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芸上直升飛機前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應舒渙最先跳上去, 胡小芸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走上去,她可不敢讓應舒渙扶自己一把!不然播出去, 肯定要被禁衛軍姐姐們撕碎!不要小瞧了女人的妒忌心啊……

好在管家在上面, 紳士的拉了一把胡小芸。

其實, 胡小芸壓根不必在乎這事兒, 因為應舒渙根本就沒想著要拉他。

他一上來就轉過身, 望著紀沅。

紀沅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他已經在書本和電視中見過直升機, 但是從來沒坐過。

因此, 紀沅絕佳的表情管理也出現了一絲紕漏。

應舒渙看到紀沅好奇的表情, 心裡嘚瑟了一下, 伸出手:“上來。”

紀沅前世雖然見過大方大浪, 但對直升機這種鐵皮怪物,依舊是抱著一點兒警惕的態度。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 紀沅把手放在了應舒渙的手心。

紀沅因為練武的緣故,有內力傍身, 所以手心是滾燙的。

但是應舒渙這人十一二月的天氣追求時髦感,穿了件低領的短袖, 一件薄薄的米色毛衣外套,然後一條破洞牛仔褲, 把自己整個膝蓋都露在外面, 褲腳還挽了三圈, 露出白皙的腳踝。

紀沅摸到他的手, 冷冰冰的, 跟塊冷玉似的。

他在巨大的響聲中, 掐掉了耳麥, 語氣有些嚴格的開口:“幾月份了,穿得這麼少,我看你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應舒渙一愣,隨即心裡跟冒泡泡似的,不著邊際的想了一句:他、他關心我啊?

紀沅因為多活了兩輩子的緣故,在應舒渙面前總端著長輩的做派,加之他也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目前為止最親密的聯絡,就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手冰涼。想再感冒一次嗎?”

應舒渙被紀沅的語氣說的默默地坐回凳子上,然後默默地把自己的褲腳給弄下去,嚴嚴實實的遮住腳踝,順便還把毛衣也給扣起來了。

攝像機忠實的記錄下這一幕。

胡小芸上飛機之後就激動的要死,尖叫道:“我們要坐這個飛機去a國嗎!”

應舒渙覺得這個小娘們真是吵死了,也不願意回答聒噪丫頭的問題,於是裝死。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丫頭跟紀沅是一個公司的,而且還跟紀沅在桃花劫mv中演了一對情侶,他看她不爽很久了。

一天天的“沅哥沅哥”,真是不知檢點!

管家解釋道:“直升飛機是不能出國的,我們會帶您去最近的國際機場,屆時乘坐飛機出國。”

胡小芸疑惑道:“可是飛機也要機票啊,那我們還是沒有解決問題……”

管家微笑地補充:“是私人飛機。”

胡小芸的嘴巴張成了o型,簡直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

她看著應舒渙,熱淚盈眶。

應舒渙警惕道:“你幹嘛?”

胡小芸:“哥,您看您家還缺保姆的,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那種?”

紀沅被她逗笑了,應舒渙心想:我們家才不要你這種長得像個小狐狸精似的保姆,怎麼,想勾引男主人嗎?

男主人特指紀沅。

胡小芸感慨完畢,又自言自語的提問:“不過我們的手機都已經被收上去了,應哥哪裡來的聯絡方式啊?用普通的電話打嗎?這算不算違規啊?”

應舒渙回答:“不算。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打電話。再說了,節目只說了不準我們聯絡外界,沒說外界不能聯絡我們。”

他翻開毛衣,指了指內側口袋裡藏著的迷你黑科技定位器,只有女生的小拇指指甲蓋那麼大一點:“按一下定位器就好了。”

胡小芸瞪大眼睛:“定位器!”

管家貼心的補充:“我們家小少爺小時候遭遇過綁架,後來老爺子就讓他隨身攜帶定位器,有專門的一支隊伍負責保護少爺,安保跟飛機都是跟有關部門報備過的,緊急時刻可以直接聯絡起飛。”

管家每說一個字,胡小芸臉上的表情就茫然一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了呢?

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直升飛機到了最近的國際機場之後,有跟著管家直接上了私人飛機。

胡小芸長這麼大頭一回上私人飛機,看到內部豪華的裝潢,他都不敢相信這是一架飛機。

運動設施,影音室,小酒吧,會議辦公室,臥室和專門的餐飲區——已經擺滿了點心,應有盡有,一點也不比五星級酒店差,胡小芸好恨節目組把自己的手機給收了,不然她現在就要拍一百多張的自拍,然後po到微博上!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此刻,演播廳內,導演已經麻木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

編劇小聲問道:“導演,他們算違規嗎?”

導演哽咽:“……不算。媽的,卡bug,絕對是卡bug,下一次一定要完善劇本,就算是外界主動聯絡也不可以!”

編劇安慰道:“沒事沒事,反正他們只有三百塊,就算是出國了也沒辦法用很長時間,而且他們還語言不通……我們一定能掰回一局!”

管家看出了胡小芸的想法,貼心的準備了手機,幫胡小芸拍了幾張,胡小芸感動的熱淚盈眶。

因為飛a國不需要太長時間,紀沅在飛機上只是補了一覺,醒來的之後就已經落地了。

a國是一座四面環海的島嶼國家,氣候跟國內差不多,不過,因為緯度的原因,a國的氣溫很低。

他們在機場碰到了前腳到的王昊清他們,王昊清看到紀沅,眼前一亮,熱情地撲過來:“小沅!!!”

應舒渙不動聲色地伸出腿絆了他一腳,王昊清差點兒撲到了地上。

李司、範曼雪他們也拼命的揮手:“我還以為我們是最早到的,沒想到你們也過來了!”

胡小芸問道:“我們也才剛到!”

範曼雪和胡小芸的關係好,主動抱著她胳膊哭訴:“你都不知道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買到機票,又是賣藝又是打工,太苦了。你們怎麼過來的啊?”

胡小芸頓了一下,幽幽開口:“坐應哥的私人飛機過來的。”

在場眾人:……

李司崩潰:“導演!我要換搭檔!”

王昊清在不遠處吼道:“李哥不帶這樣拜高踩低的!你能不能有點骨氣!不要向資本低頭!再說了論先來後到也應該是我和應哥搭檔,應哥你說是吧應哥……”

晚上的住處已經由節目組安排好,房間順序和上次一樣,先到先得。

慕思謙跟陳嵐他們比李司還要早到,所以佔據了最好的三間房。

後到的王昊清只能跟李司擠一間,胡小芸和範曼雪一間,最後一間又落到了應舒渙跟紀沅的頭上。

導演組找到的房子是a國的鄉下,大巴車慢悠悠地開著,李司從攝像大哥那裡騙了一臺小照相機,沿途拍攝了許多風景。

他還給胡小芸等人拍了不少照片,胡小芸抱著範曼雪,兩個靚麗的女孩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李司又把相機轉到紀沅身上,紀沅撐著下巴看著窗外,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相機裡,注視著紀沅的還有一道目光,李司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記錄下了這一幕。

應舒渙……怎麼看紀沅的眼神這麼奇怪?

李司在娛樂圈打滾多年,不動聲色地藏下了這個秘密,他好像察覺到什麼,但若有若無的感覺轉瞬即逝。

轉眼間,他又笑著給比著“v”字,等待已久的王昊清拍照。

穿過鋪滿落葉的小道,終於來到了一幢別院。

院子裡鋪滿白沙,歇山頂、深挑簷、架空地板、室外平臺、橫向木板壁的外牆,還有檜樹皮葺屋頂,院子裡的青竹圍成一圈成為柵欄,風一吹就發出響動,整個別院淡雅簡介,線條清晰,風格樸素自然。(注1)

李司和範曼雪非常滿意住處,發出了感慨:“節目組這次總算是做人了。”

就連紀沅也多打量了幾眼。

a國……

建國的歷史似乎也只有四百多年,紀沅記得,在大周的時候,這塊不怎麼富裕的島嶼還沒有完全形成一個國家。

時間果然是最神奇的魔法,看著繁榮熱鬧的a國,身處異國他鄉的他,心裡也唏噓很多。

李司他們也會思念故鄉嗎,只是他們思念的故鄉尚有回去的餘地,而紀沅心中的故鄉早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唯有頭頂的月亮是亙古不變的。

他心中冒出了一句話:他鄉縱有當頭月,不及家鄉一盞燈。

才說完節目組做人的李司,到了房間裡,放下行李,節目組瞬間就不做人了!

除了先到的慕思謙他們,後來的所有人都要接受不同的懲罰!

這個懲罰也是拉近大家距離的一種小遊戲,那就是——觀賞自己剛出道的黑歷史!

“啊!!!!不要啊!!!”範曼雪第一個哭訴。

因為她出道的時候還沒有整容呢!顏值和現在是有璧的!

範曼雪從來不否認自己整容的事實,整過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因此粉絲覺得她真性情。

“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現在的臉,不想要回顧曾經了!”範曼雪碎碎念。

王昊清則是很激動:“黑歷史啊!我這麼帥,沒有什麼黑歷史!”

說完,大家的目光落在應舒渙的臉上,這位少爺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他們中間出道最早的人,四歲就活躍在大屏幕上了。

不過,應舒渙真正的走進大眾的視線,還是十五歲那年拍攝《起風了》之後。

這部電影之後,應舒渙開始在經紀人的安排下參加綜藝,接代言,走上正軌……

出道的早,意味著黑歷史就多,這些黑歷史可能在粉絲看來很可愛,但是正主就不一定覺得可愛了!

應舒渙呵呵道,散漫地坐在沙發上,一副“哥什麼也不怕”的模樣:“我的人生能有什麼黑歷史?還有什麼是不能讓你們看的嗎?”

慕思謙欲言又止:……師哥,咱們這兒就你黑歷史最多好嗎!

在座各位誰沒聽過應舒渙的大名啊,黑歷史多得數都數不清,不管是真的假的還是扣帽子的,誰敢說自己沒在熱搜上吃過應舒渙的瓜!

這難道就是黑歷史太多之後……計多不壓身?破罐子破摔了?

導演在隔壁樓發出“桀桀桀”地怪笑:“死鴨子嘴硬是吧,一會兒有你哭的。”

耳麥中提醒大家都到客廳,一張可以容納四五個人的沙發出現在眾人面前,兩旁還有沙發椅。

正對面就是一個大屏幕。

王昊清疑惑地看著大屏幕,遲疑地坐下。

剛坐下,螢幕中就傳來了他自己年輕時候稚嫩的聲音:“大家好我是tyu組合的忙內擔當王昊清……大家不要看我長得很可愛就欺負我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王昊清的慘叫聲同時響起,他整張臉都漲的通紅,十指牢牢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企圖自己聽不到,大家就看不到。

沙發上,第一個不客氣笑出聲的是慕思謙——因為他是第一個到的,不用給大家觀看黑歷史。

“哇,這是小清第一次上節目吧,好年輕,哈哈。”李司饒有興趣地看著。

螢幕裡的王昊清穿得十分非主流,搭配的衣服奇奇怪怪,上的第一個綜藝節目就是國內知名的室內綜藝《娛樂無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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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目從九幾年就開始在國內錄播,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了,可以稱得上是保證收視率的王牌節目,如果要想證明一個明星紅,就要去一趟娛樂無極限,才算是真正的紅了。

因此,在這個節目上,必然是可以找到所有藝人年輕時候的黑歷史。

那時候,王昊清說話磕磕巴巴,青澀非常,而且表現欲特別強烈,唱歌跳舞的時候,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用力,把他自己看的尬地差點他撅過去。

應舒渙毒舌地點評道:“你這個動作都要起飛了。”

王昊清像個熟透了的紅色蝦米,冒著熱氣:“別罵了別罵了……”

第二個黑歷史是李司的,源於他一檔綜藝上的失誤,滿身泥巴像個猴子似的拔腿狂奔。

然後是範曼雪的早起背臺詞演技大賞,範曼雪又氣又笑,拿著抱枕把沙發上笑得東倒西歪還在模仿她臺詞的馮覓和胡小芸砸到地上去。

紀沅始終保持著淡淡地笑意,看著他們鬧騰。

電視的畫面一轉,終於輪到應舒渙了。

剛才被應舒渙一通嘲諷點評的王昊清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企圖用應舒渙的黑歷史報復回去。

應舒渙閒散地坐著,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氣死人不償命道:“經歷過娛樂圈大風大浪的我,還有什麼不能給你們看,呵呵,不要小瞧我的定力。”

然後,電視裡響起了歡快的前奏。

應舒渙聽著這個前奏怪耳熟的,並且越聽越耳熟。

電視中,出現了一副特別浪漫少女的畫面,白色的、輕飄飄的雲朵在舞臺上空,下面是可愛的花朵和綠草,粉色白色藍色相見的氣球漂浮在大廳中,極富有節奏感的電音前奏讓眾人都情不自禁的打著節拍。

接著,一道少年處在變聲期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那是介於男人和孩子之間的聲音,因此還帶著沒有完全蛻變的奶音。

應舒渙聽見後,整個人臉色一變,騰的一下站起來,如臨大敵:“我靠!”

他跳起來就想關掉電視,可惜已經遲了。

粉色夢幻的畫面裡,只有十六歲的應舒渙穿著一件粉色的毛茸茸毛衣,白色的破洞牛仔褲,和一雙板鞋。

剪了一個乖乖的髮型,平劉海,頭髮蓬鬆軟綿,本來就動人的眼尾被勾勒了一條淡淡地眼線,讓他目光流動時更加瑩瑩生輝,水光盪漾。

鏡頭掃到臉上,還是他沒有變尖的、有點嬰兒肥的臉蛋——膠原蛋白多的都快溢位來。

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睛比現在要圓一些,笑盈盈地盯著攝像頭,露出潔白的牙齒,他插著腰,在舞臺上蹦蹦跳跳,像一隻兔子。

脆生脆氣的奶味歌聲盪漾在房間裡:

“如果你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

“如果半夜被手機吵醒,啊,那是因為我關心~”

“哦~”

“關掉!!”

應舒渙惱羞成怒,整個臉都紅了!

完全沒有剛才的氣定神閒!

王昊清立刻把應舒渙縮在沙發上,邊笑邊喊:“是誰說人生沒有什麼不能給我們看的哈哈哈哈!李哥你幫我按住他!”

李司也卷著袖子“桀桀桀”地怪笑著摁住應舒渙。

兩人這時候心裡冒出了同樣一個念頭:其實……應舒渙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近啊,而且脾氣也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差。

應舒渙叫的嗓子都破音了:“慕思謙!你給我把電視關掉!”

慕思謙盯著電視,臉上浮起詭異的紅暈,默默道:“師哥……我覺得挺可愛的啊……”

十六歲的應舒渙,那是比現在可愛多了。

性格還沒有變得那麼糟糕,活潑外向,只是有點無傷大雅的小任性。

經紀人讓他幹嘛他就乖乖聽話,才會留下這一段對於他來說難以抹去的黑歷史!

那是他十六歲上娛樂無極限準備的舞蹈節目,原唱是享有甜心教主之稱的某灣的歌手,歌曲名就叫《愛你》,同時甜心教主也是應舒渙少年時代的女神。

愛你這首歌,節奏歡快活潑,少女感十足,背景佈置藍天白雲粉紅泡泡,全程需要蹦蹦跳跳,伴隨著叉腰和噘嘴的各種小動作。

電視裡的小應舒渙還在用腳後跟點著地板,朝著左邊跟著節奏走了兩步,唇紅齒白的他看上去像個女孩,大約是自己覺得也不好意思,最後wink的時候耳朵尖有點紅,眼神躲閃,不敢看攝像機。

靠……太可愛了吧。

胡小芸終於壓制不住本性,尖叫道:“啊啊啊啊啊!!!!是真的很可愛啊!!”

靠靠靠靠靠靠靠!!這支舞蹈是她的入坑作好嗎!!!!

胡小芸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高中躲在宿舍裡偷偷玩手機和全宿舍姐妹欣賞應舒渙的《愛你》時,有一天這支舞蹈能和正主一起看!

馮覓這個嘴欠地還擠眉弄眼地給紀沅科普:“沅沅,新來的,沒見過這些吧。”

紀沅像是才回神,視線從電視中移開,馮覓道:“這舞當年可流行了,堪稱直男殺手!你知道舒渙以前有個甜心教主內地分舵主的稱呼吧?”

應舒渙吼道:“馮覓!!”

馮覓“哈哈哈哈哈哈”笑著跑遠了,比了個大拇指,作死地回答道:“不愧是你,應哥,內娛第一少女攻!”

胡小芸握住她的手,雙眼含淚:“同道中人啊姐妹!”

誰高中的時候沒搞過應舒渙的cp!

誰年輕的時候沒拉過應舒渙的瓜!

這可是內娛第一金瓜!

應舒渙氣急敗壞,臉蛋泛紅,嘴唇也水潤:“你給我等著,你死了!”

下意識,他瞥了紀沅一眼,心中慌亂無比。

廢話,誰讓自己老婆看到自己這麼娘的一面時不慌!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都要崩塌了!

本來、本來紀沅就想要跟他離婚了……

甜心教主……內地分舵主?

內娛……第一少女攻?

噗。

紀沅忍俊不禁,他是真沒想到,現在每天擺這個臭屁表情、拽的二八五萬的應舒渙,少年時候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不過“攻”是什麼意思?紀沅腦子裡閃過一個疑惑。

應舒渙掙脫李司跟王昊清,掙扎著關了電視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支舞已經跳完了,他整個人背後都充滿了黑色的陰影,幾乎要具象化成為旋渦了。

李司跟王昊清他們見勢不妙,打著哈欠“嗖”的一下就竄上樓,說自己要睡覺了。

客廳裡瞬間就只剩下紀沅跟應舒渙兩個人。

導演組在幕後看到應舒渙站立不安的感覺,頓時爽的仰天長嘯,恨不得開瓶啤酒來慶祝。

媽的!欺負有錢人的感覺也太好了吧!讓他卡bug!讓他開私人飛機!

不過,忽然有點能理解為什麼小學男生為啥那麼愛欺負小班花了……

因為真的好爽啊!

大仇得報啊靠!

還能欣賞到應舒渙的氣急敗壞!

應舒渙抿著唇,欲言又止。

紀沅站起身,他連忙掐掉客廳裡的攝像頭,順便掐掉了自己的麥:“紀沅!”

紀沅關了麥,應舒渙道:“我現在不是剛才那樣的。”

“嗯……”明顯帶著笑意的聲音。

應舒渙更加無措,狡辯道:“都是經紀人讓我跳得,我不喜歡這樣,我——”

我超酷的!一點也不娘!

“挺可愛的。”紀沅評價道。

“啊?”

紀沅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剛才是真的覺得挺可愛的。

說完這句,他沒等應舒渙的反應,自己上樓洗漱了。

應舒渙在客廳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第二天一早,王昊清站在陽臺上大喊:“朋友們!貧窮的一天開始了!”

他目光往下,看到了在院子裡打拳的紀沅——哪怕是上綜藝,紀沅都保持著良好的習慣。

王昊清露出了一個“臥槽?”的表情,看著紀沅打的行雲流水,勢如破竹,動作漂亮乾淨,周圍的青竹不知道是被風吹得還是被拳風影響的,跟著紀沅的動作,秋風掃落葉,晃動著身體。

王昊清連忙只會拍自己的攝像機拍紀沅:“快快快拍下來!省得下次紀沅又說自己不會武功,嘿嘿,這一次終於被我抓住證據了!”

攝像機小哥連忙服從安排,把鏡頭一轉,誰知道打完拳的紀沅視線順著攝像機,淡淡地瞥了一眼他。

“臥槽?”攝像師傅嚇了一跳,連忙看去。

紀沅那一眼瞬間就消失了。

攝像師傅:……我的錯覺?

我就說嘛,我們這個陽臺這麼隱蔽,又不是真的會武功,他怎麼可能看得到!

中午,大家出門買了點菜,簡單的吃了一頓,開始交換資源。

他們今天的任務是在預算只有一百的情況下,要把郊區遊樂園中所有的專案玩一遍。

出發前,紀沅問了一句:“你們有收到特殊任務嗎?”

王昊清:“沒有啊,怎麼了?你收到了特殊任務嗎?這可是加分誒!”

紀沅道:“沒什麼。我問一下。”

他和應舒渙交換了一個眼神。

應舒渙啥也沒想,以為自己偷看被發現了,立刻轉過頭。

想跟應舒渙有點默契的紀沅:……高估他了。

郊區遊樂園很大,想要一百塊錢玩一遍,非常困難。

首先語言不通就是一個麻煩,沒辦法跟工作人員溝通。

再一個就是賺錢的渠道有限,在a國,除了應舒渙有粉絲之外,剩下的幾位幾乎等於小透明,沒什麼知名度。

下了車,應舒渙下意識地跟著紀沅走,還好他倆本來就是一個小分隊的,不然連攝像師傅都會覺得奇怪。

應舒渙也太黏著紀沅了吧?寸步不離?奇奇怪怪……

當然,導演組肯定不會讓嘉賓走到絕境的,所以今天暢遊遊樂場時所需要的道具,就透過比賽來獲得!

眾人面前展開了一個射擊場,是由遊樂場的弓道部贊助的,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把把高於半個人的長弓。

“你們要做的就是射箭哈,一等獎就是暢遊遊樂園一天,二等獎是五百塊錢,三等獎是三百塊,下面的參與獎就是玩偶、煙花、小道具……不要說我們節目組沒有人情味兒哈!那個玩偶煙花你們想要多少有多少!”

眾人:……

王昊清擺弄著弓箭:“我還沒玩過呢,感覺挺有意思的。”

紀沅撫摸著弓箭,感受著弓箭的力量,前世,他師兄也是用這樣一把弓箭,結束了他的一生。

應舒渙拿起弓箭,試著射了一箭,沒中靶心,但是也有七環,讓眾人驚呼一聲!

要知道李司連箭靶子都射不中!

慕思謙他們各試了一次,表示節目組就是坑爹。

這麼專業的弓箭,沒有練過是根本做不到射中的好嗎!

應舒渙也是小時候有學習過才能射中吧!

胡小芸甚至連弓箭都拉不開!

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紀沅調整了一下弓箭,適應了改良了許多的現代弓箭,除了重量輕了一點,整體的和他前世摸到的弓箭差不多。

他拿起箭,瞄準了靶子,開弓,繃緊,鬆手,“嗖”地一聲,長箭正中靶心!

眾人目瞪口呆:“我靠,誰射的?”

一轉頭看到是紀沅,不知道為什麼,眾人居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是紀沅啊,散了散了,等下一次他表演輕功水上漂的時候,再讓我們觀看。

眾人對紀沅會的稀奇古怪的技能都不感覺驚訝了,紀沅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奪得了一等獎。

順便,他還要了參與獎中的一些煙花,應舒渙問了一句:“你要煙花幹什麼?”

紀沅沒說話。

白天的任務順利完成,晚上,應舒渙回到房間準備睡覺,紀沅忽然開口:“你現在有空嗎?”

應舒渙愣了一下:“幹什麼?”

紀沅:“你出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應舒渙神色有異,但還是跟著紀沅出去。

紀沅帶著他到了鎮子的中心廣場,一片空地。

應舒渙忍不住問了:“到底幹嘛?”

話音剛落,周圍忽然響起了“咻咻咻”的聲音,無數朵煙花在空中炸開。

應舒渙一愣,紀沅淡淡地開口:“生日快樂。”

他看了一下手錶:“剛好到零點。”

一直跟蹤紀沅的王昊清他們震驚了,還以為紀沅偷偷跟應舒渙出來是幹什麼的!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出!

怎麼這個世道還要防著被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兄弟情虐狗嗎?狗沒有尊嚴的嗎???

難怪紀沅下午的時候要煙花!

空中絢爛的花朵炸開,把寧靜的小鎮從夢鄉中喚醒,不少人從家裡出來,走到了廣場上,拿著手機拍攝,欣賞漫天的花雨。

天空中五顏六色的光芒把紀沅的臉照的忽明忽暗。

應舒渙看著他,心臟正“砰砰砰”跳得飛快,似乎有什麼東西要一躍而出。

“你……”

他開了個口。

然後紀沅“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應舒渙:???

王昊清他們:???

應舒渙連忙轉身:“喂!你聽人把話說完啊!”

黑暗中,紀沅忽然伸手一抓,抓到了一個一臉懵逼的中年男人。

此時,所有人的耳麥中都響起了提示音:恭喜嘉賓紀沅完成任務,終於找到了白澤博士,將物品歸還。

人群中,王昊清爆發出吶喊:“靠靠靠靠靠靠!!!怎麼就找到了!!!紀沅!!!你是不是作弊了!”

應舒渙一臉懵逼。

紀沅慢條斯理地走出來:“誰作弊了?不是你先撒謊說自己沒任務的嗎。”

應舒渙覺得剛才的快樂蕩然無存:“到底怎麼回事?”

王昊清懊惱地哀嚎一聲,像是想通了什麼,“我還以為你是給舒渙過生日的!媽的,原來你是釣魚的!”

他無語地對應舒渙解釋道:“你們是不是拿到一個任務,要把晶片教給什麼白澤博士?”

應舒渙點頭。

王昊清指了指自己:“我跟李哥和曼姐也拿到了任務,就是阻止你們交易成功。如果交易成功,你們就獲得勝利,反之就是我們。”

“我們到這個小鎮的時候,遊戲就開始了。只不過要找白澤博士很難,我感覺我們都不用阻止,等到節目結束之後,直接就是我們勝利。結果誰想到紀沅能想出這一招,在小鎮子裡放煙花,把所有人都吸引出來……我本來不會被騙的!但是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我想節目組一定會給你準備驚喜,我跟李哥猜的就是放煙花,因為這邊有個很有名的煙火大會,白澤作為工作人員,肯定以為這是導演放得啊!肯定會出來啊!誰知道是紀沅搞的!”

“人出來就好找了,反正提示裡面都有他的照片。”

應舒渙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腦袋裡瞬間冒出想法:難道只有我一個人什麼也不知道嗎?

結果他看到懵逼的胡小芸和懵逼的馮覓,心情好了一些:看來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只是,剛才的高興少了很多。

還以為是紀沅為自己準備的生日驚喜,結果他是為了順水推舟完成任務……

很失落。

那一瞬間的心跳聲越快,現在就越失落。

導演組果然是為應舒渙準備了生日禮物的,而且跟王昊清推測的一樣,就是煙火大會。

他們一早就跟小鎮這邊的負責人商量好了,等今晚的節目錄製結束之後,專門為應舒渙放一場煙花。應舒渙作為藝人,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還是可以的,因此小鎮鎮長很樂意透過他們節目宣傳自己鎮子。

以煙花作為訊號,就是節目錄製結束的意思。

扮演白澤博士的工作人員肯定也知道節目組的安排,看到煙花以為錄製結束了,就稀裡糊塗的走出來,被紀沅抓了個正著。

導演默默地吐槽:“雖然知道下午紀沅要煙花的時候就會這麼幹,但我還是給了……”

編劇:“導演,別挽尊了,你真的猜到了嗎?”

導演:……

異國小鎮,為了應舒渙而舉行的煙花大會正式開始。

比起紀沅之前放得小小的幾箱,後面無數煙花盛放,才真正的照亮了整片天空。

應舒渙在煙花下看到了紀沅的側臉,他在嘈雜的爆炸聲中,又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起旅遊吧》的節目上下兩期算是正式錄製結束。

分離的時候,眾人都有些不捨。

王昊清提議大家加個微信,以後播出的時候可以一起討論!

應舒渙一聽,非常樂意。

他加了一圈,終於光明正大的加到了紀沅的微信,然後看到了紀沅的微信頭像和名字:……

應舒渙是一早回國的,因為他要在晚上七點之前準備自己的生日演唱會,就在建京的體育中心,來觀看演唱會的人達到了四千,這還是抽選之後的人數。

紀沅也回到了公司,江玉抱著三本劇本,遊魂似的蕩了進來:“我來了我來了我帶著工作走來了,三個劇本,一個民國靈異探案劇,一個都市偶像劇,一個都市輕喜劇,我覺得都挺合適你的。你之前一直在演古裝劇,再演下去會限制你的戲路,所以我們暫時不考慮古裝劇本了,三個現代劇挑一本。”

紀沅看了看劇本,都挺厚的,他一時半會兒做不出決定,江玉道:“沒關係,反正你想看一下具體的故事和人物,然後再給我反饋。這幾天給你放個假,回家好好休息,然後記得多看看電影和電視劇學習一下演技。對了,還有每天晚上要上的表演課,別忘了!”

應舒渙的粉絲見面會七點半開始,十點鐘結束,兩個半小時,大概有七個節目,以及粉絲互動。

今天的微博熱搜被應舒渙生日的訊息給佔滿了,各大合作過的奢侈品官博紛紛發微博祝福,讓粉絲長臉極了。

晚上十一點,應舒渙卸了妝,癱在後臺化妝室中,才有機會翻看手機。

翻到紀沅的微信,兩人還停留在加好友的進度上。

應舒渙心裡一動,看到這個時間,估計紀沅已經睡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紀沅那麼年輕,過的卻是老年人的作息時間。

鬼使神差,他還是發了一個“晚安”過去。

應舒渙緊張地盯著手機,過了好久,“叮咚”一聲,有訊息提醒。

活了二十多年,應舒渙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是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緊張。

——紀沅發來的。

他覺得自己呼吸都停頓了。

點開一看聊天框。

應舒渙:晚安。

紀沅:收到,1。

應舒渙:……

什麼直男啊!就這就這??

他捂著臉,明明在吐槽,但是心裡卻抑制不住的加快心跳,以及雀躍的心情,上揚的嘴角。

一直逃避不去想的念頭這一刻終於關不住,在唱跳了一晚上、發洩了一晚上的荷爾蒙作祟下,如同酸酸甜甜的汽水泡泡一樣泛起了漣漪。

好想回家,好想見他。

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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