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桐城古墓
“為了努力賺錢, 金屋藏嬌啊。”這句話瞬間登上今年的流行語之最。
紀沅說出這句話之後的兩天朋友圈暴風刷屏,成為了女孩子最愛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看看人家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的。”
而微博上也炸成了一片。
誰都沒有想到風暴集團的新東家,原因科技的董事長竟然是紀沅!
雖然說不少明星的人生都有a面和b面, b面人生各不相同, 有些人是老師, 有些人是運動員, 有些人是導演……
但紀沅這個b面人生也太誇張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紅就只好回去繼承億萬家產嗎……
不,應該說,這不算是繼承,因為都是紀沅打拼來的……
在這巨大的震撼中,最沉默的就是蔡明軒的粉絲。
壹元們樂得嘴都合不攏,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怎麼樣,得罪甲方爸爸的滋味不錯吧?
媒體們的謠言也不攻而破,什麼加入豪門, 什麼高攀, 什麼心機男, 用盡手段……
一切在絕對的金錢和地位之前都無效了。
原因科技董事長的地位,既證明了紀沅的實力, 又證明了他的財力。
這哪裡是公主選駙馬啊……
這分明是王子下聘禮啊!!!
只是, 不管晚上討論的多麼腥風血雨, 紀沅跟應舒渙兩人都沒再登入微博。
風口浪尖的時候, 站出來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只能等這段時間的熱度過去。
巨大的熱度帶來的流量讓袁輝煌笑的合不攏嘴。
《江山夢我》延期到了四月, 曝光戀情的兩三天, 票房日收入破億, 紀沅被曝光是原因科技董事長的這天,票房日收入又破億了!
簡直是電影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記錄!
《江山夢我》眼見#金屋藏嬌#的熱搜居高不下,官博決定蹭點熱度。
連續好幾天出了騷操作,把兩邊的唯粉給氣得暈倒。
諸如:“你一張,我一張,不買電影票,小沅何時娶嬌嬌?”
諸如:“今天你買的電影票,明天都將成為金屋藏嬌的結婚邀請函。”
諸如:“來電影院看《江山夢我》,為小沅金屋藏嬌的理想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
諸如:“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沒嗑金屋藏嬌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沒看《江山夢我》吧?”
……
文案一天比一天好笑,許多吃瓜路人也跟著轉。
《江山夢我》收官的時候票房好的出乎意料,跟豆瓣預測差不多,超過了五十億,跟第一名只差了一億。
對於袁輝煌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
粉絲們翹首以盼,等著應舒渙跟紀沅在微博上回應什麼。
但沒了通告的兩個人,就跟消失在網際網路一樣,除了工作室發了個不痛不癢的宣告,讓大家多關注演員的作品,不要過多關注演員的私生活之外,足足一個月,沒見他倆上過微博。
看著紀沅拍完電影在家什麼都通告都沒接,粉絲乾著急,但急著急著,又明白過來,紀沅不是不想上微博,而是原因科技在五月中旬就要融資上市,作為老闆,他肯定忙的腳都不沾地。
自家哥哥這麼優秀,粉絲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都乖乖地等待著紀沅上線。
紀沅確實是在忙上市的事情,不止粉絲難見到他,應舒渙也很難見到他。
到了六月份,紀沅才松了口氣,人也累瘦了四五斤。
應舒渙有天在他身上摸著,摸不出一點肉來,心疼壞了。
從這天起,應舒渙就開始折騰廚房去了。
他堅信自己做的東西是充滿愛意的,絕對比請來的廚子好吃。
吃了兩天之後,紀沅放下筷子,一臉為難道:“不如把廚子叫回來吧。”
應舒渙當即傷了心,又撒嬌又打滾,硬要說自己難受,鑽空子把紀沅摁在了沙發上,親了好一會兒。
確認關係之後,他們倆的親密行為也止於接吻。
每當應舒渙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都會被紀沅嚴厲禁止。
應舒渙平時愛撒嬌,但是在感情方面卻很強勢。
紀沅有時候招架不住,吻著就喘不過氣了,推也推不開,每次都跟窒息過一般,等應舒渙放過他的時候,他就像死過一回。
八月,原因科技雖然因為一部分原因推遲上市,但事情忙完了,結果也是好的,總算讓紀沅松了一口氣。
應舒渙看他不忙了,抱著他膩歪,希望把訂婚的事情提前。
紀沅對此事十分看重,應舒渙提過之後,二人到了應家,詢問了應老爺子等人的意見。
老爺子知道後,表情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憂愁。
單獨把紀沅拉到了書房中,讓他不要太寵著應舒渙,又問他是不是自願的,問得紀沅哭笑不得。
應許和慕幼蘭都沒什麼意見,後者雖然不喜歡紀沅,但奈何不了自己兒子。
她對紀沅有所改觀,但也不代表婆媳關系能夠和諧。
紀沅自從脫離了沈豔他們之後,家中就沒什麼親戚,大事小事都是自己做主,於是訂婚的事業自己說了算。
應家敲定了訂婚宴在十一月,應舒渙提前去訂製了兩枚男士素戒,戒指的內環刻著兩人名字的縮寫,紀沅刻的是應舒渙的,對方刻的是他的。
訂婚宴之前,應舒渙有一天對他說,想不想去一趟桐城古墓?
正在切菜的紀沅心臟微微顫動,轉過身:“怎麼忽然想到這個?”
應舒渙從後面摟著他,嘟囔:“我在網上看過很多關於你的事情,前世的,歷史上形容的你,和我認識的紀沅就像是兩個人。”
紀沅饒有興趣道:“書上是怎麼形容我的?”
應舒渙:“自私,殘暴,兇狠,罔顧人倫。”他罵罵咧咧:“這都什麼專家啊,亂寫的吧?我要去把這本書給舉報了!”
紀沅笑了:“或許在後人看來,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呢。”他用勺子挖了一勺奶膏,塞到應舒渙嘴裡,讓他吃點兒甜的:“弒兄奪器,又謀朝篡位,還征戰七國,弄得生靈塗炭,這還不殘暴啊?”
應舒渙不服:“我不信。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再說,你要不統一大業,哪有後世的千秋萬代,要我說他們都得感激你。”
應舒渙纏著紀沅吻了一會兒,一份奶膏被他吃的黏黏糊糊,原本是買給他一個人吃的。
結果在應舒渙半喂半渡的情況下,紀沅也分了一半吃。
“紀沅,你願意把你以前的故事告訴我嗎?”應舒渙誠懇地望著他。
紀沅垂下眼睫:“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他忘了之後,又害怕去想起。
應舒渙道:“我和你一起面對不行嗎。我們去桐城古墓看看吧,我知道你一直想去。”
紀沅轉過頭望著他,過了很久,才吐出一個“好”字。
出發去桐城古墓的時間定在十月末。
天氣已經變冷了,紀沅早早地就穿上了保暖的貼身內衣,立志把自己裹成一個球。
這幾個月來,紀沅忙著原因科技的事情,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
沒接戲,只拍了一支廣告,上了兩個雜誌封面,看了一場走秀。
如果換做其他的頂流,肯定被同行的粉絲給嘲笑死了。
一定會說什麼沒資源啊在家摳腳啊被雪藏之類的。
但對方是紀沅的話,他們就啞口無言。
是了,紀沅不拍戲不接通告的原因,是因為在當總裁啊!!
他的資源完全能自給自足好嗎……
建京到桐城的飛機要兩個半小時。
紀沅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年多了,比起剛穿越來的時候,現在稱得上一句物是人非。
他看著飛機漸漸起飛,建京的夜晚盡收眼底,靜謐的燈光逐漸縮小,然後消失。
紀沅如今的心境變了,看到這一切不再感覺到孤獨,也不在沒有歸屬感。
應舒渙就靠在他的肩上睡覺,沉甸甸的分量提醒著紀沅,他很快就有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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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都將不再孤獨。
桐城古墓之行,比紀沅想象中來得輕鬆。
應舒渙一路上都在刻意逗他開心,到了桐城機場後,兩人還被粉絲認了出來。
在公佈戀情之後,應舒渙和紀沅還是頭一次雙雙出現在公共場所,雖然不是正式的,但機場的偷拍照還是上了熱搜,引發了一場小小的討論。
二人手中的戒指格外的顯然,不少媒體猜測他們倆的訂婚宴在即,當然也有等著他們分手的。
在應老爺子的保護下,桐城古墓儲存的很完整。
裡面的陪葬品被轉移出來了,但棺槨依舊留在古墓中。
桐城古墓的前面建造了一個小博物館,放置著一些大周年代的日用品。
保鏢層層把守,日夜兼職,沒有應老爺子的允許,誰也不能探視博物館後面的古墓。
紀沅在館長的帶領下,沿著一條小路走到了古墓錢。
應舒渙看著此地,略微有些頭疼,腦海中閃現了幾個零星的片段,就跟以前的既視感一樣,很快就消失了。
他嘀咕:“我怎麼感覺我在哪兒見過這個地方。”
紀沅的心揪了起來,有點近鄉情怯的恐懼,不敢下墓。
應舒渙牽著他,安慰道:“我陪著你,怕什麼。又不是盜墓,我還不能來看看自己的墳嗎。”
他說的輕鬆,但紀沅的心卻真真切切的痛。
古墓中有一股特有的泥土味道,紀沅一步一步沿著階梯走下去,穿過墓道,來到墓室,紀沅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
墓室中,放著一口棺槨,由於年代久遠,古墓開發,棺槨表面上的顏色已經全部氧化。
周圍設施雖然簡陋,可是看得出建造時極為用心。
沒有壁畫,就如同外面的無名墓碑一樣。
紀沅走到棺槨前,只看了一眼,心臟就痛的無法跳動。
棺槨中,只有兩具白骨,交握的雙手深深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他雙眼模糊,朦朧中看到其中一具白骨的喉嚨是斷的,他的內心有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自己。
幾百年過去,再一次看到自己曾經的身體,紀沅內心的震撼是巨大的。
同時,悲傷和痛心席捲而來,險些讓他站不穩腳步,身體晃盪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往後退,撞到了應舒渙的懷中。
應舒渙低聲道:“這是你嗎……”
紀沅無法開口說話。
應舒渙故作輕鬆:“其實都不太看得出來了,邊上的人是我嗎?那我還挺厲害的,竟然想到跟你一起殉情了!”
紀沅閉上眼,應舒渙道:“你不要傷心,我覺得可以理解。如果你現在死了,那我也一定不活了。”
“應舒渙!”紀沅睜開眼瞪著他,似乎痛恨從他嘴裡冒出“死”之類的字眼。
應舒渙連忙捧著他的臉,著急道:“所以你看著我啊,我還活著,你也還活著。前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珍惜現在,要珍惜我。不要哭了好不好……”
紀沅愣了一眼,將臉埋在他懷中,很久都沒有出聲。
應舒渙在他耳邊嘀咕:“不過你哭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我想在這裡吻你,但又怕對死者不敬。”
想了下,應舒渙反應過來說:“也沒有不敬吧,反正這兒埋得是我自己,我能代表我自己同意嗎?”
紀沅被他氣笑出聲。
應舒渙拉著他的手,站在棺槨邊上,打量著棺槨中的白骨。
他心中有些不具名的悲傷,把手輕輕地放在棺槨上,低聲對沉眠的少年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們下輩子在一起了。”
剎那間,應舒渙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動。
他毫無預兆的掉下眼淚,砸在地上。
從桐城古墓出來,紀沅久違的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應舒渙穿著大周的衣服,辮子扎的歪歪斜斜,年紀不大,也沒說話,只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發現,還未長成男人的少年,肩膀並不那麼寬闊,身形雖然挺拔,卻也如同幼竹一般,疾風能吹折。
畫面一轉,他看到少年白色的衣服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那雙神采奕奕的瞳孔成了一灘死寂的水。他抱著死去多時的自己哭了很久,然後環抱自己,一步一個血腳印,朝著長安城外走去,消失在蒼茫的白雪中。
恍惚間,紀沅的耳邊響起了自己的聲音:“等什麼時候不打仗了,就帶你去江南玩兒。那是個好去處,等我老了,就當個閒散王爺,在江南養老。”
風雪聲中,他聽到了少年的回答:“好啊。那可說定了,不許騙人。”
他還是騙了他,只留下少年一人,獨自完成了承諾。
夢裡的最後一幕,紀沅看到他安靜的躺在棺槨中,半塊鳳凰碧玉橫亙在兩人之間,少年閉上眼,嘴角溢位大片的血紅,世界都為之靜默。
紀沅睜開眼,應舒渙迷迷糊糊地醒來,問他是不是做噩夢了,哭得這麼慘,枕頭都快被打溼了。
紀沅沉默著搖頭,用力的抱緊應舒渙,就像抓著一塊浮木一般。
他張了張口,無聲道:對不起……
從古墓中出來之後,他對應舒渙更加縱容,這讓應舒渙得寸進尺,好幾次險些就在床上得逞了。
紀沅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還沒有出去旅遊過,於是桐城之行延長了一個月,兩人都留在煙雨江南,走遍了無數的小鎮,滿足了紀沅看一看大好河山的願望。
訂婚宴原計劃在十一月底舉行,紀沅要求改了時間,變成了應舒渙生日那天舉行。
他想,應舒渙的生日不能總是那麼悽慘。
前世的生日迎來自己的死訊。
去年的生日得到一張離婚協議。
紀沅想要補償他。
訂婚宴不對媒體公開,邀請的人也不多,只有些親朋好友,和應家商業上比較重要的合作伙伴。
紀沅這邊就請了江玉、胡小芸、邱溪、江映月……還有在圈內關係比較好的王昊清……
從桐城返回建京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
飛機足足在空中盤旋了四個小時,恰好兩人的手機又是關機的,聯絡不上他們的應家人嚇得魂不守舍。
慕幼蘭急得亂出主意,責怪應許為什麼不用私人飛機接他們回來,一向淡定的老爺子焦急地皺起了眉頭。
後來,飛機安全著陸。
兩人一開手機,各自收到了幾十個電話。
親人的關心,朋友的慰問,這一切都讓紀沅的心臟迅速的回暖。
這些……都是他前世最渴望的東西。
如今,竟然唾手可得。
天矇矇亮,飛機停在了建京國際機場。
遠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黎明悄悄到來,太陽也照常升起。
紀沅下了飛機望過去,應許和慕幼蘭在出站口焦急地四處張望,看到他們時,慕幼蘭立刻就緊張地朝著應舒渙跑來。
江玉焦心的等了一夜,見到紀沅平安落地,松了口氣,也大步上前。
機場的落地玻璃窗折射著光,紀沅在這一刻忽然卸下了所有沉重的過去,連靈魂都輕盈不少。
應舒渙笑盈盈地牽著他的手,腳步輕快,朝著回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