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努力賺錢, 金屋藏嬌啊。”這句話瞬間登上今年的流行語之最。

紀沅說出這句話之後的兩天朋友圈暴風刷屏,成為了女孩子最愛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看看人家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的。”

而微博上也炸成了一片。

誰都沒有想到風暴集團的新東家,原因科技的董事長竟然是紀沅!

雖然說不少明星的人生都有a面和b面, b面人生各不相同, 有些人是老師, 有些人是運動員, 有些人是導演……

但紀沅這個b面人生也太誇張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紅就只好回去繼承億萬家產嗎……

不,應該說,這不算是繼承,因為都是紀沅打拼來的……

在這巨大的震撼中,最沉默的就是蔡明軒的粉絲。

壹元們樂得嘴都合不攏,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怎麼樣,得罪甲方爸爸的滋味不錯吧?

媒體們的謠言也不攻而破,什麼加入豪門, 什麼高攀, 什麼心機男, 用盡手段……

一切在絕對的金錢和地位之前都無效了。

原因科技董事長的地位,既證明了紀沅的實力, 又證明了他的財力。

這哪裡是公主選駙馬啊……

這分明是王子下聘禮啊!!!

只是, 不管晚上討論的多麼腥風血雨, 紀沅跟應舒渙兩人都沒再登入微博。

風口浪尖的時候, 站出來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只能等這段時間的熱度過去。

巨大的熱度帶來的流量讓袁輝煌笑的合不攏嘴。

《江山夢我》延期到了四月, 曝光戀情的兩三天, 票房日收入破億, 紀沅被曝光是原因科技董事長的這天,票房日收入又破億了!

簡直是電影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記錄!

《江山夢我》眼見#金屋藏嬌#的熱搜居高不下,官博決定蹭點熱度。

連續好幾天出了騷操作,把兩邊的唯粉給氣得暈倒。

諸如:“你一張,我一張,不買電影票,小沅何時娶嬌嬌?”

諸如:“今天你買的電影票,明天都將成為金屋藏嬌的結婚邀請函。”

諸如:“來電影院看《江山夢我》,為小沅金屋藏嬌的理想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

諸如:“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沒嗑金屋藏嬌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沒看《江山夢我》吧?”

……

文案一天比一天好笑,許多吃瓜路人也跟著轉。

《江山夢我》收官的時候票房好的出乎意料,跟豆瓣預測差不多,超過了五十億,跟第一名只差了一億。

對於袁輝煌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

粉絲們翹首以盼,等著應舒渙跟紀沅在微博上回應什麼。

但沒了通告的兩個人,就跟消失在網際網路一樣,除了工作室發了個不痛不癢的宣告,讓大家多關注演員的作品,不要過多關注演員的私生活之外,足足一個月,沒見他倆上過微博。

看著紀沅拍完電影在家什麼都通告都沒接,粉絲乾著急,但急著急著,又明白過來,紀沅不是不想上微博,而是原因科技在五月中旬就要融資上市,作為老闆,他肯定忙的腳都不沾地。

自家哥哥這麼優秀,粉絲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都乖乖地等待著紀沅上線。

紀沅確實是在忙上市的事情,不止粉絲難見到他,應舒渙也很難見到他。

到了六月份,紀沅才松了口氣,人也累瘦了四五斤。

應舒渙有天在他身上摸著,摸不出一點肉來,心疼壞了。

從這天起,應舒渙就開始折騰廚房去了。

他堅信自己做的東西是充滿愛意的,絕對比請來的廚子好吃。

吃了兩天之後,紀沅放下筷子,一臉為難道:“不如把廚子叫回來吧。”

應舒渙當即傷了心,又撒嬌又打滾,硬要說自己難受,鑽空子把紀沅摁在了沙發上,親了好一會兒。

確認關係之後,他們倆的親密行為也止於接吻。

每當應舒渙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都會被紀沅嚴厲禁止。

應舒渙平時愛撒嬌,但是在感情方面卻很強勢。

紀沅有時候招架不住,吻著就喘不過氣了,推也推不開,每次都跟窒息過一般,等應舒渙放過他的時候,他就像死過一回。

八月,原因科技雖然因為一部分原因推遲上市,但事情忙完了,結果也是好的,總算讓紀沅松了一口氣。

應舒渙看他不忙了,抱著他膩歪,希望把訂婚的事情提前。

紀沅對此事十分看重,應舒渙提過之後,二人到了應家,詢問了應老爺子等人的意見。

老爺子知道後,表情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憂愁。

單獨把紀沅拉到了書房中,讓他不要太寵著應舒渙,又問他是不是自願的,問得紀沅哭笑不得。

應許和慕幼蘭都沒什麼意見,後者雖然不喜歡紀沅,但奈何不了自己兒子。

她對紀沅有所改觀,但也不代表婆媳關系能夠和諧。

紀沅自從脫離了沈豔他們之後,家中就沒什麼親戚,大事小事都是自己做主,於是訂婚的事業自己說了算。

應家敲定了訂婚宴在十一月,應舒渙提前去訂製了兩枚男士素戒,戒指的內環刻著兩人名字的縮寫,紀沅刻的是應舒渙的,對方刻的是他的。

訂婚宴之前,應舒渙有一天對他說,想不想去一趟桐城古墓?

正在切菜的紀沅心臟微微顫動,轉過身:“怎麼忽然想到這個?”

應舒渙從後面摟著他,嘟囔:“我在網上看過很多關於你的事情,前世的,歷史上形容的你,和我認識的紀沅就像是兩個人。”

紀沅饒有興趣道:“書上是怎麼形容我的?”

應舒渙:“自私,殘暴,兇狠,罔顧人倫。”他罵罵咧咧:“這都什麼專家啊,亂寫的吧?我要去把這本書給舉報了!”

紀沅笑了:“或許在後人看來,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呢。”他用勺子挖了一勺奶膏,塞到應舒渙嘴裡,讓他吃點兒甜的:“弒兄奪器,又謀朝篡位,還征戰七國,弄得生靈塗炭,這還不殘暴啊?”

應舒渙不服:“我不信。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再說,你要不統一大業,哪有後世的千秋萬代,要我說他們都得感激你。”

應舒渙纏著紀沅吻了一會兒,一份奶膏被他吃的黏黏糊糊,原本是買給他一個人吃的。

結果在應舒渙半喂半渡的情況下,紀沅也分了一半吃。

“紀沅,你願意把你以前的故事告訴我嗎?”應舒渙誠懇地望著他。

紀沅垂下眼睫:“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他忘了之後,又害怕去想起。

應舒渙道:“我和你一起面對不行嗎。我們去桐城古墓看看吧,我知道你一直想去。”

紀沅轉過頭望著他,過了很久,才吐出一個“好”字。

出發去桐城古墓的時間定在十月末。

天氣已經變冷了,紀沅早早地就穿上了保暖的貼身內衣,立志把自己裹成一個球。

這幾個月來,紀沅忙著原因科技的事情,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

沒接戲,只拍了一支廣告,上了兩個雜誌封面,看了一場走秀。

如果換做其他的頂流,肯定被同行的粉絲給嘲笑死了。

一定會說什麼沒資源啊在家摳腳啊被雪藏之類的。

但對方是紀沅的話,他們就啞口無言。

是了,紀沅不拍戲不接通告的原因,是因為在當總裁啊!!

他的資源完全能自給自足好嗎……

建京到桐城的飛機要兩個半小時。

紀沅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年多了,比起剛穿越來的時候,現在稱得上一句物是人非。

他看著飛機漸漸起飛,建京的夜晚盡收眼底,靜謐的燈光逐漸縮小,然後消失。

紀沅如今的心境變了,看到這一切不再感覺到孤獨,也不在沒有歸屬感。

應舒渙就靠在他的肩上睡覺,沉甸甸的分量提醒著紀沅,他很快就有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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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都將不再孤獨。

桐城古墓之行,比紀沅想象中來得輕鬆。

應舒渙一路上都在刻意逗他開心,到了桐城機場後,兩人還被粉絲認了出來。

在公佈戀情之後,應舒渙和紀沅還是頭一次雙雙出現在公共場所,雖然不是正式的,但機場的偷拍照還是上了熱搜,引發了一場小小的討論。

二人手中的戒指格外的顯然,不少媒體猜測他們倆的訂婚宴在即,當然也有等著他們分手的。

在應老爺子的保護下,桐城古墓儲存的很完整。

裡面的陪葬品被轉移出來了,但棺槨依舊留在古墓中。

桐城古墓的前面建造了一個小博物館,放置著一些大周年代的日用品。

保鏢層層把守,日夜兼職,沒有應老爺子的允許,誰也不能探視博物館後面的古墓。

紀沅在館長的帶領下,沿著一條小路走到了古墓錢。

應舒渙看著此地,略微有些頭疼,腦海中閃現了幾個零星的片段,就跟以前的既視感一樣,很快就消失了。

他嘀咕:“我怎麼感覺我在哪兒見過這個地方。”

紀沅的心揪了起來,有點近鄉情怯的恐懼,不敢下墓。

應舒渙牽著他,安慰道:“我陪著你,怕什麼。又不是盜墓,我還不能來看看自己的墳嗎。”

他說的輕鬆,但紀沅的心卻真真切切的痛。

古墓中有一股特有的泥土味道,紀沅一步一步沿著階梯走下去,穿過墓道,來到墓室,紀沅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

墓室中,放著一口棺槨,由於年代久遠,古墓開發,棺槨表面上的顏色已經全部氧化。

周圍設施雖然簡陋,可是看得出建造時極為用心。

沒有壁畫,就如同外面的無名墓碑一樣。

紀沅走到棺槨前,只看了一眼,心臟就痛的無法跳動。

棺槨中,只有兩具白骨,交握的雙手深深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他雙眼模糊,朦朧中看到其中一具白骨的喉嚨是斷的,他的內心有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自己。

幾百年過去,再一次看到自己曾經的身體,紀沅內心的震撼是巨大的。

同時,悲傷和痛心席捲而來,險些讓他站不穩腳步,身體晃盪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往後退,撞到了應舒渙的懷中。

應舒渙低聲道:“這是你嗎……”

紀沅無法開口說話。

應舒渙故作輕鬆:“其實都不太看得出來了,邊上的人是我嗎?那我還挺厲害的,竟然想到跟你一起殉情了!”

紀沅閉上眼,應舒渙道:“你不要傷心,我覺得可以理解。如果你現在死了,那我也一定不活了。”

“應舒渙!”紀沅睜開眼瞪著他,似乎痛恨從他嘴裡冒出“死”之類的字眼。

應舒渙連忙捧著他的臉,著急道:“所以你看著我啊,我還活著,你也還活著。前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珍惜現在,要珍惜我。不要哭了好不好……”

紀沅愣了一眼,將臉埋在他懷中,很久都沒有出聲。

應舒渙在他耳邊嘀咕:“不過你哭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我想在這裡吻你,但又怕對死者不敬。”

想了下,應舒渙反應過來說:“也沒有不敬吧,反正這兒埋得是我自己,我能代表我自己同意嗎?”

紀沅被他氣笑出聲。

應舒渙拉著他的手,站在棺槨邊上,打量著棺槨中的白骨。

他心中有些不具名的悲傷,把手輕輕地放在棺槨上,低聲對沉眠的少年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們下輩子在一起了。”

剎那間,應舒渙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動。

他毫無預兆的掉下眼淚,砸在地上。

從桐城古墓出來,紀沅久違的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應舒渙穿著大周的衣服,辮子扎的歪歪斜斜,年紀不大,也沒說話,只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發現,還未長成男人的少年,肩膀並不那麼寬闊,身形雖然挺拔,卻也如同幼竹一般,疾風能吹折。

畫面一轉,他看到少年白色的衣服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那雙神采奕奕的瞳孔成了一灘死寂的水。他抱著死去多時的自己哭了很久,然後環抱自己,一步一個血腳印,朝著長安城外走去,消失在蒼茫的白雪中。

恍惚間,紀沅的耳邊響起了自己的聲音:“等什麼時候不打仗了,就帶你去江南玩兒。那是個好去處,等我老了,就當個閒散王爺,在江南養老。”

風雪聲中,他聽到了少年的回答:“好啊。那可說定了,不許騙人。”

他還是騙了他,只留下少年一人,獨自完成了承諾。

夢裡的最後一幕,紀沅看到他安靜的躺在棺槨中,半塊鳳凰碧玉橫亙在兩人之間,少年閉上眼,嘴角溢位大片的血紅,世界都為之靜默。

紀沅睜開眼,應舒渙迷迷糊糊地醒來,問他是不是做噩夢了,哭得這麼慘,枕頭都快被打溼了。

紀沅沉默著搖頭,用力的抱緊應舒渙,就像抓著一塊浮木一般。

他張了張口,無聲道:對不起……

從古墓中出來之後,他對應舒渙更加縱容,這讓應舒渙得寸進尺,好幾次險些就在床上得逞了。

紀沅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還沒有出去旅遊過,於是桐城之行延長了一個月,兩人都留在煙雨江南,走遍了無數的小鎮,滿足了紀沅看一看大好河山的願望。

訂婚宴原計劃在十一月底舉行,紀沅要求改了時間,變成了應舒渙生日那天舉行。

他想,應舒渙的生日不能總是那麼悽慘。

前世的生日迎來自己的死訊。

去年的生日得到一張離婚協議。

紀沅想要補償他。

訂婚宴不對媒體公開,邀請的人也不多,只有些親朋好友,和應家商業上比較重要的合作伙伴。

紀沅這邊就請了江玉、胡小芸、邱溪、江映月……還有在圈內關係比較好的王昊清……

從桐城返回建京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

飛機足足在空中盤旋了四個小時,恰好兩人的手機又是關機的,聯絡不上他們的應家人嚇得魂不守舍。

慕幼蘭急得亂出主意,責怪應許為什麼不用私人飛機接他們回來,一向淡定的老爺子焦急地皺起了眉頭。

後來,飛機安全著陸。

兩人一開手機,各自收到了幾十個電話。

親人的關心,朋友的慰問,這一切都讓紀沅的心臟迅速的回暖。

這些……都是他前世最渴望的東西。

如今,竟然唾手可得。

天矇矇亮,飛機停在了建京國際機場。

遠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黎明悄悄到來,太陽也照常升起。

紀沅下了飛機望過去,應許和慕幼蘭在出站口焦急地四處張望,看到他們時,慕幼蘭立刻就緊張地朝著應舒渙跑來。

江玉焦心的等了一夜,見到紀沅平安落地,松了口氣,也大步上前。

機場的落地玻璃窗折射著光,紀沅在這一刻忽然卸下了所有沉重的過去,連靈魂都輕盈不少。

應舒渙笑盈盈地牽著他的手,腳步輕快,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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