹐但兩者心裡都清楚﹐這不過是爾語我詐的開始﹐真正的戰鬥還在後面﹐共同的利益才是維繫兩方的基礎﹐一但利益訊息﹐分崩離析是終早的事情。

水驀在宅子裡呆了兩天﹐行動稍微自由了些﹐可以在巨宅內隨意走動﹐就是不能離開大宅一步﹐因此他也沒有到處跑﹐除了偶而調侃遙步緋幾句﹐餘下的時間都在思考自己要走的路。

由於對政治鬥爭的冷漠與反感﹐他第一次想到要主動出擊﹐積極參與這個關係到人生的重大事件﹐不願讓別人決自己的命運。

萬里之外的羅莎島上﹐梨若也在為自己的命運和前途而苦惱著。

「小若﹐怎麼愁眉苦臉的﹖有甚麼事想開點﹐能說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裡﹐這樣會生病的。」

母親的關懷多少化解了梨若心中的鬱郁﹐到達羅莎島已經幾天了﹐雖然父母安然無恙﹐而且衣食無憂﹐但這種軟禁式的生活並不遐意。

窗外是藍天碧海﹐白浪滾滾﹐沙灘上還有無數戲水的旅客﹐歡聲笑語不絕於耳﹐氣氛歡快輕鬆﹐但她卻無沒有心情卻欣賞﹐水驀、博海、綠色之光、秘境大陸﹐這些名字不斷侵擾著她的思緒。

「媽﹐您和爸出去玩玩吧!難得來一趟﹐別浪費了﹐我想靜一靜。」

梨母哪能看不山女兒有心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事﹐否則平時像男孩子般爽朗的女兒不會這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篤篤﹐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梨母開啟房間﹐發現來人很面熟﹐細細打量﹐赫然發現竟是電視上常常出現的副總統﹐不禁愣住了。

上島之後﹐牧羅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梨若母女的面前﹐溫雅的笑容給梨母良好的印象﹐回頭看了看美麗的女兒﹐眉宇間出現了些疑色。

梨若知道母親誤會了﹐卻也不想當在牧羅的面解釋﹐柔聲道﹕「媽﹐你出去找爸一起逛逛﹐我和牧羅先生有事要談。」

「嗯……好﹐你們談!」梨母深深打量了幾眼只比自己小五六歲的牧羅﹐然後不自然地離開了房間。

門一關﹐梨若的臉頓時寒了下來﹐冷冷地道﹕「說吧﹐把我帶到這裡有甚麼目的。」

牧羅微微笑道﹕「梨小姐﹐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其實只要你開啟電視就應該明白﹐你父母的處境並不妙﹐住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了。」

「說的好聽!」梨若哼了一聲﹐駁斥道﹕「考察團的人都死了﹐沒有人知道我還活著﹐因此根本不會有甚麼人會騷擾我父母。」

牧羅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美麗的沙灘﹐反問道﹕「沒錯﹐現在外面的人還不認識妳﹐然而妳覺得綠色之光會放過妳嗎﹖」

「甚麼意思﹖」

「環境評估報告和龍牙半島的開發報告就快遞交議會審議了﹐反對的聲音很多﹐綠色之光是最積極的一個……」

梨若突然打斷他的話﹐義正辭嚴說﹕「那是因為大部份有良知的人都會反對開發秘境大陸。」

「問題――妳會被他推到議會之中﹐成為千萬人矚目的人物﹐到時候妳父母的生活恐怕就再也無法平靜了。」

梨若心頭一震﹐這些情況水驀都曾細分析過﹐並勸她躲起來﹐由他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目光與責難﹐那一刻至今想起來依然深受感動﹐可現實沒有給她躲藏的機會。

「那是我的事﹐何況為了秘境大陸﹐我願意站出來。」梨若柔弱的嬌軀透著巨山般矗不倒的氣勢﹐英姿勃發﹐顯得份外美麗動人

「好氣魄。」牧羅輕輕地鼓了鼓掌﹐笑容可鞠地又道﹕「如果妳聽完我的話後還能如此堅定﹐我可以讓妳和妳的父母隨時離開。」

「這話可是你說的!」

「難道我一個副總統還要騙妳一個小姑娘﹖坐吧!聽我慢慢說﹐說不定當妳聽完了我所說的內幕真相﹐我們會成為盟友。」

牧羅自信的表情讓梨若倍感懷疑﹐同時也意識到他下面所說的話將會涉及非常重要的秘密﹐關係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氣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凝重﹐窗外旅客們戲水嬉鬧的聲音也嘎也而止﹐若大的空間彷彿在一瞬間完全封閉了。

十幾分鍾過後﹐一聲驚呼突然透過玻璃窗傳了出來﹐卻被無聊的海風吹散了﹐沒有留下一絲漣漪。

六月六日﹐風暴終於過去了﹐大海又恢復了母性﹐輕輕的海風就是母親在哼著搖籃曲﹐溫柔恬靜。一艘三桅快船慢慢從長鯨群島出發了﹐水驀第一次成為船長﹐一同出發的除了琴悠悠甲未﹐還有剛牙、卡扎虎和米爾娜﹐因此馬匹也準備了十匹﹐還一些旅行必用的裝備和食物﹐再加上七八名水手。

回到長鯨群島後的水驀爽朗一如往夕﹐談笑風生﹐看不出半點憂色﹐甚至還讓周圍的人感覺他的鬥志正在逐漸增強﹐就像一個戰士在積蓄著力量﹐等待驚天一擊。與禿髮老人的談話很順利﹐摭住前路的迷霧終於被驅散了﹐雖然那只是一陣陰風﹐但只要看清楚方向﹐如何行走就由水驀自己掌握﹐他堅信這一點。

在局長官邸﹐他把與禿髮老人之間的談話完整的告訴了琴伯﹐除了禿髮老人讓他調查琴伯的那段對話﹐因為他相信那些話不過是試探他而已﹐並沒有實際的意義。

由於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情﹐琴伯的反應極為平靜﹐唯一有些驚訝的就是聽說莫吉克的手下有自由陣線的人﹐但沒有給水驀提供任何意見或建議﹐只是讓他憑著自己的感覺去做就行﹐這種隨和的態度使水驀更加放膽做事。

勁風中﹐三桅快船破浪疾行﹐在浪面沉沉伏伏﹐站在甲板最前端就像在雲上飛翔一般﹐感覺是那麼的遐意。

甩開了心裡的包袱﹐水驀的心情輕鬆極了﹐綠色之光和海盜都不再成為煩惱的根源﹐這次出行承載著探索秘境大陸的夢想而行﹐這麼多次出海的經歷中心情最好的一次﹐悠然間竟也哼起了流行曲。

忽然﹐瞭望臺的水手叫了起來。

「船長﹐前面有一艘船正向我們駛來﹐好像不是監管局的船。」

水驀微微一愣﹐扶著船邊朝前方眺望﹐果然發現碧海之中飄來一點白色﹐隨著距離接近﹐船的輪廓漸漸呈現在眾人的眼前。那是一艘兩桅帆船﹐速度雖然慢一點﹐但型體更大更高﹐更以裝下更多的貨物或是人。

「船長!好像是海盜!」瞭望臺又傳來驚呼﹐甲板上隨即一片譁然﹐剛出海不到半天就遇上海盜﹐水手們都有顯得有些不安﹐畢竟船上只有十四人﹐八名水手再加上水驀等六人﹐實力並不強大﹐單看海盜船的型體就感覺到人數上佔了絕對的劣勢﹐而水驀這些年輕人也不能給他們十足的信心。

水驀看出水手們不安的心情﹐淡淡一笑﹐流露出自信的神色﹐轉頭望向甲未問道﹕「學弟﹐來看看﹐是不是漢克亞維索的船﹖」

船早上出發﹐此時已近黃昏﹐藉著天邊斜陽的殘光﹐甲未仔細打量了一陣﹐搖頭道﹕「不是﹐漢克的船掛得是黑白骷髏旗﹐而這船掛著銀月旗﹐應該是胡嘉的海盜船。」

「胡嘉﹖」水驀倍感好奇﹐這股海盜早有耳聞﹐只是一直沒有碰上﹐「這種水域﹐他們會用自己的旗號嗎﹖」

「應該沒錯﹐漢克他們都是很驕傲的人﹐絕不肯掛別人的旗子。」

卡扎虎插嘴道﹕「這裡離長鯨群島已經很遠了﹐不是巡查船巡視的範圍﹐掛自己的旗子也很合理﹐不過胡嘉從來沒有騷擾過長鯨群島﹐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船。」

「學弟﹐知道胡嘉是甚麼來歷嗎﹖」

甲未不加思索地應道﹕「聽說漢克說胡嘉以前是個商人﹐不知為甚麼會來到島上﹐還建立了自己的地盤﹐他的手下也很不一樣﹐漢克這邊甚麼人都有﹐三教九流﹐黑道白道﹐而胡嘉手下好像都是他自己從外面召來的﹐人數雖然沒有漢克的多﹐但很團結﹐漢克一直吩咐我們遇上胡嘉的人要剋制忍讓﹐不要生事。」

「商人﹖一個商人跑來做海盜﹐有意思!」水驀有些意外﹐商人與海盜這兩個名字每每都是對立關係﹐很難把它們合併成一體。

卡扎虎和剛牙也是面面相覷。

「還真的有點意思――水驀﹐我們要不要迎上去看看﹖」

周圍的水手們立即睜大眼睛瞪著剛牙﹐表情彷彿要吃人﹐心裡都在想「這種場面避都來不及﹐居然還要主動迎上去鬧事﹐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雖然滿肚子不情願﹐但他們誰也不敢說話﹐畢竟水驀是船長﹐更何況還有琴悠悠這個好事的人。

「追上去﹐快追上去﹐我也要抓海盜!我也要立大功!」

看著琴悠悠一張俏臉興奮地通紅﹐水驀感到頭都大了﹐發現琴伯不是把女兒送給自己﹐而且把一個大麻煩加在肩膀上﹐可他還是耐不住琴悠悠的纏糾﹐沉默了大約十秒後終於點了點頭。

「好啊!我們上吧!」琴悠悠朝天揮舞著一對玉雕般的雙拳﹐卻沒有半點威勢﹐反而有些洋娃娃的味道﹐逗得周圍的人們都笑了。

剛牙湊興似的大手一揮﹐吼道﹕「升尾帆﹐右轉舵﹐我們追海盜去!」

海面平靜﹐視線極清﹐胡嘉的海盜船也很快發現了身後的監管局帆船﹐不但沒有立即逃走﹐反而也迎了上來﹐這讓追捕行動很快就進入了兩船相接的實戰狀態。

轉眼間﹐兩船相距不到十米﹐兩方的人都站在甲板上對視著﹐相比之下﹐水驀這一邊的人數處在明顯的劣勢﹐這讓船上的水手們更加不安﹐紛紛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水驀﹐對他的決定感到不解和不滿。

水驀感覺針芒在背﹐但他卻沒有退縮﹐胡嘉勢力終於出現了﹐他們有可能是那股潛在的勢力﹐要想調查就必須正面面對﹐危險也是不可避免的﹐但他很有自信﹐因為甲未是水圖騰師﹐在這茫茫大海上有足夠的空間讓他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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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聯邦政府的小破船也敢出海﹐你們是不是喝多了!」海盜船首先傳來了嘲笑聲。

「把船再靠近些。」水驀朝身後的水手們吩咐了一句﹐然後高聲應道﹕「我們是監管局的巡查船﹐你們必須停船接受調查。」

「原來是個小毛孩子﹐嘿嘿﹐毛長長了沒有﹖回房間照照鏡子再來﹐小心別嚇得尿褲子了!」

海盜的囂張與狂妄激怒了剛牙卡扎虎等人﹐都忍不住大聲咆哮斥責﹐反倒是水驀聰耳不聞﹐像是沒事人似的﹐笑迷迷地打量著海盜船上﹐同時也在估算一再交手後的勝率。

海盜船甲板上擠了大約三十人﹐單就這部份已是水驀這方的兩倍﹐但他並沒有感覺海盜船上有高手存在﹐這一點使他的信心漸漸增加。

「接舷!」

「接舷!」

兩方饒有默契地發出了同樣的命令。

夜風漸盛﹐海浪顛簸的幅度越來越大﹐兩船雖然距離很近﹐但要完全接舷卻也花了很大的氣力﹐當跳板平搭在兩船之間後﹐水驀第一個就跳了上去﹐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上了海盜船﹐面對船上三十名海盜﹐他表現出超乎常人的沉穩與冷靜﹐從容鎮定﹐就連海盜們都不免為他的膽識與豪氣折服﹐無不露出驚訝的表情。

水驀平靜地掃了一圈﹐淡淡地問道﹕「聽說你們是胡嘉的手下﹖」

「廢話﹐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沒看到旗子啊!」一名海盜粗魯地回應。

水驀嘴角微微一撇﹐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冷冷地喝道﹕「我管你們是誰﹐犯法就要被抓﹐拿通行證出來﹐我要檢查。」

三十名海盜同時放聲大笑﹐笑聲伴隨著海風如同龍吟一般響亮。

「看來你小子剛來﹐難怪一副傻樣﹐監管局的人只敢在長鯨群島水域活動﹐出了海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我管你們是誰――學弟!」

話音剛落﹐船邊突然翻起一排白浪﹐高度竟有十米﹐像一副白色的巨牆高高矗立﹐片刻後又轟然倒下﹐狠狠拍在海盜船的甲板上。三十名海盜雖然都是雄武有力的大漢﹐卻沒有一個圖騰師﹐在這個為圖騰師設計的時空下顯得那樣無力﹐一轉眼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橫七豎八地倒了一片﹐只有水驀和甲未穩穩地站在人群中央﹐臉上依然帶來燦爛的笑容。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人多不定有用﹐要抓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誤﹐又是那妖術!」一名被浪打倒在船長室門的中年男子突然說話了﹐瘦瘦小小﹐其貌不揚﹐不說話根本不會有人留意他。

「妖術﹖」水驀聽了一愣﹐頓時對胡嘉這股海盜有了截然不同的評價﹐這群人似乎對圖騰術瞭解不多﹐甚至手下中根本就沒有圖騰師﹐如果換了一個地方也許並不奇怪﹐但秘境大陸是圖騰師的天下﹐沒有圖騰師相助還能立足﹐說明胡嘉這股海盜有些非凡的手段。

瘦小的中年男子又說話了﹕「這裡好像不是監管局的巡查範圍﹐你們應該是去龍牙半島吧﹖」

水驀開始留意這個男子﹐人長得雖然不突出﹐卻有一種普通海盜沒有的高傲﹐應該是船長之類的身份﹐也就是這群人的領袖。

「其它人都在幹甚麼﹐還不把他們捆起來!」

水驀船上那八名水手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還嚇得臉色蒼白﹐現在都變得如狼似虎﹐擼起袖子都要往這裡撲。

「慢!」瘦小的中年男子突然一聲大喝﹐喝止了水手的行動﹐然後換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盯著水驀道﹕「我有話說﹐到船艙裡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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