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少了十萬積分,宜圖的卡牌上只剩下三萬四千一。

原本他是想用積分去商店裡兌換一些有用的道具或是技能牌,但現在的積分不夠,他必須省著點花。

要知道他在現實世界存活,積分也是在無時無刻的消耗著。

道具和技能牌固然重要,但遠沒有性命重要。

更何況他從村祭這座牌場裡出來,收錄的不僅僅是卡牌,還有牌場內的道具。

【紅心3-村祭:

牌場等級:低

任務完成度:4/4

劇情推進度:86%

道具獲取數量:(1/1)

綜合評價:好像是挺厲害的新人呢,但和自己的配偶黑桃king相比,還遠遠不夠呢。】

當宜圖看見黑桃king時,不知想起了什麼,手指一僵。

他思考了片刻,還是先點開了那件道具,牌面上彈出道具的資訊欄。

看過之後宜圖才發現這並不是他以為的錘子,而是一件黃褐色的人皮衣。

即使它被系統美化處理後,宜圖再次看見依舊有點怵的慌。

他沒想到這東西被他埋了以後,居然還能跟著他離開牌場,而他一直帶在身上的錘子卻並沒有被帶出來。

原來牌場裡所的道具,並不是透過帶走的方式獲得的。

【道具名:人皮衣

型別:偽裝防御型

等級:三階(可晉階)

持有者:宜圖

獲得途徑:低階牌場《村祭》內隨機掉落道具。

用途:當擁有者披上這件人皮衣時,可以任意更改自身模樣包括身高體重,並減傷15%的外來攻擊。

友情提醒:陳曉月的頭破了一個很大的洞,如果有人敲一敲就會發現,這居然是一張空心的皮呢。】

宜圖看過之後,心裡頓時有了數。

這件道具可以更改模樣並減傷,但它卻不能直接偽裝性別,甚至有一個明顯的缺點。

那就是不能被其他人敲到頭,否則這張人皮就會瞬間脫落,露出原本的容貌來。

瞭解這件道具後,宜圖放下了手中的遊戲牌。

他現在急迫的想要去確定一件事,以至於他快步走進了自己辦公室的洗漱間內。

解開藍襯衫的紐扣,露出流暢優美的皮膚肌理。

在看見右胸、幾乎貼著私密處的圖案時,宜圖徹底愣住了。

他差點就把這茬給忘了。

那夜走廊之上突然出現的男人,他在那人的脖子上清晰的看見了烙印般的標記。

一枚紅心q。

而此時此刻他的右胸之上也有了一個陌生的標記,一枚黑桃k。

宜圖有片刻的愣神,他的指尖輕輕的拂過那枚圖案,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心裡瀰漫。

怎麼會這樣,那一夜因系統錯誤出現在走廊之上的人,竟然是他的配偶黑桃king。

而他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

單身二十幾年的宜圖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天上掉物件的好事,可為什麼對方偏偏是個男人。

這種感覺奇妙而又糟糕,宜圖覺得自己現在矛盾極了。

他想把胸口的標記去掉,但無論他怎麼擦還是洗,那枚黑桃k依舊明晃晃的印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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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密而又難以啟齒的位置,像是別人宣告佔有的所有物一般。

宜圖微微垂眸,有點傷神。

好gay。

為什麼那個人的印記位置就很正常?!他媽的。

宜圖鬱悶極了,而就在這時,茱蒂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親愛的主人,五分鐘前,您的收件箱進入一條系統資訊,請查收。】

宜圖下意識的抬頭看,眼前出現了虛擬的遊戲面板。

【來自系統bug補償獎勵:

您的配偶黑桃king江寒嶼在本次爬塔活動中,因其特殊原因造成空間紊亂,導致系統出現bug。

給您帶來不愉快的遊戲體驗,卡卡深感抱歉!

對此,卡卡將補償您與您的配偶特定獎勵,請於三天內查收喲~】

原來那一晚差點殺了自己的男人,真的是他的配偶黑桃king。

而信中所提到的爬塔活動,茱蒂絲告訴宜圖,但凡jr積分達到一定數額的玩家,都會被系統強制進入爬塔活動。

賭徒遊戲裡並沒有a這張牌,是因為這四張a全部化成了一座座高聳且恐怖的金字塔。

在金字塔的最頂端,雕有該區域四位king的石像,他們被看不見的刑具釘死在其上。

他們是榮耀的象徵,亦是無法掙脫逃離的至高賭徒。

而在每年的一月、四月、七月以及十月,爬塔活動正式開啟,通關的玩家將獲得大量積分和道具。

但死在裡面的玩家,更是不計其數。

與其說這是一種獎勵,不如說是遊戲在強制淘汰不合格的玩家。

而這次七月開啟的四座a字塔,新增了一層,第101層。

茱蒂絲認為這次出現bug,恐怕就是因為新開放的第101層,並不穩定。

宜圖眼眸微垂,茱蒂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沒有宜圖的指令,她便很快便陷入了沉睡,除非自己的主人再次喚醒。

宜圖坐在辦公室獨自一個沉默著想了好久,他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要簽字的檔案。

真是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

宜圖嘆了一口氣,還是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宜總,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麼?”助理很快接通了電話。

宜圖捏了捏眉頭,“我這邊沒什麼事,就是麻煩你幫我把8號之後的事情,全都推了吧。”

電話那頭的助理明顯一愣,“宜總,您8號之後是有事麼?”

宜圖沒告訴助理他要辭職的事,只是囑咐道:“你先幫我這樣辦吧,辛苦了。”

掛掉電話後,宜圖冷靜了一會兒,開始處理手頭上的事。

他現在被迫進入遊戲,性命不知何時說沒就沒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思已經完全不能集中在工作上了。

辭職是目前他最好的辦法,儘管他有太多的不捨。

他現在所在的公司是大學期間與學長一起創辦的網際網路企業,兩人可以說是白手起家,歷經千辛才走到現在的地步,公司去年剛剛上市。

而如今他要抽身離開,他的好兄弟勢必會要一個恰當的理由。

可他還沒有想好怎麼開口,宜圖只能在走之前先把事情全部處理妥當。

日子在一天天的過去,宜圖眼見著卡牌上的jr積分五百五百的消失,距離下一座牌場還未曾有訊息。

宜圖只能一邊工作,一邊耐心的等待,空餘的時間也都拿來多陪陪家人與朋友。

不過宜圖回家只呆了半天不到就坐不住的想要離開了,宜圖父母恩愛幾十年如一日,他呆久了倒顯得多餘。

宜母每每看到他,又總是忍不住問上一句是否有心儀的物件,畢竟她心疼自家兒子形只影單,身旁又無人照顧。

這樣一來,宜圖就更呆不住了。

母親溫柔的碎碎念句句都是他的以後,字字都是關愛,而現在的他,是沒有未來的。

宜圖從來不擔心父母是否會過的不好,如果在以後他們痛失獨子。

這幾年宜圖投資理財給二老存了不少錢,包括房子車子甚至股票基金,足夠他們富裕的過完這一生。

以前他想的很好,以至於現在再回想起這份念頭,殘忍的近乎可怕。

他是二老唯一的兒子,一直以來的驕傲,如果他死了,誰家的父母不會悲痛欲絕。

而宜父宜母美滿的世界,也即將崩塌。

宜圖呆不下去了,他找了一個像樣的藉口急步離開了家。

他想,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活下去,最起碼不能死在這捉弄人命運的遊戲裡。

離開家之後宜圖徹底想清楚了,在現實中不去想不去看,試圖以此逃避賭徒遊戲,本就是件愚蠢的事。

但那一天,宜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再次遇見上一座牌場裡的玩家。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應酬,幾個公司的高層聚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是常有的事。

友利集團的老總胡金榮還帶上了自己二十出頭的嬌妻,出來見見世面。

宜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長相甜美可人、氣質如蘭的女人,居然是黃恬芳。

他根本無所防備,直接被女人叫出了名字,而他卻根本不認識胡金榮的妻子。

直到他看見女人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祛痣留下來的印子。

而女人再度向他投來目光,兩人對視的剎那,宜圖微微一震。

陌生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黃恬芳曾在牌場指認死去又復活的村民時說過,她的脖子上也曾有一顆肉瘤痣,只不過為了美觀取掉了。

而此時女人脖子上的疤痕,和黃恬芳所在的位置一模一樣。

宜圖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走上前去:“胡夫人,怎麼稱呼?”

女人淡淡一笑,“方語汐。”

宜圖點點頭,兩人就沒再交流,畢竟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一直等飯局結束,也不知道方語汐和自己的丈夫說了什麼,胡金榮朝宜圖那看了一眼,便揮揮手讓她過來了。

方語汐大大方方的站在了宜圖的面前,笑道:

“走吧,找個合適的地方說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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