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不是沒想過會跟應舒渙睡在一間房。

畢竟現場一共就只有九個人, 隨機抽取總會有九分之一的機會是能抽到應舒渙的。

並且,兩人身後都跟著一個攝像大哥,紀沅沒有太誇張的反應, 免得被人看出來他跟應舒渙認識。

紀沅先推開門,打破了和應舒渙之間的沉默。

兩個攝像大哥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總覺得這兩個年輕英俊的藝人之間氣氛有些怪怪的。

上一次錄製到這麼奇怪的氣氛,還是天王和他隱婚的圈內妻子一起參加節目。

可、應舒渙和紀沅都是男人啊!他倆不可能隱婚吧!

攝像大哥同時笑了, 覺得自己想多了。

雙開的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一覽無遺的房間。

總共二十個平方都不到, 一張看起來勉強能夠容納一人的床, 桌椅簡單的陳設在正中間。

……這就是豪華的天字一號房嗎?

對於住慣了皇宮和行宮的皇帝陛下來說, 這間房未免也太寒酸了!

不過勝在乾淨, 紀沅也沒有說什麼,先仔細的打量了一圈房間內的擺設, 檢查了一遍是否存在隱藏任務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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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勢把行李箱放在了衣櫃邊上,應舒渙則是把足足大了兩號的行李箱放在了牆邊。

紀沅不動聲色地看著床:一張床, 但是有兩床被子……

和應舒渙同床共枕是不可能的, 別說他知道應舒渙的脾氣,就是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況且結婚的時候就沒怎麼睡一張床過, 現在要離婚了卻藕斷絲連, 不符合紀沅的性格。

只是讓應舒渙打地鋪,這位公主病肯定是不幹的。

紀沅想到自己還需要他點頭離婚, 心中寬宏大量,拉開櫃子就要找一床多餘的被子鋪在地上。

——他打地鋪也無所謂, 前世行軍打仗的時候, 什麼地方沒睡過?

卻不想剛剛動手就被應舒渙阻止了:“你幹什麼?”

紀沅回覆:“睡地上。床太小了, 我們兩個人睡不夠。”

要不是有攝像機跟拍,紀沅想直接簡單明瞭的開口,說覺得他們睡一起不合適。

哪知道應舒渙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你……打地鋪?”

紀沅偏著頭看他,像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應舒渙的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糾結的要死。

紀沅有病吧!

哪有夫妻出來旅遊,老公讓老婆睡在地上的!

那他成什麼了?!

“這張床擠一擠能睡人。”應舒渙僵硬著語氣開口:“不用你打地鋪。”

說完,應舒渙回味著自己的話,像是迫不及待想跟紀沅睡一張床似的,他臉色又僵了,連忙補充:“我是說我可以打地鋪。”

他理直氣壯道:“你比較小,你睡床。”

紀沅:……

說一個男人小巧真的可以嗎?

不過,既然應舒渙主動要睡地上,紀沅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把棉被放在桌上,而這一幕都被攝像機盡職盡責的錄了下來,傳到了攝影棚內,讓導演的眉頭八卦的皺在了一起。

整個攝影棚的導演組都露出了奇怪的問號臉。

應舒渙和紀沅怎麼回事啊?互動怎麼看起來這麼僵硬,跟冷戰的小情侶似的?

而且應舒渙說話的口氣太奇怪了,他們倆的決定也太奇怪了!

為什麼要打地鋪?

雖然現在同性婚姻法已經透過並合法,但世界上總歸是異性戀多一些,因此那句話還是管用的: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還搞起避嫌來了?!

這一張床的安排就是想看你倆擠在一起的搞笑場景啊,一個人去打地鋪算什麼?

編劇默默開口:“珏哥,要掐掉這一段嗎,播出去感覺會誤導粉絲他們兩個在吵架。”

導演摸著下巴:“暫時不用。增加一點節目爆點,而且看起來也不像吵架,就是氣氛怪怪的……”

節目組兩位鐵血直男導演和編劇分析不出來為什麼氣氛很怪。

導演道:“準備一下方案二,紀沅避開了方案一的主線內容,直接走另一條支線,然後繞回主線。”

他有條不紊的吩咐。

像這樣有經驗的節目組,要遇到藝人帶來的突發條件是很多的。因此節目組都會準備不同的支線,以此來保證主線絕不歪曲。

只是,他們見過各種各樣走偏支線的人物,卻沒見過紀沅這麼簡單粗暴的!

導演想起自己新買的鎖。

他就肉疼!

收拾好房間之後天已經有些黑了,紀沅擔心街市關門,於是在院子裡提醒眾人,需要去購買一些食物。

雖然說節目組有規定每個人都不準帶錢和食物,但是他們也經常卡bug。

就比如剛才節目組說不準拿東西跟攤主換取銀錢,可古代的設定中就有合理的當鋪存在,節目組是無法干預他們去當鋪換銀錢的。

李司覺得紀沅說得有道理,他們都沒能融入真正的古代環境,理所當然的認為天黑之後還能出去買東西。

實際上按照梁朝的習俗,街市在下午六點鐘左右就陸陸續續結束了,現在已經六點半,眾人連忙分成兩人一組,動身出發。

女孩子們留在屋裡打水準備做飯。

男人們到街上去交易。

紀沅抬腳剛走一步,應舒渙就拉住了他,彆扭道:“你留下來。”

紀沅挑眉:“你確定你能買的好東西?”

應舒渙瞬間就不爽了:“買東西有什麼買不好的?你留下來照顧她們,免得出意外。”

彷彿是要證明自己是個居家小能手,應舒渙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在乎紀沅對他的評價,生怕被他看扁了。

於是把紀沅往屋子裡一扔,昂首闊步的出了門。

兩人一組的組隊是按照房間來分的,旅遊吧節目組向來不做人,於是出門買菜的男人們觸發了支線,需要完成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才能獲得食物。

第一個回來的是李司,他看起來收穫還可以,一回來就跟眾人分享他抽到的任務,居然是送老奶奶回家。

接著,王昊清他們也回來了,手中拎著新鮮的果蔬。

最後回來的是應舒渙,他看起來臉色不好,紀沅瞥了一眼,直接應舒渙把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只有一個榴蓮和一份糕點。

紀沅:……

認真的?晚上就吃這個?

王昊清看到他們這裡寒酸的東西,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把應舒渙的臉都給笑紅了,特別是看到人家手裡提著,桌上放著的豐富食材,對比起自己桌面的東西,實在是……

太丟人了!

主要是應舒渙抽到的那個任務也太離奇了!

什麼叫喂小貓吃飯啊?他上哪兒去找一隻貓啊?!

完不成任務,就算是手裡有錢也會被限制購買。應舒渙只好硬著頭皮到處找貓,等做好了任務之後,街市都已經關門了,只剩下門口一家擺攤的。

……賣榴蓮。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

紀沅在內心默默地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位大少爺沒有什麼生存能力。

面對王昊清的嘲笑,李司的調侃,以及紀沅默不作聲的容忍。

應舒渙長這麼大還沒覺得這麼丟人過!

一瞬間,他看起來甚至有點兒可憐——不過他覺得紀沅更可憐。

就像在家裡等著丈夫回來吃飯的妻子,結果丈夫沒有什麼能力,根本無法餵飽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叼回來的東西吃也吃不了。

應舒渙覺得自己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地挑戰。

連老婆都養不活的男人……好廢物。

他張口,又合上,憋屈的要命,而且耳根都羞地發紅,不敢直視紀沅的目光。

“我出去再找找。”應舒渙掉頭就走。

“算了,能吃的。”紀沅怕他出去節外生枝,攔住了應舒渙。

面對應舒渙帶回來的奇怪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食物,紀沅其實是無所謂的。

反正吃什麼不是吃,他也不挑。

應舒渙聽了更覺得愧疚,主動包攬了劈榴蓮的活。

結果榴蓮硬的就像一塊石頭,他搞了半天的都沒辦法弄開一條縫。

這下好了,連榴蓮都吃不了!

只有桌上的一份糕點能吃。

慕思謙看不下去了,應舒渙好歹也是他半個老闆,於是主動道:“我看我們一起吃吧。”

他對應舒渙釋放善意:“正好只有一個鍋,分開做不知道要炒到猴年馬月,節目組沒規定我們不能分享食物對嗎?”

李司和範曼雪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眾人把食材一合計,勉強湊夠了五個菜。

期間,李司和王昊清的廚藝讓人大跌眼鏡,幾個女孩驚歎連連。

特別是王昊清,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輕且高傲的頂級流量居然還做的一手好飯,實在太圈粉了吧!

看到這一幕的應舒渙,忽然覺得自己更沒用了。

這就是他不願意參加綜藝的原因,應舒渙被嬌生慣養的寵大,生存能力幾乎為零,只要他想要什麼東西,招招手就能送到身邊。因此,像王昊清這樣做飯、像紀沅這樣出色的分析力、像李司這樣幽默風趣的親和力,都是他沒有的。

似乎所有的天賦和技能都點在了他的職業上面,這才讓他在演藝圈大放光彩,一騎絕塵。

吃過飯,眾人的目光又放在了榴蓮身上。

胡小芸嘴角掛著口水,眼珠子都快掉上面了:“家人們,我提議吃完飯來一點飯後水果怎麼樣?”

陳嵐刻薄道:“想吃也要打得開啊,難道用石頭砸嗎,那太髒了,我不想吃……”

王昊清道:“用石頭砸也是一個辦法。不過院子裡這麼乾淨,哪裡來的石頭?”

李司道:“我看看能不能掰開。”

他把榴蓮抱起來,試著掰了一下,沒成功:“太扎手了,不行。”

想吃飯後水果的願望落空,紀沅忽然開口:“我試試。”

他觀察這個榴蓮很久了。

雖然從李司口中得知這是這個時代的水果,可前世紀沅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水果!

因此他十分好奇。

榴蓮到了紀沅手中,眾人也沒有抱多大的期待。

應舒渙冷不丁地開口:“裡面是不是夾了東西?”

“什麼?”眾人齊齊一愣。

應舒渙反倒有些疑惑:“這裡,明顯是補上去的痕跡。”

眾人湊近來看,發現榴蓮還真有一條補過的人工痕跡,大家又是面面相覷一會兒,心道:導演組,該不會又是什麼奇怪的任務吧!

胡小芸感慨道:“應哥,你觀察的好仔細啊,我都沒看到這條縫。”

應舒渙沒說話,李司接話:“既然這樣,那肯定是要開啟榴蓮的。按照旅遊吧的套路,能開榴蓮的工具應該就在附近,不知道要用什麼東西去換,難道是錢嗎?我們現在只剩下五百多快了,還得過好幾天呢。”

話音一落,眾人都愁眉苦臉的。

果然一分錢難死英雄好漢。

紀沅在大家都唉聲嘆氣時,伸手摸到了應舒渙描述的那條縫的地方。

他指腹輕輕按了一下,然後雙手一用力,“撕拉”一聲,榴蓮厚重的外皮發出崩裂聲音,露出了裡面金黃的果肉。

眾人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紀沅劈開榴蓮,一臉無辜:“我沿著人工留下的縫隙試了試,沒想到真的掰開了。”

攝影棚內,導演嘴角抽抽。

沿著人工留下的縫……

你真好意思說啊!

你別以為他們沒看到,我們就看不到了!

攝像機三百六十五無死角的都拍到了!你丫就是徒手劈開的!

我靠……

這個紀沅什麼新人啊?

辛德瑞拉給我塞了個武學大師進來??

導演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編劇也啞然無聲,停頓了好久,默默地開口:“導演,那要他們做尋找開啟榴蓮工具的任務嗎……”

導演嘴角抽的更厲害了,因為找工具也是支線任務,現在紀沅直接把這條支線任務給miss了!

他是什麼綜藝殺手吧?

絕對是什麼綜藝殺手吧?!

如果說前面掰鎖還能說是偶然,現在看到紀沅徒手劈榴蓮,李司再也不相信是偶然了。

他緩緩地吐槽:“小沅,你是不是會什麼武功?”

紀沅繼續無辜搖頭:“我不會武功啊。”

——那當然是不能承認的。

他補充:“可能只是力氣大一點。”

胡小芸見過紀沅之前在劇組一拳ko了楊帥的場面,差點兒脫口而出我小沅哥可是一拳超人好嗎!

但是看到紀沅否認了,她就默默閉嘴。

紀沅道:“有誰想吃嗎?”

陳嵐捏著鼻子忍受著怪味:“我不吃榴蓮,而且導演組都在裡面放了東西了,榴蓮還能吃嗎?”

王昊清皺眉,終於忍不住開口:“陳姐,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啊。”

陳嵐愣了一下,開口:“什麼直白?我這人性格就是這樣直接的,你要是聽不慣就別聽,又沒說你。”

現場氣氛忽然凝固了一瞬。

李司連忙打圓場:“哎呀我們還是先看看榴蓮裡面放了什麼吧!”

眾人也領會了李司的意思,都去看榴蓮了。

只有應舒渙沒湊過去,他拽住去洗手的紀沅,彆扭的問了一句:“你手怎麼樣?”

又是掰鎖又是劈榴蓮的,手不是榔頭,怎麼可能不受傷。

紀沅沒想到應舒渙今天還日行一善關心起他的手了,略感驚訝,微微搖頭:“沒事。”

應舒渙關掉耳麥,道:“別以為我是在關心你,我只是怕爺爺問起來,以為是我又欺負你了。”

紀沅笑了一下。

榴蓮裡是一張紙條,讓人半夜三點去柳樹下。

眾人在院子裡討論了一陣子,沒得出什麼結果。

路過的紀沅輕飄飄來了一句:“既然我們的目的是旅遊,那支線任務應該可以不做吧。還少了很多麻煩。”他:“我聽說旅遊中還會觸發死亡機制的,這種一看就是陷阱的紙條……大晚上的不睡覺,會有人想去嗎?”

原本想去的眾人:忽然覺得紀沅說的好有道理,忽然就不想去了……

廢話嗎這不是!

被紀沅一提醒,眾人才醍醐灌頂,沒有被陰險的導演給套進去:對啊,他們主要的目的是旅遊,旅遊過程中保證自己不要“身亡”就好了,自找麻煩去做什麼支線任務啊!

——而且還是非常危險的支線任務!

都是演過電視劇的,都知道在電視劇中最重要的保命守則:那就是要你去的地方千萬別去,去就回不來了!

在紀沅的影響下,眾人不知不覺都養成了規避麻煩的習慣,就是不配合導演組的目的。

把攝影棚內的導演氣得心肌梗塞!淚流滿面!

這個紀沅!

自己是個怕麻煩的性格就算了,現在還把大家一起帶跑了!

不怕壞學生翹課,就怕壞學生又號召力!

編劇瑟瑟發抖舉手:“珏哥,這下怎麼辦?他們都把前期的支線任務規避完了。”

潛臺詞就是:欺負不了這屆嘉賓啊……

導演咬牙切齒:“我就不信治不了這個紀沅,讓群演準備一下,晚上的時候直接去夜襲,強行開啟主線任務!”

攝影棚內,工作人員都沉默了。

畢竟……能把這位號稱國內最魔鬼的綜藝導演逼到這個份上,紀沅還是頭一個……

以前從來都是導演欺負嘉賓的,還沒有嘉賓反過來欺負導演的……

天色已經全都黑了。

院子裡只有幾根蠟燭,罩著白色的燈罩,很有古代的感覺。

房間內的照明也是用蠟燭,應舒渙的視力到了晚上的時候會下退的厲害,因此只能用手錶自帶的燈光照著前面的路——旅遊吧是不讓嘉賓帶手機上節目的。

十月底的天氣,已經轉涼了。

夜裡風大,刮的窗戶直響,應舒渙怕冷,“嘶”了一聲,抱著被子打地鋪。

一米八幾的男人,笨拙地抖著被子,看上去可憐兮兮地。

紀沅嘆了口氣,讓應舒渙跟他擠一擠一起睡吧。

他關了耳麥,道:“你要是介意的話,就當我沒說。”

紀沅對應舒渙沒有太多的感覺,對方也只是這場奇怪婚姻中的受害者。

而他跟應舒渙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給自己多找一個朋友,總比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強。

他可以理解應舒渙,換做自己——如果因為報恩,莫名其妙被迫娶了一個膽小弱懦的妻子,對方還自帶一群極品親戚,隔三差五的就麻煩自己,神仙也不會對他好臉色的。

並且,在原主的記憶中,應舒渙對他最大的傷害也只是漠視而已,當然,這份漠視也讓原主吃了很多苦,不過紀沅接收到原主的感情時,沒有發現他對應舒渙的恨,和紀沅一樣,原主也覺得自己跟應舒渙在某種程度上還挺同病相憐的。

——有心愛的人卻不敢表白,卻要和另一個陌生人成為夫妻。

原主以為應舒渙喜歡的是紀熙,而現在的紀沅也是這麼認為的。

至於原主……紀沅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陸覺行的臉,這讓他有一點不自在。

喜歡誰不好,怎麼喜歡了和師兄長著同一張臉的陸覺行……

這也太尷尬了……

應舒渙抱著被子沉默著,最後還是選擇打地鋪。

紀沅對這個結果沒表現出意外的感覺,按照應舒渙對原主的厭惡程度來看,能和他睡一張床就有鬼了。

再說了,上一次同床共枕的時候,還是那麼不愉快的回憶——就是應舒渙被下藥的那一次。

應舒渙一邊睡覺,一邊把所有的毯子都裹在身上。

紀沅察覺到應舒渙今晚的情緒有些失落,他大概能猜出是什麼事情,只是以他的身份去安慰應舒渙,只會給對方產生一種自己賊心不死、欲擒故縱的錯覺。

還不如不去安慰。

躺在地上的應舒渙也在思考著紀沅的事情。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紀沅的身份了!

連著掰鎖和劈榴蓮兩件事,他不相信一個人的性格改變之後,力氣也能改變!

面對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紀沅,應舒渙是堅決不能跟他睡一張床的!

而且現在的紀沅比鬼更可怕好嗎!

畢竟,以前的紀沅就像一個扔到大街上就找不出來的路人甲,有著他說不完的討厭地方,他連看一眼都不想看。

但是現在的紀沅渾身上下都是迷點,讓應舒渙忍不住對他產生各種各樣的猜忌和聯想,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和目光也越來越多。

並且,應舒渙在看向紀沅的時候,才發現現在的紀沅實在太惹眼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不止是他一個,而是所有人……

想著想著,應舒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後半夜的時候,院子裡忽然傳來了巨大的響動,接著是陳嵐的尖叫聲:“有賊——抓賊——有人進來了!啊——啊!!!”

頓時,寧靜的院子裡雞飛狗跳,蠟燭一根接著一根的被點亮,屋子裡的眾人急匆匆起床,披上外套就出來了。

攝影棚內的導演組迅速回覆了喜氣洋洋的得意勁兒,導演非常滿意眾人驚慌的模樣,惡趣味地發出了反派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可能讓你們睡一個安穩覺的!這就是得罪了我的代價!”

紀沅和應舒渙睡得都沒有很熟,畢竟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住在一間房,兩人都對對方提心吊膽的,能睡著才怪。

應舒渙出門就意識到可能是觸發強制劇情了,畢竟之前在紀沅的幫助下,他們減少了很多麻煩。

按照旅遊吧一般的套路,嘉賓一上來就是魔鬼地獄模式,第一天晚上都累得跟條狗似的,哪有他們這麼輕鬆的!

陳嵐驚慌失措的披著衣服,起床氣很大,氣壓明顯很低:“我真是服了,哪有晚上起來做任務的啊,之前合同上有加這一條嗎?還讓不讓人生睡個好覺了。”

攝像頭已經在院子裡錄著了,攝像大哥也熬著夜沒睡覺,聽到陳嵐的抱怨,頓時對她有幾分差印象。

範曼雪提議道:“起都起來了,還是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我估計是之前的任務我們都沒做,導演組直接強制觸發了主線任務了。”

看來大家都猜到了導演的目的。

陳嵐翻了個白眼:“反正晚上我是不會出去的,我要睡覺,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我妝都來不及畫……”

她說完就回到了自己屋子裡,留下尷尬的幾個人。

王昊清道:“那我們先去看看那個飛賊?說不定追出去會有線索。”

李司點點頭:“我剛才看到他往東南角跑去了,我們沿著這個方向追。”

對於李司的提議,所有人都沒意見。

其中以紀沅的觀察力為佳,沿著飛賊在路上留下的一些細小的線索,一路追到了一個鎖著的大宅院門口。

看著雙開門上面重重的石鎖,眾人的目光默默地看向紀沅。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不是會武功嗎,就徒手掰鎖那種,再表演一下?

紀沅哭笑不得,之前那個鎖是做舊的,他還能用鎖壞了當理由。

但是這把鎖明顯是嶄新的,同一個理由他不能用兩次吧!

而且這個時代能用手掰斷一把鎖是非常恐怖的!

於是,他無奈道:“我是碰運氣才開啟鎖的。榴蓮也是節目組安排過,有縫隙才能掰開,這個石鎖是新的,我怎麼可能打得開。”

眾人的眼神又變了一下,李司默默吐槽:“小沅啊,你真的不會什麼武術嗎?從小練到大那種?輕功水上漂?”

紀沅:……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對輕功水上漂到底有什麼執念!

王昊清道:“這裡有棵樹,我們爬上去,然後翻牆進去!”

既然不能開鎖,眾人就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王昊清第一個爬上樹,然後艱難的摸到了牆邊,用力一跳,就滾到了院子裡。

這樣的勇氣和魄力,讓李司和範曼雪稱讚有加。

看來只能翻牆了!

只是男人能翻,女人就不行了,現場還有範曼雪、胡小芸和馮覓三位女性,她們進不去,幫不上忙,於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紀沅摸著下巴,觀察著雙開門,過了會兒,他冷不丁地開口:“破壞節目組的道具需要賠錢嗎?”

具有豐富綜藝節目經驗的馮覓道:“要看是什麼節目,有些需要有些不需要,像旅遊這種偏向戶外逃生節目的綜藝,有時候就是需要破壞遊戲道具的。”

應舒渙欲言又止,想說:你就是破壞了也無所謂,家裡又不是賠不起。

但是想起自己跟紀沅都要離婚了,這句話他還是沒說出口。

紀沅得到‘不需要’的答案之後,就躍躍欲試地想踹門。

胡小芸看出他的意圖,連忙道:“沅哥不行的!這個門看起來這麼厚,而且還有鎖!你——”

做不到的。

沒等胡小芸說完,紀沅就抬腳踹在了門上。

只聽“轟隆”一聲,接著是“譁啦啦”鎖鏈掉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是石鎖砸在地上的聲音,最後是“砰砰”兩聲巨響,大門撞在了石柱上面,反彈回來——門被踹開了!

七八斤的石鎖加五十多公斤的鐵門,就這麼被人一腳踹開了!

門不要面子的嗎??

努力翻牆過去的王昊清站在門內和門口的紀沅面面相覷:???

正在翻牆的李司露出了離奇的表情:???

紀沅也沒想到一腳就能踹開,他內心默默吐槽:這個道具做的略微有些不走心啊……

攝影棚內一片靜謐無聲,導演緩緩地捂著胸口,感覺自己眼前閃過了無數人生走馬燈,其中最近的一幕就是他去市場上訂購了一扇結實的銅門,從選材到做工都是挑上好的、最結實的,現在已經被紀沅踹的傷痕累累……

紀沅抬起頭,發現大家都靜止不動了,並且目光震驚、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

於是,紀沅發出了淡然的疑問:“怎麼了?”

過了會兒,他好像反應過來什麼,沒有底氣地強行補充了一句:“……我真的不會武功。”

眾人:……我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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