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狠狠打臉!
看到神色驚恐的沈豔, 以及躺在地上慘叫聲如同殺豬一般沈建成,原主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浮現在紀沅的腦海裡。
原主的母親當小三,當得莫名其妙。
紀沅從記憶中瞭解到, 原主的親生父親紀凱駿和他的母親白莉是同一個村子裡長大的, 稱得上兩小無猜, 青梅竹馬。
兩人一同讀到初中, 白莉因為家裡有個哥哥要考大學,有個弟弟要上小學, 沒有多餘的錢供她繼續讀書,於是初中畢業, 白莉就在距離他們村最近的鎮子上找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一邊打工,一邊跟紀凱駿談戀愛。
她三年打工的錢, 全都用來補貼給了在高中住校的紀凱駿。
是的,原主的父親和母親是很羅曼蒂克的早戀,在那個貧困落後的小縣城中,紀凱駿和白莉度過了美好的三年。
在原主出生之前, 白莉還為紀凱駿流產過兩次。
紀凱駿高中的時候以優異的成績考到了建京金融大學, 成了他們那個村唯一考到首都的大學生, 連帶著紀家的地位水漲船高,在村子裡傲視眾人。
紀凱駿讀大學的時候,因為農村人進城, 略顯樸實,穿著打扮有些落伍, 英文也說的很蹩腳。他不知道怎麼用手機坐地鐵, 也不知道怎麼淘寶購物, 被同學和室友嫌棄和排擠著。
因此大一的時候, 紀凱駿因為人際交往上的失敗,跟白莉一直保持著聯絡。
那時候,白莉就是他的溫柔鄉。
後來,紀凱駿在大學中學會了穿名牌,帶手錶,加上一張俊朗非凡的臉蛋,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女生。
漸漸地,他就有點兒看不起農村裡依舊當著收銀員的白莉了。
白莉不再是他的溫柔鄉,而是他的糟糠之“妻”。
大學畢業,紀凱駿到了應氏地產中工作,因出色的業務能力,結識了不少建京本地人做朋友。
透過朋友的介紹,他認識了在建京土生土長的沈豔。
相較於農村小夥子紀凱駿,沈豔的出生已經算得上是非凡的,而且他們家還有兩套房子,再加上她是本地女孩兒,是當時那個年代多少外地的小夥夢寐以求的結婚物件。
只要娶個本地的姑娘,那下半輩子就不用京飄了,這對紀凱駿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於是他包裝自己,並且不停的問白莉拿錢,用白莉辛辛苦苦打工一個月賺來的三千兩百塊工資,給沈豔買包買口紅買鞋,討她的歡心。
沈豔很快沉淪在俊朗非凡、出手大方的紀凱駿溫柔攻勢下。
這個城裡的姑娘在看電影的時候、收到口紅的時候、得到新衣服的時候,不知道在遙遠的西北農村,有一個年紀和她一樣大的姑娘,把所有的錢給了自己心愛的人,只希望他可以在建京生活的體面一些,而自己卻蝸居在水泥平板房裡,吃著三塊錢一盒的盒飯。
紀凱駿很快就跟沈豔結婚了。
因為愧對白莉的緣故,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白莉,並且讓自己的父母也幫忙隱瞞。
只是,婚後好景不長,紀凱駿很快發現沈豔家裡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有錢。
沈豔雖然是建京本地人,但也只有接近郊區的地方才有一套單位房,而且很破舊,已經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建造的房子,就兩室一廳,還得跟他的父母擠在一起住。
除此之外,沈豔還有一個不學無術的弟弟,是她父母的命根子。
另一套房,是為了給沈建成做婚房用的,紀凱駿沒資格去那套新房裡面住。
婚後,兩人的矛盾逐漸暴露出來。
沈豔家裡雖然窮,但有著建京本地人的驕傲,十分瞧不上紀凱駿這位“上門女婿”,認為他是吃軟飯的窩囊廢。
而985大學畢業的紀凱駿從小也是父母老師的驕傲,有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和骨氣,對於沈豔一家的厭惡感日漸深刻。
後來沈豔懷上紀熙,就不讓紀凱駿碰自己了,懷胎十月加坐月子,紀凱駿憋壞了。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自己鄉下還有一個對他溫柔體貼的女人,白莉又成為這個京飄男人心中的溫柔鄉。
他欺騙了這個善良單純的女人,隱瞞了自己的婚姻和白莉迅速走到了一起,並且和他有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原主,現在——已經成為了紀沅。
也就是說,白莉並不知道自願當小三的,而是被騙了。
她和紀凱駿重新在一起之後,父母也因為她的執迷不悟,和她斷絕了關係,並要求她賠償整整十萬的撫養費,給她大哥當聘禮。
白莉走投無路找到了自己的男人紀凱駿,但是紀凱駿聽到了這十萬塊之後,卻不敢再跟白莉聯絡了,迅速的拉黑了她的一切聯絡方式。
這個女人生產紀沅的那一天,紀凱駿正陪著他的老婆沈豔和自己的親兒子一起過結婚紀念日,產房的醫生打了無數個電話給白莉的父母、給紀凱駿,沒有一個人接,因此她錯過了最佳的剖腹產時間。
小縣城的醫療水平有限,白莉就死在了產床上,直到閉眼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當了小三。
沈建成嚎叫著站起來的一瞬間,紀沅的拳頭就從天而降,帶著一股驚人的氣勢,將剛剛站起來的他迅速的揍翻在了地上。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翻閱完原主的記憶後,原先臉上唯一的一點涼薄的笑意也收斂了。
“嘩啦——”一聲,沈建成敦實的身體滾到了厚重的桌子上,將桌上的碗碟帶到了地上,破碎的碗碟將他的皮膚劃破,他跌在地上又發出了慘叫聲,衣服被割的破破爛爛,手臂和臉上也出現了許多傷口,汩汩不斷地往外流著血。
“血……血……姐,我流血了!”沈建成誇張地看著自己的手,哭叫著喊沈豔。
沈豔三魂七魄都嚇沒了,她停止了尖叫,踩著高跟鞋努力地想要把沈建成從血泊中拽起來,兩人拉扯時,沈豔梳的光鮮亮麗的頭髮散落在胸前,一雙眼睛驚恐,卻又帶著狠毒,死死地盯著紀沅。
“紀沅!!你這個白眼狼!!你怎麼敢打你舅舅!!!”
紀沅拍拍手,看著她:“沈建成是紀熙的舅舅,關我什麼事。”
沈豔表情像是要吃人,畢竟,一個從小到大都不敢忤逆她,甚至在她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句的人,現在竟然敢打她的弟弟!
沈家就只有這麼一個獨苗苗男丁,對於沈家而言,這就是命根子,就是寶貝,她父母都捨不得打她弟弟,現在竟然被一個外人給打了!
還是一個、一個小三的兒子!
這一刻,如果怨毒的眼神能夠化成利劍的話,紀沅早就被沈豔的視線戳的千瘡百孔了。
不過,沈豔這點兒小打小鬧的仇恨,對紀沅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
前世他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沒幹過,弒兄奪妻、殺父篡位、恩將仇報,像這樣的眼神,紀沅就算沒有見一千個,也見了八百個。
沒有一個人不恨他,沒有一個人不想他去死——當然,最後這些人成功了,他確實死了。
只可惜,他們一定想不到,自己這個遺臭萬年的禍害又活了。
紀沅勾了勾嘴角,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笑意卻是很恐怖的。
沈豔不知怎麼,看到他冷漠的臉,莫名的雙腿打顫,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似的,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今天……
如果今天不是在應舒渙家,不是在建京,不是在天子腳下,不是在法治社會……紀沅一定會殺了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和沈建成!
“你、你幹什麼!我告訴你,你今天打了我跟你舅舅,這事兒我們跟你沒完!”沈豔結結巴巴的說話,她忽然想起什麼,底氣立刻充足了,尖酸刻薄地笑道:“哦,我聽小熙說,你現在也要去娛樂圈,去演戲了?你真跟你的婊.子媽一樣下賤!東施效顰。呵呵,紀沅,你死定了,只要你敢出道,我就到網上去曝光你,你這個小三的兒子也配當明星?!”
沈豔的聲音越說越高,越說越激動,好像已經拿住了紀沅的把柄,已經把紀沅的美好前程全都踩在了爛泥中。
對,紀沅就應該在爛泥中一輩子都爬不起來,他只配跟爛泥在一起!
面對沈豔的歇斯底里,紀沅的回答很平靜,也很危險:“沈豔,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跟其他的男人一樣,說出我不打女人的原則來?”
沈豔微微一愣,心中驚恐:他怎麼知道?
不對,不是他怎麼知道……不打女人,難道不是男人約定俗成的嗎?
打女人算什麼東西?但凡有一點血性的男人都做不出這種事吧!
她剛才敢這麼跟紀沅叫板挑釁,就是仗著她是長輩,她是女人,紀沅會顧忌這兩點,從而不敢動她。
而且,她已經聽自己兒子說了,紀沅為了應舒渙打算去娛樂圈了,他只要還想去娛樂圈,就不敢動手打自己。
否則,自己到時候就去網上造謠他品德敗壞、不忠不孝,她一個弱小的婦女,很能引發人的同情心,她就要利用這一點,讓紀沅永遠都翻不了身,讓他的黃粱大夢成泡影!
紀沅慢條斯理道:“很可惜,我的原則裡面沒有不打女人這一條。孤……我的思想很前衛,向來奉行不論罪行是大是小,男女都平等的準則。”
他差點兒沒把自稱改過來,慢慢地、閒庭散步一般朝著沈豔走去:“而且我還有一個原則。我這個人呢,從來不跟別人有隔夜仇。有什麼仇我當場就報了,多一秒都嫌晚。不但當場報仇,還要十倍報、百倍報,從早到晚的報。”
“別人罵我一句,我就要撕爛他一張嘴。別人打我一下,我就要折斷他的手腳。如果有人意圖加害我,我就要誅他九族。你覺得,你是什麼等級的?”
沈豔聽著聽著,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紀沅的腳步就像踩在她的心臟上面。
越走近,沈豔的心就跳得越快。
他……他應該只是嚇唬嚇唬我,不會真的打我的……
應舒渙呢?應舒渙為什麼不在家?他去哪裡了?
就在沈豔以為紀沅只是恐嚇她的時候,紀沅已經揪住了她的領子。
他的笑意沒有達到眼裡,帶了些調侃地語氣開口道:“我們用女人的解決方式怎麼樣?大家都為人.妻,你喜歡哪一種,是扇巴掌?”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沈豔的臉上。
沈豔還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嘴角已經溢位血絲,腦袋狠狠地被打向了另一邊,雙眼瞪的很大,瞳孔中同樣倒映出沈建成驚恐的神情。
“還是扯頭髮?”紀沅抓住她的頭髮,將沈豔從地上拎起來。
與此同時,腦海中,原主的記憶就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將一幕幕他經歷過的痛苦呈遞到了紀沅的面前。
五歲時沈豔用煙頭燙原主……
六歲時沈豔用剪刀戳原主……
九歲的沈豔喂原主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激素膠囊,從此以後他的身體就像氣球一樣肥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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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跪、辱罵、毆打,甚至和沈建成一起毆打,已經是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的日常。
沈豔把對白莉的所有痛恨和不滿,對丈夫的失望以及怨懟,都發洩在了原主身上。
真是悲慘的童年……
紀沅冷著臉,抓著沈豔精心燙好的髮型,往下狠狠一拽,使得沈豔的臉不得不面向他。
二人視線對視,一個目光淡然,一個眼神驚恐。
“痛嗎?有個孩子,曾經每天都這麼痛,甚至痛十倍,一百倍。沈豔,如果不是這個時代不能殺人,你這個毒婦真是死不足惜。”
說完,紀沅抬腿給了沈豔一腳,沈豔就跟一隻輕飄飄地風箏一樣直接飛向了大門口,將大門撞開!
然後就看到了應舒渙。
沈豔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門口的應舒渙,眼神瞬間就亮了。
彷彿是垂死之人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沈豔知道,紀沅愛慘了他,甚至可以為了他做出這麼大的改變!
而且,應家一定是應舒渙說了算的,只要跟應舒渙告狀——不對,只要應舒渙在這裡,紀沅就不敢拿她怎麼辦!
到時候,她一定要去讓紀熙跟慕幼蘭狠狠地告一狀,讓慕幼蘭來收拾紀沅!
“應女——”沈豔眼中期冀的光點剛剛才亮起——
只見應舒渙和她對視一秒之後,面無表情,迅速轉身,拔腿就跑。
沈豔懵逼:“……婿……啊?”
在門縫中目睹了全程——傳聞中應家當家做主說了算的應舒渙——在內心無聲吶喊:你不要過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