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圖從一樓左側走廊出來的時候, 眾人都已?散開,各自?想辦法?開門去了。

留在大廳裡的只有寥寥幾人,其中薛敞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眼鏡片閃過詭異的藍光, 不知又在控制什麼人。

而當初一起和他進來的何?瑞,居然也沒走, 好似在等?他一樣?。

宜圖微微皺眉, 剛想當做沒看見,何?瑞卻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一點也不見外。

“寒山, 我?在這!”

“左側走廊上的房間, 你確定剩下的都是死門麼?”何?瑞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問的太過坦誠,以至於宜圖還真的不好擺冷臉色給他看, 只好點點頭。

“我?的道具不會出錯,剩下沒開啟的都是死門, 如果你不信的話, 就自?己去試試。”

何?瑞一聽他這般說, 連忙解釋道:

“我?就隨口問問, 可?不是真的質疑你啊。”

“寒山, 除了畫像碎片之外,你有沒有在房間裡發?現點別的東西??”

宜圖腳步一頓,不動聲色的問道:

“什麼意思?”

何?瑞伸手指了指靠在二樓欄杆上的一名女生, 說道:

“那小姑娘剛剛開啟的一扇門裡,不僅有拼圖, 還有一張白色的紙條。”

“有線索?”宜圖心裡一動。

何?瑞笑了,“除了是線索還能?是什麼?可?惜我?不知道那紙條上寫了什麼。”

“你看到她周圍那幾個男人了沒有?都是想要上去搶紙條的,結果一個也沒得逞。”

宜圖看了他一眼, 這傢伙特意等?在這裡就是為?了告訴他詳細的情?報,不知道又在打著什麼算盤。

“你想要那張紙條?”

何?瑞愣了一下,倒是沒有絲毫掩飾的反問道:

“萬一那張紙條上的資訊是關於最終boss的,你也不心動?”

宜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沿著樓梯上了二樓,何?瑞不明所以,還是跟了上去。

等?到了二樓,宜圖才看到何?瑞說的那名女生的全貌,一名長相挺甜美的蘿莉。

不過這名小姑娘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乖巧,眼神格外的兇。

宜圖只不過打量了她一眼,就被她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多少?有點不討喜。

而她的面前,還站著一隻一米多高的紅皮傀偶娃娃,渾身上下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這時宜圖才知道,這人開啟房門的辦法?。

由?於遊戲規則使然,導致門與門之間難以分辨,生門與死門都不可?以透過道具直接試探。

除非有技能?牌能?感?知房內的精神體,或是其他宜圖沒有嘗試過的方法?。

而在如此苛刻的條件下,大部分玩家為?了保全自?身安全,勢必會犧牲掉弱者的性命。

這在遊戲世界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並且也是這一關某種意義上最正確的玩法?。

那名女生也是一樣?,她沒有自?己去開房間,而是利用人形傀偶代?替了自?己。

不知那只紅皮傀偶的來歷,但凝視久了,確實會有一種驚悚莫測的寒意。

原園的傀偶只開了三道門,其中兩扇死門,一扇生門。

紅皮傀偶代?替她死過兩次,第一次被惡靈拖進房間時,原園嚇了一跳,差點以為?紅血姬回不來了。

房間裡傳來厲鬼恐怖的嘶吼聲,與傀偶喉嚨裡發?出的咯咯聲,交織相應。

門縫沒有流出鮮血,只是緩緩的往外滲黑色的頭髮?,以及一張平整的紅皮。

見到紅血姬還能?回來,原園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紅血姬畢竟是神階道具,本質也是一隻怨念深重的厲鬼所化,只不過多了一層約束的皮囊。

原園可?沒有心思去糾結到底是哪方勝利,只知道眼前這一扇門是不能?再開了。

紅血姬外表看上去受傷不輕,但到底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道具,原園便接著拿它來開門。

誰知道第二扇也是一道死門,即使紅血姬沒有痛覺,但道具也會損壞嚴重而不能?使用,忐忑之下原園還是開了第三扇。

好在她的運氣差,但也沒有差到如此地步,第三扇是生門,並且還有一張資訊提示的字條。

而她沒有接著往下開門的原因也很?簡單,原園害怕有些?玩家會衝上來搶她的字條。

這樣?一來,她還哪敢讓紅血姬離開自?己身邊半步,接著開門的想法?也暫時打消了。

原園瞪了一眼那名相貌有些?醜陋的男子,還以為?這人也是上來想要奪她字條的。

誰知道那人只是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不再管她了。

原園以為?這人只是忌憚於她身前的紅血姬不敢動手,並不知道宜圖那一眼,早已?知曉了字條上的內容。

原園並不是第一個得到線索的人,在這之前,宜圖從一樓左側走廊上剩下兩道生門裡,拿到了第一張字條。

字條上的內容很?簡單,只是幾句關於戴維·霍華德的生前簡介,以及他最終消失在城堡的第幾號房間裡。

原園拿到的那張字條也是一樣?,簡單闡述了某人的一生,他們生前或是醫生或是藝術家,有男也有女。

但毫無疑問,他們曾經都是蘭迪·麥克唐納的朋友,而蘭迪就是道林格雷畫像本人。

戴維和露西?卡幾年前受到好友蘭迪的邀請,來到這座精美絕倫的城堡做客。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呆多久,便發?現了一個可?怖的事實。

每到夜裡十二點,城堡裡總是響起詭異的敲門聲,有時很?近,有時又很?遠。

他們身受困擾,而城堡的主人卻無法?解釋其中的緣由?,只是在他們提出想要回去的時候,露出了真正面目。

他們和之前的住客一樣?,被主人殺死在城堡的房間裡,從而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編號。

宜圖拿到的字條上,還有一句戴維臨終之前的警告。

【蘭迪總是喜歡在夜裡十二點敲響我?們的房門,不要回應不要出聲,他就在那裡!】

原園拿到的字條,也同樣?有露西?卡臨死之前的提醒。

【不要幫助蘭迪拼好那幅畫像,儘管你根本無法?抗拒畫像裡的秘密。】

雖然這兩張字條沒有明說,但最簡單易懂的提示並不是這些?文字,而是那兩串房間編號。

0117,0226。

戴維死在了0117,而露西?卡則死在了0226。

0117號房間宜圖很?熟悉,就在一樓左側走廊上,四個藏有惡靈的房間之一。

而露西?卡的0226號房間則在二樓右側走廊上,不出意外也是一道死門。

拿到字條的玩家,可?以很?快排除藏有惡靈的房間,以此提高玩家的存活率。

但這兩張字條還遠遠不夠,它們提供的資訊太過零碎,並沒有一條告之最終boss蘭迪的規避方法?。

遊戲還在繼續,宜圖很?想開門找線索,但奈何?他之前為?了不當工具人,說了只開五扇門的狠話。

於是,他只好友情?提醒何?瑞道:

“你再不去開門,那邊幾個就要過來動手了。”

遠處幾個壯漢虎視眈眈,他們慣用暴力來使弱者屈服,或是直接來陰的,趁人不備推至門上。

只要手觸碰到門把手,房門就會自?動開啟。

何?瑞臉上這才露出幾分懼意,猶豫的懇求道:

“寒山,你一定還有辦法?分辨生門和死門吧?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宜圖想了想沒有說話,他肯定是不能?直接幫助何?瑞開門的。

如此一來,他之前說的話不但沒有人會再信,甚至還會起到反面的惡劣效果。

不過他不能?開門,不代?表他沒有別的辦法?讓別人去開門,宜圖醜巴巴的臉上露出一絲難色。

“兄弟我?不是不想幫你,而是我?的道具真的只能?用五次,一樓長廊上我?已?經用完了呀。”

聽到這話的何?瑞很?是失望無助,緊接著宜圖又說道:

“不過,我?剛剛想到我?這裡還有一個道具,說不定能?幫你一點忙。”

何?瑞愣了一下,驚喜道:“真的?太謝謝你了寒山,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啊!”

“我?玩這麼多場遊戲下來,都沒遇到過一個像你如此心善的人。”

儘管何?瑞說著讚揚的話,宜圖卻總覺得怪怪的,這人發?好人卡發?的也太順暢了。

他連忙打斷,解釋道:

“兄弟你先等?等?,聽我?說。”

何?瑞高興的點點頭,“你說。”

“我?這個道具呢,其實並不能?幫你分辨出房間裡是否有惡靈的存在,但是!”宜圖接著忽悠道:

“但是,猜房間本身就是一個機率問題,所以......”

何?瑞表情?蔫蔫的接上了話,“所以你的道具就是個骰子是麼?”

他倒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宜圖笑了笑:

“不是骰子,是個幸運指向針。”

何?瑞哭笑不得,“那又有什麼區別!你讓我?把自?己的命壓在一根針上?”

宜圖嘆了一口氣,“它不是一個普通的幸運指向針,你不信我??”

何?瑞表示懷疑,“你這指向針的準確率有多少??”

宜圖隨便扯了一個機率,“百分之八十,夠高吧?”

何?瑞還是遲疑,“高是高,萬一我?運氣不好就是抽中了那百分之二十呢?”

宜圖和他扯了半天,有點累了,便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那幾個壯漢,最後說道:

“不然我?喊他們過來,你再問問?”

何?瑞嚇了一跳,立馬抓住他的手臂喊道:

“別別別!那我?就信你一次,試試就試試。”

宜圖點點頭,熟練的掏出刷卡器。

“二十點爬塔獎勵值。”

何?瑞懵了,“要錢?”

宜圖衝其眨眨眼,“不然呢?”

何?瑞忽得笑出了聲,然後掏出自?己的身份牌刷了上去。

“說實話,你有點可?愛。”

宜圖全當沒聽見他這一句無厘頭的話,收下良心價的二十點爬塔獎勵值,便把所謂的幸運指向針遞給了何?瑞。

這個道具其實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作弊道具,根本沒有任何?其他功能?。

簡單到宜圖想要那根針停在那,它就會停在那。

這麼個小東西?,也是宜圖偶然一次帶進牌場,發?現特別好解決玄學一類的問題,便一直留在了身上。

沒想到會在黑桃塔的56層,又派上了用場。

何?瑞心情?忐忑的接過指向針的底盤,帶著宜圖一起走向了二樓的右側走廊。

二樓右側的走廊上已?經站了五六名玩家,其中四名男子正在強迫兩名年紀較小的女生。

那兩名女生中,宜圖只對穿白裙子的有些?印象,小姑娘長的雖然漂亮,但說話卻不怎麼好聽,所以宜圖倒是記得很?清楚。

而另外一名穿牛仔褲的女生,長相普通又沒怎麼說過話,沒有任何?記憶點。

此時,四名男性玩家臨時結伴,故意攔下這兩人,強迫她們去開門。

眼見著無法?反抗,那名長相普通的女生倒是挺鎮定,她對白裙子說:

“不如我?們剪刀石頭布吧,輸的那個先去開門。”

白裙子女生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卻又無法?反抗現狀,只好答應。

兩人一個剪刀,一個布,白裙子女生輸了,想也沒想的反悔道:

“不行!我?們三局兩勝,重來重來!”

穿牛仔褲的女生怎麼可?能?同意,沒和她糾纏,而是抬頭看向那四名男性玩家,想要他們給個決定。

然而那四人卻笑嘻嘻的沒有絲毫表態,就是等?著看她們撕扯起來。

女生氣的臉色都變了,白裙子還在糾纏不清,她只好退步說道:

“那我?先去開門,順序已?經不重要了,即使我?是第一個,很?快也會輪到你。”

女生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裙子,轉身朝身後的走廊走去。

白裙子有點沒聽懂她的意思,只是感?覺後背莫名的發?冷。

而剛巧看到這一幕的何?瑞和宜圖,相互對視一眼。

“小姑娘要死了吧。”何?瑞說道。

宜圖覺得他在說廢話,兩個都是小姑娘,誰知道他說的到底是哪一個。

穿牛仔褲的女生多少?有點不簡單,即使到了這樣?的地步,依舊神情?淡定的打量著眼前的幾扇門,0226也是其中的一扇。

宜圖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直覺告訴他,那人會選0226,一道確確實實的死門。

只見那名女生猶豫的看了看0225,又看了0226,猶豫之間還是選擇了0226。

只不過她在開門之前,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走廊外,新出現的兩名玩家很?快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中高一點的那人,目光沉沉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眉頭皺得很?緊。

兩人隔空對視的那一秒,顧靈再次遲疑了。

這一次,她沒有選擇0226,而是開啟了0225的門。

手觸碰到房門的一瞬間,房門悄無聲息的向後開啟,突然出現的一道渾身漆黑巨大的影子,猛得撲向顧靈。

顧靈甚至沒來得及尖叫,下一秒人就被拽了進去。

看到這裡,宜圖也有些?遺憾。

即使他提醒了女生,但誰能?想到0225也是一扇死門。

只不過死掉的人不是顧靈,而是那名穿著白裙子的女生。

顧靈面色慘白的站在門前,很?快門縫裡溢位來的鮮血就染溼了她的鞋面。

“操!這小賤人耍詐啊。”四人中的一人喊道。

“因為?石頭剪刀布是你贏了,所以她代?替你去死了是麼。”有人很?快就猜中了其中的門道。

顧靈沒有否認,而是鎮定的反問道:

“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你們難不成還在乎過程?”

為?首的白色襯衫男人笑了一下,“你挺聰明啊,乖孩子,再去選一次吧。”

顧靈臉色沉了沉,這一次可?沒有人再和她剪刀石頭布,可?以替她去死了。

就在這時,有人在後面喊道:

“借過借過!我?們也是來開門的。”

顧靈回頭看,果然是剛剛站在外面圍觀的兩名玩家。

那四個男性玩家沒說話,只是讓開了一點位置,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們。

宜圖表情?淡淡,根本不在怕的,而何?瑞居然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懼意。

如此一來,那四人還真不好判斷這兩人是不是軟柿子,便又催促起顧靈來。

“不急不急,大哥們,先讓我?們開一道門可?以麼?”何?瑞笑眯眯的說道:

“謝謝謝謝。”

白襯衫男笑了一下,“好啊,你去開吧,趕著送死的事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何?瑞頓時笑不出來了,宜圖在一旁替他撐腰道:

“誰知道呢,萬一我?們運氣非常好呢。”

聽到這,何?瑞重新打起了精神,開始撥動手上的指向針。

明明他沒用多大的勁,指向針卻一直不停,轉了快有半分鐘,也沒見到停聽下來的趨勢。

何?瑞有點懵,下意識看向宜圖,而宜圖卻在感?受門內的精神波動。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才沒有遲遲停下指向針。

“正常現象,遊戲越難,指向針越難指向。”宜圖解釋道。

何?瑞這才稍稍放心,宜圖便讓指向針指向了他後方的一扇門。

何?瑞抬頭看了一眼宜圖,宜圖沒什麼表示,他便收起指向針,朝著身後那扇門走去。

雖然宜圖之前再三勸慰,何?瑞還是很?猶豫,而現在到了門前,這人反而過分淡定。

何?瑞走過去很?自?然的便推開了那扇門,宜圖意料之中沒有惡靈,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是相當震驚。

何?瑞笑了一下,便走進去把碎片拿了出來,還順便帶出了一張小字條。

宜圖的目光落在了字條上,何?瑞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把字條遞給了他。

這張字條和之前並不一樣?,不再是蘭迪朋友的人生簡述,而是一條很?清晰的警告。

【不要拼好那幅畫,更不要輕而易舉的開啟那扇石門,因為?蘭迪正在裡面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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